《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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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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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婶娘更加得意了:“不敢是不是?那就老老实实做好你的侯爷,别想动不动就来欺负我们,惜容有病,是她自个儿的命,凭什么怪到我们头上?”

胡浩然眼睛里快喷出火来,猛地走上前来,两拳就把左右的家丁给推倒到地,抬起一脚,却是重重的踹在胡燕容的腿上,只听胡燕容惨叫一声,当即摔倒在地。

胡婶娘吓得脸都白了,胡浩然冲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逼视着她的眼睛:“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我不动你,不是因为怕你,是因为我还顾念着我们侯府的名声,你若是再这么不知好歹,”他冷酷的目光转而盯着在地上哀嚎痛哭的胡燕容:“信不信我有法子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胡婶娘被他的目光吓着了,既不愿屈服,却也不敢驳斥。

胡浩然把她往外一推:“带着你的女儿,马上滚,若是再留下来,我就连你也不放过了!”

胡婶娘虽是心有不甘,却仍是从地上扶起女儿,让家丁仆妇们抬着走了。

却在临出这道院门的时候,她转头也甩下一句:“想让我们不过来,那你也别过这道门半步。”

“滚吧你!”郎世明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用力的砸了过去。

胡婶娘吓得脖子一缩,却还是打在了她的发髻之上,叮地一声,一支珠钗给打落下来,她连捡都不敢捡,就急急的跑了。

边跑还边骂骂咧咧:“一群没家教的混帐东西!”

胡浩然盯着胡婶娘跨过的那道月亮门,嘴唇抿得死紧,眼神中既是忿恨又是厌恶,还掺杂着挥之不去的无奈,交缠在一起,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把人逼疯的苦楚。

潘云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我回去就找我继母再要点银子送过来。”

“我那儿还有过节时人家送的不少东西,你拿去当了吧。”郎世明拉拉他的衣袖:“大哥,只要有咱兄弟在,没啥过不了的难关。”

胡浩然不答,只是仰面望天。清冷的院中,几根掉光了花叶的黧黑树枝,依旧光秃秃的伸向天空,倔强而冷硬。

在他们的身后,有人捧着刚刚煎好的药,叹息着送进了胡惜容的闺房。病弱的女孩襟前,已然洒落无数泪滴。

张蜻蜓这个大功臣在度过了被忽视的一夜又一个白天之后,等章致知再回到府邸之时,终于召见她了。

今晚摆了一个小小的家宴,全家的人都召集来了。章致知见着三女儿,立即堆起满脸慈爱的笑意:“快来坐吧。”

哦?看来心情不错哦,是不是有赏了?

张大姑娘立即欢天喜地的找到自己位子坐下,转头就见林夫人那一脸的似笑非笑。

不可得意忘形,要卖乖,一定要学会卖乖,张蜻蜓强忍住了心中的雀跃之意,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如大家闺秀般温顺的在位子上坐下了。

等人到齐,章致知发话了:“昨儿我们章府上锡天恩,下昭祖德,得了圣上荣宠,诸位贵人的赏赐,实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大家日后的言行须更加谨慎,戒骄戒躁,谦和守礼,克勤克俭,不要让人捏了把柄,说了闲话,知道么?”

知道一众子女当即应了。张蜻蜓心里美滋滋的,这下总该表扬我几句了吧?却不料章致知竟是吩咐入席了。

张大姑娘颇有些失望,却谨记着分寸,不再面上露出任何形迹。

一时饭毕,章致知端起茶杯,这才似是不经意的提起:“泰宁,媳妇,你们这回去斗菊会上,做得不错,没辱没我们家的声名。”

张蜻蜓一哽,这怎么表扬起他们两口子来了?你不表扬也就算了,这也太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

章泰宁却是毫无愧色的领受了:“儿子素蒙父母师长教诲,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

真不要脸,张蜻蜓很是瞧不起,却又不能从他的话里挑出明显的毛病来。

顾绣棠依着相公的话,也是谦逊了一番:“公公谬赞了,媳妇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许多道理?”她瞅着张蜻蜓一笑,讲了句公道话:“倒是三妹妹,深得父母教诲,临危不乱,足堪夸赞。”

“这话可就过了。”章致知微笑着,却是以批评的口吻说了起来:“三丫头,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个姑娘家,纵有什么不平也不要在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执。这未免会让人笑话我们章府不够端庄稳重,过于咄咄逼人了。”

奶奶的,张蜻蜓真没想到,自己盼了半天,竟然盼来这样一通批。心下十分不忿,但幸好之前有了陆真给她做的一番心理建设,倒是勉强能够容忍。

忙忙的起身,低头作小媳妇状认错:“爹,请原谅女儿年幼无知。女儿不过是见蒋家小姐几次三番辱及爹爹,心生不忿,才与她争执起来,实是没有顾虑周全,倒让家门蒙羞,还请爹爹责罚。”

林夫人微有些诧异地扫了张蜻蜓一眼,她原估摸着张蜻蜓是肯定要来争功的,却没想到,她这么轻易的就认了错,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的。

究竟是这丫头自己想明白,要来讨好卖乖,还是另有高参?林夫人狐疑的目光从张蜻蜓身后掠过,她今儿带来的是绿枝和彩霞,陆真却是不在的。

章致知听完女儿的回答,显得颇为满意:“算啦,爹也知道你是小孩儿心性,定是一时按捺不住,才与人起的争执。幸好有你哥嫂在旁相帮,倒还不至于出了大格,只是以后却万万不可如此莽撞了,知道么?”

“女儿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张蜻蜓悻悻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这个话题似乎到此就打住了。

却不料章致知却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也算是好运道,难得的投了宫里几位贵人的缘,赏了几样小物件,你们就拿回去玩吧。”

张蜻蜓这一听可是喜出望外哈哈,原来还是有奖赏的。

林夫人见她面上终于露出些喜色,暗想这丫头到底还是沉不住气,露了形迹。

嘴角微露勾出抹冷笑:“来人呀,把礼物都拿上来,既是贵人赐给咱们家的,也分给你们都沾沾喜气。”

丫鬟婆子们捧出一早就备好的礼物鱼贯而出,两位姑娘和顾绣棠都分得荷包一对,内有御制金钱各四枚,宫制脂粉两盒,再有上贡的流云浣花锦两端,茶叶两盒。几位少爷除了茶叶与她们相同,再是文房四宝一套,书籍两匣。二位姨娘也沾了些光,得了荷包,却没有金钱,不过另有两匹细纱和两匹绢罗。

最后林夫人笑吟吟的瞧着张蜻蜓:“听说你知礼晓义,宫里还特意赏了你一部金线绣的女则桌屏,日后你可要朝夕摆于案上,细心颂读才是。”

张蜻蜓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暗自咬牙,却是挑眉一笑:“女儿自当谨记母亲教诲。”

拿着礼物回了房,张蜻蜓是平白窝了一肚子的气。

虽是心知林夫人那礼物拿着也会烫手,可毕竟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若是便宜了章府倒也罢了,可凭什么给林夫人拿去做人情?不知她克扣了多少好东西,转手是不是又给章清雅,这就更让人郁闷了。

不过想及此,张蜻蜓却是突然想到,那日怎么不见章清雅?连她们都得到了请柬,难道邝玉书竟不肯带着章清雅来么?那她这个媳妇,也当得太窝囊了。

张蜻蜓不知,待她们都走了,章致知才望着这个庶女的背影微微叹息,颇有些不甘之意。

林夫人一笑:“老爷可是觉得,妾身给她的这门婚事定得急了?”

章致知倒是不瞒夫人:“这也不能怪你,谁知能有今日呢?”

他确实有些悔意,要是早知道三殿下会看上自己女儿,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潘家的婚事啊?

林夫人自责不已:“都怪妾身,总想着一视同仁,既然给清雅相定了婚事,却不管她。现跟潘家都已经下了定,总不好平白无故找人去退亲吧?”

“那当然不能。”章致知当即收起心里的那一点悔意,正色否决了:“且不说潘家同不同意,纵是同意了,咱们再跟三殿下攀上亲事,那可成什么了?岂不得让人笑话我拿女儿去攀龙附凤?”

得了这个准话,林夫人心下这才安定。

让张蜻蜓去做三殿下妃?美不死她了,那以后他们见了她还得跪拜行礼,杀了林夫人也不肯干这事啊?

“既是听说亲家也快回来了,咱们倒是快些做了准备,把他们亲事办了算了。今儿潘家的小谢夫人打发人上门来给咱们道喜,也提到这层意思。潘老爷回京一次可不容易,现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纵是咱们家受些委屈,也别让亲家错过婚事,老爷您说是么?”

章致知点头:“夫人言之有理,只要大礼上不差也就行了!”

林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了。“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67章 太嫩

就在张大姑娘还在嗟叹着此次奖赏分配不均的时候,她的婚事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了。

拿了章致知一句无心失言当护身符的林夫人,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三姑娘的嫁妆。当然,所有的东西采购回来都不会过张蜻蜓的眼,直接用红色礼盒包上,全都堆进了上房。

林夫人拿着帐单,从一件件看起来珠光宝气的嫁妆前缓缓走过,脸上的笑意表明她很是满意。尤其是转过头来,再瞧一眼近日从宫中各处得来,原本应该摆在某个庶女房间的无暇玉璧及各色名贵珠宝,她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

“夫人,”有人觑空,回禀了一事:“这些天,四姑娘几乎见天都到荷风轩去拿吃的。有几回嬷嬷说了大夫有话,不能吃那些油腻之物,可三少爷一概不听。那边还想心思做了什么山楂糕给他们开胃,小孩子哪里懂事?吃了那个,更嚷饿了。”

压低了声音,进前一步:“还有丫鬟们发现,就连惯常调理身子的药,三少爷都偷偷倒了。”

半晌无语,来回话的人心里正打着鼓,却见林夫人淡然一笑:“既是小孩子,总有胡闹的时候,由着他们去吧。”

竟是再也不置一词了,可长年侍奉在侧的下人又岂会看不出她眼中隐约闪动的寒意?

荷风轩。

刚摆完午饭,章清莹这对小姐弟见林夫人最近忙着没空管他们,便偷偷摸摸到三姐这儿来蹭饭吃了。

反正张蜻蜓学做饭已经在京师出了名,除了每日继续孝敬父母,再捎带上弟妹也没人可以说什么的。

章泰寅最近吃得有油水了,又偷偷按着舅舅沈大海所教,临睡前坚持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自己都能感觉到小身板比从前结实多了。

“你们看是不是有点肉了?”他撸起袖子,显摆那比麻杆略微丰满了一些的瘦胳膊。

张蜻蜓噗哧笑了,揪着他那皮下不多的肉:“就这也叫肉?扒了皮啥也不剩了,比你姐都不如。”

章泰寅看着章清莹那明显比他还粗一圈的手腕子,有些泄气。

章清莹小大人般摸摸弟弟的头:“已经不错了,比从前可强多了。对了,三姐,我们成天在你这儿吃东西,十月廿二那日我们也请你吃面条。到时我亲煮了送来,可不是咱们府上做的,是我们舅舅家亲手擀的,可劲道呢!”

张蜻蜓听出古怪了:“怎么这么好,突然想起孝顺我来了?那天什么日子?”

小姐弟对视一眼,眼中却有些失落,章清莹勉强一笑:“没什么,到时请你吃就是了!”

张蜻蜓觉得奇怪,还待追问,绿枝却突然打断了话题:“姑娘少爷们说了这半天的话,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见她转头暗使了个眼色,张蜻蜓便不问了,可小姐弟俩似是提不起劲来了,又坐了一会儿,便说要回去午觉,道扰走了。

绿枝这才小声告诉她:“十月廿二是四姑娘和三少爷的生日,不过廿三却是沈姨娘的忌日。是以府里从来都不给他们做生日,到了那日也只有沈家舅爷记着给他们送些寿面寿桃过来。不过也不能端到明面上来吃,就在他们自己院里吃了,算是个意思了。从廿三开始,他俩还得斋戒七日,每日只发碗清米汤,到祠堂那儿跪着诵经,给沈姨娘超度。从小就这样,头一二年还不懂事的时候,那几日只要打祠堂边过,几乎从早到晚都能听到他们的哭声,着实可怜呢!”

这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沈姨娘因为生产送掉了性命,可那也绝不是这对小姐弟的错好不好?追根溯源,不还是章致知造的孽么?折腾那么点的小孩子,也实在太狠心了。

张蜻蜓很是不平:“这也是林夫人规定的?”

绿枝摇头:“听说是老爷定的,头一年沈姨娘新丧,老爷正在伤心,就让人把他们抱到灵前去哭。满周岁的时候,老爷又想起这个事来,让奶娘把他们抱祠堂去了,以后年年如此。”

她叹了口气:“守一趟灵回来,着实得病上好几日,尤其是三少爷,更是得躺好些时呢!”

这个张蜻蜓绝对相信,她到祠堂吃了几日的萝卜白菜就有些受不了,要是每顿只发她一碗米汤,怕是饿也要饿出病来了。

“那这事没人跟爹说一声的么?都这么多年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张蜻蜓觉得章致知不像是那么狠心之人,怎么就不肯放他们一马呢?

“这话谁敢说?”绿枝倒反问起她来:“一个说不好,倒显得似乎是拦着不让他们给沈姨娘尽孝道似的,老爷岂肯同意?”

张蜻蜓眉头一皱,动起了心思。

“姑娘你可千万别傻乎乎的去触这个霉头!”周奶娘听了半晌,此时忍不住插进话来:“从前咱们姨娘就劝过一回,结果给老爷足足冷落了三个月,此后再也不敢吭声了。你们年轻,不知道那时候的事儿。说来也真是稀奇,沈姨娘刚进门,老爷就接二连三的好事不断。那时候,老爷可真是把她当成心肝宝贝似的疼,比现在五姨娘还宠得厉害可谁料想,却遇到这种事了。当时咱们姨娘也是好心,见那俩孩子实在可怜,便略提了几句,却正赶老爷气头上,平白就把自己给填进去了。从前老爷本都打算把他俩送回乡下去养的,可刚好那时又赶上乡下闹灾荒,还打发人来报信要接济,于是这一耽搁,才给留了下来。这几年还算是风平浪静的,没出什么大事,老爷也就渐渐没那么不待见他们了。但到底心里还是有疙瘩的,都说他们命硬,肯定还是有忌讳的。要不怎么这俩孩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老爷抱过一回呢?”

张蜻蜓听着唏嘘不已,这没娘的孩子就已经够可怜的了,再加上爹也不待见,这日子就更难过了。

此事真的是毫无办法么?张大姑娘有点不信这个邪。可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左右瞧瞧,那一抹淡定的身影却是不在。

陆真今儿一早就告了假,回家看她那个外甥去了。想到李大侠,张蜻蜓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能不能把李思靖请来给章泰寅做师父呢?

不现实,林夫人若是有心把那庶子往坏里整,怎么可能同意这么大的事情?其实真要说起来,张蜻蜓反倒觉得,正如章泰寅所言,他出门读书还好一点,只那样的话,章清莹孤单单一个人,又太可怜了。

唉,做千金小姐难,做不受待见的千金小姐就更难了。

张蜻蜓不是神仙,普渡不了这么多的众生。不过作为姐姐,弟妹们过生日,替他们准备一样小礼物总是行的吧?

当陆真视察完家里,一切安好,又顺便打听了几件事情,这才施施然归来的时候,就见三姑娘正在那儿翘首以待:“你可算回来了,有件事你帮我出出主意!”

周奶娘听得心下不是滋味,什么时候姑娘这么器重这个外人了?

就见张蜻蜓把陆真拉到里间,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隐约只到姑娘问她“行不行”?陆真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姑娘就道:“怕了你了!”而后又是好一番商量,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回头周奶娘私下打听,张蜻蜓却口紧得很:“没什么,我请教她点事情呢1”

这分明就是有事,周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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