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医尊- 第52部分

　　　　在整个嘉兴社区内，只要是提起“丰一堂”这个名号，想必上至白发老人，下至玩耍稚童，都会说出几句子丑寅卯来。自从十年前这“丰一堂”在嘉兴社区安家落户后，在其精湛的技艺之下，无数患者无不药到病除。

　　　　最为重要的是，“丰一堂”是一个中医诊所，出诊的老头是一名老中医，在当今这个西医横行、西医至上的大环境中，“丰一堂”能闯出这样一片天下，是相当不容易的。

　　　　“寒入肺经，没感冒、发烧迹象，但是频繁咳嗽，甚至气喘，看舌像气虚湿重……”

　　　　白发老者不时给身前的这名中年妇女，做着各种检测。当然这些检测即是中医中的望闻问切，没有西医的各种仪器、设备的量化扫描。

　　　　“程医生，我这病可去了好多医院，吃了无数的药，就是无法断根。各种检查、化验也全做了，喏，这些就是报告单！”中年妇女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大摞检查报告单。

　　　　显然这叫程医生的老者，对中年妇女拿出来的报告单没有丝毫兴趣，毫不理会对方推送过来的那厚厚的一叠。老者仍旧按照自己从医多年的步骤，一步一步的诊断着，毕竟现在看这些报告单只会影响自己的诊断，没有丝毫用处。

　　　　见医生不看自己提供的报告单，中年妇女心中不由一急。来这“丰一堂”就诊，也是自己的无意之举。原本前天自己来这嘉兴社区拜访一位远房亲戚，在闲聊中提到了困扰自己近乎一年的毛病，而在亲戚的大力推荐之下，她便于昨天在这里领到了挂号牌。

　　　　前来“丰一堂”问诊的患者非常之多，这也让中年妇女相信了亲戚的推荐，毕竟在对方的口中，可是把这“丰一堂”夸得个天花乱坠。让从未就医过中医的她，也下定决心来“丰一堂”碰碰运气。

　　　　“丰一堂”的规矩是每天最多接待50名患者，毕竟出诊的程医生也是高龄老者，按照平均一个病患十分钟计算，就需要连续坐堂七八个小时。这不仅对程老是一个精神上的摧残，更对体力的一个重大考验。

　　　　所以“丰一堂”实行的是发放挂号牌的机制，每日下午六点发放第二天的挂号牌，按照排队顺序先来先得。当然，如若在诊治过程中，遇到一些突发、急诊等患者，也会插队现行诊治的。

　　　　“厚朴20g、杏仁20g、桂枝30g、白芍30g……”

　　　　在略一思索后，程老医生便在处方上快速的写下药方。如果汪睿在场的话，便会轻松的发现，程老医生这药方便是张仲景，《伤寒杂病论》所记载的桂枝汤，然后进行了药物的一些加减。

　　　　按照自己对中年妇女的脉象、舌像等诊断，所收集的各种信息，程老医生便施用了这小青龙汤，其中加入的厚朴和炒杏仁，便是专为咳嗽、气喘而加的。毕竟对方多半是原来的感冒没有治好，久咳成虚了。

　　　　“按照我这方子去那边抓药，三分之一剂当一剂，一天分三次喝。应该一天内见效、两天平喘、五天止咳！”程老医生言简意赅地对中年妇女说道。

　　　　对自己的方剂很有信心，在将药方交给对方后，程老医生便招呼下一位病患上前，继续着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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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八年之约（）　
“十九块？”中年妇女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看着小昭接过自己递过去的二十元钱，麻利地找出一张一元的纸币。伙同早已包扎好的一大包中药，利落地递了过来。

　　　　对于中年妇女的反应，小昭可是见怪不怪了。两年前自己来“丰一堂”的时候，也是大惊小怪了好一阵子后，才逐渐将这特殊之处习惯。

　　　　“丰一堂”和其他诊所、医院一样，都秉承着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理念。但是他有着自己的特殊之处，那就是将祛病救人的技艺最大化，将收入及自己的利益最小化。这也使得在这里问诊过的患者，基本上都是来一次即可痊愈，并且花费也是极小的。

　　　　“用三大碗普通的井水，武火烧沸后转为文火，待熬制到一碗水左右即可。一天服药三次，每次三分之一剂，连服一周即可！如果没有井水，就将家里的自来水用盆接满，静置半个小时后，取上部清水也行……”

　　　　小昭在见到对方收好药包时，不由将熬药、服药等注意事项大声说了一遍。自从两年前被熟人介绍来到这“丰一堂”后，自己也在程爷爷的教导下，学得了很多中医方面的知识，这些注意事项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啊！好，谢谢……谢谢！”中年妇女此时才缓过神来，连声感谢道。也不知道她是在感谢小昭的嘱咐，还是感谢正在一旁认真号诊的程老医生。

　　　　提着包扎好的一大包中药向外走去，中年妇女心中感慨万千。且不说程老医生和小昭那和蔼、认真的态度，光是这还不到二十元的治疗费用，每每想到便让她唏嘘不已。

　　　　现在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感冒病，你去医院就诊的话，挂号、排队、问诊、取药……不仅费时费力，而且所产生的费用至少也是一两百块。加上那些医生由于职业倦怠，对患者一般都是冷脸相向，稍微复杂点的病情，便给你开上好几种检查单子，让你不堪重负。

　　　　“丰一堂”内的患者在程老医生的诊治中，有条不紊的循进着，小昭也早已习惯每天这忙碌的生活。每每看到那些患者，从自己手中接过药包时，那充满期望的眼神和听到对方的致谢时，小昭便感觉到心中不时地涌起道道暖流，更是对程爷爷发自肺腑的崇敬。

　　　　时间在徐徐流逝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昭只感觉今天的患者，应该被程爷爷诊治了一半的时候。从大门口忽然迈进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其实进进出出“丰一堂”的人倒有不少，但是眼前这男子却让小昭异常上心。

　　　　目测至少一米九的个头，齐肩的长发被对方用一根银色绳子束缚着，在脑后形成一个短短的马尾，发间夹杂着丝丝白色，这也让小昭断定对方的年龄至少三十以上。

　　　　虽然对方有着媲美女士的长发，但是小昭可没感觉到一丝怪异，反倒从对方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更为特别的东西。俊朗的外表、朴素的装束，让他看起来更显脱尘。就在小昭想开口询问对方，来这“丰一堂”意欲为何时，正在给一位患者施诊的程老医生，也发现了那中年男子。把着患者脉搏的手指，也突然颤抖着。

　　　　“爷爷！”中年男子在进入“丰一堂”时，一眼便看见了端坐在一侧的程老医生，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大声地朝着对方喊道。

　　　　突然看到这魁梧男子，跪倒在程老医生面前，让整个“丰一堂”内，不论是前来就诊的患者，还是在药品柜台后的小昭，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只有端坐在书桌旁的程老医生，此时双手颤抖、两眼含泪，直盯着眼前的男子，口唇急速地张合着，发出一些不懂的短促声音。

　　　　“爷爷，你老了！”中年男子伸出那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摩挲过来的程老医生的手，沉声说着。

　　　　“心宽？真的是你？”

　　　　程老医生终于将那澎湃的激动，强行压制在心底。抽出被对方紧握着的手，缓缓地抚摸着那俊美的脸庞，连问向对方的话，也显得不那么颤抖了。

　　　　“是的，爷爷！我是心宽！这么多年，让你担心了！”中年男子连忙回答着老人的问话。

　　　　“哈哈……好！好！好！心宽，你真的回来了！果然当初那老道没有食言！八年之约啊！果然让我这糟老头，苦苦等了八年！”程老医生不由高声大笑道。

　　　　一把将跪在身前的孙子拉了起来，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示意对方坐下。桌前的病患，显然也知道此时程老医生，暂时不会为自己诊治，兀自在一侧静静地等候着。而程老医生此时，则不停地在中年男子身上，这儿捏捏、那儿揉揉，不时出言询问着一些情况，哪有开始施针时候的严肃、沉着。

　　　　十年前，程永元也就是现在的程老医生，被经商有成的儿子接到了盛京养老。从医大半辈子的他，可不想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于是便创设了“丰一堂”，抱着结缘世人、医泽天下的宏大目标，这“丰一堂”被他经营得越来越好。

　　　　而受着自己的影响，当时就读市场营销管理的孙子程心宽，毅然放弃了即将毕业的大学学习，要跟着爷爷学习医术。这也引来其父的大力反对，僵持于儿子与孙子之间，程永元异常困扰。最终三人在几经商讨后达成妥协，程心宽将大学学业完成，爷爷也利用闲暇时间教授其医术。

　　　　原本如无意外，程心宽也可能在这模式下，逐渐淡化对医学的憧憬和梦想。毕竟当初想放弃学业从医，也是看到爷爷布泽天下而感动，一时意气用事罢了。谁知道两年后的一天，彻底改变了程心宽的命运轨迹。

　　　　在那天，“丰一堂”依旧病患如潮，那个时候的程永元精力还算旺盛，没有今天这名额限制。一位衣着朴素的青衣道人，直接插队来到程永元面前，告知对方观察了自己好几天，并打听了周围邻里街众。说自己人格不错，发现经常在这里帮忙的程心宽，有着学医的天赋，想将自己的一手医技传授下去。

　　　　为了让程永元相信自己所说，也为了让程心宽拜自己为师，那道人对着当时前来问诊的好几名病患连施医技，简直是手到病除。从而让程永元完全拜服其绝妙的医技之下，更让程心宽两眼发亮，当时便拜道人为师。

　　　　没有太多的牵扯和纠结，道人便带走了还沉浸在那绝妙医技中的程心宽，给程永元留下“八年必会”的嘱咐后，俩人便飘然而去！直到俩人根本找不到人影了，程永元才发现自己好像太过疏忽了，整个过程显得也太过儿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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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程心宽之技（）　
随着程心宽的娓娓述说，程永元那激动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虽然孙子离开的这八年时间内，自己承受了来自儿子、儿媳等各方面的压力。但是在今天能够看到孙子这平稳、内敛的个性，自己还是不由暗暗点头。

　　　　“心宽，这几年你医术学得如何？”程永元问出了心中最为迫切的问题，毕竟这也是当初自己答应老道，带走孙子的主要原因。

　　　　“这几年虽然我很认真的跟着老师学习，但是无奈我年龄过大，用老师的话来说，我现在医术也仅仅小成！”

　　　　在听到程心宽的话后，程永元那颗苍老的心不由一缩。完了！这下可真完了！自己这孙子跟着老道学习了八年时间，才小成而已，那岂不是当初自己的抉择是错误的么？如果让他的父母、自己的儿子儿媳知道了的话，自己这张老脸可算是彻底地没法搁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程永元在心中可一直期望着，孙子能够拥有当初自己见到的那道人，绝技般的医术。这也是自己一直与儿子儿媳据理力争的重要砝码，没想到的是，今天自己的这砝码，却被孙子给完全抛弃掉了。

　　　　见到爷爷目光有些涣散，程心宽也不知何故，但也将自己欲说出口的话，生生吞了回去。虽然自己刚才口中复述着老师的话，但是他还没将老师剩下的话给爷爷说完。自己可记得在临走时，老师说自己这医术虽然是小成，但是在俗世间也算罕有。对于一般的病症可以轻松做到手到病除，对于难度较高的病症想必也不在话下。

　　　　见因自己和孙子的重逢，耽搁了很长时间，也让病患们等待了很久。程永元也不由心生愧疚，作为医生当先予人祛病退结，岂能让患者在医者面前干等呢。虽然桌旁乃至依旧排着队的患者，没有一个叫嚷或面露不满的，但是程永元也异常汗颜。

　　　　如若某些医生能够知晓程永元所想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无地自容呢？毕竟在为病人施诊的时候，某些医生可是大咧咧的打接着电话，将病患凉拌在一旁。还有的更是为了私事、照顾亲友……虽然这些只是医生中的一小撮，但是他们可拥有“一颗耗子屎，毁坏一锅汤”的强大力量。从而让大部分医生的敬业、努力所造就的形象，毁于一旦！

　　　　“不好意思啊，老路！离家八年的孙子才回家，所以有些激动，耽误你治病了！”程永元带着愧疚的语气，对眼前的患者说道。

　　　　这叫老路的也算是程永元的老病号了。肺气壅遏不宣、清肃之令失常，脾失健运、水湿内停……如若按照西医所说，就是“肺心病”！

　　　　吃过自己开的药剂，也仅仅是减轻对方一些病痛而已。随着天气的逐渐转凉，老路也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这不，离上次来程永元这里才两周时间，自己又来求药了。

　　　　“老程，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这病可还靠你治呢？呵呵……何况有孙子来看你这爷爷，是好事啊！”老路很是开朗，见听到程永元的话后，连忙回答道。

　　　　朝着老路点了点头，程永元也不再闲聊，伸手搭上了对方的脉搏。而一旁的程心宽在听了老路话后，心中不由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在见到爷爷为其号脉时，自己也凝神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老路，我还是那句老话，你这病我可算没法了，也只能开点药给你缓缓！如果想根治，你就得另请高明了！”通过望闻问切后的程永元，在略一思索后对老路说道。

　　　　显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老路也没丝毫不快，朝着程永元摆了摆手，说道：“老程啊，我自己也知道这破病，不说盛京的几个大医院，整个华夏稍微出名的医院我都去过哟。结果呢，还没你开的方子有效！至少吃了你的药，我可以舒坦好几周啊！”

　　　　见老路都这样说了，程永元也不再多言，提笔便开起了处方。

　　　　“爷爷，路爷爷这病，我可以看看吗？”一旁的程心宽突然出声说道。

　　　　而在听了孙子的话后，程永元也停下了手中的笔，目光转向身畔的程心宽，见到对方一脸自信模样。难道他从老道那学到了一些秘方？可是刚才他不是说自己的医术才小成吗？

　　　　老路也听到了开始程心宽的话，不由朗声说道：“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听你开始对你爷爷说的话，小程你也学医八年了吧！说不定我这病，今天就让你妙手回春了呢！哈哈……”

　　　　犹豫不定的程永元，在听了老路的话后，心中便有了决定。朝着孙子点了点头，有自己在这，应该出不了什么纰漏。而在得到爷爷和病患的同意后，程心宽也不再客气，伸出手指搭向对方脉搏。

　　　　紧接着，程永元心中便不由一惊，因为此时号脉的程心宽，他所用的方法与自己所见、所用的都为不同。在华夏中医中，一般的诊脉之法，是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患者的“寸关尺”上。

　　　　毕竟“脉取三寸、三部各为一寸”的说法，是华夏所有杏林医者共同的认知。寸关尺则为寸脉、关脉、尺脉的简名合称，左手“寸关尺”分别对应心、肝、肾，右手“寸关尺”分别对应是肺、胃、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