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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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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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何为武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是为武何为侠济危扶困惩强扶弱遇不平事秉正道心是为侠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且看一介书生忠肝义胆如何内除奸邪外御强寇为护主被迫跳崖拜医谷寻药问道行江湖悬壶济世报父仇千难万阻知秘事九死一生练神功踏歌江湖护帝王单骑救主救国难剑震九州江湖恩怨儿女情长武侠不死情义不灭俱往矣名利为土待今朝凌风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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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阶下之囚() 
萧娘脸下难胜泪,

    桃叶眉头易得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分无赖是扬州。

    扬州,古称广陵、江都。位于东南,东接盐城,南望镇临建康,北壤淮安。扬州城景色秀丽,人杰地灵,自古是文人雅士流连之地,先有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的景致,今有遮莫淮南供给重,逢人犹说好维扬的颂赞。可见这扬州的钟灵毓秀,物宝天华,而这县便正在这扬州境内。

    泰和位于为扬州南境,春秋、战国先后属吴、越、楚,秦属九江郡。泰和原称太和,明洪武二年,朱元璋废州为县,拟国泰民安之意,改太为泰,复为县属布政使司吉安府。

    正统四年

    县狱

    这日,县狱乙字号牢房内的顶梁瓦上,刚透进一丝光亮,便听见牢门上那缠着大铁锁的铁链“哗啦”一声响,两个狱卒推搡着一个脚上镣着铁塔子的少年走了进来。

    这少年看来也就十二三岁,头扎四方髻,脚纳布鞋,一身对襟素服,长的却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瞧这打扮,如不是脚下那一坨沉重铁塔,到像是哪位府上公子的书童。目中虽黯然神伤,可那稚嫩脸庞上却一副坚毅神色,好像这囹圄牢狱到是他该来的地方!

    两狱卒将他推进甲字号牢房,便转身快步离去。那少年进了牢门,木木然然的弯腰抓了把地上枯草,拖着铁塔子便向北角走去,放下枯草坐了下来。

    这牢中原有两人,一个清瘦老者,一个精壮少年。这二人见这少年,一不喊冤,二不叫屈。虽看似弱不禁风,却又镇定从容。他脚镣铁塔子,一看便是重罪。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不像地痞流氓,二不像江湖匪类的少年究竟怎样范下这等大罪。不过想不通也罢,他二人见这少年不似寻常囚徒,到也没有招惹于他,任由他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拂晓,那少年便被提审出去,直到午时方回。只是这次却不是走进来的,而是被两狱卒抬回来的。只见那少年一身血迹斑斑,一身素服被鞭笞的破破烂烂,头上四方髻早已不知去处,披头散发,目光涣散,早已没有了昨日的神采,那老者见他一身伤痕遍布,却犹自咬紧牙关,不发一丝呻吟,不由又对他刮目相看。

    那精壮少年见他爬在地上,已没有气力坐起,不由眉头一皱,起身过来将他扶到墙角,垫上枯草,放他坐下,仔细看他伤势道“还好,都是皮肉之伤,还未伤筋动骨”那少年本想相谢,无奈刚想作揖便牵动伤口,痛的嗤牙咧嘴,只得口中道“多谢兄台”便已无话。

    精壮少年道“小兄弟无须客气,在下姓樊名瑾,不知小兄弟是犯了何罪,怎地第一天提审便遭受如此大刑?”

    那少年沉疑半响,才从口中悠悠吐出两字“杀人。”

    那清瘦老者本在闭目养神,听的杀人二字,才睁开眼来,道“看你弱不禁风,又面目和善,怎能是行凶杀人之徒,莫不是有什么冤屈?”

    那樊瑾道“是啊,小兄弟,如今奸妄当道,如有什么冤屈,便说出来,那位是家父樊义,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一帮你,你别看这大牢森严,我们要不是着了小人的道儿,这区区县狱怎可关的住我们父子”。

    那少年看了一眼樊瑾道:“没有冤屈,我已招供画押,承认杀人了。”

    樊瑾父子一怔,没想到他如此干脆,樊瑾道“你既然你已招供画押,那他们怎么还对你如此用刑,莫非是屈打成招还是强行画押?”那少年突然笑道:“都不是,他们用刑,无非是想逼我招出同伙,是受何人指使而已,我都已然画押,还怎么可以出卖我的同伴,反正是一个死,何不死的坦坦荡荡,想让我出卖朋友,想也别想。”

    樊瑾见他说的豪气,心中也不由一荡,道“没想到小兄弟如此义气,不知小兄弟所杀何人,有何过节?想必此人必不是善与之辈”那少年叹了一口气道:“这人确是该死,哎,不提也罢!”

    樊瑾见他不说,知其必有难言之隐,便不再问,道“兄弟为了朋友可将生死置之度外,冲你这份胆气,我樊瑾交你这一个朋友,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那少年见樊瑾豪爽,也心下欢喜,道“承蒙樊兄抬爱,小弟杨僮。”

    “杨僮”,樊义沉吟一声道“你和杨府可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这县说起这杨府来,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别说是这县上的人,便是放眼整个天下,这杨家的人脉威望,那也是罕有匹敌的。是已怪不得樊义要往这杨府想,毕竟这县城,姓杨的也独此一家。这便是官至礼部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历任五朝,在内阁为辅臣四十余年,任首辅二十一年的杨士奇的府邸。

    这杨首辅体恤爱民,遍施仁义,深得百姓爱戴,虽说现在杨老大人是古稀之龄,却依然受帝王荣宠,权倾朝野,其为人又低调内敛,人人都说他是个德高望重、载物厚德的人物。杨大人老来得子,取名杨稷,宠爱非常,他怕杨稷在京师染上纨绔子弟的恶习,便在这泰和老宅上修了一栋院落以供家人住息,便是今日的杨府。

    杨僮听的樊义相询,沉吟半响,却未置可否。这樊义乃是精明老练之人,见杨僮面色怏怏,已知缘故,想这杨家如此殊荣权势,这杨僮真要与杨府有什么牵连,那只怕是一件大事,看杨僮弱冠年少,却身戴重枷,还招来拷打逼供,说不定还真能牵扯朝局动荡,只是不知那远在京师的庙堂,和这拘押人犯的狱牢,是怎么衔接贯通罢了。

    杨僮无话,樊义也不再问,倒是樊瑾见杨僮默默无声,不由接下话头,道:“杨兄弟不必沮丧,看官府对你的架势,只怕兄弟你这次牵扯的事情不不妨说将出来,我们是江湖中人,也算见过风浪,经历过波折的,说不定还可以给你支个招儿,让你下次提审时,也少受些苦头不是。”杨僮见樊瑾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虽一番话说的老气横秋,到是个古道热肠之人。若自己再不相告,到显得小气了,便道:“我是杨府公子杨稷的书童。”

    樊义一听,心道果然和杨府有牵连,便道:“那你这事却是可大可小了。”刚一落话,便觉不对,以杨家权势来看,如想包庇杨僮,也不算什么大事。但目前来看,这杨府不但没有包庇杨僮,反而还被严刑拷打,让其供出同谋,而杨僮又是杨稷的书童,那杨稷天性顽劣,仗着父亲是当朝首辅,骄横跋扈,仗势行恶,早已远近皆知。

    这番想来,这官府逼杨僮供出的莫不就是杨稷,而杨士奇在朝为官多年,只怕得罪的人也不少,现在如果有人要想抓他把柄,用他儿子要挟于他,这事儿不正好是机会么。樊义想到这里,觉得杨僮这事只怕是只大不小了。

    樊瑾听樊义说这事还有转机,却那里知道樊义能想到这么多周折,对杨僮道:“杨兄弟先别着急,这事还有希望,既然你不肯连累杨家,那他们也忌惮杨家势力,在短时间内也不敢砍了你,只是这皮肉之苦得挨着了。”樊义也点头称是

    杨僮听的樊瑾宽慰,却无丝毫喜色,道:“多谢樊兄费心,我这次深陷囹圄,乃是抱定死志,绝不会拖累杨家的。”那樊义见他小小年纪,却是如此忠义,不由得又对杨僮多了几分好感。

    第二日,杨僮又被提讯出去了,樊瑾低声对樊义道:“爹,这都第三日了,今儿个您的功力可有恢复几分?怎地我感觉全身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劲道?”樊义道:“瑾儿莫怕,这舒骨软筋散不是什么厉害毒药,化解之法也不甚难,只是药性霸道异常而已,中了之后任你功力再高,内力再强,十层也难发挥出一层,还好那天我及时放出龙鳞火,附近必有铁剑门弟子,待你师叔闻讯后,定会设法相救。只是我们还需等待两日。”原来这樊家父子乃是铁剑门人。

第二章:铁剑门人() 
铁剑门位于临江北望山,创于元末明初,创立者乃是千叶观道士一尘道长,后人则尊称他为一尘真人。这一尘真人出生于沔阳,在汨山千叶观修道时,千叶观被元军洗劫,一尘真人年轻气盛,仗剑出手,斩杀元军三十一人,百夫长一人,惹得元军放火烧观。

    一尘真人看着昔日香火缭绕的道观,转眼便成残桓断壁,感叹自己一人势单力孤,遂之下山创立铁剑门。扬言要一把铁剑驱除鞑子。后来和农民起义军徐寿辉拉起反元大旗,名振九州。

    只是遭遇元军猛攻,兵败蕲水后,和徐寿辉部将陈友谅因战略谋划意见相持,渐渐有了隔阂。在采石山上,陈友谅袭杀徐寿辉夺权后,一尘真人改投朱元璋,后在鄱阳湖箭杀陈友谅,又随朱元璋灭张士诚,歼方国珍,至洪武元年,终将元军赶到长城以北,实现了驱除鞑子的壮志豪言。

    待天下安定后,铁剑门便隐于江湖,远离权势纷争,而一尘真人也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朱元璋曾三次派人到寻访,皆无声息。一代高人从此便天地逍遥去了,只留下徒子徒孙在江湖漂泊。时至今日,铁剑门已传有四代。这第四代铁剑掌门人便是樊瑾的师公,樊义的师父,号称追风剑客的莫凌寒。

    莫凌寒年逾七十,以出尘剑法“追风十三式”独步江湖,年轻时便威名赫赫,最近几年在江湖上却少有听闻。莫凌寒收有三个徒弟,这三人中的大师兄便是这樊义了。

    这樊义天资不高,功夫虽不如两位师弟,却胜在老成稳重,是以门中大小事务,到有一半是他做主。他眼看师父七十大寿将至,便想着怎么为师父置办一件寿礼。这日,樊义叫上二师弟杜刚,三师弟吴士奇,来共同商量这寿礼的事宜。

    那杜刚最是性急,听的师兄相问,便道:“这事我可没什么主意,我听大师兄的,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樊义知这二师弟为人粗犷,也不多说,便向吴士奇道:“三师弟,你一向聪明,可有什么想法?”那吴士奇虽说年纪最轻,却最是圆滑,平日里师兄弟行走江湖,倒是他打前站的时候居多。

    他一边踱着碎步,一边道:“师父平日简朴,也不喜金银玉饰,前日里我见他打坐的蒲团有些破旧,我倒想给师父做一块狐皮毡子。”那杜刚听说是一块毡子,不以为然的道:“一块毡子而已,我去买一块不就行了?”樊义也道:“师父七十大寿,送一块毡子,是不是太显小气。”杜刚接道:“还说师弟你主意多,怎地出了这么个破点子。”

    那吴士奇笑笑,不以为意的道:“师兄说的甚是,师父年纪已高,虽老当益壮,却也要易乱除邪嘛,那要不就送师父一株千年玄参伐病强身,如何?”杜刚一听千年玄参,喜笑颜开,忙道:“这个好,这个好。”

    樊义却道:“师弟说的容易,这千年玄参岂是世出之物。”吴士奇道:“师兄莫急,这个我自有秒法。”说完却再无下言,杜刚见他卖关子,不由气道:“就你小子能干,什么秒法?还不说将出来?想急死老子?”吴士奇最是喜欢和这二师兄逗贫,正想回他几句,却见大师兄樊义也在等着下文,见大师兄一脸严肃,只得悻悻道:“上次从福州回来,路过吉安庐陵时,发现此处有一大山,形如笔架,那笔架山凹处重岩叠嶂,雾气萦绕,日照不散。此处必有大参。现在离师父七十寿辰还有三月有余,我们可去一趟庐陵,就算找不回玄参,也还有多余时间再搜寻别的作贺礼不迟。”

    樊义却是故着严肃,不然只怕这两个师弟又要互逗半天,见师弟真有秒着,便笑道:“三师弟果然不出所望,如此便由我和二师弟下山去寻那千年玄参,三师弟留下照顾师父和教习门下弟子吧。”那吴士奇道:“主意是我出的,这次寻找玄参,师兄怎可丢下我来?”杜刚道:“你主意多,自然由你留下,那门下弟子刁钻难缠,我可应付不来。”樊义道:“正是如此,二师弟说的不错。”说罢和杜刚相视一笑。

    吴士奇面色煌煌,知道上了两个师兄的当,却又心有不甘,正要反驳。樊义道:“此次乃是我三人主意,只是我们分工不同罢了,三师弟切莫上心,明日我和杜刚带几名弟子一同下山,这事就这么定了。”说罢朝杜刚使个眼色便回屋去了,杜刚心领神会,没等吴士奇“等等”两字下面的话出口,便已开溜。眼见自己又被师兄下套儿,却又无可奈何。

    原来这师兄弟三人年纪虽不相当,感情却是极好,大师兄老成持重,二师兄粗豪耿直,三师弟是机灵圆滑,鬼点子最多。那杜刚和吴士奇又喜欢斗嘴耍贫,只是依得杜刚的性子,哪里是吴士奇的对手,每每被吴士奇捉弄得晕头转向,连樊义有时都看不下去,只得不时帮杜刚找回一场面子,吴士奇虽知道大师兄有时会和二师兄联手耍他,却不想今日着了道儿。

    只是师兄弟间打打闹闹,不但没有伤了和气,反而感情是越来越好。这次樊义叫他留下,他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想到被二师兄耍了,有些气闷罢了。

    樊瑾听说父亲要去帮师公找寻七十大寿的贺礼,也缠着樊义要一起去。樊义拗不过他,心想也可以带出去见识见识,便由着他一路跟来。

    话说樊义和杜刚带着樊瑾和七名铁剑门弟子一行十人,由北向南,一路走走停停,不足半月便至庐陵境内。樊义向人打听得去笔架山还须有半日路程,便带领弟子找间客栈住下,准备些清水干粮和山上所需一应物事。

    傍晚时分,众人正在客栈大堂用饭,突听得一个轻脆似响铃般的声音叫道:“掌柜的,来一碗扬州素面,一碟香舂豆腐,一份卤香豆干,快一些,本姑娘可饿的紧了。”说完一块银子飞上柜台。

    那客栈掌柜见那纹银足足一两有余,连忙答道:“姑娘里边请,马上就来,小二,快上茶。”那小二哥麻利的过来抹了几下桌子,一转身便提上一壶茶来。这时方见一淡妆素裹,明媚皓齿的的青衫女子走了进来。

    樊瑾正拿一张葱花饼大嚼,听的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清脆动听之极,不由转过头向她细望了几眼,正看的起劲,这女子猛地回过头来盯着樊瑾微微一笑道:“小家伙,瞧什么瞧,没见过漂亮姐姐么?”樊瑾一怔,他本是舞勺之年,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转过头去,脸却是刷的红了。好在他皮肤这几日赶路皮肤被晒的黝黑,红的不甚明显,可却是尴尬之极,一张饼在口中,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那杜刚却不怕事,见樊瑾尴尬,起了回护之心,脱口道:“你这女子,看看又怎样,还会看少你一个鼻子么?”那女子道:“我却是不怕看的,只是有些人一张脸黑炭似的,只怕是连看的人都没有呐。”那杜刚本来肤黑,这几日却被晒的更黑,不料却被这女子见了拿来作为笑料,怒道:“白又怎么了,那只鸡也白,最后还不是要被宰来吃了。”这时正好从客栈后厨跑出来一只母鸡,通体雪白,可能是被人追的急了,正一拐一拐的向门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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