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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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观察者-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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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座后的邓文仪接过贺衷寒递来的香烟问:“此去济南,君山兄有什么良策?”

    “哪里有什么良策,济南杜文成文治武功皆不弱于我等,更何况还有军权在握,此番前去就任,不被他赶出济南便是天大的幸事了。”贺衷寒苦笑着说。

    “可是据军统方面的情报上说,杜文成似乎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沈涵阳就和他相处得很好。”

    “那是因为沈涵阳处处迁就,不愿意和杜文成撕破脸皮。可你我二人干嘛去了?说穿了就是去夺权。济南一战二战,杜文成虽然手段了得,却也难免会有损失。花费这么多心血保住的济南,岂是说让就让给我们的?杜文成绝不是那种甘愿吃亏的主儿。”

    邓文仪有些惭愧地说:“是我想当然了。既知如此,老兄你怎么还在校长面前请命?”

    贺衷寒吸着烟,看傻子似的看着邓文仪说:‘我若不在校长面前请命,说不定何时校长就会要我的命。

    汉卿兵变,你我一时糊涂选择了何部长那个软蛋,校长震怒,放逐了我闲置了你。试想校长对黄埔一系何曾有过如此重罚?这次大难不死能够奉召回国,我又怎敢再次违逆校长意愿?校长召我赴会已然有了决定,所谓主动请命不过是讨校长欢心罢了。”

    贺衷寒的一番话让邓文仪不禁心有戚戚然。想那陈赓公然反对校长,被捕入狱后还不是安然无恙?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般打压训诫?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两人的关系一向比较亲近,又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话题打开就唠起了没完。后来索性开了瓶酒,上一二小菜,相对而坐聊起昔日诸多同僚的糗事。

    “滕杰藤俊夫现在混得怎样?”贺衷寒忽然问道。

    “一般般。从德国回来以后风光了那么几年,此后政绩平平,一路平淡下来,倒也是逍遥自在。君山何意?”

    “我准备以政工方面为突破口,以国家统一之大义号召民众,在拉住沈涵阳的同时,削弱根基不稳的杜文成。如此双管齐下,或者可以安然入主济南。”

    济南

    “欢迎贺长官、邓秘书长莅临济南。”沈涵阳西装革履、满面春风地迎接着贺衷寒一行。

    “沈副市长。几年不见你可是有些发福啊。”贺衷寒认识沈涵阳的时候,沈涵阳还是青涩的学生仔。今日相见不禁有些感慨。

    “贺长官到还是老样子。这位是一营长张强。”沈涵阳介绍说。

    “长官好。”张强向贺衷寒敬一个军礼。

    “杜文成先生没有来吗?”邓文仪好奇地问。

    沈涵阳无奈地一笑说:“杜先生忙于军务,不及前来迎接两位长官。”

    张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口说道:“杜先生已经不在军中,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去找他,却没有找到。”

    “你说什么?他不在?他去哪儿了?”沈涵阳有些着急地问张强。

    张强苦笑:“我也不知道。昨晚熄灯前我找他不在,张副营长说杜先生可能已经离开济南。”

    “他没留下什么话?”

    张强摇摇头。心想:连面儿我都没见到,谁知道他会说什么。

    “这个混蛋。”沈涵阳骂道。

    邓文仪听闻急忙说:“济南初定,局势不稳。杜先生一走,济南岂不是无兵可用?还请贺市长电告武汉,紧急调兵进驻济南为妥。”

    “不可。”沈涵阳急忙拦住。说:“济南不能没有杜文成。我们找他去。”

    “胡闹。”邓文仪拉下脸来,训斥沈涵阳道:“他杜文成不来欢迎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堂堂国府要员亲自请他不成?”

    “你。。”

    “好了,不要吵了。这杜文成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贺衷寒有些奇怪。他本来还在想着这一场龙争虎斗应该怎样开演,却不想龙未翻云,虎已归山。这究竟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不过他走了也好,至少老头子交代的事情可以完美交差了。以后随便怎样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沈涵阳却不这么想。国府派人辖制济南他是双手赞成的。至于杜文成会有想法,他也可以理解。通过这些时日对杜文成的接触和了解,沈涵阳认为杜文成还是明是非,懂进退的。至于一些不满和小情绪则完全可以慢慢排解。

    却不料杜文成做的竟如此决绝,根本不给沈涵阳解释的机会。邓文仪不知道杜文成的厉害,自然不会把它放在心上。可沈涵阳却不一样,沈涵阳可是亲眼目睹过杜文成大发神威的。他相信:除了杜文成没有任何人可以守住济南。

    贺衷寒的暗喜,邓文仪的得意,张强的心不在焉,把所有这些都看在眼里的沈涵阳越发地焦急起来。这就是杜文成一意消除济南各种政治势力的苦衷吧?表里不一,争权夺利,唉!好好的一块净土,就不能齐心合力把它经营的红红火火?

    他神情黯然,勉强应付着两位国府要员的问话。心里仍然为杜文成的不智觉得遗憾。他这样抽身便走算是什么?功成身退?真是可笑之极。

第15章 :老子不玩了(二)() 
济南市政府成立自然是一件大事,国府喉舌不仅派来数位记者,还邀请了很多社会名流前来观礼。在遍地烽火的大环境下,济南这块净土自然引起了人们极大的热情。各国驻华使节纷纷回到济南,就是日本人也向国府递交了重建济南日本使馆的请求。并且派来观察员堂而皇之地进入济南。

    只不过所有这一切现在都和杜文成没有任何关系了。

    “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他半躺在穿梭机主仓的座椅上,吸着香烟,漫不经心地问。

    “很好,很热闹。”

    “呵呵,随他们闹去吧,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能得意多久。”

    济南市政府成立自然是一件大事,国府喉舌《中央日报》不仅派来数位记者,还邀请了很多社会名流前来观礼。在遍地烽火的大环境下,济南这块净土自然引起了人们极大的热情。各国驻华使节纷纷回到济南,就是日本人也向国府递交了重建济南日本使馆的请求。并且派来观察员堂而皇之地进入济南。

    只不过所有这一切现在都和杜文成没有任何关系了。

    “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他半躺在穿梭机主仓的座椅上,吸着香烟,漫不经心地问。

    “很好,很热闹。”

    “呵呵,随他们闹去吧,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能得意多久。”

    基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查看了一下人类争端中所使用过的所有权谋,你这次的应对绝对是史上最简单、最直接、最无赖、最没用、最孩子气的一种手段。”

    杜文成鄙夷地向虚空伸出了中指:“我没有要求你夸我,所以,闭嘴吧。”

    “你确定你的手段有效?”基地没有理会杜文成的鄙夷,而是继续问道。

    杜文成沉吟着说:“我的手段是否有效,主要看我所针对的对象是谁。贺衷寒、邓文仪之流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张强看似鲁莽直率,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叮当三响。张海波我还没有看透,你要多盯着他点儿。至于沈涵阳嘛,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想整个济南最不想我离开的人就是他。”

    “所以他才是你施展手段的对象?”

    “也不完全是这样。”杜文成喷着烟圈缓缓地说:“国府大员们看上了的济南的权利,想尽快在济南捞些实惠。委员长看中了我手上的实力,所以想要在打压中拉拢我。打压我是为了让我屈服,拉拢我才是目地。在统一和抗战这两个大帽子下面,他知道我不敢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所以你索性一躲了之?”

    杜文成笑了:“我不接招他就没招。他以大义压我,我就偏要无赖。他以为我会暂时隐忍,我偏就孩子气。他明白地知道我惹不起他,所以才一步步逼我表态。我偏要让他明白我杜文成还可以躲,而且躲得起他。”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基地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评语。

    杜文成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我不明白当初怎么会选中你来做观察者”

    “因为我没有野心。再有就是我的性格。我只会享受观察者带给我的乐趣,绝不会自找麻烦地去争王争霸、与天下为敌。我想他们正是看中了我这一点。”杜文成若有所思地说道。

    新成立的市长办公室里,贺衷寒、邓文仪、沈涵阳三人火药味很浓地在争论着。

    “沈副市长,你这样讲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要上门负荆请罪,请他杜文成原谅我们不成?你要搞搞清楚,不是我们逼走他,是他自己撂挑子不干。”

    “邓秘书长,我希望你能为整个济南民众想一想,认真地为党国利益想一想,而不是只会在这里对我耍官威、发脾气。”沈涵阳有些生气地说。

    “都不要在说了。”贺衷寒刚刚上任,还有诸多事宜要仰仗他们两位,自然不想把事态搞僵。偏又拦不住已呛出火来的邓、沈二人,没奈何只好端起架子训斥道:“看你们搞成什么样子,成何体统?好了,你们都下去消消气,有什么问题晚上再议。”

    邓文仪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杜文成体察党国苦心主动让贤,何不顺势而为?杜文成走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把他请回来?在他的内心里,尽快完成委员长交代的任务,再次获得委员长的青睐,重回党国权力中心才是应该考虑的第一要务。

    贺衷寒理解邓文仪的想法,却不赞成他的急功近利。多年的政工经验告诉他:事情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杜文成的一怒而去,留下的不仅仅是济南的权利空白,武备空白,或许还会有很多的空白在等待着自己。

    战前的济南因为有太多的压力,导致诸多的矛盾和困难并没有显现,一旦失去这种压力,那么,这些矛盾和困难就会集中在一起释放出来。这才是贺衷寒需要面对的最大困难。

    战争导致了百姓们的流离失所,战争导致了死亡和毁灭。而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在于经济的发展,发展经济又需要一个稳定和平的环境,所有这些都不是贺衷寒一人所能解决的。所以,他和沈涵阳一样需要杜文成。

    沈涵阳所要面对的问题就比较尴尬,一方面是他从心底对党国的认可,并寄希望于战后党国的发展与崛起。另一方面则是对党国现状的无奈和对杜文成的敬服。他钦佩杜文成的为人,也明白杜文成的心思,但对杜文成有些偏激的想法和做法却颇有微词。

    让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杜文成为什么就不能和国府合作。以杜文成掌控的超乎想像的军力再加上国府庞大的军队,赶走日本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可他偏偏排斥所有的政治力量进入济南,也不愿与任何政治势力有什么关联。

    现在,国府断然介入济南的管理,杜文成也表现出他自己的极端态度,要么国府留下。他杜文成拍屁股走人;要么杜文成留下,国府离开济南。与杜文成在他的通电中表现出的强硬有所不同的是,杜文成似乎很给国府面子,也没有打算和国府发生什么争执,而是极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恰恰是杜文成这种冷漠到极点的无所谓态度激怒了沈涵阳。

    沈涵阳可以容忍杜文成对国府的轻视,但绝不能忍受杜文成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以及这种态度所表达出的含义——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府的做法也委实让人难以接受。如此急不可待地前来济南摘桃子,换了自己又会如何想?不争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事了,难道非要留下来忍受排挤和打压才是君子所为?

    沈涵阳自己也不知道。

第16章 :老子不玩了(三)() 
杜文成的销声匿迹除了有心人之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出于某种目的,国府没有立即派兵进驻济南,也没有对此事大肆喧染。济南市府则统一口径,禁止所有人员提及杜文成三字。

    贺衷寒低调出行,沈涵阳埋头做事。唯有邓文仪张狂了一把,他在济南最好的酒楼里大肆铺张地宴请了济南各界名流,被贺衷寒上任后签字释放的马良也赫然在坐。

    就在酒楼里宾主尽欢的同时,张海波副营长却郁闷的不行。想到杜文成走前对他的面授机宜,这一举动虽然是信任有加的表现,却也因此给他留下一大堆的麻烦。

    尤其是马良等人被释放以后,无人撑腰的治安大队再无往日威严,甚至还遭到个别人的嘲笑打击。更糟的是一营长张强整日周旋在邓文仪身边,所有军务一概不理。张海波屡次进言无果,一气之下解散治安大队,第三连回归本部。张海波自己则坐镇营部,在不理会济南治安事宜。

    偏在此时,济南发生一起恶性强女干事件。一间药铺老板的独生子不慎冲撞了醉酒的马良弟子谢家成、李明等人,一番口角之后,药铺老板的儿子被打成重伤,最终不治而亡。药铺老板叫天不应、愤而自尽,不仅将自家药铺烧个干净,还连带着左邻右舍一起遭殃。

    事件报到沈涵阳处,沈涵阳连夜打电话给张海波,将其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张海波也毫不客气,高声指责市府只做表面功夫,不顾下面死活。军属生活无着,市府不闻不问。巡逻队燃料用磬,市府装聋作哑。大排筵宴,只为趋炎附势;横眉冷对,不管市民疾苦。治安大队为谁而设?为谁服务?更何况先遣军第一营不在国府编制,只对杜文成长官负责。济南市政府解散临时办事处,不符济南临时法律,办事处主任背信违约,无权对第一营说三道四。

    张海波不留情面地一番话,直气得沈涵阳哑口无言,吐血三升。沈涵阳一声长叹,心中打定主意:贺衷寒等人在不听自己规劝,他这个副市长也只能随杜文成一样挂冠而去,济南只好任凭他们随便折腾。

    贺衷寒何尝不知道这些弊端?济南能有今天的局面究竟是谁的功劳,贺衷寒心中比谁都明白。沈涵阳这里刚想到进言。贺衷寒已经决定和沈涵阳、邓文仪商量颁布市府一号令了。

    作为济南唯一的武装力量,第一营的武器装备虽然精良,但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明显不足。在邓文仪的劝说下,贺衷寒决定将第一营完全改编成警察部队,只负责济南治安不再参加战斗。但在警察局长的人选上却有了分歧。

    邓文仪一力举荐一营长张强,理由是无论官职还是声望都是上上之选。贺衷寒心中另有人选却又不便说出,沈涵阳默默不语自顾想着心事。。

    贺衷寒本想挑起沈涵阳与邓文仪的争议以便渔翁得利,不想沈涵阳竟然不闻不问。无奈之下只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最终还是说服了邓文仪同意由原二十师的副团长出任局长,张强、张海波同时出任副局长一职。

    二十师是韩复榘的老部队,在临沂战场上本就死伤惨重,韩复榘被处决后群龙无首,已经濒临解散改编的境地。所谓人往高处走,这名叫林宝兴的副团长不知走了谁的渠道,竟然联系上了武汉警备司令陈诚,在陈诚的干预下最后下派到了济南警察局。

    张强近来和邓文仪走得很近,事实上他很早就看中了张海波的治安大队。在他看来第一营营长的位置再好也好不过治安大队的实权单位,只有张海波这样的死脑筋才会把油水十足的治安大队搞的天怒人怨。

    杜文成在时他还不敢表现的这么积极,贺衷寒一来,张强立刻就抱住了邓文仪的大腿。

    谁料想本该属于他的警察局长却不翼而飞,只和张海波一样被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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