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也看了一眼魔殒华,就转移开了视线。
就在念归抿了第十七口酒的时候,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天下间估计只有孤藏亡。
“有酒啊!”
他这样说着,坐了下来。也喝了一口酒。接着,他低低的笑了笑,说:“不错。。。真不错。。。呵呵。。。”
接着。就像是有默契一样,众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其实,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都是杀手。
纸醉金迷的地方,却不代表没有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已经有一部分的人察觉到这边的诡异了。但是。在看到那个汉子和那个女人的下场之后,众人都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上前。
另一边,斜云血从旁边走了过来,他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但是明显不是他的。他的手上,提着一颗头颅。是在这个小酒馆外面,一个不长眼的人的脑袋。
斜云血随手将那个脑袋往人群中一扔,坐下来拿了一杯酒,也喝了起来。
刚喝了一口,他也冷漠的看了一眼魔殒华,什么也没有说。
等了一会儿,居然就只有一个人没有来,那就是非殇。
为什么刚到的众人都知道这酒是魔殒华的呢?因为只有魔殒华的面前摆着酒瓶,剩下人的身前都是酒杯,这也算是荒古上一个通用的礼仪。
离九英是最先到的,他凉凉的说:“怎么,替忧阁下,非殇阁下,是到不了了吗?”
魔殒华却是晦暗不明的说了一句:“她,早就到了。”
说着,他轻轻的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倒了过来,那里面,已经没有酒了。
沧若念归将目光看向了一个空位,那里,不知道何时,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浓密的黑暗。接着,那些黑暗就像是水流一样向上交织起来,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但是完全看不清那个影子的容貌,只能依稀的看见,那个影子手里,端着一个黑色的杯子。
魔殒华直截了当的开口:“骁骑十位上将,最强者三位,均是八级修为,余下七位,均是七级修为。剩下还有少将、中将近百。校尉、先锋若干,统计千余人。本座已经取得了苗疆剧毒荒茫,该如何做,各位一位如何?”
魔殒华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思考起来,只有孤藏亡嘶哑的问道:“苗疆之毒,这次是荒茫?”
离九英看向孤藏亡,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孤藏亡阴阴的说:“荒茫是瘟疫,毒发在一天左右,波及范围小,但是没有解药。任何在在毒发之时处于那个范围中的人都会中毒,而中毒之后,哪怕不是必死无疑,恐怕也是要废了。”
孤藏亡这么一说,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魔殒华。
这样的毒,明显的是一个麻烦。毒发之时他们不能进入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这毒,根本就没有办法削弱他们目标的力量。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魔殒华冷哼一声,说:“怎么,这就怵了。刺杀啊!我们只是刺杀十个人而已,各位不会连七级的都杀不了吧!这毒,本来就是为了杀更多的骁骑的。有毒也是杀,没毒也是杀,只不过有毒,保命的可能也就大了,不是吗?”
魔殒华这话,明显的有点不客气。那意思就是,有毒就不错了,你们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说什么!难不成没毒,你们就杀不了那些人了。
魔殒华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一些诡异,那身上邪肆的感觉褪去了很多,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戾气。若是以前的他,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念归很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她的感觉,就好像是魔殒华那假面下一直封锁压抑的东西,即将破囚而出一般。
听到魔殒华这样不客气的言论,在一旁的斜云血的皱了皱眉头。
沧若念归知道近些日子,魔殒华有点不正常,也就适时的开口,说:“虽然是个麻烦,但只要利用好了,或许,就可以成为破敌的关键。”
一旁的孤藏亡也说:“阁下说的对,人啊,不都是被逼出来的么。”
斜云血却是冷硬的开口:“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用啊!”
坐在一旁,一直将目光放在那些扭动的男男女女身上的离九英,却是懒懒的说了一句:“断后,截杀。”
离九英阴柔的抿了一口酒,说:“先下毒,只要计算好时间,在脱身之时,或许可以保得我们一命。再者,我们是杀手,虽千万人吾往矣,要是他们先中了毒,那就不好玩了。那样的话,替忧阁下还会找我们吗?”
斜云血没有再说什么。
魔殒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那么,三位八级,我一个,非殇一个,还有一个,谁要?”
离九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回过头,修长瘦弱的身躯中,也渐渐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感觉。他说:“我来吧!不过,要记得带我出去。”
这次,就连念归都看向了离九英,说实话,离九英这一身阴柔的气质,真的是很难让人感觉到什么威胁。但是离九英才七级初阶啊!他居然说出了刺杀魔族八级的话,七级到八级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不过,相信他一定会付出代价,否则,一个杀手,是不会说出最后那一句话的,那句话,就基本上是将自己的命交在了别人的手中。
魔殒华点了点头,算是承下了离九英的托命之请。
“那么,还剩下七位七级,各位?”
斜云血最先开口,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两个。”
孤藏亡沙哑着嗓子,说:“两个。”
一旁自来到这里就没有说半个字的迟杀开口:“三个。”
魔殒华点了点头,这样,也就算是分工明确了。
离九英看向一边的沧若念归,黑色的双眼宛若漩涡一样,他问道:“阁下,做些什么?”
魔殒华也看向念归,他知道念归在这里的修为最差,但是他知道,念归绝对不简单。她身上的危险感,让他都毛骨悚然,因为修为等级的原因看轻她的人,一定会很惨。
沧若念归看着他们,淡漠的开口,只说了两个字。
“杀戮!”
众人一阵,从新打量了念归一遍,各自的神色不明。
他们是杀手,杀手杀人,只杀目标,但是这个少女却可以说出杀戮这样的话。要知道,骁骑可是近千的骑兵,他们那里,不只有人,还有魔兽。
他们想的只是完成他们的任务,却不想,这里,最疯狂的却是这个少女。他们杀人,承受的也仅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生死搏杀。但是念归面对的,却是整个骁骑。杀戮?!这样的情况下,究竟能杀多少人?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念归冰冷的看先自己的杯中,已经没有酒了。
魔殒华随手将那个杯子碾成细细的粉末,语音邪肆的说:“那么,开始吧!”
第四十五章 麟魔恐兽骁骑危,西极紫气无黑暗。()
话落,一直坐在一旁的那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溃散成了一片黑暗,消失无踪。
迟杀和斜云血也不见了踪迹,孤藏亡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一旁的念归想了想,说了句:“荒茫给我吧!”
魔殒华看向她,念归说:“我又办法,不惊动任何人,将荒茫下到骁骑中去。”
魔殒华点了点头,将那个镂空的金属球给了念归。
在一旁的离九英仍然兴致勃勃的看着那些迷醉的男男女女,看着即将离去的几人,他说:“哎,这些人?”
起身走向外面的魔殒华冰冷的说:“杀。”
沧若念归也回头看了一眼,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飘荡而出,下一刻,在场的这些人身上,全部都爆出了一捧血雾,倒了下去。
离九英微微有点讶异的看了看念归,继而无声的一笑。
。。。
朵颜平原。
骁骑的军营在远方矗立着,空气中弥漫着狂躁的气势,就连吹过的风都带着躁动,让人的心,不自觉的疯狂起来。空旷的平原上,隐隐传来魔兽的嘶吼。
沧若念归和墨夜站在朵颜平原上,看着远方的骁骑阵营,就如同是在看一群死人一般。
念归撑开流纱精纸伞,两个人掩去所有的气息,靠近了骁骑。
小三是骁骑的一员,他今天跟骁骑里面的人绊了几句嘴。又被人揍了一顿,气鼓鼓的骑着自己的魔兽出了军营,在朵颜平原上狂奔着。朵颜平原上狂躁的风如刀一样切割着他的脸庞。远远地,他好像看到了一把血红色的纸伞,接着,他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下一刻,他灰紫色的瞳孔失去了光芒,同样失去光芒的,还有他身下的魔兽。
但是。小三的脸上却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他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他举起手,在狂风间接下了一个金属的小球,恍若无事的骑着他的魔兽,返回了骁骑。
远处。沧若念归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傀儡咒术,念归用傀儡咒术控制了小三,现在的小三,已经没有自我的意识了,他完全的接收着念归的指令。
而念归,则被墨夜抱着,仍然不急不缓的向着骁骑的方向前进。
小三回到了骁骑的阵营,跳下魔兽的背,仍然是一脸的愤懑。他的战友看了。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来,说:“三儿,还气呢?”
但是。原本一脸愤懑的小三的灰紫色眼睛中,忽然闪现出了一抹血光。他周围的几个战友的眼睛,晃了一下,接着他们流畅的和小三打打笑笑,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一切,就像是瘟疫一样。甚至比荒茫更加的可怕,它渐渐的蔓延开来。
而小三。他则满脸愤懑的走向了主帐。
他直接闯进了主帐,愤怒的对着里面的几个人说:“将军,您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将自己挨打的伤痕露了出来。
其中一个上将看了笑道:“小子,我们骁骑什么伤没有受过,就这点小伤还要你来这里跟我们抱怨?赶紧滚回去吧!”
小三满脸不平的走了出去,哪怕是几位上将都没有注意到,一滴无色的液体。滴落在了地上,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消失在主帐中。
现在,是傍晚,也就是说,在黎明的时候,将开始一场刺杀。
主帐之中,坐着三位上将,也就是那三位八级修为的上将。
三个人,从骁骑刚刚开始成立的时候起,就一直在骁骑之中,几历生死,如今才坐到上将的位置。
昔日的同袍,近日也就剩下了三个人,因此三个人就此结义,改名骁一、骁二、骁三,以示今生,与骁骑生死荣辱与共的决心。
刚刚开口训斥小三的,就是骁二,小三出去之后,骁一却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傍晚逐渐落下的夕阳,总觉得今日的朵颜平原有点不同。那似乎是一种,压抑的氛围。现在的骁骑,全然不知自己的生死已经落入了七张点命牌之中。
骁一沉默了一下,对着骁三说:“三,刚刚那个小兵,为什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到主帐来?”
骁三也有点疑惑,骁三,说:“不知道,大哥,你多心了吧!”
骁一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今日我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骁二点了点头,对着骁一说:“大哥,不瞒你说,自从咱们背叛了魔夜之都的那位之后,我这心里,就总是惴惴的。倒也没多想,就是最近这几日,兄弟我看着那黑夜啊!才知道,我们现在,是失去了黑暗的庇护的。从前倒是不感觉,只是现在,兄弟我心不安啊!没了黑暗的庇护,兄弟们还是什么!我们,毕竟是魔族的骁骑,背叛了黑暗,我总觉得我们没有好下场的。”
骁一深沉的目光微微晃动,看着西方的夕阳沉入朵颜平原之下,黑暗渐渐笼罩着天空。以前的黑暗总是带给所有魔族庇护的温暖,但是在现在的骁骑看来,那漆黑的颜色让他们愧于面对。
骁一似是感慨又似是认同的说:“谁说不是呢。。。失去了黑暗,我们是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空中的星辰发出微弱的光芒,天空的西方,隐隐有着淡淡的紫气氤氲着,然后,一抹鱼肚白浮现在天际。
就在此时,比黑夜还要黑的黑暗再次降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在星光散尽,日光还未出现之时。
主帐里,如今只剩下骁一一个人批改着军本,忽然,他好像举得主帐之中有什么不对了。但是他并没有抬头看去,身经百战的身体就像是受惊了的兔子,几乎疯狂的扑向了另一边。
但是,让他惊愕的是,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带着紫色面具的男人。
骁一刚想奋力出手,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面前的那个男人身上,忽然传来了难以抗拒的威压。骁一身体内的气血瞬间一滞,就是那一瞬间,他已经失去了先机。
他几乎没有反应的过来,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摁上了他的胸口。感受到那种威压,骁一悲怆的一笑,说:“是冕下吗?”
戴着紫色面具的魔殒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骁一,并没有回答,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骁一惨笑一声,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着,他闭上了双眼。
接着,他听见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跟他说:“不要说得那么伟大,在你们选择背叛黑暗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丧家之犬。没有君,没有臣。”
骁一的耳中,回荡的,就只有魔殒华的那句“丧家之犬,没有君,没有臣”。
然后,他感觉到那只冰凉的手穿透了他的心脏,一种紫色的力量突入他的身体之内,肆意而疯狂的破坏着他的身体。
骁一的主帐之后,就是他的魔兽,那只魔兽原本没有感觉到魔殒华的存在。但是在它闻到自己主人的血之后,它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咆哮了一声,扑进了主帐之中。
那是一只麟魔恐兽,那只魔兽有着麒麟一样的身体,漆黑如墨的鳞片铺满了他的全身。他的头上燃烧着熊熊的黑色火焰,这居然是一只七级修为的魔兽。
魔兽扑向魔殒华,他双爪之中疯狂的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魔殒华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但是他没有理会。比之这只麟魔恐兽,他眼前的这个已经被他重伤的骁一的威胁,要大的多了。
但是骁一似乎也被魔殒华给刺激到了,他的身体周围忽然涌动起黑色的火焰,和麟魔恐兽身上的火焰相呼应着。剧烈波动的火焰变成一把宽厚的重剑,向着魔殒华劈砍下来。那把重剑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那么的炽烈,但是魔殒华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魔殒华骤然抽出手,为了躲避这黑色的重剑,硬生生的受了麟魔恐兽那一扑,整个人被凌空抛飞。但是魔殒华就是优雅的猫儿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而无声的落地。
魔殒华对于骁一,上来就是必杀的招式。魔殒华是暗紫皇族,而骁一只是普通的魔族,血统的压制在那一瞬间就让骁一失去了先机。在八级这种战斗中,招式已经被简化到了极致。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蕴含着世间的至理。
而决胜的关键,就在于谁先能做出有效的攻击,首先杀伤对方,将对方的命握在自己手里。消耗战没有一点的意义,对于八级来说,或许有,但是想要靠消耗结束一场战斗,那至少需要个几百年。
魔殒华选择攻击骁一的心脏而不是眉心,原因很简单。心脏对于灵师来说,并不是最致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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