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员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烧伤;这一把火更是将整个阵地背后的植被掩护烧的一干二净,阵地后防门户大开,损失惨重,即便在火势熄灭之后,他们应该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组织起有威胁力的攻势。
而另一阵营庞贝方面,虽然轻伤员比克拉苏要少得多,只有4人,但在重伤和阵亡造成的人员折损数字上,倒是与克拉苏相差无几:被留在林中的重伤员在得到来自主办方的救助之前,已经死了2人,整个争夺战之后,庞贝方面的最终阵亡人数是4人,反而在克拉苏之上。为此据说庞贝指挥乔弗里暴跳如雷,险些亲自驾驶作战机器人千里奔袭凯撒阵营决死复仇,但则因为在出战前情绪失控击伤了自家队员,同样也被黑羊方面关了禁闭。
残酷的战争游戏如同火焰留下的袅袅余烟一般,暂时告一段落。凯撒方面轻伤的3人很快就能够复原重新投入作战,而损失的两台犬狼兽兵虽然无法修复,但却赢得了另外9台犬狼和三座哨堡的控制权,因此几乎可以说一本万利。如果说阵地争夺战凯撒赢得有些艰险的话,那么哨堡争夺战无疑是一场惊世骇俗的宣告:无论是位于丛林内的对手还是无人机摄像头背后的主办方或者观众,都不得不对这三支貌似平衡的战队作出自己的选择与评价——同以往的任何一届《猎食法则》内测一样,只要能令主顾和持牌者感到愉悦,规则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改变。
第276章、地形战术()
老亨利最近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当查尔斯一如既往地腆着脸在他的休息室内蹭酒喝时,他少见地没有甩出逐客令。面对老友难得的慷慨态度,查尔斯一边饶有兴趣地打听着原因,一边不忘又从酒柜里顺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
“也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上了年纪,哪怕是收获了那么一丁点惊喜,也足以令我们庆幸上帝所给予的恩慈而已。”亨利笑呵呵地递上自己专用的杯子,示意查尔斯给自己也倒上一杯酒,如是回答。查尔斯了然,接过酒杯道:“你是指这一次哨堡争夺战引起的麻烦吧?”
“呵呵,麻烦什么的那是董事会和你的后勤保障部门要考虑的事,而我,只需要享受这一过程中所得到的惊喜。”亨利的一席话让查尔斯的表情瞬间一垮,但几秒钟后,红发的撒旦便在美酒的滋润下自行恢复了常态:“不得不说真是令人佩服的手笔和胆量,在沼气积压的沼泽地里放火……诶嘿,真是亏他想得出,这简直就跟非洲那些炸油井的恐怖分子没两样嘛。”
“你错了,他并不是在冒险或者赌运气,‘蓝宝石’之所以会成为我们的重点观察目标,原因就在于他从不蛮干。”亨利习惯性地晃了晃手中的琥珀色液体,向查尔斯示意道,“这一行动看似非常鲁莽,但倘若你将克拉苏的阵地位置、当时风向、爆破时机以及对于作战全局的联动影响都考虑在内的话,你就会发现,他做出的几乎就是投入最少而回报最丰厚的选择。”
“可是你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有所谓巧合的成分。”查尔斯依然有些不以为然,“倘若我们在设置阵地位置的时候,没有把3号阵地放在那片沼泽地附近呢?”
“你并不了解他,老伙计,在东方人的军事文化中,地形本就是作战指挥所必须要考虑的关键因素之一。”亨利难得没有见怪,继续耐心解释道,“我曾经有幸过一本中国的古代兵法书,是一位2500年前的军事家所写的,他在其中专门有一章讲述了地形与军事之间的关系——‘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意思是真正的将军应该知道地形的险恶远近,来帮助自己的队伍获得胜利。比起我们更看重正面战场的力量对比和绅士作风而言,我个人认为,这是更注重实效的看法。”
“然而这样的成功并无法复制。”查尔斯依然有些不太理解亨利此时的兴奋之情,“不要忘了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生产与出售,我们所需要的并不是无法说明实力的赌徒式表演。”
“你还是不明白,老伙计,结果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亨利皱了皱眉,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线,“战争本就无法复制,我们虽然在生产和出售武器、装备、医药甚至战士,但在这一过程中倘若能够发现无法复制的奢侈品甚至艺术品——这才是足以令我们惊喜的意外不是吗?”
“可是你不要忘记,他已经不下三次拒绝我们的招募邀请了。”查尔斯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亨利,不得已龇了龇牙,将最后的理由抛出道,“不能为我们所包装出售的艺术品,对于我们有什么价值呢?”
“艺术品的价值不仅仅在于拍卖估价,更在于对人灵魂的唤醒与启迪。”亨利的话语让查尔斯愈发摸不着头脑,“我倒是并不在乎他会不会第四次拒绝我们的邀请,我看重的是他这一次作战手段,对我的王牌,以及以往几届优胜者的启发效果——这次的内测地图是地形地貌复杂的热带雨林,如果之后每个阵营指挥都将地形视为作战因素的一部分,那么这一届的游戏版图,又该衍生出多少难以预料的战况呢?”
“听你那么一说……”查尔斯终于有些跟上了亨利的思路,不由当下一蹙眉道,“你是要插手你女儿的决定,让可里奥帕特拉同步支持凯撒方面的情报……这一届依然是押你那张王牌吗?”
“恰恰相反,我并没有打算改变伊丽丝的想法,事实上,我打算让‘蓝宝石’提前退出。”亨利那双隐藏在眼镜光芒背后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你说得对,不能为我们待价而沽的艺术品,最好不要抢走舞台太久的风光……是时候让游戏恢复新一轮的平衡了,我有把握,他不会拒绝我们这一回的邀请。”
第277章、暗堡疑云()
被关禁闭的三天期间,陆平川终于得以名正言顺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补充。这三天以来,在冰儿和夏嫣等人的照顾下,陆平川的体力几乎已经恢复大半,面颊虽然还有些凹陷,但整个人的气色已经跟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几日虽然不能走出阵地范围,但哪怕每天只是在营区周围散散步晒晒太阳,整个人的心情和状态也都是大好。
也不由得他的恢复速度比之前是大有好转,如今的凯撒阵营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士气正盛。在经历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哨堡争夺战后,凯撒方面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毫无争议的完胜:3座哨堡及其周边的关键地形全部收归控制;收获9台犬狼兽兵的归属指挥权;并且没有人员重伤身亡,对比损兵折将却一无所得的庞贝和克拉苏阵营,每一个凯撒阵营的成员都有足够的底气感到狂喜和骄傲。
坐在营房门外看着喜气洋洋的队员们,陆平川也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释然——在哨堡争夺战结束后的第二天,曾有凯旋归来的队员提出在阵营内开庆功会,却被陆平川给拒绝了:一来阵营内的补给物资绝大多数都是定额的,并没有额外的补充渠道,如果提前庆祝恐怕会造成后期的物资短缺;二来陆平川也明白“骄兵必败”的道理,一面倒的胜利已经足够他们兴奋上好一阵子,陆平川并不打算助长自己队伍的骄矜和懈怠风气。
对此姜蓝和夏嫣等人也表示了赞同,但话虽如此,却并不表示凯撒阵营的管理层们并不允许一切形式的庆祝活动——在返回阵营的当日姜蓝已经被众人扛着游过街,夏嫣、司徒南、钟铭和陆平川也差点被人浪掀得快要吐出来……虽然身为指挥以及团队核心,但几人平时都没什么架子,该与民同乐的时候也都还算放得开,因此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召开庆功会,但这几日阵营里的气氛,却仍旧是相当欢乐的。
在获得了三座哨堡的控制权后,陆平川在激活哨堡后立即便作出了相应的部署:三个哨堡各抽回一台犬狼兽兵,以补充阵地内损失的两台;每个阵地留下两人及两台兽兵,留守的哨兵每24小时轮换一次,每个哨堡需要两班轮换,三个哨堡就占据十二人的固定名额。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分散了主阵地的人手,但从长远战局和地形控制的角度来说,还是值得的。
这一日早晨,陆平川刚刚听完换防回来的哨堡卫兵例行报告,却忽然收到了姜蓝发来的消息:“马上来右哨三楼,不要带人。”
大清早的这是要唱哪一出?陆平川有些纳闷,不过还是依言马上独自前往了右哨。阵地内部也是有三座哨堡的,除了镇守阵地大门位置的前哨以外,在指挥所的左右两边百米位置上也各有一座堡垒,队员们平时便习惯性地按照位置所在称为“左哨”和“右哨”。
哨堡高约十米,分为三层,同样是钢筋水泥的坚实结构,在窗框、门框和立柱等关键位置外侧还包有花岗岩。进入哨堡和进入指挥所和军械库一样,需要阵营指挥授权或者确定职务后使用特定人员的身份卡。
如此严谨并不是全无道理,因为阵地内的每一座哨堡内部都别有洞天:一层储备有大量弹药和单兵枪械,几乎是座小型的军火库,以保证当阵地被围时哨堡内的守备人员可以无需前往军械库来回搬运;二层则是能够至少保证哨堡内守兵至少三天分量的日常补给品和医药品仓库;至于三层,则有着三扇不同位置的瞭望窗,房内有一架可以移动的自动机枪和轻重狙击枪等不同规格的远程武器,可以充分保证哨堡内守备人员的射击视角以及火力需要。
陆平川给予姜蓝的阵营职务,正是右哨的守卫之一,同阵地外的三个哨堡一样,这里也是24小时轮换一班,只不过阵地内的哨堡值守,每次只需要一人即可,算是个闲差。这两日战事少歇,阵地周围也无甚大事,但无论是不是轮到姜蓝值班他都深居简出,几乎都快成了御宅族。陆平川并不清楚他最近正在研究什么东西,当下便掏出身份卡打开右哨大门,进入哨堡内部。
白天的哨堡内有些昏暗,没有灯光,仅靠塔内几个气窗漏下的天光照明。陆平川扶着厚实的水泥墙找到台阶,抬头叫了几声姜蓝的名字,却没人答应。阴暗的哨堡内部隐隐吹来了些许凉风,令陆平川下意识地浑身一哆嗦,一种不太好的第六感忽然擦过脑海……他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倚着墙拾级而上。
到了二楼,补给室的房门虚掩着,陆平川在门口聆听片刻,忽然闪身进去持枪前后瞄准——里面还是没有人。陆平川的心中感到愈发不安,他用系统表盘给姜蓝发了条消息询问,却久久没有收到回复,于是他便给夏嫣和钟铭发去了“右哨门口集合待命,有异”的指令,便独自一人摸索着,继续向三楼前进。
通往三楼的门同样敞开着,堡内的凉风正是从这里透过瞭望窗丝丝缕缕地肆意出入。陆平川依样持枪突入,三楼里面却仍是没人……这下陆平川有些惊疑了,从姜蓝给他发消息至今还没过五分钟,姜蓝会去了哪里?又或者说,是有人使用姜蓝的id,诱使他只身前往空无一人的右哨?
第278章、暗杀实验()
陆平川不敢再往下细想,紧握着手枪的掌心有些微微出汗。除了后悔自己贸然单独行动以外,他只能暗暗祈祷夏嫣和钟铭能快点到达,与他会合……等待中的时间总是显得异常漫长,更何况是在这样吉凶未卜的环境下,陆平川正兀自凝神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忽然他听到来自右侧瞭望窗的窗棂外,似乎传来了什么东西轻轻叩击的声音。
陆平川握着枪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在确认了窗户附近并没有人以后,他伏低身子微微探头,想看看窗户外的动静——三楼的窗外,只能看见碧蓝如洗的天空和几十米外浓绿的雨林树梢,还是什么人都没有。陆平川正疑惑地转头回身,却忽然感到眼前有东西一晃,紧接着,一个绳圈便套住了他的脖子,即刻收紧,勒住了他的咽喉。
“呜……”陆平川还未来得及呼喊出声,绳圈便陡然收紧,死死扣住了他的喉咙。窒息的痛苦和恐慌瞬间涌上大脑,他下意识地一手抓住绳圈想要为喉管争取气息,另一只手则握着枪茫然地朝上挥舞,想搜寻未知的偷袭者——可还没等他发现任何身影,一只手便从上方探下来,直接缴了他的枪,而几乎在同时,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顺势伸进了他的衣领里,拔掉了他的生命体征监测器。
脖子上的绳圈仍未有丝毫的松弛,背后却传来有人踏着窗棂轻轻落地的声音,陆平川绝望地用脚尖勾着地面试图转身,想看看袭击者究竟是何方神圣——就在此时,紧勒着他脖子的绳圈却忽然松开,一只手从后面拉过了他左手的系统表盘:“没有报警,一切正常,看来可行。”
“咿……唔!”陆平川果断扣住抓来的那只手,一个肘击便想将对方先放倒再说,却不料对方仿佛早有所觉,另一手截住了他的肘击,却没用力,只是反向借力将他往外一松:“别紧张,我只是借你做个试验。”
借着这股向外推的力道,陆平川终于转过身来,看到了偷袭者的脸——果不其然就是姜蓝!陆平川一手扯掉还套在脖子上的绳圈,一手摆出防御姿势,冲着姜蓝低吼道:“你搞什么名堂?”
“抱歉,我在实验新的战术。”姜蓝捡起被陆平川狠狠摔到地上的绳圈,伸手捋了捋上面的绳结道,“拉紧的速度还是慢了点,看来下次活结留的空隙可以更大些……如你所见,这是一种适合偷袭敌方单兵的暗杀战术。”
“既然是要实验,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窒息所留下的钝痛感还残留在喉间,陆平川心有余悸,不由得怒道。
“倘若知道是实验,你就不会表现出最本能的求生反应,那么对于我来说,这实验就没有意义。”姜蓝的语气依旧淡漠而直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他刚刚差点勒死的不是个大活人,而是实验室里待解剖的兔子。
“那干嘛不用刀子?省力还方便。”触碰着被绳圈磨出红印的脖子,陆平川没好生气道。见他还在气头上,姜蓝也稍稍放缓了冷漠的语气,继续解释:“匕首之类的冷兵器上也有用来区分阵营的识别芯片,进入地方阵地范围时会触发警报,但绳子只是普通道具,并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况且用刀子很难控制下手轻重,在去掉监测器前触发报警就毫无意义了。”
说着他便伸出右手,将掌内的两枚生命体征监测器交还给了陆平川。陆平川接过这两枚小小的磁贴式的监测器,忽然意识到姜蓝打算做什么,不由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打算……”
第五届内测虽然没有了不同职业的装备限定,但阵营与阵营之间还是有装备限制的。比如上次在哨堡争夺战中,凯撒方面缴获了不少来自庞贝方面遗落的武器,可是等进了阵营却发现这些武器不能带进营房——不同阵营的武器内带有识别芯片,会引发本阵营的自动防御反应,而除了已经打开保险的枪械以外,需要用身份卡启动的智能装备更是连激活都没可能,装备的阵营限制使得在阵地外伏击其他阵地装备及人员的行为变得毫无意义,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维系阵营间平衡的一种手段。
然而唯一能够符合规则掠夺敌方装备的方法,只有攻克敌方的阵地并取而代之。陆平川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猛然意识到姜蓝如此实验的意义所在。可还没等他把话问出口,哨堡下层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与此同时系统表盘内也发来了夏嫣的通讯请求。姜蓝闻声朝瞭望窗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