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不舒服。”
容泽呵了一声,笑得古怪:“你以为我很舒服?”
虽然容泽常变脸,但第一次真正吓到严子詹的还是他摘下手表的那次,就连砸手机那次后来想想都算不上什么。
而此时此刻,严子詹再一次真正地被容泽吓到。摘手表那次他可以理解是为什么,但这一次他是彻底不明白了……
严子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神色有些惊慌,看起来有些无措。
……
从他提起萧导二字开始,容泽的心情就直线下降。严子詹知道毕业展的事没什么奇怪,毕竟萧洛那烦人精几次来问他的时候他也在场,但是他知道那个人是导演就非同寻常了。
一个彻彻底底的圈外人、一个平均一年回来不到一次的人,除了这边交情很深的人知道之外,这里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货不仅知道是导演,还知道他们“关系不好”?
容泽最厌恶别人打听这些事。若是换作其他人在他面前提这个,怎么可能还是现在这样如此温和的对待。
对于严子詹这受了惊吓的模样,他不予理会,只是直直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声调毫无起伏,却隐隐透出刺骨的寒意:“你不是知道得挺多吗,继续说,说说看怎么关系不好。”
见严子詹愣愣的模样,容泽有些不耐烦了,脸色越来越阴沉:“你是去打听了什么?”
“……啊?”严子詹这下是彻底呆若木鸡了。
自从和容泽处对象以后,顺毛值不断增加,一直到现在他的顺毛经验颇为丰富。此次这样的踩雷事件,他原本还很有信心能像以前那样化险为夷,但眼下这种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严子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前他也偶尔会问容泽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因为想知道他更多的故事,也想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离他更近一点。
对于容泽,严子詹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得很多了。家庭方面,交际方面等等等等,唯一没有问过的就是过去的情史之类的,他自己也不想问,觉得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问起来也是自己找心塞。
更何况,从过去的一些传言和他自己所了解到的来看,容泽对这些也从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除了顾男神这样那样的雷区之外,无论谈论什么私密的事情都从来没见他这副模样。现在提起这个,却仿佛别人侵犯了他什么似的。
容泽这副像极了外人踏入了他不可说、不可侵犯的秘密领域的模样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不安。
“我没打听什么啊……”严子詹觉得有些委屈,也有些莫名其妙,道:“我为什么要向别人打听你的事?我想知道什么的话都是直接来问你的啊。”
容泽并未动容。
“我、我是听说的……”严子詹见他如此,继续解释道。随后轻轻推了推对方仍旧摸着自己颈侧的手,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低了低眉眼,不再看他,只是道:“你不需要这样充满……敌意。”
……
听说?不是他去打听的?
“听谁说的。”
严子詹一句“林哥”刚准备脱口而出,猛地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容泽现在这么恐怖又神经兮兮的模样……就这样供出林哥似乎不太好。
……
知道那人近况的人少之又少,这都能听说?他和林翊很合得来,但林翊再二,也不会无缘无故闷声作大死和他说这个。
见严子詹支支吾吾的模样,容泽猛地想到了萧洛。
萧洛那货口无遮拦,又讨厌严子詹,还经常口无遮拦、闷声作大死。难道这次又是他……?虽然已经警告过,但他那记吃不记打的脾性,指不定又在网配上面找严子詹的碴乱说话。
容泽很恼火,以往有人逾越雷池打探这些,他纯粹就只有厌恶与恼怒,但现在心里却隐隐有些发虚,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他不想让严子詹知道那个人,半点都不想。
他不想让严子詹知道的原因似乎与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原因有些出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容泽敛敛神,见眼前的人垂低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看快把人给吓坏了,心底里竟生出些许怜惜。容泽俯□在他眼皮上方安抚性地亲吻着,与此同时手轻轻地揉捏着他的后颈,语气轻柔:“我又不吃人,这么害怕干什么。”
俯身的动作有些大了导致碰倒了那碗还未吃完的长寿面,面和汤顺着流向严子詹那边,汤汁一下子就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严子詹顿时回魂,惊道:“面、面洒了……”
容泽看也不看,入神地亲吻着人,只觉得在这个角度看他的脖子特别诱惑,顿时满脑子旖旎的心思。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X生活,几天没见这货就几天没X生活。再者,本来下午的时候就因为换衣间里的事中断了欲望,现在人就在眼前了,自制力再好也难免情难自禁,所谓饱暖思yin欲。
容泽二话不说将人拉进了浴室。
严子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他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啊?”
这是什么展开?
“上面全是汤汁,脏了。”
“……我待会儿自己会换。”
“我想做。”
“……”
两人闭口不提刚刚的事情,严子詹体验到了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的心情,此时也没有精力和心情再捡起那个话题,私心里已经不想再提那什么见鬼的萧导,即便他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感到怪异和不安。
……
浴缸里很快就放满了水,见他魂游太虚的模样,容泽有些不悦,将人拖进浴缸里,上下其手脱衣。
“几个小时前勾引我说难受的是谁。”
“……”
很快,严子詹就被撩拨得受不了了,甚至改被动为主动。与他心急火燎相反,容泽像是故意的一样,前戏做了好一会儿才进入正戏,
换了个姿势后,严子詹腰身都浸在温热的水里,四周水雾氤氲,十分撩人。
容泽看得有些着迷,手往水里探,水浸过手腕的时候忽然就顿住了,盯着自己泡在水里的左手看。
表带像是会烫人一般,让他感觉手腕有些刺刺的痛。
他一直都很小心保护着,一次都没摔过,一次都没泡过水;但这8年间也修了不下十几次,毕竟再好的手表也有使用寿命,就算没磕没碰也会有不知缘由且不可逆的损伤。而技师也告诉过他再坏就不可能再修好。
无论何时,只要是要触碰热水,他都第一时间会摘下腕表。
为什么这次……他忘了……
容泽愣了愣,随即猛地抽回手。
严子詹已经沉浸在欲海之中,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没有了动作。他有些按捺不住,伸手急切地将人往下拉,整个人蹭上去。
“阿泽……”
容泽一个重心不稳,下意识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不料严子詹心急难耐地撞了过来。
只听“砰”的一声,容泽的左手重重地撞在浴缸边上。
再看时,表针已经停了。
第74章()
容泽心头大震;怔怔地看着已经停摆的表针。
而沉浸在欲海之中的严子詹根本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
由于他差不多一个星期处于禁欲状态;现在与容泽共处一室心中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被对方一通撩拨挑逗后,瞬间就像被按了开关似的;动作少了点拘束,多了点狂野。
严子詹专注于情|事之中无暇分心;整个人兴奋不已,自己心脏扑通狂跳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
见容泽久久没有进一步动作;还以为对方依旧在逗弄他吊他胃口。于是他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凑前去似乎是在索吻;忍不住小小声催促道:“快、快点……”
这声催促成功转移了容泽的注意力,也成功点燃了他心中喷薄欲出的怒火。
容泽阴沉着脸,闭了闭眼睛,抬起手指捏捏在隐隐作痛的眉间。睁开眼就见严子詹一副全然搞不清楚状况的无辜模样,浑身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地扑在自己身上求欢。
眼前这旖旎的画面无比刺激,容泽多日未宣泄的欲|火此时越发高涨起来。他一方面着迷于身下的人,一方面愤怒于自己珍惜多年的手表因为他而损毁。
此时此刻,欲|火和怒火交织在一起几乎吞噬了容泽。
这个人明明撞坏了他看作宝贝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扒在他身上缠着他欢爱?
容泽伸手一把揪住了人将他转了过去,狠狠地按在浴缸边上;一反几分钟以前的温柔,动作开始变得粗暴,像是宣泄般。
力道之大令身下的人不由低低地吃痛一声,然而他并未因此动容。
严子詹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粗暴力道惊到了,还傻乎乎地以为容泽只是和他一样太久没发泄所以一秒变身,如狼似虎,因为心急难耐而不知轻重。
未料想,对方却以同样粗暴的力道进入了正戏。严子詹的眉头几乎紧紧纠结在一起,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似乎正在承受着某种痛苦,看起来难受极了。
就算是欢爱之际,脑补力满值的严子詹依然能贯彻脑补帝的宗旨,想着这难道是什么疼痛play。与此同时,嘴上忍不住低声求饶:“阿泽……痛……”
“痛?”容泽呵呵地笑了声,嗓音低沉,古怪得渗人。“不,你不知道什么是痛。”
闻言,严子詹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容泽在生气!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而且还这么骇人?他也没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难道他还在气刚刚那个萧导的话题?
“你怎么了……”
严子詹心里打着鼓,想要扭过头去看,结果就被容泽一把按住了脑袋,身体也被桎梏着,动弹不得。
在这场近乎发泄一般、只有疼痛没有丝毫快感的性|事结束之后,容泽的理智也慢慢回笼过来了,喘着粗气,垂低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身下的人看。只见严子詹微微蹙着眉头,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看水面,看起来非常疲倦;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被吓坏了。
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容泽神色一动,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脸无意识地稍稍往他那倾,心里有股想将人搂过怀里亲的强烈欲望。
刚靠过去一点,容泽的目光就被自己揪着人的手吸引了过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也随即停顿下来;眼底里暗流涌动,思绪纷乱,心底一阵烦躁油然而生。
容泽闭了闭眼,一把将人推开,起身离开浴室。
这一推,严子詹整个人受力向后倾,背部撞在了浴缸边上,背脊顿时传来阵阵强烈的钝痛,他立刻倒吸一口气,腰身挪动了一下,然而后方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全身好几个部位的痛感齐齐袭了上来,严子詹脸色煞白,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痛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严子詹腿软瘫坐在浴缸内一动不动,无力地看了一眼容泽离开的背影,随即闭上了眼睛。
水温没降低多少,但他却生生打了个冷颤。
几分钟后,严子詹也从水里出来了,弯都不带拐地直接进了卧室扑在了床上。
他不知道容泽又发什么神经,一身的疼痛与倦意让他根本没有剩余的精力再去猜测。尽管心里觉得无比委屈,但他现在不想和容泽说话,也不想见到容泽。
容泽与别人讲电话的声音从客厅里传了过来,严子詹脑袋混混沌沌根本听不清在讲什么。背脊的痛感让他无论怎么躺都不舒服,最后只好爬起来找药油。
背脊那块被撞的地方一碰就痛,艰难地涂完后浓郁的药油味儿弥漫整个卧室,此时此刻这些刺鼻的味儿却莫名其妙有些催眠。
……
容泽回到客厅后就打电话给修表的技师,技师很快就到了,一直以来都是他给容泽维修保养手表,技术绝对杠杠的。
“容队啊……这回可真修不了了。”年轻的技师一脸无奈,见容泽脸色微变,又道:“想当初你这表坏得几大城市的同行纷纷摇头,也就只有我修好了,这几年你也是信任我的技术……但这回我真没办法了……”
技师语毕,又觉得这话不对,想了想,改口道:“哦,不是我没办法,是这表没办法了……是它的寿命到了尽头……你就算跑瑞士去修也是这样的了……咳咳。”
技师很快就被打发走了。
容泽坐在沙发上盯着手表看,甚至有些阴暗地怀疑严子詹是不是有意为之。
严子詹知道那个人,如果是萧洛嘴碎说出去的话,以萧洛急躁火爆又说话不经大脑的脾性,有很大的可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一股脑说;比如他与那个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他们发生过的事情,以及这块到现在为止,只对他而言,意义非同寻常的手表。
但转瞬之间容泽就否定了这个阴暗的想法,他自认为这几个月以来对于严子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事已了如指掌。
严子詹太好懂,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即便是有他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关于手表的事,除了他和那个人以外,也就只有萧洛知道,因为就是他这个兄控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一起去挑的。
那时容泽还没有向萧慕清表露心声,两人也还是朋友而并非决裂关系,这块手表只是当年对方以朋友身份送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生日礼物。
对方从来都当他是朋友,没有丝毫那方面的心思,手表对他本人而言也就是个送给朋友的普通的生日礼物;然而对对方心存念想的容泽却将之当宝一样珍惜着,时刻戴着,直至今日。
一直以来,容泽都知道萧洛在想什么,也知道萧洛一如既往地讨厌他身边的人是为了什么。虽然他时常警告萧洛,但对于萧洛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给予萧洛这样的忍耐与宽容,主要还是因为他是那个人一手宠到大的弟弟。
容泽现在倒是越来越不能忍萧洛了,这么多年下来,他最想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事情,被萧洛隔三差五地揪出来,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了他,不厌其烦。
伤疤就好像被揭了无数次一样,渐渐地,容泽开始变得麻木,甚至有些抵触。以至于后来每次萧洛有意或无意提及那人,他都会无意识地露出恹恹的神情。
一边抵触着,一边却又难以抗拒那人的消息,深深地挣扎在厌恶与渴望之间,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段单向感情让容泽深陷在痛苦的泥沼里,那个人就像是一个地雷,只要一提起就令他产生控制不住的暴躁,随之而来的是加倍的厌烦。
……
不知道在客厅坐了多久,容泽才终于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起身不知不觉走进了卧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油味儿,容泽看着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想起了刚刚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切。
严子詹工作了一整天又开了几小时的车、还经历了这样酷刑般的性|爱,早已疲惫不堪,此时睡得也十分不安稳。
容泽上床将人搂了过来,立刻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抖了抖,不安地挪了□体;不知是在寻找让自己舒服的姿势,还是只是下意识地抗拒他的接近和触碰。
一想到后者容泽就满腔恼怒,强制将人往自己这边收紧,后背传来更浓的药味儿。他掀开衣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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