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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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元梦-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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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砚香院潜回兰朵儿 太平宫偶救肖淑妃1

小宫女吓得忙跪在地上,面如土色,不停地磕头,连连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滚都滚本宫不想看见你们这些贱人”韩依雪歇斯底里地喊道。

殿内的宫人们都忙退了出去,那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也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所有人都避得远远的,唯恐一不小心,便触了霉头,遭受那无妄之灾。

(二十二)砚香院潜回兰朵儿 太平宫偶救肖淑妃

元春自从仙儿离开后,便与抱琴两人住在小院儿里,天天将息养病。丹田那股内息,在她坚持不懈的修习下,也逐渐有了一些起色,聚集了一些起来。

欧阳逸飞偶也借看病之机,到砚香院来一次两次。元春也便知道水溶的病情已见大好了,心中无限欣慰。

这晚无事,抱琴陪着元春说了一会儿话,在灯下做了一些针线,便收拾去睡了。

夜深人静,元春正在床上打坐调息,却忽听屋外房上有风声过去,显见得是有人夜行带起的风声。她忙起身下地,悄然无声地从窗户飞身出去,落在墙边暗处。

正值月末,没有月光,在满天星光下,院中赫然立着两个人,只模模糊糊看不清面目。

元春极运目力,才辩识出那两个人来。却是兰朵儿和玉嬷嬷两个人,不禁又惊又喜,忙上前轻声叫道:“师父,太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兰朵儿一把拉了元春,借着星光,仔细看了看,有些激动地道:“元春,为师终于又见到你了。你还好吧?这几年在宫中,你好似又长高了一些呢。”

元春忙道:“太师父、师父,我们进屋去说话吧。”

抱琴早把房门打开了,道:“两位请进吧。”

元春奇道:“你还没睡?”

抱琴笑道:“小姐现在身上的事情这么多,我怎么敢睡得着?这院里稍有响动,我就醒了。”

玉嬷嬷笑道:“你这丫头倒也乖巧懂事”

元春道:“抱琴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姐姐兼好朋友。我的事都不瞒她的。还请太师父和师父别见怪。“

三人往屋里走。兰朵儿道:“这抱琴丫头我也看了一段时间,倒也是不错的一个丫头。元春,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抱琴听了,笑道:“我们小姐本就是个惜上怜下的人,从来不亏待人的。更别说对我了。从小就更亲姐妹没什么两样。小姐但凡有的,我就有一份。所以呀,嬷嬷倒不用为**这份心了。”

到了元春内室,玉嬷嬷四下里打量了一下,道:“这地方真不错又清静,又雅致。元春还真能挑地方,在这深宫里还能安安心心练功修行。”

元春笑道:“太师父那地方也不错的。其实,只要心里平静,在哪里住都一样的。”

玉嬷嬷点头道:“这话倒也是。”

元春见那兰朵儿,这几年不见,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算下来,兰朵儿快五十的人了,但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很显然,这也是步云门内功心法的功效。

兰朵儿见了灯光下的元春,再端详了一番,有些疑惑地道:“听师父说了,你前次也中了毒。时隔这么久,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只如今看来,你这脸色并不怎么好,清减了好些。难不成,那毒真有那么厉害,以至你至今还不能恢复元气?”

抱琴正端茶来,听了这话,便忍不住出声道:“你们哪里知道……”忽地省起元春救人的事说不得,元春和北静王爷的感情纠缠也只有她和欧阳逸飞两个外人知道,这事元春肯定不愿更多的人知道,是以把后半截话给吞回去了。

玉嬷嬷和兰朵儿不禁都带着疑问看向抱琴,见她不说话了,再看向元春。

“这是……”

元春看了抱琴一眼,笑着接口道:“你们哪里知道,我又感了风寒,将养了好些日子,至今才好了些。让师父担心,真是我的罪过。”

兰朵儿仍有些不解,道:“依你的功力和体质,怎么会感上风寒?这倒有些奇怪了。”

元春笑道:“只要是吃五谷杂粮的人,便会生病。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欲在这上面纠缠,转过话题道:“师父怎么想着今日里到我这里来呢?红绣师姐呢?”

“为师今日来就是要来告诉你一件大事。你师姐那点功夫进这皇宫大院可是不成,她没进过这里,不知道地形,跟着我倒是个累赘,我就把她留在家里了。”

元春知道,兰朵儿所谓的家里就是客居的南安王府,见兰朵儿说有大事告诉自己,忙道:“师父,什么大事,竟让师父亲自劳动,到这深宫里来?”

“说来话长,容我慢慢道来。”兰朵儿先喝了一口茶,才道:“我不仅要告诉你一件大事,还要去找皇上,告诉他一件大事。”

元春一惊,道:“出什么事了?难不成是朝廷中有人作乱?”

兰朵儿点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这事以后你就明白了。先说你要知道的事吧。”

“我和红绣这几年没事干,一边查访我弟弟的下落,一边也查访你们贾府蓉大*奶的身世。那稳婆的家人终于有了下落。”

“真的?那秦姐姐是不是淑妃娘娘的孩子呢?”元春有些急切地问道。

抱琴倒是第一次听说东府蓉大*奶的事,听到此处,心中甚是诧异,却也不好发问,只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

“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不仅仅是稳婆的家人有了下落,便是我的弟弟也略微有了一些线索呢。”兰朵儿微笑着道。

“那恭喜师父了。终于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还早呢。只是有线索,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得慢慢地察访。只是因为另有了新的情况,急需回来给皇上报信,才赶了回来,不然我还真得查修水落石出再说。”

元春安慰道:“师父也不用着急,以后还有时间慢慢去察。有了线索就好,终归能查出来的。师父和师叔相逢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兰朵儿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才离开赶回京城的。还是说说稳婆的家人吧。他们在稳婆死后,便搬到秦岭一带。秦岭是大山之中,蛮荒之地,等闲也没人能找得到那里。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们,那稳婆的丈夫也病死了,她的长子当时也大了,懂事了,家里发生的事大致也知道一些。我们只听他说,当年他娘到宫里连着接生了两个孩子,好像都有些秘密,得了不少的赏赐。他娘接生第二个孩子回来过了半个时辰,他娘就喊肚子疼,他爹忙着找大夫,他娘拉着不让他爹离开,只说有话要对他说,让他爹把孩子们都赶出屋外。他贴着门缝隐隐约约听到他娘对他爹说什么换孩子的事,又说把一个女孩子扔在了什么养生堂门口之类的话,又说这是天大的祸事,让他爹赶紧带着孩子逃得远远的。他娘急着说了一些话,便上气不接下气,吐了一口黑血便死了。他爹赶着让人去买了棺材,赶着把他娘入了殓,还没出殡呢,就收拾了东西,带着孩子们连夜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南方面而来,最后到了秦岭的大山之中,才安下身来。元春,你说说看,你那秦姐姐是不是肖淑妃的孩子呢?”

元春激动地道:“肯定是了。秦姐姐当初就是从养生堂被现如今的养父抱回家的。听那稳婆儿子的描述,当是有换孩子,丢孩子的事。现在看来,秦姐姐竟真是皇家血脉,皇室贵胄呢。师父,她在宁国府被我那不成器的堂兄欺辱,名为儿媳,却实为私妾,过得很不畅意呢。我在这宫里,也没有解救的法子,所以也一直没脸见她。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兰朵儿沉声道:“其实知道这个事情后,为师也在夜里偷偷潜入宁国府去探过她。如今她病得很重,瘦得都不成样子了。我也不好现身,也只能悄悄出来,特来告诉于你。”

元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道:“这可怎么是好?我在进宫前还特意嘱咐过她,要她自己多保重身体,别太伤心难过,等着我去把她接出来呢。现在她这个样子,想来是见我许久不去,心中断了念想,专往死路上去走。”

抱琴过来,替元春擦泪,安慰道:“小姐也别伤心,先想法子吧。别是蓉大*奶没好,你倒急出毛病来,可怎么是好?”

兰朵儿道:“这还不急,还能慢慢想法子。我好不容易进得宫来,得见一见皇上才成。我有事要跟他说。”

元春见兰朵儿脸色郑重,知道事急,秦可卿的事也只得放一放,道:“皇上今晚住在哪里,我和抱琴竟也不知。这皇宫里,三千嫔妃,一时也找不过来,还是等天亮吧。天亮后,皇上是一定要上朝的。等下朝回来,我在半路上截住他。”

兰朵儿看了元春一眼,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女史,怎么能见到他?还有,我倒有些不明白了,你进宫这四五年了,依你的姿质和条件,应该早封了嫔妃,怎么如今反倒成了一个小小的女史?这怎么回事?”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22、砚香院潜回兰朵儿 太平宫偶救肖淑妃2

22、砚香院潜回兰朵儿 太平宫偶救肖淑妃2

玉嬷嬷在旁笑道:“你也别小看了元春。虽然她只是一个女史,但皇上对她可是上心呢。这宫里谁人不知?那皇上喜欢上元春屋里的小宫女,一步登天,封了贵人,只等着生下龙子,便母凭子贵,封嫔为妃的。谁都知道那是皇上爱屋及乌的结果。只是大家也都奇怪,那皇上不知什么心性,竟一直不对元春用强下手。否则,元春怎么说也不会仍在这里做这么个女史。只是这样也好,方便自己练功修习。”

元春也微笑道:“徒孙正是这样想的,才拒绝了皇上的美意。不然,成天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哪有时间这样清修呢。”

兰朵儿可不傻,看着元春微笑道:“你可别跟我马虎眼我看你并不是拿腔作势的人,若你心里没别的事,皇上这样迁就你,你怎么会拒绝他呢?你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跟师父说说。”

元春仍微笑道:“真没什么事。我只是厌倦了这宫中的争斗。你看吧,去年这宫中的丽妃娘娘好不容易怀了龙胎,不想就被人设计弄得流了产。师父你说,在这宫中,做了嫔妃,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有什么意思?当年,您也不是不愿意留在宫中吗?”

兰朵儿见元春提到自己身上,倒不好再追究下去了,只得道:“为师当初是不得已。既然你不愿说,为师也不逼你。以后真有什么事要师父帮忙的,只管到南安王府来找我就成了。今晚既不能见皇上,那我就先跟太师父到她的洗衣坊去,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也有些话要说。你自己就先睡吧。明儿个一早,我再来找你。”

元春忙道:“师父就在元春这里歇息吧。不用再去扰太师父了。”

玉嬷嬷笑道:“年轻人瞌睡多,你就安心睡。我人老了,睡眠少,正想要个人说说话呢。你师父离宫这么多年了,我带她再逛逛。”

元春笑道:“这天这么黑,还逛什么?能看见什么?还是早些歇息吧。”

兰朵儿道;“便是不逛,我到洗衣坊去看看。刚才急着找你,还没好好看看那里呢。当初我在洗衣坊时住的小房间也不知怎么样了。现在人老了,什么都想看看了。”

元春忽然想到一事,道;“既然无事,不如我们去太平宫看看先帝的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吧。”

抱琴在旁插嘴道:“这么黑的天,别人早也睡了。还是明天去吧。”

兰朵儿笑道:“丫头,别为你小姐担心。有我们两个老的护着她,不会有事的。我们都还没睡,我们要见的人也不能睡得着。呵呵。”

抱琴便不响了。

玉嬷嬷道:“我老了,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了。你们师徒两个去吧。我先回去了。”

兰朵儿知道玉嬷嬷的性情,并不说别的,只一起出门来。元春吩咐抱琴好好看着屋子,自己便随了玉嬷嬷和兰朵儿一道出了门,纵身便跃过了砚香院的高墙。

在门口,玉嬷嬷向洗衣坊方向先走了。

元春和兰朵儿两人避过巡逻侍卫,小心翼翼地到了太平宫大门口。元春有了上次紫绡的教训,也不敢大意,明知大门能推开,却仍纵身越墙而入。因为她也知道门轴久没上油,开关有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就显得特别突兀了,虽然这里很偏僻,但还是小心为是。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就不好了。

兰朵儿见院内黑沉沉的,却也看得到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不禁轻声笑道:“这里还是那个样子。当初德妃贬入冷宫之时,我还来看过她。她是个讲究的人,只不知在这个地方被磨折得怎么样了呢。”

元春也轻声道:“上次我来见过她。她性情还是那样刚硬。虽然落魄,气势却也不甘自减呢。”

兰朵儿道:“她一直是那样的人。她从小父母就过世了,跟着哥嫂长大。在家做小姐时都能自己独当一面,在这宫里,也不甘人后。最不该便是谋害太子,也不知那事她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反正也是她们家作的孽。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她悔悟了没有。”

元春道:“可能有些悔悟吧。那肖淑妃娘娘已疯了二十多年,若不是德妃娘娘照顾着,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靠近康德妃的屋子。

屋子里漆黑一片。元春凑近门边倾听,并没听到屋内有人的呼吸声。心内诧异,将手轻轻一推门,那门也无声地开了。

兰朵儿一把拉住元春的手,不让她贸然进屋。再倾听了片刻,见真的没动静,两人才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

在黑暗中,两人又屏气凝神听了半晌,确信没人了。兰朵儿便晃了火摺子,察看屋内情形。

这一看,两人都吃了一惊。那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一无所有。元春便开了床边柜橱,只见里面一些旧的衣物被褥等,却也叠得整整齐齐。两人都四处翻看了一下,屋子里没有一点值钱贵重的东西。

兰朵儿再用手摸了一下桌子,手上沾有一屋薄薄的灰尘,显见得屋子的主人离开这屋子好几天了。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疑窦丛生。

兰朵儿熄了火摺子,怕火光出现时间长了,会引起路过的人注意,然后在黑暗中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好似并没人住啊。你没记错,德妃娘娘是住这间屋子?”

“师父,真是这里,没错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德妃娘娘就不在这里了。难道……她死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元春又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儿白天再问一问别的人吧。肖淑妃娘娘就住在对面的屋子,我们也去看看,看她还在不在吧。”

两人仍悄无声息地出了门,把门拉上。走到对面肖淑妃的房门口。

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悄无声息。心中吃惊,也没细听,便推门进屋。却不料脚下一个软软的东西,分明是个人体。她大吃一惊,还算反应敏捷,收脚及时,并没踩上地上的那个人。

后面的兰朵儿见势不对,忙托了元春往外便纵身一跃。两人立定身子,准备应对里面的人。却并不见人出来。

静寂中,却只听见地上那人若有若无的细微的呼吸声。显见得那人生命垂危,命之将尽。

兰朵儿听得四周并无别的动静,才又晃了火摺子,同了元春一起查看地上的人。

那人全身污秽,骨瘦如柴,紧闭了双目,口里也只剩得游丝般的气息。但元春仍看出来了,她就是肖淑妃。忙对兰朵儿道:“这就是肖淑妃娘娘,前些日子我见过她,所以还认得。”

兰朵儿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点点头道:“是她。这眉眼我还有印象。只是这二十多年不见,她竟变成了这个样子,好不叫人心酸”

元春上前拉了拉肖淑妃,她却早没了知觉,毫无反应,心中不禁发急,道:“师父,这肖淑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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