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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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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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是偷,真不是偷!”倒是伯侄一脉相承,梅青树说不出别的来,一直搓着手,翻来覆去道。

    桂重阳的脸冷了下来,上前两步,从梅氏手中拿了铁扳手,道:“姑姑,既是小八大伯说不是偷,咱们也不好冤枉了哪个,可要是人人都跟梅五似的不告而入,以后家里也就不安生了。左右人证物证都有了,还是经官吧!到底是不是偷,自有公断!”说到最后,已经是面带寒霜。

    之前梅氏一直压着,不让桂重阳说话,这其中好意他自是明白。只是他是一家之主,没有一直躲在后头,让梅氏顶在前头得罪人的道理。

    姑侄两个之所以过来找梅安,而不是去杜家,就是给梅家留几分脸面,可显然梅青树只有被揭开丑事的窘迫,并无丝毫悔改之意。

    既是给脸不要,那就不给好了。

    桂重阳说完,屋子里一阵安静。

    梅安父子脸色难看,他们父子知晓桂重阳的靠山是新县令,自不会将这个当成是空话。

    反倒是梅青树那里,依旧是不以为然模样,看着桂重阳摇摇头,对梅氏道:“顺娘,你就这样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说起来我们还是正经舅家,作甚喊打喊杀?”

    梅氏露出几分疲惫,道:“既是掰扯不清楚,就经官公断吧!青树大哥放心,既是小五没偷,冤枉不了他!”

    “你?”梅青树这才有些慌了神了。

    衙门那是随便进的?就是清白人进去也要被说嘴,更不要说梅五进桂家的事本就说不清楚。真要是衙门里上了板子,谁也熬不住。

    梅平就算是之前糊涂,听了这一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加上前几日梅小八送乌发膏时,大儿媳妇围着问东问西,口口声声不离方子。老爷想要自欺欺人,也骗不过自己的良心。

    “小八,跟爷说,你大伯今儿下晌叫你去家里是让你回你姑姑家偷铁扳手了?”梅平看也不看儿子,只盯着梅小八道。

    梅小八点点头,带了几分失魂落魄。

    他只是憨实些,又不是傻,自是听出来梅氏的意思。梅氏不要他了,不要他这个侄子了,也不让他给青竹从堂叔做嗣子了!

    梅平闭着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转过头道:“重阳小哥儿,是老头子教子无方,你放心,再没有下回!咱们梅家,没有三只手的男儿,谁要是再敢伸手,老头子我就让他伸不了手!”

    “爹……”梅青树在旁不乐意。

    这“贼名”哪里是能认的?梅五是他的长子,眼看就到了说亲的岁数,老爷子只顾着小的,不愿意得罪桂家,可也不能将长孙丢在一边。

    “你给我闭嘴!”梅平怒道:“好好的孩子,都让你们两口子教歪了!今天偷东西,明天就会杀人放火!你们不说管教孩子,还挑唆儿子去盗窃,我当年是这样教你的?”

    梅平有心教子,桂重阳却无心看这个热闹。

    眼见梅家人又是白脸、又是红脸的,显然还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桂重阳心中腻烦,将手中铁扳手拢了拢,也不看别人,只对梅安道:“梅老,你们教子也好、教侄也好,小子一个外人,实不好旁观,就先与姑姑家去了。至于小八,总是一片孝心,无需太苛责。只是到底是两姓旁人,也不好留小八总在桂家,以后小八如何安置,还请梅氏族中长辈定夺!”说罢,拱拱手,招呼着梅氏离去。

    桂重阳回来三个多月,素来是温煦有礼的宽和模样,今日却是先撂了脸要报官,现在又直接将梅小八扫地出门,实是看得梅家众长辈震惊。

    难道真的要见官?

    梅青树心中着急,望向桂重阳的脸色不善,目光落在桂重阳的衣袖。

    哪里,是桂五“偷窃”的物证。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全武行()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梅青树已经上前两步,一把扯了桂重阳的胳膊。

    桂重阳本就比同龄的孩子瘦小,身体一趔趄,摔倒在地。

    这一变故,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反应不及。

    桂重阳手中的铁板子落在地上,梅青树上前一把抓住,退后了几步,将铁扳手搁在身后,神色轻松下来,道:“重阳小哥气性也恁大了些,都说了是去寻人时落下的!什么物证人证的,看大戏说大人话,怪逗人笑的!”

    “重阳,没事吧?”梅氏反应过来,满脸关切,连忙上前要搀扶桂重阳起来。

    桂重起身,伸出手掌来。掌心中血淋淋一片,蹭掉了一层皮,看着十分骇人。

    梅氏见了,不由怒视梅青树。

    梅平指着梅青树,气的身体直发抖:“你犯什么混?”

    梅小八站在旁边,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不仅是姑姑不要他,重阳表哥也不要他了。

    桂重阳却是谁也不看,合上手,对梅氏轻声道:“姑姑,走吧!”

    少年声音低沉,却是听得梅安父子心惊。

    梅安摸了炕边的拐杖,对着侄子劈头盖脸的打过去:“混账东西!你这是想要糊弄哪个?夺了铁扳手,你家小子就不是偷了?你以为你是谁,官府办案什么时候只看证据了?”

    这是要往死了得罪桂家啊,还能落下好?

    之前有梅氏的关系,桂重阳就算是嘴上硬气些,也未必真的与梅家对上。可如今梅青树不仅死不悔改,还“火上浇油”,这不是叫人悬心?

    梅青树挨打了几下,火气也冒出来,倒不是想要跟亲大爷动手,可也是连闪带躲的,还去抓拐杖。

    这一伸手,他却是忘了手中还带了铁扳手,看着就像是拿铁扳手打人一样。

    “畜生!”这却是看恼了一人,就是之前气的说不出话的梅平,只当儿子真的要跟长辈动手,抡起手中的椅子,就往梅青树身上砸去。

    梅青树被砸蒙了,手中的扳手也落到地上。

    “三叔!”梅青柳惊慌叫道。

    原来梅平砸了儿子这一下子,就身子脱力一歪,幸好梅青柳在旁扶住,老爷子才没有摔个好歹。

    现场一片混乱,梅氏也无心与这个对重阳动手的从堂兄掰扯,扶了桂重阳就要往外走。

    “姑姑,重阳哥!”梅小八不知什么时候捡了铁扳手,追了两步,递了过来。

    桂重阳停下脚步,定神看了梅小八一眼,见他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想要教导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梅小八眼睛里满是期满与祈求,桂重阳却是移开视线,落在梅小八手中的铁扳手上,伸手接了过来。

    “重阳哥……”梅小八喃喃道。

    桂重阳只做未听见,抬起脚随梅氏出去了。

    等姑侄两人出了大门,梅青柳追了出来,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顺娘,那就是个糊涂人,你莫要与他计较,我爹不会饶了他!回头让他过去给你与重阳小哥赔罪!”

    梅安最是珍重梅家的名声,梅童生那一支儿孙争气,不归族人节制;梅青树这里,却是老爷子的亲侄子,还管教不了?

    这不是梅氏与族人的事,梅氏自不会代桂重阳做主。

    梅氏脚步顿了顿,道:“方才的情形,大伯与大哥也是看着的,没有这样欺负人的!真要就这样不了了之,以后桂家在村里怎么立足?不过大伯与大哥放心,小妹与朵丫头都是梅家女,自不会真的牵连到族里!”说罢,福了福,转身牵着桂重阳走了。

    桂青柳看着两人背影远去,使劲扥了扥脚,转身进了院子。

    桂青柳之妻杨氏站在厢房门口眺望,顾不得追问梅氏作甚就走了,带了几分担忧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听着动静,上房还动手了?”

    梅青柳恨恨道:“青树犯混,三叔气的够呛,叫孩子们先别往上房来!”

    杨氏应了,梅青柳转身进了上房。

    上房里,还是一番热闹。

    却不是梅平继续打儿子,而是梅青树醒过神来,顾不得坐在炕边呼哧带喘的老爹,找不到铁扳手,就抓了梅小八问,是不是梅氏与桂重阳拿了铁扳手。

    梅小八倒是实诚,直接道:“不是姑姑与重阳哥拿的,是俺捡起来的!”

    梅青树这才松一口气,道:“快拿来!桂家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之前桂家就讹诈过你善爷爷家十几亩地去,这回这是又盯上咱们家了,恁是心黑!”

    颠倒黑白,不外如是。

    梅小八摇头道:“俺刚才给了重阳哥了!”

    梅青树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大怒,立时甩了胳膊,给梅小八一个大耳刮子。

    梅小八即便壮实得跟小牛犊子似的,身子也别抽飞了出去。

    梅青树怒气冲冲之下,还要上前追打,被进来的梅青柳给拦住。

    梅青柳也是怒了,他们爷俩为谁操心?可自己这堂兄弟不晓得好歹不说,还在自己家接连动手。

    梅小八直觉得后腰重重地撞得炕沿上,一阵酸麻。他却是顾不上,因为嘴里满是腥咸。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里带了一颗小白牙。

    这是上牙,还是下牙?上牙姑姑会扔灶下,下牙扔屋顶呢。

    一时之间,梅小八脑子转过都是在桂家生活一幕一幕。

    梅氏的慈爱温和,梅朵的嗔怪关切,还有桂重阳的用心教导。

    在桂家的生活不到两个月,却似过了小半辈子似的。

    真的回不去了?

    十岁的少年,一时之间没有无家可归的仓惶,只有无尽的后悔。

    大爷、大娘要是真的疼爱自己,也不会在他无家可归时嫌弃他,连留他吃一顿饭都要给脸色,随后撺掇着老爷子将他出继;可是他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被几句好话糊弄着就想着都是亲人,之前大娘小气也是因家里穷闹的,并不是真的不疼他。

    梅家穷,桂家富,所以他是不是明知晓大娘惦记方子,还是觉得情有可原?

    梅小八怔怔的,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眼泪,只觉得心口堵着喘不上气来。

    梅安见自己这侄子混犯,气了老的打小的,直接说道:“你真当没有铁扳手就妥了?那是做梦!桂家小子的靠山是新上任的县太爷,要不你当杜家作甚乖乖卖地!你这是作死啊!你这是在作死!”

    *

    桂家老宅,上房东屋。

    姑侄两个回来,梅朵眼见梅小八没有跟着回来,神色不由纠结。

    梅氏惦记桂重阳的伤处,要去请宋大夫,被桂重阳拦下:“姑姑,只是皮外伤,不碍的!”

    梅朵这才晓得桂重阳伤了。

    等晓得白日里家里见过贼,桂重阳手上的伤就是梅青树抢夺“证据”弄的,梅朵不由咬牙切齿道:“这是什么狗屁亲人,这是仇人!姑姑,你可不能跟梅小八似乎,远近不分,只当同姓就是亲人,一味劝着重阳忍了!”说完,又对桂重阳道:“就去告!等官差上门,看他还还敢不敢再这样猖獗!”

    桂重阳看了梅氏一眼,梅氏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桂重阳轻轻点点头,道:“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家有一老() 
次日,桂重阳没有去村塾。

    至于村塾那边,因担心梅童生啰嗦,桂重阳没有露面,而是直接写了请假条,请梅氏送过去。

    梅氏拿了一荷包出来,里面是一个元宝与几块碎银,加起来足有十三、四两,还是之前重阳孝敬的家用剩下的,道:“别一个人去,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出面的时候,去找你春大哥,这事不能瞒着你二爷爷!”

    外人眼中,“西桂”两房就是一家人,这打官司可是桂家与梅家撕破脸,总要桂重阳亲自去与二房长辈说一声,总不能桂家与梅家官司打起来了,桂家二房还瞒在鼓里。

    不过桂重阳没有着急去桂二爷爷家,也没有直接去西集镇,而是看着盯着隔壁院子。

    看看到李发财、李河父子俩陆续出去,连带着钱氏都扭着腰身出去了,才拿了弹弓直接对着李家的东厢房窗户射去。

    东厢房,比不得西厢冬暖夏凉,冬天冷,夏天西晒,可李家却让李江住了一间,另外一间是杂物间。李桃儿没有被卖婚时,就住杂物间。

    石子击打窗框上,“啪”的一声。

    李江推开窗户,探出头来,正好看见墙头上的桂重阳。

    李江眼睛一亮,忙往上房看了一眼,而后关上窗户,蹑手蹑脚地从屋子里出来,原本想要奔墙头来,走了两步停顿,又去走大门去了。

    李江当是还记得梅氏之前的话,不敢再翻墙了。

    等李江走到桂家大门外,桂重阳已经过来开门了。

    “锅盔与蚕豆姑姑都给你留着呢。”桂重阳招呼李江进来。

    李江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声抱怨道:“我娘做的饭跟猪食似的,我每次都是实是饿的不行了,才吃能进去几口。”

    李发财早年黑心,为了出去坑蒙拐骗,见小儿子长得秀气,就自小当闺女养。为了不露马脚,还扎了耳朵眼,裹了小脚,可儿子毕竟是儿子,倒也没有逼着李江洗衣做饭之类,毕竟之前有个可以指使的李桃儿在,就是个做牛做马的小奴才。

    等到将李桃儿卖了冥婚,家务活就都落在钱氏头上。

    钱氏惯会躲懒,就以教导儿子为名,想要拉着李江干活。

    李江平时对人怯懦些,却是个心里明白的,晓得要是自己做的好,以后家务就要接过来,一连出了几次纰***火冒烟,烧饭烧焦,洗衣服直接捶破了。

    钱氏“恨铁不成钢”,李老太太则是仔细惯了,见不得糟蹋东西,将儿媳妇骂了一遍,说她是比后妈还黑心,没有谁家亲娘这样掩指使儿子的。

    钱氏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将家务接了过去。

    别的勉强还好,上灶这里却是早年有李老太太,后来有李桃儿,钱氏手艺实在糟糕。

    李老太太见儿媳妇不妥当,原本犹豫要不要将灶上的活儿接过来,结果发现饭菜做的不好,家里米都省下不少,立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钱氏去了。

    李发财与李河父子游手好闲,总能找到吃饭的地方,只是苦了李江。

    本就是半大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都长成了细竹竿身材。提及吃的,更是馋的不行。

    桂重阳去厨房取了锅盔与蚕豆,还有早上做的豆沙包,外加一份小咸菜。

    李江也不客气,跟着桂重阳去了上房,就开始吃起来。

    直到半包锅盔连带着三个拳头大豆沙包吃下去,李江还要伸手继续拿豆沙包。

    桂重阳却是不敢给他再吃了,将旁边的茶杯往前推了推,道:“都是干的,吃太多了胃里顶,缓缓再吃!”

    李江不好意思的接了茶杯,吃了两口茶,才摸了摸肚子道:“昨晚上饿的睡不着,我还后悔呢,后悔在百味香时没好意思吃饱。”

    桂重阳想了想,道:“李二哥,我一会儿去镇上,递状子告梅青树指使儿子入室盗窃!”

    李江瞪大了眼睛,四下里看了两眼,道:“竟然是他们家?梅小八没去上村塾?回了梅家?”

    梅青树可是梅小八的亲大爷,要是梅小八还在桂家,就算有偷窃的事情在前,也不会弄到经官的地步。

    桂重阳点点头,李江疑惑道:“梅青树怎么会想起偷你们家?不会是梅小八说了什么了吧?”

    梅小八是内鬼?所以才引来梅青树的偷窃?那样的话,梅小八可是忒没良心了。

    别人不晓得梅小八在桂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却都落在李江眼中,那真是掉在福窝了。

    桂重阳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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