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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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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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市井小妇连这个都会!

陆真一笑:“对不住,回姑娘的话,这个我可也不会。”

哈哈!终于抓着一个把柄了,张蜻蜓心头大快,皮笑肉不笑:“不会吧?嬷嬷不是我这儿的掌事嬷嬷么?您连这个都不会,那我这事可有谁管呢?”

不如趁早歇菜去吧!

第57章 选择

面对张蜻蜓的刁难,陆真始终保持了一贯的淡然:“姑娘,我虽不懂那些大户人家的礼仪规矩,却并不影响我在这儿管事呀!这术业有专攻,我不可能学会每一项再来教姑娘。我若能够找到懂的人来指导姑娘,这不就足够了?”

张蜻蜓不信:“光话说得漂亮可没用,等找到人来再说。”

陆真一笑:“那就容我跟姑娘告个假,出去请个人。若是到时姑娘不满意,不用您说,我自己走。不过,这人请来了,您可得好生跟着学几天规矩。这个,您能保证么?”

“一言为定!”张蜻蜓还真要看看,这陆真到底能给她请回来何方神圣。

连顾绣棠也存了一份好奇,坐在这儿静待下文。

在跟林夫人请示过之后,午饭前,陆真领着一位老嬷嬷进府了。

虽然已是花甲老人,但背不驼,腰不弯,站在那儿跟棵老松树似的,端庄得体。过来跟人见礼,竟是比自诩为大家闺秀的顾绣棠还有规矩。

“老妇人姓魏,原本是在养心殿当差的宫女,蒙皇恩浩荡,建安十三年时给放出宫来,至今已近四十余载。蒙陆姑娘不弃,邀我前来跟各位贵人们说些宫中规矩,这是我的福份了。”

顾绣棠闻听此言,惊得早就站了起来,给这老嬷嬷福了一福:“原来嬷嬷竟是伺候过先帝的人,倒是失敬了。”

张蜻蜓眨巴眨巴眼,这很牛吗?

当然牛了,养心殿是皇上的居所,能在那儿当差的宫女太监不说是宫里头最聪明伶俐的,却绝对是宫里头规矩学得最好的。太监非死不能出宫,但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却可以放出宫来,多半配给宫中的侍卫。再有子女,多半仍是进宫当差。他们虽是身份卑微,但毕竟朝夕侍奉在天子身边,鱼有鱼路,虾有虾路,说也说不好他们就没有些他们的路子。

林夫人非常满意,像这些宫里出来的嬷嬷,往往是大户人家教习子女礼仪的首选,没有一定的路子,很难请得到,没想到陆真竟然还有些办法。

此时望着张蜻蜓挑眉一笑:“三姑娘,人已经给你请到了,你就下去好生学着规矩吧!”

能有这样的人教导,顾绣棠也是求之不得:“媳妇也想求魏嬷嬷指点一二。”

张蜻蜓刚刚蹙起眉,想整点幺蛾子出来,陆真抢先插了一句:“夫人,既是如此,倒也请四姑娘这几日也来荷风轩,一起学学规矩才是。”

张蜻蜓听得心中一动,这样也好啊,把章清莹弄到自己屋里,朝夕相处的,想要说话做事都方便了些。于是,便保持了沉默。

可她不闹腾了,林夫人却另生出个主意。最近那四丫头也有些不太安份,得好好管束,免得再闹出第二个张蜻蜓来。

于是便道:“那就将隔壁的西花厅收拾出来,你们每日都过来一起学。魏嬷嬷,这就辛苦您了,可得严加督促些才是!陆嬷嬷,你陪着魏嬷嬷过去用个饭,午休起来,就正式开始吧。”

她可没那么好心,放张蜻蜓回自己院子,要学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由她打发人去盯着她们学,看她们谁还敢浑水摸鱼。

张蜻蜓暗叫不好,这可是自己给自己上了一个紧箍咒了。当下苦着脸回了房,暗想下午肯定有得苦头吃了。再见陆真有说有笑的陪着魏嬷嬷回来,心中就越发有了气。

可不管怎么说,话已经说出去了,要反悔,张大姑娘还没这么厚的脸皮。到了下午,尽管是磨蹭了半天,到底是去了西花厅。却见顾绣棠和章清莹都到了,而这儿已经按着魏嬷嬷要求重新布置了一番。

拿了三四面大穿衣镜过来,在墙边一字排开,桌椅板凳全部收了起来,在厚厚的地毯上架起几张竹床连成的小桥,命三人在两边腰上各自悬上两块玉玦,要求她们对着镜子,一一从桥上走过,要求做到桥不响,玉不响,镜子里的人影不晃。

这比张蜻蜓想象之中还有难度,但魏嬷嬷却没有如想象中的针对自己。一视同仁,相当公道。手上虽然也拿着戒尺,却不是为了打人用的,只是在她们头颈肩背哪里出错时,轻轻一点,以示警戒。

其实都不用别人提醒了,在这么多的镜子面前,自己走得怎么样,别人走得怎么样,那是一目了然,高下立见。

纵然是张蜻蜓来之前存了些挑衅之心,可真正演练起来了,却不得不认真起来。张大姑娘虽然不拘礼法,可年轻人总有些攀比之心,眼看着顾绣棠和章清莹走得都挺好,她若是走得乱七八糟,都不用人家笑她,自己首先就过意不去了。

于是这一下午,当真是辛苦之极。一直就提着气绷着身子,就是杀十只猪她也没觉得这么累过。

林夫人几次三番派人前来打探,训练中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留意,全副心神都放在训练上头,着实是留了不少汗。

林夫人得到禀报,自然是满意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大高兴起来。她辛辛苦苦的把这几个丫头调教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就是给自己脸上贴了金,那也是虚的。

倒是自己的亲闺女那儿,才更需要她的帮助。这个陆真是个人材,放在张蜻蜓那儿虽好,却未免有些浪费,能不能把她弄到章清雅那儿去呢?

林夫人想了想,命人将她请来。

陆真正瞧着张蜻蜓的练习偷着乐呵,没想到林夫人突然请她过去。不上三句话,听出她居然动起了这个心思,倒有些不大好答。

她琢磨了一下,赔笑着道:“夫人抬举,让我去跟着二姑奶奶自是愿意的。只是我这儿也有些小小见识,说出来给夫人听听,看是否得宜。”

林夫人正在用人之际,对她很是客气,忙道:“你快说!我知你是个胸中有谋略,有话就尽管直说。”

陆真这才又道:“夫人知道,我还有个外甥要照管,必是不能在哪家长做的,若是现在把我送到二姑奶奶那儿去,要不了多久又得走人,这在邝家看起来像个什么样子?娘家巴巴的送了人来,不管我干得好不好,不上一年的工夫又得走人,那是嫌婆家没人,还是姑娘实在是应付不来,非得让人去帮手的?”

林夫人听得一哽,陆真这话有道理啊!

只听她又道:“所以非但我不能去,这儿还得劝夫人一句,就连其他人也尽量别去替换。若有些使着不顺手的,宁肯贴补些银子,让姑娘重新在外头买人,也好过让姑娘再从娘家带人过去,人觉得可是这个理么?”

林夫人思前想后,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难为你替我想到这儿了,要说起来,难道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竟不知么?只是国公府家大业大,比不得我们这样寻常人家。我那清雅又自幼是在家中娇养惯了的,只知一味的对人好,哪有什么心机?我们这为人父母的,总是为了子女操碎了心,有什么好东西是想着他们,有什么好人也是想着他们。你这个话说得很是,确实是我疏忽了。这倒也罢了,你且去吧,好生当着差,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陆真谦逊的低头道谢,慢慢退了出来。心下却忖度着,恐怕林夫人想把自己留下了吧?这章府虽说她也不是混不下去,但毕竟林夫人心思太多太杂,若是让她去助纣为虐,陆真却是有些不愿意的。她是爱财,但还没到利令智昏的地步。

两相比较,张蜻蜓虽然脾气坏了点,但心地却还不错,知道心疼弟妹,知道自己有缺点,就算为了面子,也肯努力上进。瞧她在花厅里累出那一头的汗,再辛苦也倔强的没有哼出半声,陆真其实心下是有几分欣赏的。

就算这三姑娘从前有些不大好,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也有林夫人的缘故在其中。陆真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跟着张蜻蜓日子好混。

可眼下林夫人已经动了想把自己留下的心思,要想解决,还非得借助些张蜻蜓的力量不可,那跟她的关系就不能搞得这么水火不相容了。

陆真琢磨着,也得适当找个机会跟她示好才是。

匆匆几日的艰苦训练,就如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不管如何,张大姑娘的表面工夫还是着实上了一层楼。

九月初九,很快便到了。

张蜻蜓浑身上下收拾得漂漂亮亮,要去赴会了。

绿枝看着她今儿这身打扮,是衷心夸赞:“陆嬷嬷真是心灵手巧,瞧给姑娘打扮得,跟仙子似的!”

张蜻蜓斜睨了陆真一眼,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是多少有些吃惊的,想不到这丫头收拾起来,真是挺好看的。可这陆真,为何对自己突然示好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大姑娘可没那么好收买,先去赴会再说!

第58章 斗菊会

今年的斗菊会是在定国公的别苑——安园举行的。

说起这安园来,倒还有个小小的故事。定国公的府上曾经出过皇后,这个花园就是先后在祖母百岁高寿时,为表孝心,特赐的一座宅院。

因为考虑到老年人的活动需要,安园建得并不算太大,却有山有水,修得精致之极。最具特色的是连接整座花园的宽阔游廊,让老年人不论风霜雨雪,都能够方便的进来赏玩。一色的水磨石铺地,非常的易于行走。若是累了,让人抬着软兜转悠亦极便利。

而整座园子的精妙之处,统统都建在这游廊之外了。随着季节变幻,沿途穿花绕柳,看山赏水,景随步移,美不胜收。

今儿既是斗菊会,一进园门就见遍地的菊花夹道欢迎。在一些空处,还用大大小小的菊花堆起了寿桃、狮虎等祥瑞造型。看得没见过世面的张蜻蜓和章清莹是目不暇接,啧啧称赞。

顾绣棠笑吟吟的看着两位小姑张大嘴巴的吃惊模样,遥遥指着前方的一座仅十余丈高的小山包告诉她们:“最好的菊花都在上头的秋水阁里呢,这些不过是些寻常货色罢了。那座山叫寿山,可不是平白有的,全是人工堆砌而成。听说当年为修这园子,光垒这座山就花了大工夫了。”

张蜻蜓听得咋舌不已,人工堆个山,真亏得这些有钱人敢想!

章清莹忽地问起:“那咱们一会儿在秋水阁,能见着大哥和三弟么?”

南康国讲究礼仪规矩,她们虽是一同来的,但男客的车却是从一个门进,女客则从另一个门进来。张蜻蜓原本很不以为然,这进了园不就又见着了?可真正进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是同一个园子,却用红色的布幔沿着游览的路线巧妙的隔出男女两条道来。每条道上都能欣赏到相同的风景,却不能看到对面的男女。顶多只是远远的惊鸿一瞥,只有到了秋水阁才给彼此一个相见的机会,却也是分了内外园,只可远观,不可近瞧的。谁若是冒犯了这条规矩,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此刻听章清莹问起,顾绣棠也就笑着答道:“恐怕除了回去,咱们在这儿还是不大方便见面的。你放心,有相公陪着,三弟可丢不了。”

这几日天天在一处学规矩,彼此混熟了些,顾绣棠也能在她们面前说笑两句了。顾绣棠虽然为人清高了些,但性子其实还算不错,比较随和,张蜻蜓对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好恶,相处还算愉快。

正说笑着一面赏景,一路前行,忽见斜刺里过来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两个妙龄少女,个个锦衣华服,珠光宝气,不知是哪户贵人家的小姐千金。顾绣棠忙停下步子,敛声屏气,微笑颔首,示意让她们先过。

其中那个着杏黄衫子,容貌还算出挑的女子在瞧见她们时略停了一停,目光在张蜻蜓脸上留连不去,却问着顾绣棠:“请问这几位姐姐是哪家的贵戚?”

顾绣棠很是客气:“妾身乃是太仆寺卿章大人的儿媳顾氏,这二位是府中的三姑娘和四姑娘,敢问小姐是……”

她话还未毕,那黄衣女子就极为无礼的噗哧笑了出来,臊得顾绣棠当即就红了脸,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旁边的绿衣女子见状暗自捻了黄衣女子一把,微微屈膝行了个礼:“章少夫人好,姑娘们好,容我们先行一步了。”

然后拉着杏黄衫子的女子就走,根本就不自报家门,把个顾绣棠晾在那里,窘得不行。

等她们才走了几步,便听得那黄衣女子的嗤笑声:“我竟不知,连个养马的女儿都能到这儿来了!”

她的声音虽轻,却还是清晰的传到几女耳中,现在不止顾绣棠的脸上挂不住,连章清莹也一下子臊红了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奶奶的!张蜻蜓顿时火冒三丈,喊了一嗓子:“这是谁经过时放了个屁,怎么这么臭的?”

这一下子,前头的二位女子也立时停住了脚步。

那黄衣女子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怒视着张蜻蜓厉声道:“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蜻蜓故意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扇着风:“我说,这是谁经过时放了个屁,怎么这么臭的!你这回可听清了么?”

“你……”那黄衣女子伸手指着她,气得身子都开始发抖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张蜻蜓冷笑的吐出两个字:“人话!”挑眉瞧着那女子气白的脸,反问:“你跳出来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屁是你放的?纵是你放的也没什么,风吹吹也就散了。我不过是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黄衣女子快气疯了,张蜻蜓一口一个屁字,她又拉不下脸把这个字说出口,待要和她争辩,紧急之中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只能无力的叫嚣一句:“你别血口喷人!”

张蜻蜓嘿嘿笑了:“我没说是你呀?我只说若是你放的,也不必往心里去。你急个什么劲?”

那黄衣女子噎得快背过气去了,旁边的绿衣女子忙劝道:“蒋姐姐,快别生气了。今儿盛会,咱们都是来做客的,若是因着一点小事就与人吵闹起来,惊动诸位老人家,倒是自己先就失了体统。若是传扬开来,更会坏了姐姐名声。须知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还是先去给几位老祖宗请安去吧!”

那黄衣女子略想一想,神色虽然极其不豫,但终究是忍下了这口气,冷哼一声转身便欲离开。

可张大姑娘还不肯罢休了!

“别走啊!”嘻嘻笑着拦到她们跟前,冲那绿衣女子发难:“这位姐姐可真会说话,只我倒有一点不明白了,你说方才是谁在吵闹?难道我们略说句话都不行的么?这是个什么道理,倒请你讲给我听听。”

想在张大姑娘面前装神弄鬼,你可别想落着好!

绿衣女子一哽,没想到张蜻蜓居然如此泼辣,连她也不放过,当下冷笑:“谢谢这位姐姐的谬赞,只是我有说过不许你说话么?你现在挡着路是什么意思?”

张蜻蜓笑得无赖:“没什么意思!只是方才你们问了我们的家世,我大嫂子答了。可她问起你们,你们还没作答。我竟不知道了,各位都是哪一家的小姐,居然还有这种规矩?”

她冲陆真一抬眼:“嬷嬷,你平日在家教我们规矩,可没说还有这样一条啊?难不成是我记错了么?”

她没指望陆真会答,可陆真却波澜不惊地淡淡答道:“回姑娘,您没记错,这样的规矩,我便是活了这么些年,也从没听说过。一般说来,越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越是要懂得谦恭礼让,才能受人尊敬。若是仗着家中权势便盛气凌人,那便如寻常市井之中的暴发户一般。若有甚者,貌似有礼,却是目中无人,更兼挑拨是非,指桑骂槐,就更加的面目可憎,令人生厌了!”

这下绿衣女子脸上也挂不住了,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说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张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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