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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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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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梅却是有些晕了。
  难道这两个双胞胎就是刘家的亲戚?可是自己在刘家呆了好几个月,也没有听到刘家有什么远方亲戚?他们是打哪里来的?
  正想着事情,却听到前面的小姑娘又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年多大?你说你行三,前面还有两个姐姐是吗?家里有几个人?我们还有侄子吗?”犹如连珠炮一般向着她轰来。
  “你们是谁?”雪梅被这一通炮火轰的有些晕头转向,又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便怔怔地问道。
  “我叫思真是姐姐,她叫绮萱是妹妹。”思真看到雪梅迷糊的表情几乎要笑弯了腰,指了指身边的绮萱说道。
  “我们都姓刘。”妹妹绮萱在一旁补充道。
  看到雪梅依旧迷糊着,姊妹俩人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了好一会才止住了笑意,思真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珠花,“你若是分不清我们,就看我们头上的珠花,我妹妹从来不和我戴一样的东西。”
  雪梅顺着她的话往她们头上看去,见到她们果真是除了珠花不相同,衣服什么的都是一样。认了半天终于把人和名字全给记在了心里,才回过神道:“你说你们都姓刘?”
  思真和绮萱动作整齐的点点头,又一起捂着嘴吃吃的笑。看起来性格极为开朗活泼,讨人欢喜。
  雪梅却是怔了怔,回过头往董嬷嬷那里看去,见到她几不可查的点点头,心里升起了疑惑。这对双胞胎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从来没有听刘承志和刑氏提起过呢?
  正想着点却听到暖阁里传来董宜人的声音,“是雪梅到了吗?”
  董嬷嬷急忙趋步上前,走到了暖阁帘外大声道:“回宜人的话,三姑娘到了。正在院子里和两位刘姑娘说话呢。”
  董宜人不知和谁低声说了几句话,暖阁里又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却是在教训双胞胎姊妹。
  “真儿萱儿,你们不可欺负三丫头。既是去后院玩。那便去吧。莫要淘气,莫要离婆子们太远,免得跌了摔了。”
  两姊妹答应了声,冲着雪梅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便在五六个婆子的簇拥下往后院走去,后面呼拉拉的跟着一群女使。
  暖阁前,有人掀起了帘子,露出了叶飞霜的身影。雪梅不及细想,便跟着董嬷嬷进了帘子,和叶飞霜见了礼。
  暖阁里不知燃着什么香。婷婷袅袅的往空中散发着一股醉人的香气。雪梅在香炉边站了一下,旁边的女使们拿着拂尘将香气往她身上驱。
  趁着这机会正想和叶飞霜说话,却见她‘嘘’地坚起了手指,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里面,最后把目光落到了雪梅的身上。
  雪梅会意。熏过香后便紧挨着她悄声问,“真是我家亲戚?”
  叶飞霜美目妙转,用力的点了下头。
  雪梅却怔了。
  又见女使们挑起了里间的门帘,俩人不敢再交谈,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暖阁内间,董宜人端坐在罗汉床上,她右手边侧坐着一个美貌妇人。美貌妇人面带笑意,正和她说话。妇人身边的锦墩上坐着一个低垂双目的少女。三人见到雪梅和叶飞霜进来,便齐齐的往这里看来。
  雪梅不敢怠慢,走到董宜人面前向她行了一礼,叶飞霜趁势走到了董宜人身侧站定。
  董宜人笑着托起了她,柔声道:“这孩子。几日不见越发稳重的多了。”又爱惜的打量了她几眼,才和旁边的美貌妇人说话。
  “这是你家二房的三丫头,你们祖孙俩可是头一次见面。”
  雪梅听到这话,不由得怔住了。悄悄抬起头打量着罗汉床上的中年美妇。只见她约三十岁左右,风姿卓越。体态微丰,举止言谈不俗,观之令人可亲。和方才的两个双胞胎长得极像,一看便知是母女。
  见到雪梅悄悄打量她,也不恼,笑着颌了下首,转首和董宜人说话。
  “也不怪这丫头不知道我,说起来我们二房和大房也得有十几年不曾见面了。若不是这次外子来河南府任职,我们还真以为从此以后和大房再无相见之日呢。”
  说了这话又笑吟吟的转向雪梅,“我是你嫡嫡亲亲的叔祖母,当初,你叔爷爷被流放到海南岛一去就是十几年。怎么?你家里人竟是从来不曾和你说起过?”
  这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般在雪梅头顶炸开,直轰得她头晕眼花不知所措。
  叔祖母?叔爷爷?这不是刘广德吗?这不是那个保护李尚书逃跑却没有跑掉的刘广德吗?他还活着?
  ……
  这一道雷,不仅炸在雪梅的头顶,更是把刘承志也给轰了一个晕头转向,神不附体。
  他刚进了燕思堂的书房,便见到了前几日见到的那个白发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向叶知府请过安以后,叶知府便告诉他这位乃是登封县主簿刘茂发,名广德。
  他初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听到这位主簿姓刘名广德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你说啥?你叫啥?”刘承志犹如见了鬼似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刘广德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含了一丝泪花,看着二侄子吓成了这样,感慨道:“我走的时候,你刚刚定亲,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没想到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你连外孙都有了。”说着话,用食指挑起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那不是……海南……”刘承志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有心想说你不是死在海南岛了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我没死……”刘广德唏嘘了一下,和侄子说起了他的经历。
  原来当年事败之后,他被发配海南岛。因为家里使的银子够数,路上他倒没有吃什么苦。不仅没有戴枷,还可以遇舟买舟遇路租车。在路上走了约有大半年才走到韶关,在韶关时遇到了另一队押送流放犯人的衙役。
  这一队的命却没有那么好了,路上感染瘟疫死了十几个人,就连押送的衙役都死的只剩下一个。万幸他们押的全是官员和家眷,没人敢逃跑。
  可是走到韶关时却是弹尽粮绝。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官府因为这些人是染了瘟疫过来的,不愿承担这些犯官们的饮食起居,无可奈何之下这些人便歇在了城外。
  在韵关歇息了半个月,死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就只剩下廖廖几个还活着。刘广德被押送到韶关时,看到他们和自己是相同的经历,便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要说这刘广德也是一个能人!人家被押送流放之时,都是哭天怆地,恨不得以身相死,他却是一路乐呵呵的挣钱。出发之时,他手上只有十两银子。等他到了韵关,手头积攒了上百两。
  要说这刘广德怎么挣钱?他给人卜卦断吉凶。凡经他嘴说出来的,都是有七八分的准头。押送他的两个衙役,一路跟着他好吃好喝从中原到海南岛。竟是当成了旅游。
  见到他在韵关要救人,一开始是反对。可是刘广德却说,这几个犯官命不该绝,现在救了他以后必有福报。两个衙役早就将他当成神仙看了,闻言哪里会反对?替这些犯官们买粮买药。没有想到最后还真的救好了几个。
  救活了犯官,两下合成一处,继续往海南岛前进。
  “那后来呢?”刘承志忍不住出声问道。
  “后来?”刘广德轻轻一笑,语调云淡风轻,“我自然就在海南岛安家落户,做起了苦差。事隔几年后,那些犯官一个个都被今上给召回了。慢慢的。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听到这里,叶哲光忍不住眯了眼。
  何止是日子好过?简直就是快活似神仙?刘广德路上所救的一个犯官叫郑文和,郑文和的老师金阁老掌权后就将他调回京师做了吏部左侍郎。郑文和不忘救命之恩,走之前将刘广德提拨起来在海南岛做了一个小吏,刘广德做得有声有色,没几年便被知道消息的郑文和给调到了京师附县做了书曹。
  后来郑侍郎又将自己的庶女郑倩嫁给了他……
  刘承志听傻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咽声道:“二叔……你真的是我二叔?”
  刘广德伸出双手,轻轻拍着刘承志的双肩,哽咽道:“二子,我是你二叔。是你嫡嫡亲亲的二叔!”说着,双眼中落出两行热泪来。
  刘承志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刘广德的大腿嚎啕大哭,“二叔,你不知道家里这些年有多想你。我爹我娘天天念叨你,可怜我四弟那么小就离开了爹,我二婶又去世的早……”
  “你二婶?”刘广德听到这个名字,脸上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将刘承志扶了起来轻声问道,“你二婶是哪一年没的?”
  刘承志抹了抹眼泪,先向叶知府道了声歉,才说道:“就是二叔走的第二年,我二婶天天喊着二叔的名字。秋天里生了一场风寒,没挺过去就没了。”
  叶哲光听到这句,脸上不由得古怪了起来。又见到刘承志一脸情真意切的孺慕之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年啊!在登封做了三年的主簿,居然没回一次家……
  可怜我这个亲家,真真的是个老实人。
  ……
  暖阁里,雪梅已经大礼见过郑倩,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身前。
  “这位,是我嫡兄的长女,姓郑小字书容。你们也见见吧!”郑倩指了指身边的少女,向着雪梅说道。
  雪梅忙迎上来见礼,口里称了声姨。
  郑书容面皮薄,平白无故的长了一辈有些不好意思,冲着雪梅歉意的一笑,裣衽还礼。
  “这样才好,我平日里就说家里只有霜儿一个人,未免孤单了些,今日你们来了,正好你们姊妹姨甥们一处说话去。”董宜人笑着道。
  听了这话,三位少女知道董宜人有话要和郑倩谈,便起身告辞。
  “也不用走远,你们就去后院看看,后院种的那些花呀草呀的都开了。”董宜人说着便嘱咐了身边的董嬷嬷,让她安排女使婆子们侍候。
  叶飞霜应了一声是,遂带着雪梅和郑书容作辞。
  刚出了暖阁,女使们放下帘子,雪梅隐约听到郑倩似乎说了一句“汉王”。却见到身边的郑书容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摇了几摇。她身边的婆子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扶住。
  暖阁里,董宜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
  ……
  ps:
  本文不转地图,不往朝堂发展。各位看种田文的只管安心观看。不是官文。

  ☆、第159章 郑倩试探

  雪梅和叶飞霜郑书容三人被婆子女使们引着往后院而去。
  一开始,郑书容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自然,可是走不了几步,便恢复了大家气度。雪梅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暗自赞叹。
  以前,总觉得叶家就是真正的士族风度,可是今日见到了郑书容,一举一动举止妥当,动静之间自有一股风流在其内。又兼之她生的仙姿佚貌,竟让人有着一股仙子误入凡间之感。
  三人一路静静地走着,不时低声说上几句话,倒也规矩,只是这份气氛刚到后院就被人破坏的干干净净。后院里只听得叽叽喳喳一片,明明是只有两个人在说话,却好像是同时有一千只鸭子涌入了后院中,吵闹的令人头晕眼花。思真和绮萱是双胞姊妹,俩人本就是心意相通,又加之年纪小,性格活泼,只要是母亲一不在身边,便要争执吵闹个不休。
  雪梅三人进了后院时,便见到俩人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竟为一朵木芙蓉开的好看不好看而争执起来了。
  郑书容摇了摇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走到俩人的面前,将她们隔开,笑道:“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又吵开了?”
  “表姐,你来评评理,我说木芙蓉好看,我姐偏要和我说天下唯牡丹最美。”绮萱说着便指向水榭边一树开得正艳的木芙蓉说道。
  雪梅就往她身后的木芙蓉看去。木芙蓉又名木莲,因花“艳如荷花”而得名,开在霜降之后。大多为白色,而府衙后院这一株显然是朝白暮红的醉芙蓉,显见得是被人精心侍弄的,此时开得正旺盛,艳丽动人。映着水榭波光,花影弄色,相映益妍。
  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皆是气鼓鼓的互望着对方,面颊微红,又身穿一样的裙衫。在这株木芙蓉映照下,显得如此粉妆玉砌。好似一幅精心描绘的丹青画卷。
  纵是有天大的烦恼看到这一幕后也会悄然淡去。
  郑书容笑了笑,轻声道:“牡丹者,国色天香,雍荣华贵,美艳绝伦……”说到这里,思真哼一声,仰起了头,显然对表姐夸牡丹面有喜色。
  绮萱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哀怨的看着郑书容。
  郑书容紧接着道:“木芙蓉者,又名拒霜花。它不随春风来去。只在在深秋开花。你们瞧,它陡立池边,与金菊斗馨香,乃是隐逸高洁的象征。这两种花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你们又何必争执?我即爱牡丹雍荣又爱菊之高洁。亦喜拒霜之骨……”
  说到这里,俩个双胞胎齐齐地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郑书容先是指了指思真,再指了指绮萱,而后又将手落在自己胸前,“既是各有各的美,你喜欢牡丹。你喜欢木芙蓉,又何必强求别人也跟自己一样?我喜欢金菊你们会生气吗?”说着又将手指向了叶飞霜和雪梅,“这两位说不定喜欢别样的花朵,你们瞧,我们在场五个人,共喜欢五种花朵。这岂不是正合了百花之意?世上若是只有一种牡丹。或是只有一种木芙蓉,岂能让人看到别样的美丽?”
  一席话说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皆是佩服。
  “表姐说的就是有道理,我就喜欢听表姐说大道理。”思真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郑书容身边,一把揽住了她的胳膊。绮萱不甘示弱。立刻也揽住了郑书容另一条胳膊。俩人又齐齐地哼了一声,各自别过头去。
  顿时将郑书容闹得一个哭笑不得,看着俩小恨恨地道:“怪不得姨妈说你们俩是磨人的小妖精呢……”
  “才不,”思真笑嘻嘻的揽紧了郑书容的胳膊,犹如一只树袋熊般吊着,“我和我妹妹前世一定是几百辈子的冤家,要不然我们不会这样相看两厌。”说着这话,她还冲着绮萱挑衅的仰了仰头。绮萱微微眯了眼,皱了皱鼻子。
  “你们莫要被她们给骗了,”郑书容无可奈何的冲着雪梅俩人说道,“这俩人感情好着呢,若是你惹了她们中的一个,另一个定会来和你拼命。我以前就是不知道,不知上了多少次当,白白的被她们消遣。”
  听了她的话,雪梅和叶飞霜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俩个小姑娘太具有欺骗性,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而且俩人灵犀一点,心灵相通。几乎是不用说什么话,心里的活动便会被另一个人感觉到。若是合起伙来欺负什么人,只怕别人真会招架不住。
  也只有被父母真心疼爱的家庭才会养出这样无忧无虑的孩子!雪梅看着俩个‘姑姑’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暗自想到。
  不管刘广德其人怎么样,单看郑倩和两个孩子,便知他的家庭生活极为幸福。虽然她对郑倩是庶女微微有些不适应,可是庶子和庶女却是这时代很正常的产物。
  更何况,以郑倩的身份,嫁给刘广德这个没有功名的人真是委屈了。
  ……
  暖阁里,董宜人正在和郑倩说着话,越说她的表情越严肃,脸色越阴沉。
  “……容儿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能有何法?说不得只能逃离京城……可是……”郑倩说着说着,落下泪水来,“可他是王爷,我们郑家满门上下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能怎么样他?除了逃还能怎么样?可怜我郑家堂堂嫡长女,今日竟如丧家之犬。”
  董宜人叹了口气。汉王是王爷不假,可你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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