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安全,赵星拱才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张晟手拿着一根铁棍,居高临下地望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完全懂不了的赵星拱哈哈大笑了起来:“赵星拱!我说过要杀了你,我说过要杀了你!!”
放佛电影被点击了慢放,赵星拱发现自己的眼睛能捕捉到一切出现在眼前的画面,从天上降落的雨水,张晟挥到眼前的铁棍,每一个细节他都能看清楚,赵星拱完全动弹不得,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准备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砰”地一声响在他的耳边,赵星拱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无论多少年后都无法忘记的画面——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匡衡一下子撞倒张晟,骑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向他的脸上发起进攻。
匡衡双眼通红,泪水混着雨水不断从他脸上滑落,每打一拳嘴里就念一句:“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赵星拱再次闭上双眼,心想自己大概也也能活下来了吧
第二十九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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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如果李瘸子听过杜子美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他一定会引用这几句诗来描写自己此时的处境,除去时间晚了一月外,他的茅屋是真的为秋风所破了。
这间茅屋乃是李瘸子初至浣溪县时赵寡妇找人帮忙修建的,李瘸子并不在意这些,几年时间,他也从没有考虑给换一间好一点的房子,便一直这样将就过来。
但显然老天爷不想让他继续将就下去,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李瘸子的房子被大风刮走了屋顶的茅草,此时真可谓是“床头屋漏无干处”,恐怕不能再住人了。
李瘸子坐在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里,手里依然拿着自己的酒壶,看着自己的茅草或挂林梢,或沉塘坳,外面下着大雨,他也只能“归来倚仗自叹息”。
李瘸子本是相当豁达镇定的人,可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却微微蹙眉,外面狂风卷积着乌云,他喝了一口水酒,心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马蹄声声,再一次踏上这条路,二当家刘柴山不知作何感想,他身穿蓑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行走在众人的后方,心中百味陈杂。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刘柴山一定不会去招惹那个瘸子,上一次他趾高气昂地来,灰溜溜地走,这一次呢?
所有人都信心满满,唯有他显得格格不入,刘柴山望了一眼旁边的马车,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否真的还能天下无敌。
他和梁焕成相识十几年,两人一起为非作歹狼狈为奸,那段时间虽然穷困,也奠定了他们如铁一般的交情。十几年来,二人无话不说,唯独对这位老人,梁焕成讳莫若深,刘柴山只知道梁焕成曾经和老人学过几年功夫,便成就了如今的毒狼称号。
与刘柴山同样犯嘀咕的还有青狼帮一干年轻一辈的匪众,他们入帮较晚,不清楚这位老人和大当家的渊源,只从举手投足中看出老人家气度不凡,作为青狼帮的供奉,功夫想来也必然是极厉害的吧。
“诶,诶,大头,你知道后面那马车里的老头是谁吗,牛逼轰轰的。”
“我比你入会还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这样啊”
“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别乱说。”
“什么?”
“昨天夜里我看家大当家去那老人的屋子里,给那老人跪下了。”
“啊?”
一边骑在马上的小六子听见这些人切切私语有些烦躁,他一提缰绳:“你们几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诶,六哥六哥,你知道后面那马车里的老头是什么人吗?”
小六子眉毛一横:“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嘿嘿嘿,就是问问。”
“他是我们青狼帮的供奉,数次帮助青狼帮度过难关,你们几个都小心担待着,若是得罪了老人家,有你们好受的!”
几人立正应声,小六子又教训了他们几句,方才离去。
今年是小六子入青狼帮的第八个年头,他自然是认得那名老人的,他被梁焕成收留的时候,老人便已经在青狼帮,那个时候的青狼帮远不如现在这般强大,甚至连巨鲸帮白盗盟之类的三流帮派都不如,十几二十个人过得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糟心日子,时常有大帮派企图打垮或兼并他们。
在他的记忆里,老人虽然是青狼帮的供奉,但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动手最多的时候,大概就是那几年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们盘踞在一个小山坳里,为了避免冲突,选的都是一些大帮派不愿意占领的穷地方,但即使这样,麻烦还是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
大当家身受重伤险些身死,二当家也被人一刀插进肚子,搅烂了肠子,大伙都以为他们要完了,然后老人一抬手,那些人就全都飞了出去。
没有人敢责怪老人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才出手,因为他们看得出,老人不想与他们为伍,大概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得不如此。
不过没关系,青狼帮一战成名,随着青狼帮发展壮大,敢来找茬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强大,当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招便制服了一个山寨的寨主之后,便很少有人敢来挑战青狼帮了。从那之后老人便开始四处游历,再不参与青狼帮的一干事务,大当家也知道老人的心思,因此从不打扰,只是这一次,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样。
小六子十岁那年被梁焕成收养,毒狼凶名在外,但对自己的兄弟却孰为不错,对他更是亦兄亦父,小六子跟他的关系甚至比二当家刘柴山还要好,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老人原本是一名修为甚高的武者,爱好与人切磋,结下不少仇家,恰逢老人修炼遇到瓶颈时遭到仇家追杀,后来被一位高人所救,不仅为他治好了伤,还略作指点帮他度过了武道难关,可待他突破瓶颈后想要表达感谢时,那高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从此老人性情大变,散尽家财,与人为善,想要还了这份善缘,老人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大概也是在寻找这位高人吧。
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小六子偶尔瞥向马车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几年前老人的功夫便已臻化境,现在不知又精进到什么样的境界——老人刚刚回山寨的时候,身上竟然没有染上一丝尘土——这是什么样的修为。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青狼帮一行人的目的地到了,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提了提缰绳,停在李瘸子的茅屋门前。
毒狼梁焕成一骑在前,向残破不堪地茅屋里面大声喝道:“瘸子,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秋雨依旧不知疲倦地下着,九月份的天气原本并不冷,小六子却无端地打了一个哆嗦,他只觉得一股寒气正在缓缓袭来,让他不禁为之颤抖。
第三十章 人生何义(1)()
浣溪县城内,赵寡妇在林大妈家里,如坐针毡,她一边担心赵星拱的情况,一边应付着眼前坐在林大娘家客厅主位上的人。
她认识他,那是县令大人的师爷,蔡智。
蔡智一身青衫小帽,留一撮小胡子,右侧嘴角下方有一颗痣,痣上面长了几根毛,和赵星拱想象中的师爷形象差别不大,此时他手持一把折扇,态度温和地和赵寡妇说着话。
“赵氏,你来浣溪县有多少年头了。”
“回您的话,大、大概有十年了。”
“日月如梭,十年时间只是一眨眼,那个时候在下才刚刚当上师爷,如今也已经胡髯满面了。”
“您”
坐在一旁的林大娘一个劲地给赵寡妇使眼色,希望她能顺着蔡师爷的意思说话,最不济不要把人得罪了,她可是收了县太爷好处的。
其实在场的三人心里都明白,县令大人觊觎赵寡妇良久,碍于面子不好开口,这才拖了这许多年。只是这两年来了一个李瘸子,一个劲地对赵寡妇示好,让县令大人有些眼红,但县令是官,以官欺民要犯众怒的,这才派师爷蔡智出马,想要谋求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
蔡智此人工于心计,他没有直接去找赵寡妇,而是找到了同样在菜市场卖菜却更识时务的林大娘,以此为突破口,企图弱化赵寡妇的心智。
赵寡妇年轻貌美,豆腐的味道也不差,自然比别人家的好卖一些,林大娘十分嫉妒,劝说起来也不遗余力,她知道县令大人家中的黑暗,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心思。
但是她和蔡师爷都有着相同的忌惮,有朝一日赵寡妇入了县令大人家的门,必然受宠,若是他们用了强,难保赵寡妇不会借此报复,尤其是她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儿子,所以无论是蔡师爷还是林大娘,都不敢过于得罪赵寡妇,好声好气地和她说着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和林大娘心中都十分清楚,赵寡妇贞烈贤良,不大可能变节,因此话里话外都把矛头指向了赵星拱。
“赵氏,我记得你初至浣溪县时,星拱只有那么点大,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我听闻你将他送去了私塾?不错,不错。”
“赵寡妇,你听大娘一句劝,别卖什么豆腐了,嫁给县令大人,星拱还能有个盼头。”
“星拱虽然年幼,读书却用功得很,我时常听他人提起,便是夫子也赞不绝口,相信童试时县令大人一定能够慧眼识人,让星拱一次性通过,前途不可限量。”
蔡智不愧为县令大人的师爷,靠脑子吃饭的人,三言两语便抓住赵寡妇的心事,让赵寡妇原本坚定的心变得犹豫起来。赵寡妇的情商不低,她何尝不清楚蔡师爷的意思,赵星拱想要读书参加科举,必须要经过童试这一关,县令白大人是考官之一,若是在这件事情上得罪了他,让他在童试时从中作梗,那赵星拱的机会就非常渺茫了。
蔡师爷微微一笑,他站起身来走到赵寡妇身前,居高临下:“赵氏,你是聪明人,自然应该知道怎么做,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县令大人失望的。”
与此同时,作为话题中心的赵星拱同学正在自己家中的院子里淋雨,他奋力地将近乎疯狂的匡衡从张晟身上拉开,阻止了他的攻击,否则匡衡可能真的将张晟打死。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匡衡双目无神,不断重复这句话,赵星拱唤醒他未果,只得把他拉进屋子里按在床上。然后他找来一根绳子,将已经被匡衡打得不醒人事的张晟和一干青狼帮的匪众串在一起,绑在自家屋内的一根柱子上,确保他们不会挣脱,方才松了口气。
他打来一盆凉水,将领头的那人泼醒,在那人还没有认清情况时一拳打在对方的小腹,那人发出“呃”的一声,直呕酸水。
这一拳几乎用掉了赵星拱全部的力气,他坐倒在地上,手持那柄断剑,比量着那人的脖子:“我现在没有时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你敢骗我,我们就没得谈了。”
那领头人不知为何一个孩子身上会又如此浓重的杀气,感觉断剑的木齿在自己脖子上摩挲,他忙不迭的点头。
“你是青狼帮的人。”
“是。”
“专门来对付我的?”
“是。”
“那个老头是谁?”
“啊?”
跳跃性极强的问题,赵星拱故意不给那领头人思考的时间,见他迟疑,顺势将半截木剑向前递出一寸,木头的锯齿扎在那人的脖颈处,已然见了血。
那人感觉自己脖子一凉,脑袋翁地一声,所有的话不经思考脱口而出:“啊,我不知道什么老头啊——青狼帮只有一个老头,是供奉,前几天刚回来——别杀我啊,我真的不知道了——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赵星拱再次将对方打晕,他坐在冰冷的地上,不由皱起眉头。在这个时代,许多大的帮派都有自己的供奉,这些供奉不参与到帮派管理,但若是出了事,他们则必然会出手。这些供奉或许不精通实务,但通常武艺超群,赵星拱已经见识过那位老人在菜市场小露一手时留下的痕迹,自然为李瘸子担心起来。
赵星拱曾经问过李瘸子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李瘸子当时只是笑了笑,后来有一次喝酒之后竟然说他在巅峰时天下第三,由于李瘸子风言风语不断,赵星拱也分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瘸子腿上的伤对他的武道修为影响颇大,赵星拱甚至觉得这就是他隐退的原因。
现在李瘸子到底有多强的战力赵星拱不敢妄自揣测,但他仍然忍不住地担心,因为他知道,李瘸子最近生了病,准确的说,他的伤复发了。腿痛,咳血,他的身体正承受巨大的伤害,多少次赵星拱劝李瘸子将酒戒了,李瘸子都是摇头。
“若无酒,人生何义。”
天渐渐黑了下来,能见度已然很低了,偶尔闪过的炸雷将天地间照得通亮,复又回归沉寂,赵星拱喘了两口大气,踏上了去往城东的路。
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免,赵星拱不会让李瘸子独自去面对,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和青狼帮所有人全都始料未及。
第三十一章 人生何义(2)()
青狼帮山寨一处不起眼的小房子里,青狼帮三当家——一个年轻公子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眼神阴郁。
公子大概十五六岁模样,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华服在身,一看便知非富即贵,便是随意把玩的小器物,怕也是价值连城。
他一直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数息之后,一下子把扳指摔在地上,翡翠做的扳指落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顷刻间粉身碎骨,那公子却仍一脸平静,看不出一点气愤模样,养气功夫可见一斑。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推门而进,望着地下的扳指碎片不由一愣,不知城府一项颇为深沉的年轻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火气,笑道:“公子何以如此气愤。”
公子拿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叹息一声,复又恢复了笑脸:“气自己养了一群蠢货而已。”
想来中年人的地位不低,没有对那公子行礼便自顾自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此话怎讲?”
“木先生何须明知故问,还不是青狼帮的这群废物。”公子摆摆手,显然不想多谈,他在此地谋划两年,把手头一切能用的资源全都调拨给了青狼帮,可梁焕成却不顾他的警告,一意孤行去找别人麻烦,这样高调行事,很可能引起他人警觉,若是因为这样而功亏一篑,他不介意把整个山寨屠了泄愤。
叫木先生的人笑了声:“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们又做了什么事,能将公子气成这样。”
公子虽然地位颇高,对于这位木先生却颇为敬重,即使本身已经非常不耐烦,却依然耐着性子说这些让他恼火不已的事情:“据说他们招惹了一个人,先前刘柴山比试不过,后来梁焕成又铩羽而归,我本警告过梁焕成,没想到今次他又率人前去,还带了先生您辛苦转运来的军用弩机,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事情便不好处理了。”
“公子无须担心,此事我自由办法。”木先生摇头,似乎对此事并不担心,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别看梁焕成只是个匪盗头子,功夫却是不俗,加上青狼帮这群狼崽子,又带上了弩机——梁焕成你我都见过,不是那等不开窍之人,若是对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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