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啊父皇,您连女儿都不信任,这个世界您还能信任何人啊?
呆呆的等到下朝,呆呆的跟着父皇回到了乾清宫,坤兴公主始终一言不发,两眼中透出了悲伤。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崇祯也微微有些心痛,不过却强自压了下来。
躺在御榻上休息了一阵,感觉身体好了一些,崇祯命人把坤兴公主叫道了面前。
“媺娖,”崇祯叫着坤兴公主的闺名,“自朕生病以来,咱们父女还没有好好谈谈呢。”
坤兴公主看着崇祯:“父皇,是您不愿和女儿交谈啊,自您生病以来,不管是您昏迷还是清醒以后,女儿每天都和您说话,把朝中宫中的事情都说给您听。
是您从来都是只听不说,让女儿没法知道您的真实想法。”
崇祯沉默片刻:“你是在为今天的事情怪朕吗?”
坤兴公主摇摇头:“女儿不敢。这江山本来就是父皇您的,只不过在您中风昏迷的时候女儿暂时代为监国罢了。可是父皇,您为什么仗杀马翔啊?您可知道,在您昏迷的这些天,是马翔帮着女儿管理皇宫,他对女儿对父皇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忠心,呵呵,也许吧,”崇祯微微一笑,“也许马翔不该死,可是朕既然要重掌大权,必须得展现雷霆之怒,才能震慑人心让人不敢反抗。
媺娖难道你没看到今日朝堂之上,可有谁敢违拗父皇的话?以区区一个奴婢换得朝堂肃然,难道还不划算吗?”
“。。。。。。”坤兴公主不知该说什么,原来在父皇的眼里,马翔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罢了,是骇猴的那只鸡!
“为君王者,自当有君王之威。媺娖你这段时间监国做的虽然不错,可也太过软弱了一些,这样下去可不行,那些文官一个个奸猾无比,时刻想着把权力从皇家手中夺走,想着让皇权变成摆设。媺娖你又是女儿身,根本不会放在他们眼里,长此下去君权势微,再想强势起来可就难了。”
崇祯解释着自己的行为,他也不愿寒了女儿之心,不过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解释是多么的牵强。
“父皇您不用说了,女儿明白的。”坤兴公主轻轻的道。她知道以父皇的性子,能对自己解释已经很是难得,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崇祯愣了一下:“明白就好。唉,现在这个世上就剩下咱们父女相依为命了,父皇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大明,为了历代先皇留下的江山。媺娖啊,再过一年陈越孝期便过了,到时朕会为你俩完婚,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坤兴公主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羞涩,“女儿还小,还想多陪父皇几年呢。”
崇祯哈哈笑了起来:“不小了,你今年已经十七,早该嫁人了。再过一年,这天下应该就平定了,到时朕把陈越召回朝中,为你俩完婚,以后咱们一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坤兴公主也微笑着,内心却非常的复杂。她也盼望着和陈越早日完婚,可是,最终事情会到什么样子,便是她也无法知晓。坤兴公主只是知道,父皇强行临政已然改变了朝堂的局势,接下来的日子朝局还不知道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以父皇的性格,接下来必然会大刀阔斧的动作,而消息很快会传到陈越耳中,陈越又会如何反应?
坤兴公主本来就很聪慧,自然知道现在陈越实力已经很庞大,原本她还有信心靠着自己能够压制住陈越。可现在父皇重新临政,自己监国权力被收回,陈越知道以后又会作何反应?
男人都是有野心的,父皇病情刚刚好转,便急不可耐的收回权力,而陈越手掌数十万军队,又如何没有野心?
坤兴公主非常的担心,若是父皇再做出针对陈越的举动,陈越按奈不住,将会发生她不忍看到的事情,到时她不知该如何自处。
可是心中的担心又无法和父皇明白说出,即便说出父皇恐怕也不会听。坤兴了解父皇的性格,是何等的刚愎!父皇总是希望把所有权力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并且坚持认为能够掌控局势。
随着年龄的增加,随着经历的增多,坤兴公主早非当年那么天真,她对人心,对天下局势都有自己的思考。
对陈越,她有着复杂的感情,喜欢信任的同时,何尝没有堤防?对陈越推自己当监国的目的,她自然也心知肚明。可是在当初那种局势,她只能选择信任陈越。
先当监国,等父皇驾崩以后当大明女皇,以后再把皇位传给自己和陈越的儿子。大明依然存在,自己高兴,陈越一系也会满意,那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也是朝野默认的事情。
可是现在父皇强行夺回了权力,事情很可能不会按照预定的情况发生,陈越和齐王一系又岂会容忍事情脱离既定的轨道?
以后的局势会如何发展,坤兴公主自己也不知道。看着崇祯满满自信的表情,坤兴公主心中充满的担忧。
第942章 阴谋倾覆朝廷的乱臣贼子()
自古以来,权力是最令人痴迷的事情,数千年华夏历史,无数的战乱纷争,为的又何尝不是权力二字!
而在所有权力中,君权是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君权在手,便能主宰天下苍生!
太平岁月,君权是属于皇家私有,外人无法觊觎,却也有夺嫡纷争兄弟相残。
乱世之时,更有无数豪杰之士,窥视那至高无上的权位,遂有群雄并起逐鹿问鼎。
君权在手,便能俯视苍生,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享受过君权在手的畅快,又哪里能忍受失去时的痛苦?
另一个时空,伪清宣统为了继续当皇帝甘愿成为倭人的傀儡,袁大头明知道共和才是大势所趋,却为了过皇帝的瘾甘冒天下之大不违。哪怕建国以后,仍然有一些愚夫在偏僻山村立国,分封百官广选嫔妃。
说什么崇祯明知陈越势力庞大却非要找死,岂不知在崇祯的眼里,当了二十年皇帝的他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掌控局势自然轻而易举!
当然,在有心人的眼里,天下已非二十年前的天下。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经历过天下大变之后,人心也早就发生了偏移。
在很多人的眼中,其实大明早就气数已尽,所以才有李闯进北京时,无数官员哭着喊着投降,所有才有另一个时空满人入关之后,轻而易举的定鼎天下,以区区数十万旗人掌控亿兆汉人占据了万里江山。
“大明气数已尽,若没有王爷,不是亡在李闯之后,便是灭于满跶铁蹄之下。陛下他虽然心比天高,却根本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现在刚刚病愈,便想重新掌控局势,真是好笑。”
福州城内,东南督师王寅和福建巡抚钱枫林对坐,谈论着南京城内发生的事情,钱枫林笑着对王寅道。
经历过顺贼攻打北京时的钱枫林,对大明这几年的局势清楚无比。当年李自成带着十万顺军东渡黄河攻打北京时,钱枫林是武清知县,见识过顺军到来之后,北方官员纷纷投降的情况,那时便是他也主动向顺军投降。
是明朝的官员没有操守吗?也许是吧,但在钱枫林眼中,更多的是对大明的绝望。大明气数已尽,便是当时大部分人的共识。既然气数已尽,哪怕崇祯再过勤政,也无可奈何,实乃积重难返。
王寅点点头:“是气数已尽,可是谁知道竟然出现了齐王,数年下来连续战胜了满跶,竟然把满跶驱逐出关外,眼看着大明已经转危为安中兴在望。”
钱枫林却不屑道:“局势刚刚好转,崇祯他又要瞎胡闹,中兴在望,有这样的皇帝,有这样的群臣,哪里有中兴的希望?”
王寅道:“眼下满跶被赶走失去威胁大明的能力,只需一两年的时间,灭掉西贼顺贼也不是很难。北方历经战乱人口锐减,已经有足够的土地供养百姓,只要朝廷轻徭薄赋,如何不能中兴?”
“督师大人您真的这样认为吗?”钱枫林冷笑道:“士绅兼并土地,宗室贪婪无耻,军制败坏,大明存在的这些问题只要不解决,谈什么中兴,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用不了几年,还会流民四起!陛下他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吗?他只会平衡,只会施展阴谋离间齐王一系,试图削减王爷的权力。”
王寅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他知道钱枫林要说什么。
“督师,崇祯还有这满朝官员什么德行您应该知道,这天下指望他们有希望吗?
他们可知道这天下何等广阔?他们可知道大明以外还有众多的大洲?他们可知道西夷小国纵横四海发现占据了无数的土地?
他们只会故步自封,只知道争权夺利残民以逞罢了。谁又睁眼看过这个世界?
西夷小国跨越万里海洋来到了大明,赚取了无数的财富,而我明人却只知道窝里斗,这是何等的悲哀?”钱枫林义愤填膺的说着,言语中充满了对崇祯对朝廷官员的失望。
王寅叹了口气:“你有话就直说吧,老夫虽然是朝廷委任的督师,也是齐王一手提携起来,老夫和齐王是一体的。。。。。。”
“有督师您这句话就好,”钱枫林终于收起故作气愤的表情,笑嘻嘻道,“督师,那我可就直说了。”
“大明气数已尽,这天下已经到了不得不变革的时候。原本按照咱们的计划,先是公主监国,等崇祯死后再当女皇,如此大明权力便能掌握着齐王手中。可现在崇祯竟然强行夺去公主监国之权,又把长城以北封为齐王的藩国,这分明是想着把齐王赶得远远地,不断去和满人蒙古人厮杀。
恐怕在崇祯的心中,根本没有把江山留给公主的心思,更不会让齐王掌控朝廷大权,他生怕齐王会篡夺了大明的江山。
所以我认为,咱们不能再等,必须得采取手段了。
可是毕竟齐王他忠贞之名天下皆知,根本没法采取使用武力夺取江山的办法,那样齐王的名声也就坏了。齐王欲做大事,名声极为重要!所以哪怕齐王坐拥数十万大军,也无法明目张胆的的反对崇祯。
可是齐王不行,还有咱们。督师您是朝廷任命的东南督师,名义上和齐王并无关系,所以若是由咱们采取手段,和齐王声名毫无干系。”
“停停停!”听到这里,王寅连忙制止钱枫林,“难道你想让我带兵造反吗?这可不行!”
钱枫林笑道:“怎么可能,督师您造反,和齐王造反又有什么区别?您手下的军队,主力都是江西兵,还有就是我手里的东番军,这可都是齐王一系的军队。”
“不造反就好,”王寅终于放下心来,“那你说的手段是?”
钱枫林阴阴一笑:“咱们不造反,但在这福建可是本来有反贼啊!”
“你是说艾能奇的贼军?他们可是马上就要被咱们消灭了!”王寅道。
钱枫林笑嘻嘻道:“艾能奇可不能消灭,咱们倾覆朝廷的希望还要落在他的身上呢。”
第943章 走投无路的西军()
延平府永安县,丘陵起伏,森林莽莽,溪流密布,连绵的竹林之中分布着西军的营地。更新最快
衣衫褴褛、满面菜色,伤兵满营,哀嚎处处,整个营地处于一片绝望之中。
西军三万余人在大西国平南将军艾能奇的带领下越过仙霞关突入了福建,一开始是势如破竹顺利无比,连续攻占建宁、邵武、延平、漳州等府,福建的明军被打的溃不成军落花流水,只能龟缩在福州和泉州两地。
福建除了海贸发达以外,土地却极为贫瘠,省内百姓日子过的远比湖广江西百姓要差。大西军的到来,点燃了福建百姓反抗的激情,无数的百姓加入了西军之中,艾能奇的势力迅速扩大,短短半年时间扩充到十万大军。
郑芝龙统领明军和西军连续作战,却接连失败,海上霸主郑家军能够纵横海上,能够和荷兰人抗衡,可是在路上作战,却完全不是流寇十多年的西军的对手。
数次失败损兵损将之后,郑芝龙不得不向朝廷求援,而朝廷也顺势派出大学士王寅为东南督师,协调指挥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四省明军剿贼。
王寅入福州之后,立即开始部署作战事宜,二十多万明军从四面展开对西贼的围剿。
浙江兵从北面占据了建宁府,江西兵攻占了邵武、汀州两府,广东兵从南面进驻漳州。
艾能奇指挥西军积极迎战,却抵不住明军的步步为营。连续的作战,虽然西军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地盘却也越来越小,到了最后被压缩在延平府内,四面皆敌。
就在本月,东南督师王寅指挥明军对西军发动了一场大的战役,以阎应元、金声桓统帅的江西兵为主力,在延平府和西军展开了一场大战,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数千东番军杀入战场,以强大的火器突破了西军的防线,江西兵顺势跟进,西军大溃,被杀被俘无数。
延平府失守,仅剩的一万多西军士兵连同数万妇孺退守永安县,风雨飘摇,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溪边一处竹楼,便是西军统帅艾能奇的中军所在,竹楼上,艾能奇父子正在长吁短叹相对无言。
“汀州漳州都为明军所占,便是想逃出福建也不可能,想我艾能奇跟随义父征战十多年,转战万里,杀人无数,今日终于要走向末路矣。”良久,艾能奇长叹一声,言语中充满了落寂。
“父亲不要灰心,咱们现在还有万余兄弟在,孩儿愿为先锋,咱们可以一路向南转入两广。南面的明军战力孱弱,广东兵和江西兵相差很远,咱们打败他们不是不可能。”艾能奇之子艾承业刚刚二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根本不愿承认失败。
“唉,谈何容易啊,儿子难道你没发现,广东兵根本就不和咱们正面为敌,他们总是守在城池内不出来。咱们这点兵力,也许野战能够击败他们,可想攻破城池却根本不可能。
从永安往南,山脉连绵,明军占据着城池要道,咱们要想不打城池到广东,只能选择翻越山脉走小道,可是明军岂会任由咱们过去?江西兵会沿着溪流大道快速突进,堵在咱们前面。等咱们翻越群山疲惫不堪之时,还有力气对付以逸待劳的明军吗?“
论起行军作战的经验,艾能奇自然要比初出茅庐的儿子艾承业丰富的多,一番分析之下,年轻气盛的艾承业也不得不低下骄傲的头颅,神色茫然无比。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只能等着明军来杀吗?”艾承业喃喃道。
“孩子,大西已经不行了,自从陛下殉国以后,大西便不行了。虽然现在李定国、孙可望他们还在四川和明军厮杀,但现在连满人都被明军击败了,咱们这些人岂是明军的对手?
别说明朝齐王陈越的大军,便是江西兵咱们现在都打不过,等到陈越带领击败满人的带军返回之时,什么西军顺军,恐怕都会覆灭。
孩子啊,父亲我对大西的前途已经不报什么指望了,可咱们艾家的血脉不能绝。所以为父决定,我在这带着剩下的弟兄和明军决战,孩子你趁夜脱离军队,抄小道逃出去,只要你能活着,艾家的香火便没有断绝!“
艾能奇坐在竹椅上,对着艾承业嘱托道。
“父亲不可!孩儿如何能抛弃你,抛弃兄弟们独自逃生,要逃咱们一起逃!”艾承业大惊,连连摇头道。
“糊涂!为父是一军之主,岂能抛弃兄弟们逃走,你是我艾家唯一的根,你若是死了,咱们艾家便完了!你收拾收拾,今夜便走!”艾能奇怒斥道。
艾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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