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朝暮应如故》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年年朝暮应如故- 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阔樾宗主便听,脸色便愈加铁青。待得那人说完之后,他倏地一掌挥出,那人倒地不起,瞬间没了活气。

    他站在原地,眸色之中怒火冲天。过了良久,这才方是有些缓和。他将门外护法之人唤入,让他吩咐人将这尸身收拾干净。待得那人转身出门之后,阔樾宗主稍加思索,对边角阴暗之处躺卧的人影说道:“绝杀,你去寻了那个小畜生,帮他这一回。然后废他一条胳膊,告诉他这是我为他善后的最后一次。”

    “正好,主上有事吩咐下来须得你去办。你要切记,乱军之中不得恋战,不得嗜血。知道了吗?”

    “好”

    懒散回应之后,屋内了无声息。

    这厢。

    待得将王家秀放入热水之中浸身,直至浸完之后将她抱出,又过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之内,岳烬之与叶篇迁二人的面色皆是好看了许多。期间王家家主派人送来了些补气益元的上品汤药,宁朝暮便也毫不客气,逼着两人喝了。

    经过今日一日诊治的王家秀,面色之上不似方才一般如白纸样惨白,逐渐泛上了一丝血色,身上乌青尽褪,只余得血脉之中浅浅的颜色,比之前要好了太多。

    将王家秀放回至床上,宁朝暮便将房门打开,唤了心急如焚的王仲阳和王夫人进来。这王夫人甫一见女儿气息渐强,远好于从前,当下便泪流满面,直想跪下对这三人行礼。好歹给劝住了。

    王仲阳自是也万分激动,虽说原本对这三个年轻人不抱什么希望,可如今女儿的境况做不得假,真真的就是被这三人所医好。着实是件天大的喜事。

    岳烬之缓了口气,与王仲阳简单交代了些日后调养一类的事情,自然也是说明了王家秀这目前的现状。对此王仲阳并无多少遗憾。毕竟他对此有真真切切的感受,知道此般病症延命到底多难。知晓女儿此般之后便能多活个五年十年,还能嫁人生子,这便满足了。

    只不过他唯一的要求,便是让三人不要透漏有关他的病情与王家秀医治过程相关的任何风声。三人自是体谅至极,便当下应允了。

    “对了,王世叔,小辈厚颜,还想问下有关这后几种彩头的安排。”眼见着便要走到大门口了,宁朝暮忍不住拉了拉岳烬之的袖子,催他开口问道。

    王仲阳哈哈一笑,回答他道:“贤侄莫要担忧,这最后的六样物什,一件也少不了。稍后我便派人将那些东西送到你们落脚之处如何?”

    “如此这般甚好。”

    “不知贤侄几人待得完结此事之后又是如何安排?”

    岳烬之沉吟片刻,说道:“我离开师门已久,怕是要尽早赶回去。至于他们二人”

    “我会在此处多留一些时日。”宁朝暮回答他道,尽数忽略了岳烬之投来的不解的目光。

    王仲阳听此,面上甚是高兴:“既然如此,那贤侄不妨多来我王府走动走动。或是看看小女的病情,或是与我和我府中幕僚切磋一下医术,那都是记好的。”

    宁朝暮笑了一笑,自然是点头应下了。

    “那叶贤侄呢?”

    “我暂且未定。”叶篇迁冷然不语,王仲阳亦是不再多问。

    此时,从旁侧小道之上小跑而来一个身影,细细一看却是那当日宁朝暮极想报复的黑心管家。

    这管家小跑了这些路,早已气喘吁吁,在王仲阳面前站定,作揖行礼道:“启禀老爷,您方才吩咐的事老奴已经办妥。”

    “很好,去账房领赏去吧。”

    宁朝暮转颜一想,这老奴才怕是正巧打的这个主意。在客人走之前讨了主人的欢心,岂有讨不着赏钱的道理?

    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可惜如今没得办法,只能日后想辙整治他了。

    摇了摇头,宁朝暮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便随着王仲阳往王府大门方向去了。

    叶篇迁走在最后,姿态煞是随意。走了没几步,不经意间从袖口之中掉出了一颗金锭子,落在路边草丛里,金光闪闪煞是可爱。

    那老奴一看,见叶篇迁掉了金子却也未曾发现,当下便打量四周,见得没人看见,便躬身上去将那金子捡了,摸了摸揣在了自己怀里。面上笑意更甚,褶皱密布,如同一朵秋月菊花。

    殊不知,那方才捡起金锭子的手指,指尖已微微泛黑,悄无声息地逐渐蔓延。

    走在朱雀道上,身边如往常一般算不得热闹。待得走出一段,宁朝暮不由得回头张望,身后大路空无一人。她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便跟上前面两人接着往回走。

    “怎得?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岳烬之见此不疑其它,只当她粗心大意忘了带些东西。

    宁朝暮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曾。我只是方才突然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可是回头看时却空无一人。想必是我感觉错了。”

    岳烬之微微一笑,宽慰了她几句,此事便如此揭过了。

第五九章 别何安荆国变() 
还未至入夜,那王家管家便死了。

    三人听闻此事之时,正坐在那前几日所去的茶馆之中喝茶闲聊。这一消息听在宁朝暮耳间,颇在意料之外。可于叶篇迁而言,却在意外之中。

    据说王家管家死状可怖,周身皆乌黑腐烂,散发着腥臭气味。那溃烂直直地延伸到了肺腑,想必是受尽了万般折磨方才离世。如此毒辣的手段,怕是只有深仇大恨之人才做得出。王家派人连夜验尸,却对这猛毒着实无从下手。毕竟世间之毒千万种,若不是精于此道之人,是万万分辨不出这毒中细微。

    人已死,别无他法。王家万万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奴才而大动干戈彻查,只是让家人抬了去入殓,赐了些金银安抚。此事便如此揭过了。

    这奴才,无论到何时都是奴才。即便这是一个曾经劳苦功高,为家主任劳任怨的奴才。

    放下茶杯,宁朝暮心头确是有几分压抑。究竟是未能亲手整治那人,还是觉得那人罪不至死,这就不得而知了。

    可细细听了周身茶楼之内的市井闲话,那方才的几分压抑确是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三分大快人心。原来那王家管家自得掌事之后,便打着王家的名号乒百姓巧壤夺,在丰邑百姓口中确是一无恶不作之辈。这些年王家家主始终忧心于女儿的病情,未曾分心管教。便愈发让这管家猴子称大,又与那王家二爷勾搭成奸,替人卖命,为虎作伥。

    如此一来,却也是死得其所了。宁朝暮勾唇一笑,便不再挂念此事。自由它去。

    芊芊玉手拎起茶壶,为岳烬之与叶篇迁二人斟满。青碧色茶水自精致壶嘴之内流出,带出了沁人的茶香和袅袅热意升腾。

    “小暮,你为何方才与那王家家主说要在这丰邑再盘桓一段时日?”少顷,岳烬之开口问道。

    宁朝暮听此,沉吟片刻,回他说:“烬之,你知道。我爹如今正在寻我娘的消息,如此一来,我不能撇开我爹随你回去。虽然我忧心妹妹,但是亦不能不管爹娘。不如你带那五色断肠花先回横天宫,为歆儿救了命,我与我爹打探清楚之后再去寻你,如何?”

    听至此处,叶篇迁端着杯子的手无由一颤,眼睑低垂,默不作声。

    “那倒是不必。我既是随你出来,那便定然是要随你回去。反正我也没得要紧事。前几日我收到横天宫传信说,师父将歆儿的病症又延缓几分,如今并不着急。再说,我还要替我大哥调查一番成国之事,身在此处恰能用上岳家的情报网。”

    “如此便好。”宁朝暮听他条条框框此般说话皆是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再加之得了他所说的歆儿身子稍好的消息,自然也高兴地紧。

    “那篇迁你又如何去留?”

    叶篇迁听她这般问,沉吟片刻,说道:“我目前也无事可做,只等得过几月回宗门参加继任大典。也可留在此处一段时日。”

    宁朝暮听他这么说,心里自然欣喜。相处了这段日子,早就习惯了这人在身边。能多留一日便是一日,起码拖延了几日离愁别绪。

    叶篇迁确是想留在她身边的。昨日与宗主见面之后,她便不知去向,想必是去旁处办事去了。宗主不在,他自然放松的紧,毕竟能趁这几日多看她几眼,为自己多活几天。

    只是这五色断肠花,却让他愁肠百结,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见天色已晚,三人便起身回了客栈。却不曾想,在那客栈门口,遇到了多日未见的颜何安。

    应着客栈门前的隐约灯光,可见颜何安面上有些苍白,确是重症初愈之相。宁朝暮当下便心中一急,拉着颜何安入内,嘘寒问暖,问个究竟。

    颜何安见她这般忧心的样子,心里竟是泛着喜意地甜,这些日子以来的病痛似是都无足轻重:“宁儿莫急,不过是那日从摘月楼回去染了风寒,却不曾想这病症来势汹汹,便从那日起卧床养病,直到今日方才能下床出门,好了八分。”

    听得只是风寒之症,宁朝暮心里便也落稳几分。几人又在客栈大厅之内坐下,要了些吃食说了几句闲话。待得月上中霄之时,颜何安看看天色,便想起身告辞了。

    “宁儿,方才我一出门便听说,有三位神医治好了王家妹妹的病,我一想便是你们三人。这般结果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如今这赏药大典已经结束,我需得回钧天城复命,不能再在此耽搁。不知你可否与我回去?”

    颜何安眸若秋水,眸光之中溢出的深情款款似是要将人溺死在其中一般,辗转缠绵。

    宁朝暮心中一颤,却是闪过他的目光,吞吐道:“安哥哥,我怕是不能随你回去。我在这边,还有事要做。待以后有机会,我定会去钧天城看你。”

    颜何安心中一痛,不再多说。只与她道会在钧天城等她,让她一定常来看他。之后便衣不沾风,往门外去了。

    宁朝暮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在月色天光之下,独行萧瑟,空余一路怅惘。

    第二日,颜何安没来恒隆客栈与她道别。可她知道,他定是早早地便离开了。

    这人是极好的,可是他们彼此错过了当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段岁月。如今她无法再让他入心,白让他错付了深情一片。

    自得颜何安走后,这三人的起居作息也规律了起来。

    宁朝暮每日在大街小巷溜达,时常去王家府宅应王家主之约看看王秀的病症,与王家幕僚切磋几回医术,再顺道不着痕迹地打听打听消息,偶尔走迷了路在王府之内四处走走。

    那王家秀的病是一日好过一日,如今已能睁眼说话,吃些清淡东西,气色亦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起初是这三人同去与那王家秀诊脉,如今见这王秀病情稳固,便只让宁朝暮一人过来。毕竟照顾了宁歆儿这些许年,这养气养神的法子,她是最最擅长的。可那王家秀一日日看见她之后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失望,就不在她负责范围之内了。

    岳烬之也是镇日忙的不见人影。他这几日身子将将养好了一些,便忙着运作岳家的情报网络,为大哥岳宿之彻查成**中之事。这事情确实有些棘手,如此一来便又多费了几十倍的心力。

    叶篇迁相对而言或是这三人之中最闲的一个,大部分时日闷在屋里看些毒经药典,偶尔心情不错便佯装几回江湖术士,仙风道骨地坐在朱雀道头给人摆摊算命,一来二去亦是有了几分名声。

    如此这般生活,于这三人来说,确是喜欢的。虽各自的路皆是坎坷辗转,却有喜爱之人在侧,每每看上一眼,那便是疲惫皆消,快活至极。

    可这般日子,终归还是有了尽头。

    十一月十七,荆成两国战事起。声动云霄,恰如决战之势。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荆**神岳宿之岳大将军却被刺杀于两军交战之间。岳宿之此番甲胄皆碎,被那不知何处闪现的黑衣人影绝杀于马背之上。霎时间荆国士气锐减,鸣金收兵暂囤于斩马关天险之内。

    岳宿之被利刃穿心,危在旦夕!

第六十章 与君别初分离() 
新世历承元二十三年冬,成国大肆发兵攻打荆国,战局胶着,一时之间大陆风云变幻。各国皆纷纷屯兵于境,呈观望之势,蓄势待发。眼见着就是一场天下大乱。

    荆成两国交战的主战场之上,荆国大将军岳宿之亲身披挂上阵,却不曾想被人暗算,绝杀于马背之上。刺杀之人一击即中,之后潜行而逃,不知踪影。

    如此一来,荆国大军竟一时之间成了群龙无首之势,没了岳宿之这一精神领袖,刹那间便兵败如山倒,眼见力不能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岳家岳老将军岳连峰连发十二道岳家军令,命副将偏将将残余将士收至平城关内,闭门不出,违令者尽斩。此后依据驭龙山脉天险固守,任凭外面叫破了喉咙亦是一战不接。

    自得儿子生死不明之后,岳老将军即时自行请命,于中宫之外长跪不起,终得请下了一道圣旨,在荆帝眶泛红地目送之中大步离去,脊梁挺直。第二天便一身戎装,于十八年后重新披挂上阵,夜以继日赶赴平城。

    如此岳家,又将让天下之人敬重一回。

    岳烬之听到这一连串消息之时,正在房间之内,坐在桌案之后看着一本本卷宗,不时地低头沉思,提笔抄录。

    那客栈掌柜之人一路小跑,连门也顾不得敲,直直闯入,当下便跪倒在地,将这些变故统统说了一遍。

    岳烬之面色倏变,手里的毛笔霎时间被折成两截。少顷,他深吸一口气,摆摆手,让那掌柜的先下去了。

    宁朝暮与叶篇迁在旁,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可如此大事,两人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宽慰。只得呆坐在一旁,等岳烬之从沉思之中抽出身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烬之将桌上的卷宗拿起,迅速地翻看了几页。凝神浏览几眼之后,便将卷宗重新放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此。”

    “怎得?”宁朝暮心中亦是急如火焚,一是担心岳家大哥如今的境况,二是担心岳烬之的身子在这大起大落之下莫要出了什么变故。

    “没事,只是恰巧猜对了一些东西而已。小暮,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与你说,大哥怀疑军中出现细作之事吗?这些天我便是着手探查此事。经过这几日与钧天城以及成国边关青天城等地的联络,确是让我发现了不少端倪。想必大哥当日的怀疑是对的,而且,这不出意外,又是一个谋划了许久的阴谋。”

    岳烬之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隐忍。他负手而立,站在桌前,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之中隐隐约约,眸色幽深而担忧重重。

    “我想我必须要先走一步了。如今大哥如此境况,定是那筹划之人下了手。虽说有那逆天之药在,可不知我大哥是否有过交代。若是去晚一步,恐怕大哥”

    “既然如此,烬之你便去吧。我在丰邑与篇迁在一起,你无须担心。”宁朝暮微微一笑,眸色之中尽是平静淡然,让岳烬之的思绪也逐渐平稳下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些日子我这边的境况也颇有进境,探查清楚亦不过是这几天的事儿。待得我这边解决干净,便去平城找你。”

    岳烬之沉思片刻,只能点了点头。

    “另外,那五色断肠花,烬之你带着吧。万一你比我早先解决完那些棘手的问题,便提前回横天宫帮我医治歆儿如何?”

    一旁的叶篇迁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看风景。听闻宁朝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