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我的世界是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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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我的世界是本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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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师叔?”宝络仙子受到的惊吓,明显比李洄鱼还大。

    太衡剑派虽然有辈分之说,但平日里行事,除了直系师徒之外,受到的约束并不大。所以,谢庐溪坐在这里,在逻辑上并无问题,但众人早已习惯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模样,突然靠近,反而十分惊讶。

    谢庐溪倒是一直都是那幅淡泊宁静,万物不扰的模样。他对三人微微点头示意:“……我和你们,也很久没有聚一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连十个人也找不出了。”

    此言一出,在场数人,都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太衡剑派传承数万年,每三年收一次弟子,当这一代中,有弟子进阶元婴期的时候,自动更新换代,这一代的弟子开始成为师辈收徒。而在第二十八代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一个弟子天纵奇才,不过百年时间,便进阶元婴期,和他同期的诸位弟子,有半数以上,都还在筑基期徘徊。

    最后,不得不是上代掌门做主,把那位弟子收入门下,平白涨了一辈,才不至于出现筑基期教徒弟这样搞笑的事情。

    而把李洄鱼这一帮人的脸打得啪啪作响的那个弟子,正是谢庐溪。

    谢庐溪是天之骄子。

    但正因为这个理由,李洄鱼这一批弟子,大部分都把谢庐溪当目标奋斗,但谁也没想到和他交朋友。谢庐溪自己性格也十分冷淡,便让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维持了下来。

    和李洄鱼的那一句话中有话相比,谢庐溪却是纯粹地感慨了,却让几人有着更深的感慨——想当年,他们这一辈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但三百年过去,现在只余三十多人,还有一半常年驻扎外地,或是闭生死关冲击元婴。

    时间沉浮,最凄凉不过此景。

    李洄鱼倒是若有所悟,他侧脸瞥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宝络仙子。她眉眼定定,脸颊边上垂下的垂珠轻轻摇晃,衬得人比花娇。他心下一动,手指便和宝络仙子的手扣在了一起。

    宝络仙子一愣,眼眶一红,随即紧紧地回握住。

    见状,李洄鱼心底更不是滋味。他本对宝络仙子并不是心中无意。只是在李潇水死后,再和宝络仙子结为道侣,无论如何也不能度过自己心底这关。但刚才谢庐溪的一番话,又让他产生了一种人生短急的感慨。

    ……无论如何,他也应该给宝络一个交代。

    李洄鱼这般想到。

    随着众人坐定,台上四个人影同时出现。其中三个都为众人所知,太衡掌门严玄孚,太衡执法长老江九微,灵霄派长老苦藤上人。

    而那个众人不熟悉的道人,却刚好坐在讲台中心。他不过少年模样,一头长发皆白,穿了一身深紫色的道袍,裸…露的手臂上,纹着五道颜色各异的长长纹路,彼此交缠。他一出现,立刻打了一个哈欠,和众人的严肃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家伙是谁?”闻啸一见那家伙就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太猖狂了吧。”

    宝络仙子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能肯定,最后什么也没说。

    谢庐溪却是比三人感知到的更多,他说:“他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大圆满,再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出窍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有机会,定要和他比试一番。”

    白发少年道士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道痴盯上了。他用那种困顿到几乎下一秒就能睡过去的表情,说道:“嗯,我估计你们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我,呃,那个,自我介绍一把,我叫何道之,出自紫云观,目前职务代理掌门……不过紫云观差不多有两三百年都没找到老头子了,所以你们把我当做正式掌门也没关系。”

    此言一出,掌门人严玄孚面皮抽了抽,不过,他早就知道这位同为天下正道五门的风格,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被召集起来的弟子,几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这一点,要从天下正道五门的构成开始说起。

    正道五门,太衡剑,灵霄法,镇岳符,归元佛,紫云逍遥。

    虽然各个说起来霸气,但说到底,只有五门自己端着这样的态度,实际上,现在很多散修都只说,正道三门。

    归元佛寺没有被算进来,倒是正常。原本佛家昌盛,势力几乎压过道门,但百年之前,魔主大自在天率领众魔,展开了骇人听闻的屠佛之行,七七四十九天,杀尽天下修佛人,焚尽人间传法经。相传,那一段时间,乌云滚滚,天上下的都是血雨。

    事后,魔主大自在天也因为这种震动天地的恶行,被天谴追杀。

    而紫云观落到这种境地,却是自己作死了。它号称“天地万法尽入我怀中”,真传足有一百零八种,行行直通升飞逍遥。按理说,再怎么兴盛也不奇怪,但每一代传人皆是怪人,修得全是怪道。比如说,现任紫云掌门修的就是“懒道”,硬生生的近乎千年都没有参加过五仙门开的活动,也不发个话,把当年的正派人士吓得以为,一个大派毫无声息地被人端了,跑去一看,结果还在。问一声为什么不去,答曰,我懒。

    上次的围剿魔道天阴一脉也是如此,紫云观派了修醉道的修士去,结果谢庐溪都把天阴扫荡了两圈,这位修士还没到。大家一看,不好,该不会被魔道人埋伏了吧,展开了浩浩荡荡的找人活动。

    最后,在紫云观的家门口找到了这位修士。

    搞了半天,这位道士是喝醉了酒,发了酒疯,才发了信说要来声援。结果呼呼睡了一觉,他就把发酒疯做的事情全都忘掉了。

    总而言之,紫云观做过的林林总总坑爹事不在少数。那少年道士一说自己是紫云观的人,台下不少人表情都是一变,戒备之色下意识地就露出来了。

    何道之:“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这是,睡着了?

    严玄孚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摇了摇那何道之,总算把对方摇醒了。白发少年迷迷糊糊地盯着太衡掌门,冷不防冒出一句:“嘿,我们刚才讲到哪儿,掌门……话说,我刚才好像梦到我参加了太衡剑派的集会了,嘿嘿……”

    “……你现在就站在太衡的主殿里,要和大家交代事情的。”不可避免的,太衡掌门露出了头疼的神色。

    闻啸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这家伙该不会修的是‘睡道’吧。”

    不料,那少年却是耳尖得很,立刻接上了闻啸的话,抗议道:“胡说,我修炼的是‘神游道’!”

    “那是什么?”

    宝络仙子明显知道一些内…幕,忍笑忍得颇为辛苦:“就是‘做梦道’,相传,修到高深处,可以睁着眼睛梦游。”

    何道之:“喂喂,过分了吧!”

第十七回对话() 
神游之道本质上乃梦幻现实相互交融之道,以梦影响现实,曾经有人生生梦出过一座城池,城中各类人物一应俱全,与人交流无碍,宛若活人。一个月后,修士醒来,城池消失不见,后人把这件事记录下来,称为“海市蜃楼”。可见神游道之威。

    但有些人就能把这类奇妙的道法,变成时时刻刻都眯着眼睛入睡的借口。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奇人。

    宝络仙子认识何道之,乃是一件极其有趣的巧合。神游道要求修持者心智沉于梦中,脱离肉窍,以梦影响现实。而当时的何道之修为不深,一转念神游三千里,结果把自己的身体给弄丢了。

    幸而遇上了当时正在历练的宝络仙子,两人花了七天有余,才把何道之的肉身找回来。原来,他的神智还在梦中,肉身受到牵引,竟然梦中而行,不吃不喝在荒山野岭走了七天七夜。若不是附近没有凶残的妖兽,他也早已辟谷不需吃喝,不然只能转修鬼道了。

    这件事情,当年宝络仙子就笑得前仰后翻。现在难得找到机会,又是狠狠地嘲讽了一番。

    何道之无奈,只好不理这几人,清了清嗓子:“唔,我前段日子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化作清风,去了那魔窟一趟。我听到有一个女的,一身墨绿,长得倒是颇为标致……好好好,我说重点,她就是魔后尚非雀,我听她和别人商议,要在熔浆河附近设置一场计谋……来计算一个人。”

    “别问我是谁,他们没说……我只知道,魔后称其为心头大患,不除不可安睡。”

    此言一出,台下之人多有皱眉,身为魔后敌人的人实在太多,莫说正道中成名已久的那些人物,就算是魔道之中,魔后修为不够高深,如今身份全靠新任魔主苏婴的姘头身份撑起来的——就算是魔主,也不足以服众。大自在天统治魔道近千年,不是短短不到百年就可以推翻的。

    虽然魔后的身份微妙,树敌众多,但正道依然把她视为心腹大患。理由也很简单,这个女人诡计多端,鬼域伎俩层出不穷。就从目前正道人士掌握的信息来看,近有李潇水损命,诸恶老祖被杀,远有镇岳分裂之变,都有这个女人若有若无的影子。

    听到了这件事情同时涉及了魔后和熔浆河,李洄鱼忍不住脸色大变,手臂上青筋暴起,原本握着宝络仙子的手,也在不经意之间松开了。宝络仙子似乎想回握,但被李洄鱼躲开了。

    “之后,之后……呼噜呼噜……”何道之居然又睡着了。

    太衡掌门严玄孚试着推了他几把,但何道之似乎睡得很沉。他一时无奈,只好接过何道之的话:“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们又开始了一场占卜,但很遗憾……天机完全被遮蔽,遮掩之人实力应当在我之上。”

    严玄孚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苦笑:“大约遮掩之人,便是那魔主苏婴吧。”

    魔主苏婴是目前世间中,明面上修为最高深的一人。相传他已经平安度过渡劫期,半只脚踏入大乘。以滔天修为,镇压了魔道这一群魑魅魍魉;鬼蜮宵小,避开了大自在天失踪之后,本应有的魔门内乱。

    苏婴虽然修为高深,但正道之中藏龙卧虎,数万年积攒起来的底气也不小。真论单打独斗,不逊于他的人甚多。至于俗谚中的,不可越级挑战,仅仅是针对散修而言。凡是到了出窍期之后,在战斗方面,境界能给予的帮助就已经十分低微了,反正大家都是法力接近无穷。

    替换而来的,却是心性,神通,术法,道行,机缘,经验,环境,法宝的比拼了。想当年的魔主大自在天,修为也不过是刚破渡劫,佛门之中,修为比他高深的人比比皆是,但最后却被这位魔门大枭生生血洗,虽然其中隐情很多,但这也表明,越级杀人并不是一个传说。

    严玄孚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准备组织一个调查队,去看看熔浆河所发生何事。”

    ……

    陆尘潇认真想想自己之前所说之话,确实是毫无说服力,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太史飞鸿,少年一双眼瞳清澈,注视着他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关怀。

    “太史飞鸿……”

    太史飞鸿打断了陆尘潇的话,他不满地哼哼:“你之前喊我阿鸿的。”

    这家伙又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上计较什么。陆尘潇发现他越来越不懂主角在想什么,但他向来是懒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随即改口道:“阿鸿,你要帮我,师父是绝对不可以,参加那个什么队的。”

    “好。”出乎陆尘潇的意料,太史飞鸿连问都没问地就同意了。

    “你就不多问一句吗?”万一里面有什么玄虚呢?陆尘潇对太史飞鸿的无责任相信的情况十分困惑,即便是他在大自在天手下卖命的那段日子,也无论如何也要明白,在大自在天的计划中,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反正,不能是弃子。

    “为什么要多问?”不料,太史飞鸿比陆尘潇还要困惑,“如果有必要的话,阿潇自然会和我解释,没有解释的话,只是不必要,或者还不到解释的时机……反正,如果能帮到阿潇,我就很高兴了。”

    陆尘潇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盯着太史飞鸿的眼瞳。他早已习惯魔道的行事习惯,彼此计算,互谋好处。听到太史飞鸿这种单纯想帮你的发言,陆尘潇心底总是空落落地觉得少了一些把握——似乎前面有一个深坑等着自己跳下去一般。

    但太史飞鸿的目光澄澈,一眼望去,没有任何掩饰的一览无余。陆尘潇看见他眼底的光,如莲花绽放,情不自禁地让人想起春雨积水,温柔,执着,生机勃勃,宛如这一春的光景和妩媚,都在他眼底的光亮中摇曳生辉。

    陆尘潇突然心跳就漏了半拍。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原著中的那些描述,太史飞鸿的那些红颜知己,总不免提及太史飞鸿的眼睛。陆尘潇原本觉得这样的描述近乎荒诞,怎么可能有人因为一个眼神,就坠入爱河的呢?

    但直到他自己直面这样的目光,才知道之前的想法是多么浅薄。

    确实是如世上珍宝一样的剔透无暇。

    陆尘潇突然就明白了,他之前的话真的半分虚假也无。这时候,火光电石之中,一个想法突然飘过陆尘潇的脑海,他扣住太史飞鸿的下巴,一字一顿,低声问:“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虚言。”

    是了,太史飞鸿一直在等陆尘潇给他一个解释,关于虚言的。

    太史飞鸿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命已经危在旦夕:“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我若分不清,才奇怪吧……虚言虽然聪慧,但大多都是小聪明,缺大智慧……咳咳……”

    陆尘潇扣住了他的脖子,加大了力气。

    但太史飞鸿还是挣扎着把后面的话说完了:“……那些剑术,并不是虚言能够说出的话。”

    “你就不好奇你的兄弟虚言去哪儿了?”陆尘潇冷着脸问,现在的情况有些超出他的预计,本来,他估摸着,以自己数百年的经验,糊弄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应当没有难度。但最后还是露了马脚。

    “我想,多半是死了吧。”太史飞鸿在这种关键的问题上,竟然意外地清醒。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陆尘潇松开了手,太史飞鸿倒退半步,摔坐在地上,咳嗽不已。

    “说不怕是假的。”太史飞鸿好不容易疏通了气,“但我相信你不会。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隐情的。”

    陆尘潇不知道所谓的虚言先计算他算不算隐情,但他对正道人士的悲天悯人向来不屑:“没有隐情,只是需要,我就把他杀了。”

    太史飞鸿沉默了一会儿:“哦。”

    他的平静反而让陆尘潇略微地错愕了一瞬:“你不生气?不愤怒?不想着要给他报仇?”

    太史飞鸿看着他,眼底突然就弥漫起暴风雪。又过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如开始时般清澈见底:“我不知道……按理来说,我应该是愤怒的,但现在我却很震惊,我一点也不生气,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并且接受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比起虚言,我更想知道你的事情,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样的过往……我都想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再微笑时,嘴角已经带上了一丝苦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那么在意,在意着你所有的细微的举动……”

    “甚至……”太史飞鸿这句话说得就像是叹息。

    他伸出手,把头发上的发簪拔下来,一头青丝流泄,竟是露出了几分慵懒之意。他斜躺在地上,勾起一抹微笑,嘲弄之意尽数显露。三分孤高,四分华贵,竟是将陆尘潇记忆中的那人的气质,学出了三四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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