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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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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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他教,那一定是最简单最直接最冷酷也最有效的方法。就像他传授武艺一般,那就是在实打实的对抗中,让你在挨打中学会保护自己,然后还击。

所以他不会管小谢夫人对长子和次子的有心扭曲,也不会管小谢夫人到底要如何教导她的亲生儿子。

他只是冷眼看着,看他的孩子能不能在各种诱惑各种危机中存活下来,靠近自己。

像潘云龙,能够抵御小谢夫人的诱惑,最后愿意选择追随自己,他就会毫不吝啬的把他带在身边,让他看到自己是如何带兵打仗,看到自己是如何上阵杀敌。

但是,你也不能指望他会照顾你。他就像是不断把小鹰赶出巢穴的老鹰,逼着孩子学会扇动自己的翅膀来飞翔。

你可以说他残酷,你可以说他薄情,但这就是他的教育方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张蜻蜓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严苛得近乎冷漠的要求,小豹子不可能在沙场上活下来。她亲眼看到过那里的惨烈,只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在所谓的运气里,是否也要依靠着后天培养出的强大警觉的本能?而大哥要不是捱惯了他的毒打,又怎么可能在宇文朴的折磨下挺到被解救的那一刻?

潘茂广不贪财,有了赏赐会平分给手下的将领,要是钱财不够,他可以豁出脸皮去强买强卖,解决大家的实际困难。

潘茂广不好色,从来都只有一房夫人,一位正妻。

潘茂广不自私小气,哪怕知道这么多年父母的偏心,兄嫂的打秋风,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无怨无悔的照顾整个大家庭。

他对朋友仗义,对亲人负责,他爱惜手下的每一位将士,忠实的履行着自己作为军人的使命。他在用自己的持身清正,为子女做出最好的榜样。但要不要学,就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长辈之间的情感,做媳妇的不好去猜测,但张蜻蜓却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婆婆,公公这么些年对您难道不好吗?以他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只守着您一个?您在家中掌事,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多说过半个字?是他真的糊涂到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没有半点工夫来打理?他是没有教过小叔,可他就教过大哥和云豹?再说,小叔读书科举,不正是您的意思?现在小叔科举舞弊,您不去想想为什么您的儿子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却在这里质问,公公凭什么毁了您的儿子。那媳妇倒要请教一句,您这么多年的辛辛苦苦,怎么就没把自己的儿子教好一点呢?”

她的话,像一根根钢针扎进人的心里,直听得小谢夫人的唇都白了,血色褪尽。她的儿子会不好?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好!

“那是——是吴德引诱惑的!”小谢夫人似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替自己的儿子开脱:“云祺原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那个吴德故意陷害他!但是你们呢?你们明知道此事,为什么不想法圆过去,而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出来?我知道,你们就是想害死云祺,然后独霸这份家业!”

张蜻蜓是真不想打击她,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不彻底把话说透,她还真是心有不甘!

“婆婆,您别总说别人的错。就算是吴德引诱了小叔,但小叔为什么就经不起这引诱?难道他这么大个人,不知道舞弊是犯法的吗?吴德没拿刀子逼他去作弊吧?小叔明明可以拒绝的,他为什么不拒绝?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婆婆您还要在这里百般抵赖,您这样子,跟包庇罪犯的帮凶有什么区别?”

张蜻蜓傲然看了她一眼:“不错!小叔的事,我们是早就知道了。原本大舅舅的意思是让小叔来检举此事,可是我回来之后,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前脚去了忆江南摆酒,后脚小叔就把消息送到吴德那里去了,让外人来告发我。婆婆,我再怎么不好,也是潘家人吧?我要是出点什么事,难道于潘家的面上就有光么?”

她越说越生气:“您说我们想害死小叔,独霸这份家业,请问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吗?大哥是长子,这个潘家本来就是该他继承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是婆婆您不甘心,您想要独霸这份家业,所以才处处拿咱们当眼中钉肉中刺。我拜托您,清醒清醒吧!此时幸好公公不在京中,所以小叔的事就这么了了,您想想若是公公在京中,以他那个刚直的性子,会这么容易放过小叔吗?”

小谢夫人心中真是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可是却又偏偏驳不出一字。张蜻蜓没有说错,幸好潘茂广现在不在京中,若是给他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在科举之中弄虚作假……她无法想象那种可能性。

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张蜻蜓真是很想叹气,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嘲笑小谢夫人,这全是她的自作自受。但现在她也即将是一位母亲了,她开始隐约明白,一个母亲想尽全力,把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孩子的心。

而今,小谢夫人努力了一辈子,奋斗了一辈子,最终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别说潘云祺,连他的儿孙也再也无法做官进学了,不可谓是不可怜的。

这也让张蜻蜓不由得暗自警醒,爱孩子是对的,但千万不能因为爱自己的孩子就盲目的一味袒护,否则一定会自食恶果,害了孩子,也害了自己。

“婆婆,”张蜻蜓也没什么好劝的了,只能告诉她:“现在小叔只是被革了功名,但他毕竟还是潘家的子孙,就算不能当官了,日后还可以做别的事情。再说,您还有云霜和云霏……”

不能当官了,还能有什么指望?难道跟你一样,去当个卖猪肉的贩子?云霜和云霏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指望?

完了,全完了。自己争强好胜一辈子,想要摆脱堂姐留下的阴影,可是到头来呢?竟全是一场空。

小谢夫人心灰意懒的扯动嘴角,似笑更似哭的动了一下,僵直着身子,扶着扶手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心灰意懒的往外挪。张蜻蜓想上前搀她,她也不要,只得去把门打开,让丫头们进来,搀扶着她出去了。

寒风中,看着她寂寥而微微佝偻着的背影,张蜻蜓心头是说不出的沉重。再不好,这也是自家的婆婆,公公的老伴,只希望她能想明白,悔过自新。

潘云豹一直在里头听着,见小谢夫人这副模样,心头也很不好过。

“就算她从前是没安好心,但我小时候,她真的很用心的照顾过我。每回我生病了,不舒服了,总是她陪在我身边的……”

摸了摸他的头,张蜻蜓把他抱在怀里:“那以后,咱们在她面前多尽些孝道吧。”

潘云豹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眼里是被理解的欢喜:“谢谢你,我知道,她其实对你不好。让你这么对她,难为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咱们的母亲。”张蜻蜓忽地展颜一笑,伸手摸上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不说为了你,就是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也要做个好榜样!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大度!”

嗯。小豹子用力点头,蓦地有些难以启齿的赧颜:“我现在……好想大哥……”

怎么了?

小豹子用力抹了把脸,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潮意泛上来:“我现在才知道,大哥对我,真的是太好了。这辈子要是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可我从前还那么不听话,总惹他生气,想来大哥,也很伤心吧……”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大哥对他的手足情深,甚至早就超越了一般的手足,亦父亦母,亦师亦兄。无条件的包容自己,不管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都去给他收拾,不管自己怎么惹他生气都不会生气。这么些年,要不是有潘云龙一直陪在身边,凶他逼他,让他始终有个顾忌有个知道害怕的人,只怕他早就走上歧路,不知混成怎样的人渣了。

“喂喂喂!这么大的人可不许掉金豆子哟。”张蜻蜓挑起他的下巴,作调戏状:“来,快给姐笑一个!”

去你的!潘云豹再也憋不住了,把媳妇的手一拍,脸上却是雨过天晴了。擤一把鼻涕,没事了!前尘已过,来者可追。往后,他还会有很多很多机会孝敬他的大哥。

“你去瞧瞧大嫂和平儿吧,我也该回后院了。”拿起狗皮帽子兜头罩下,潘云豹心里清楚,把他留在京师,可不光是为了和媳妇团圆,许多大事未定,就是那个吴德,也不会就这么容易认输的。

刑部大牢。

“来人呀!”就算是成了阶下囚,但国舅爷的待遇还是明显好过其他人。就听他一声召唤,立即有狱卒上前了:“国舅爷,有事么?”

“去把我府上的管家唤来,我身子不好,有几味药是一定要每日服用的。”

“是,小的明白。”

待狱卒离开,吴德转过身来,露出一抹狞笑。姓潘的,你们以为此事就这么了了么?没门儿!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安生!大军就要回来了对吧?那就等着本国舅送你们一份大礼吧!

同在一个大牢里,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同伴,被关押了好些天的章家父子当然也都看到了。

“爹,”小胖子蹲在章致知身边,小小声的问:“这回的科举考试要是都作废了,那大哥的功名怎么办?”

章泰寅也忍不住凑过去问了声:“这官司是三姐打的,多少也算有点功劳吧?那能赶在考试之前放大哥出去么?”

章泰宁没有问,但从他的眼里,还是不难看到那明显的希翼之色。

章致知扫了两个小儿子一眼,冷着脸训斥:“多事!”

既然看到牢房里多了这么多人,还能在这儿放心说话么?真是不懂事。

不过他心里却也盘算着此事,科举成绩作废了,所有没有舞弊的学子都有机会参加重考,这一点,章泰宁倒是不违背的。

他会入狱,主要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拖累,再加上雪砚的诬告。但上回有三丫头的一番分辩,此事应该有个决断了。

章致知心里琢磨着,皇上原来应该是打算着等潘家人去替自家求了情,再行发落。不过今儿潘家闹这么大的阵仗,要说起来,自家的事情里,也有吴德掺和的那一脚,要是皇上有意向潘家示好,就会在大军进京之前把自家给放了。若是还扣着不放,那就有可能是想拿他们牵制潘家了。毕竟那个金龙,似乎和潘家的交情匪浅呀!

忽地,就听牢门外有动静,狱卒领着位太监进来了。

章致知眼看着他径直走向自家的牢房,心头不由得一阵狂跳。从来圣心难测,到底皇上会做出怎样的裁决呢?

第308章 穿龙袍的大叔会算计

“什么?”张蜻蜓万万没有想到,那位穿龙袍的大叔居然如此奸诈,生生又摆了她们家一道。

一道圣旨放了章家满门老幼,那些不痛不痒的罪过全都一笔勾销。但是,章致知贪污受贿的罪名确凿,除了处以削去官职,罚没家财的惩处之外,还把他从刑部大牢提到大理寺去了。

美其名曰军马一事关系边疆安危,所以还要让他继续协助调查,补出漏洞,但这其实就相当于变相的软禁了。

章泰宁他们昨晚接到释放的消息时,章致知就让长子带着一家人赶紧出去。去接了爷爷奶奶,再不要在京城里呆着了,立即回乡下去。至于今年的功名也不要再考了,没什么东西比一家子的平安更加要紧。

可现在这种情况,章泰宁就算是不顾及自己的功名举业,但父亲还被关着,让他这做儿子的怎么可能安心离开?

大理寺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达官贵人的牢房,是皇帝直接领导下的最高审讯衙门。章致知就算是贪污受贿了,又不是太过巨大的金额,这么一个小小的案子,怎么还要惊动那样地方呢?那个地方可是比刑部守卫更加森严的地方,除了皇帝的号令,就是连探监也是不被允许的。

昨晚章泰宁他们深更半夜的才给放出来时,原本就想来张蜻蜓这儿报信。但林夫人想着事已至此,天色又晚,就不来折腾怀有身孕的张蜻蜓了。毕竟脱了罪,但也是犯过事,给她的婆家瞧见,到底也不光彩。

只是章府早已给查抄了,所有的资财都罚没了国库,门上也贴了封条,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于是一大家子只好沿街寻了间小客栈,拿没有搜走的首饰抵押,暂且安置了下来。等及天明,梳洗干净了,这才敢出来见人。

张蜻蜓一听这可不行:“要不你们去我家别苑住吧,那里屋舍虽小了些,但住一家子人却是够了的。”

章泰宁摇头摆手道:“三妹,你的好意我们知道。但是咱家现在这个情况,到哪个妹妹家里都惹人闲话。”

“可……”张蜻蜓刚想说她不在乎,却听章泰宁道:“我知道你们【文。】都不会在乎,但咱们却不能【人。】不避这个嫌疑。昨晚我跟【书。】娘商量了一下,打算在外城租【屋。】个民房安置下来。说什么咱们也不能弃爹爹于不顾,自顾自的回乡下去。等这两天收拾好了,我们就来把五妹和妞儿都接回去。这几天,就还得再麻烦下你了。”

“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也不要见外,就到我们家别苑去住几日吧。”

尽管张蜻蜓再三恳求,但章泰宁执意不肯,推说还要去章清雅处报个平安,告辞走了。

章家资财被抄没,一应奴仆自然也并中官中,作价转售,现在他们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章泰宁要来传个话,都是靠自己两条腿走来的,虽然尽量小心,但裤脚上还是落满了雪化后的泥泞。

张蜻蜓见留不住人,便让小厮牵了匹马送他出去:“哥,你要还当我是妹子,就把马收下。要不是,你就走吧。”

章泰宁无法,只得收下。

等送走了他,张蜻蜓想了想,又挑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出来,命人备了辆车,让彩霞带上五百两银子,给林夫人送去。

“三姑奶奶说,这人您先使着,日后挑着好的了,再打发回来不迟。这些钱原是我们三姑奶奶要给娘家置办年下节礼的,现她有了身子,就容她偷个懒,折现给家里送来了,还望夫人您不要见怪。等这边安顿好了,她再过来向您请安。”

林夫人拿着这钱,又是窘迫又是难过。

自己从前虽不能说是挥金如土,但也算是家境优渥的官家贵妇,现在沦落到如此地位,还得靠这个从前她处处刁难的庶女来接济,而这个庶女还体贴的怕她失了面子,打发家下人找了由头的送了来,不觉心中既愧且悔,半晌才哽咽着说出话来:“你回去,替我谢谢三姑奶奶。有她这么个好……好女儿,做母亲的心里很是高兴。”

彩霞点头一笑,自回去了。

把话带到张蜻蜓跟前,张大姑娘听着也很感慨,想当初林夫人要是能多对她了一点,她一定会比现在对她更好。

嘿嘿,如今的潘二奶奶可是不折不扣的小财主了。几百两银子对于她来说,还不是什么大事。

在章贺氏的指导下,潘茂广弄来的那一大批烤大猪已经处理完毕,上窑开烤了。出炉的那一天,张蜻蜓亲自去看了一回,那个香啊,简直把十面八方的口水都勾下来了。

董少泉真是个做买卖的天才,他没有把烤猪的窑址弄到荒郊野外,而是跟蒋姨娘打了个商量,搭在她家一处繁华的酒楼后头,另起炉灶来弄这个。

年节将至,上街购物的人特别多,这个香气一出,大伙儿就开始好奇,这是谁家在做东西,怎么这么香?

等到那烤得皮红油香的大猪一亮相,就把人给震住了。往常只见烤乳猪,有谁见过这样威风的大猪?

董少泉很大方的命人切了一整只出来请大伙儿免费品尝,那个味道自然是没得说。可是一打听价钱,大伙都别扭了,怎么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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