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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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叶词-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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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得令便踹门而入。 
那店伙计正拿那匕首对准宋叶词的脖子,哪想竟有人闯入,反射性抓了宋叶词道:“别过来。”银闪闪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那随从看了眼言思蜀,见他点头,便毫无顾忌的走上前。 
那店伙计未想他竟丝毫不顾手中之人的性命,忙退了两步,锋利的刀锋往颈中更深了些:“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言思蜀笑:“无所谓。” 
店伙计错愕间,那随从已移至他身前,抬手去挡,刀锋自颈侧划过,宋叶词只觉一阵刺痛,意识清醒了些。捂住脖子便软倒在地,指间模糊一片,只觉那血不断涌出。暗暗恨道,言思蜀,有种你在去秦州这路上把我杀,否则回了京定要你好看。 
六 
言思蜀在他面前凉凉道:“这可怪不了人,要怪只能怪你那银蚕甲护了身子护不了脖子。” 
不过却是因祸得福,找来了大夫,那大夫看了眼宋叶词,便叹道:“若是再晚些恐怕会落下病根啊。”只听得宋叶词火星乱迸。 
第二天,言思蜀一把火烧了那客栈便依旧继续上路。 
宋叶词吃了药,休息了一晚,虽恢复了些精神,可终究是大病初愈,再加上以前极少骑马,不过走了一段路,便渐渐落在了后面。 
有随从不满了:“宋大人,你能否走快些。” 
宋叶词懒懒的:“不能。” 
那随从卡了壳,没了言语。 
宋叶词又道:“不过你们可以先走,我自会慢慢赶上。” 
那随从翻了个白眼。 
宋叶词抬眼看了看天,日头已渐渐升起,地上的热气也上来了。想了想,忽然勒马停了下来,找了片树荫就坐了下来。 
那随从一看,不由瞪眼:“宋大人。” 
“我累了。” 
“这才刚开始走呢。” 
“不知我病才好么?还带伤呢。” 
那随从看他耍赖不动,不由张口想骂,可对方好歹也是个官,不好太放肆,僵了半日,却听马车里言思蜀道:“既是这样,就请宋大人上车吧。” 
这便是宋叶词的目的,可他也未想到那言思蜀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马车里布置的很舒适,铺着厚厚的软垫,燃着熏香。言思蜀身穿淡清白花长袍,半倚在塌上,宋叶词看他一眼,笑道:“多谢言大人了。” 
言思蜀淡淡道:“当初若不是宋大人给那长安令抓了起来,落了七日路程,需用快马赶上,你也是可以坐马车的。” 
宋叶词笑:“若非那样,今日也不能有辛和言大人同坐一车了。” 
言思蜀懒的再说话,只哼了声,便侧头不再理他。 
宋叶词看他闭了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圈阴影,越衬著眉目的精致,却看着有些心事重重。 
行了一日,至黄昏时分,犹未见人烟,言思蜀挑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忽道:“就在这停吧。”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谁都知言思蜀对吃住挑剔异常,有客店住他尚有不满,如今竟主动要求露宿,实在奇怪。可既然他已如此说了,就没有置疑反驳的理。找了林中一片空地,栓了马,便开始生火。 
宋叶词坐在树下,看言思蜀在林间晃来晃去绕了几圈,心想定有古怪。 
果真到了晚上,众人都睡下后,许久,便听身旁细细轻响,有人起了身,睁眼看时,果见言思蜀独自朝那林子里去了,等了一会,宋叶词也起身跟了上去。 
密林间只有一轮皎月投下淡白的光,宋叶词轻手轻脚,盯紧了前面那淡青的影子,愈走愈远,不由开始有些发寒,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 
行至一片空地上,言思蜀停了下来,宋叶词定眼一看,只觉一股诡异森寒之气自脚底往上涌。 
原来那空地上竟突兀的立着一快墓碑,因隔的远也不知写了什么,只见言思蜀在那碑前跪了下来,喃喃的不知说了什么。 
那样的夜,那样一个人痴痴跪在孤坟前,月下只闻偶尔几声鸟叫,却有一种凄凉之意。 
宋叶词看了半日,也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人葬在这么个地方。 
跪着的人依然是那样痴痴的跪着,动也不动,那乌鸦叫声愈显凄厉,宋叶词忽觉鬼气森森,打了个冷颤,便离开了。 
回去后躺了下来,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而言思蜀竟是在那坟前守了一夜,直至天亮才回。 
第二天却是未起程上路,是言思蜀的意思,说是两日后再走。 
宋叶词看他站在那,神色淡淡的,却显的异常憔悴。 
那些随从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能听命。 
到了正午,那些侍卫打了野鸡野兔,生火便烤,香气四溢。一面烫了酒,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宋叶词因病初愈,也无甚胃口,不过草草吃了几块糕点,然后便无事可做,闲的发慌,转眼去看那些人,酒饱饭足,懒懒的晒着太阳,半睡半醒,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也身上也发了霉,没了精神,懒懒的。不由更加的想念长安,想念他府里那个糊涂的老管家,想念那张舒适的床,想念皇后赏的云片糕。想着想着,不由叹了口气,愈发觉得没意思。 
坐了半日,想起这林子东面有条小河,心想干脆去洗个澡好了。兴许会有些精神。 
闲步过去,却发现有人先他一步,是言思蜀。 
宋叶词眼珠一转,笑了。 
一日未洗澡,言思蜀便觉身上痒的慌。这日趁了他们皆在林中昏昏欲睡之时,来了这河里。哪想一转身,就看岸上一人,悠闲的坐在那,嘴里叼了根草,笑咪咪的托腮看着他。 
言思蜀眉尖一跳,冷冷道:“宋大人也来洗澡?” 
“是啊。”宋叶词笑,“哪里知道言大人抢了先,所以只好等着了。 
言思蜀看他大刺刺的坐在他放置衣服的石头旁,不由皱眉。 
宋叶词又笑道:“这天虽暖,不过在冷水里泡的久了还是不好哦,小心着凉。” 
言思蜀道:“有你宋大人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我自然会小心。” 
宋叶词笑笑,不再说话,只拿那眼盯着水中的人。他虽对此人没什么好感,可不得不承认他很赏心悦目。湿淋淋的长发披在肩上,素日凌厉的五官显的极为柔和,赤裸的身子半隐在水中,是种不同于女人的魅惑。 
言思蜀一向最忌讳别人如此看他,不禁有些恼怒,可他管的了别的却管不了人家的眼。而在这水里泡了半日果真有些发冷。挣扎了一会,还是朝那岸边走去。 
宋叶词看他冷着脸,湿淋淋的上了岸,就那么裸着身在他面前擦拭,更是放肆的上上下下打量着,道:“言大人虽是文官可身子却不弱啊。” 
言思蜀冷哼:“和你相比自然不弱。” 
宋叶词也不恼,眼神却往下瞄了眼。 
言思蜀声音忽的就拔高了:“宋叶词!!!你往哪看!!!” 
宋叶词笑的无辜:“言大人不必着急,你那又不小,看看也不丢脸啊。” 
言思蜀只恨不得拿刀捅穿他的喉咙,正欲发作,一抬眼却看远处站了一人,正是他的一个随从,楞了楞,脸色顿时青了。 
宋叶词看他古怪也转头去看。 
那随从见两人齐齐瞪着他,撒腿便跑了开去。 
宋叶词又回头去看言思蜀,只见他脸色千变万化,也不知是个什么颜色,忍了一会,没忍住,扭头就狂笑出声,直笑的肚子抽痛。 
再说那随从,十分无辜,其实只是无事可做随便走走,哪知就看到那样一幕情景,他们的言大人未着寸缕,站在那,身前坐的便是宋叶词,他并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只觉那情景情Se无比。想那言大人素日冷漠严谨,今日却见他立在那,雪肤红唇。。。。。。。 
忽觉鼻中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伸手一摸,红红一片,竟是鼻血。。。。。。。。。 
七 
想那言思蜀青青白白的脸色,宋叶词心情畅快了许多,晚餐时还吃下了两大块香喷喷的兔肉,却导致饱的有些撑着了,入夜,躺在那,半天睡不着。 
听得身旁细细声响,知道定是言思蜀又要去拜祭那孤坟,心下一动,也未及思索,一翻身便压了上去。 
言思蜀对下午河边之事还耿耿于怀,宋叶词此举更是让他火从心起:“宋叶词!!” 
压在身上的人只是在他胸口蹭了蹭,又没了动静。疑惑去探他呼吸,平稳和缓,睡着了?当他是被褥么?言思蜀不悦,抬手去推,哪知他却压的死紧。 
这边西西梭梭的动静,那边有侍卫还未睡去,迷迷糊糊问了句:“什么事啊那。” 
言思蜀顿了下,没回答,也没再去推身上的人,只怕动静大了,都被吵醒,心想待他们都睡去之后再说。 
宋叶词看他欲推不推,不由想笑,却又怕被发现,只能在心里暗暗窃笑。脑袋舒舒服服枕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有那熏香的味道,心想这味还满好闻的,一面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满足的打了个哈欠,自长安起程至秦州这么多天,总算是舒坦的睡了一觉,笑咪咪的抬头,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张阴沉的脸。 
言思蜀此时很震惊,非常震惊,他无法相信自己昨晚竟然就那么睡着了,原想等他们都睡去,哪知自己就先睡着了,而且是在身上还压着一个分量不轻的人的情况下。 
宋叶词神采奕奕:“言大人,早上好。” 
“滚下去。” 
“一大早火气不要这么大。”宋叶词朝他挤挤眼,暧昧的笑,“大人早上精神很好啊。” 
那样的笑,言思蜀瞬间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如此紧密的相贴,早晨身体的变化哪里躲的过对方。想他竟被一个八品官压在那说出如此轻薄的话,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宋叶词看他脸上竟染上一层薄红,原本清冷的面色,被这红一染,真是艳丽非常,他没想到这个人竟会脸红,不由吃惊,笑道:“你脸红了。” 
言思蜀顿时觉着一团火在周身熊熊燃烧,将上面这个人烧的灰也不剩。咬牙忍了一会,怒极反笑,抬起膝盖狠狠撞向宋叶词胯下,笑道:“宋大人这里也很精神啊。”趁他痛的缩成一团时将他按倒在地,一手扣住他犹缠着绷带的脖子,指尖压在他伤口上,轻笑:“我会让你的脖子也红起来。”微一用力,伤口裂开,隐隐便有血丝渗出。 
宋叶词哪里受的了这痛,嘴唇都咬破了:“放。。。。。。开。。。。。。。。。疼。。。。。。。。。放开。。。。。。。。。混蛋。。。。。。。” 
这里言思蜀得意极了,却不知两人这一夜相拥而眠的情景早一被他的那群侍卫看了个够,此时正聚在一旁三八兮兮的谈论着。 
因宋叶词这一闹,他们又在此地多停留了一天,那两晚,言思蜀离他远远的躺着,让他无处可压。 
宋叶词眼看言思蜀又去那坟前守了两晚,任是谁,好奇心都会被勾起来,忍来忍去还是没忍住,这天下午趁了没人注意,偷偷去了那林子里。 
白日里,那孤坟看着便没那么阴森可怖,可那一块碑孤零零的竖在那,看着却让人倍感寂寞,很容易勾的人心底发酸。宋叶词上前细看了下,那坟头的杂草已被言思蜀除去,再看那碑上,不过简简单单刻了几个字: 
赵冕之墓 
赵冕?宋叶词沉吟半晌,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依稀觉得似乎有听说过,却又不确定。又站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心想虽然言思蜀认识的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到底逝者已逝,已是天人永隔,来了这,还是拜祭一下的好。于是欠身拜了几拜。这才离开了。 
** 
舟车劳顿,他们紧赶了几日,这日终于来到安州,安州过去便是越州,过了越州便是秦州了。这安州虽未大旱,不过因有大批灾民逃到此处,再因安州本就不富裕,所以亦是十分困难。 
西部是中原地区最荒芜落后的地方,愈往西去愈是如此。宋叶词第一次到了这种地方,见到这有别于长安繁华的凄荒之地,别有一番感慨。 
他看那街上,十步一个衣着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不禁皱眉:“言大人见此情景有何感想?” 
言思蜀淡淡道:“很正常啊,太平盛世只是表象,底下都是千疮百孔,历朝历代皆是如此,饥荒战争,这是避免不了的。” 
“确是如此,可若不是贪官污吏横行,我想他们会过的好些。” 
言思蜀笑:“想的真是美好,这种事哪朝能避免?宋大人可别太天真。” 
宋叶词欲再什么,可那安州知府张篙已领了手底下的人迎了上来:“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言思蜀点点头。 
此时天色已暗,那张篙回说已在府中备了酒菜,将他们请至府里。那府不大,也及普通简单,连宋叶词住的府邸也比这大。再看那一桌酒菜,也都是家常菜,唯一的肉便是那鸡腿。 
张篙道:“因为难民过多,以至十分困难,所以只能委屈二位大人了。” 
言思蜀道:“朝廷送来的官银官粮呢?” 
张篙道:“回大人,朝廷送的官银官粮固然很多,可难民更多,实难维持啊,所以。。。。。。。” 
“哦。”言思蜀应了声,只看着桌上的饭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篙立在一旁,看他脸色,忽听他道:“明天拿了你们安州的官银官粮收入分配的帐册给我看。”忙应了:“是是,大人。”一面又道,“一路走来辛苦了,您先吃吧,下官已让人备了房,大人您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宋大人你也是,请,请。” 
宋叶词撇撇唇,这才想到他啊。 
“邦邦。。。”张篙听得外面更夫打梆,已是三更天。 
门外小厮道:“大人,三更了,睡吧。” 
“恩。”听了这话,张篙也站起身,吹了灯,由小厮打着灯笼,出了书房,抬眼看西面两个房间,灯早已熄了,想来他们已睡了。于是回身一路往自己房间去了。 
他们那前脚刚走,这里后脚便有人潜入书房,正是宋叶词。他左右张望了下,看那书桌上摆了几本册子,正是言思蜀要的帐册,拿起细细翻看了好一会,笑道:“真的是滴水不漏啊。”放下那册子,又四处翻找,却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书籍罢了,不免有些气馁,又去看那书架上,一目了然,都是些普通的饰物,架旁的墙上倒挂了几幅画。 
宋叶词对着那画看了几眼,想了想,便将那画掀起,竟果真在那发现一个暗格,那小箱子并未上锁,轻易便开了,里面放了几本小册子,和那帐册极像,不由大喜,忙拿了出来,对着月光翻开,一看之下,那册子哪里是什么帐册,看那泛黄的纸张上,竟是春色无边,分明一个女子与男子,赤条条,交叠纠缠,那身体各部位画的极是生动。 
“。。。。。。。。。”宋叶词当下也不知该做何反应,呆了一会,只哼了声,“这人倒藏着好东西。” 
翻看了一会,见其中夹着一本,无甚奇特,只那封面上写了几个字:龙阳十八式。暗笑:“这张篙原来还好这口。”一面说着,一面兴致勃勃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翻开看,里面是淫意横流,两男子赤裸相拥,清楚可以看到底下男子的那根插于上面那男子的股间。 
这一看,他才明白原来这男人之间是用那个地方做的。抬头想象了一下,不由打了个冷颤,头皮都有些发麻。虽是如此,还是忍不住看了下去,那千奇百怪的姿势直他看的冷汗直冒,心想那么折腾,那个地方还不废了。 
合上书,看到案上的帐册,有一个念头闪过,忍不住笑了,拿了那毛笔就在书册上涂画起来。 
八 
第二天,张篙去了侧厅,就见言思蜀坐在上座,已是换上了官服,那红色官服穿在他身上,即便是冷着脸,仍是风流尽现,威严却是不足。 
张篙虽有龙阳只好,如此美色在前,却是连想都不敢,他虽是远离长安,可眼前人记仇恶毒的名声却是有所而闻,所以他连看亦不敢多看,惟恐眼神里泄露了什么。 
行过礼后,便拿了一本帐册递上,然后便垂手侯在一旁,偶然间的抬头总是会看到言思蜀身旁的宋叶词冲他笑的一脸古怪,不满的皱皱眉,便低了头不理他,站了一会,又忍不住偷眼去看言思蜀。 
宋叶词忽然咳了声,道:“张大人,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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