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抵达小平津后,古采英自然见到了唐婉,此女果然就是唐婉让他找的那个宫女,不过古采英却把张辽赶了出来,神神秘秘的与唐婉说起了悄悄话。她二人既然是旧识,张辽也就没在意,只让苏婳看护着点唐婉。
没想到古采英这个时候了还没睡,他轻咳了一声,正要和古采英说话,唐婉从内室轻步而出,看到张辽,俏脸满是喜色,唤了声夫君。
古采英冷哼一声,唐婉这才看到她,不由面色微红,毕竟古采英是知道她过往身份的。
张辽却看不过古采英欺负自己的小妻子了,面色微冷:“你哼什么?本都尉的妻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古采英看到张辽如此维护唐婉,出乎意料的没说什么,反而面色微微柔和了一些。
唐婉却急忙道:“夫君,没事的,古姨只是性子冷,并没有恶意。”
“古姨?”张辽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古采英,自己竟然与她差辈了!不过也是,这女子三十左右,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算差辈了。
“夫君。”唐婉犹豫了下,道:“让古姨留下来好不好?她以前对妾身很是照顾呢。”
“好!”张辽一口应下。
这可是大好事,有这么一个高手保护自己的妻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拒绝!乱世之中,他最担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危了。史阿的身手很高,但保护女眷却不合适,有古采英在,再加上苏婳,他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张辽当即便向古采英抱拳一礼:“方才是在下失礼了,以后还劳烦古姨多多照顾内子。”
古采英没想到张辽态度转变如此之快,随即便明白了张辽的心思,是想让自己保护唐婉。
她不由看了一眼唐婉,难怪唐婉很是在乎这个男人,这个男子还不错,为了妻子竟能对一个女人低头,实在难见。
古采英原本很是不忿张辽一个出身寒门的鲁男子竟娶了身份尊贵的唐婉,觉得实在是委屈了唐婉,本想过来找麻烦的,如今看到张辽这个姿态,心中的不忿倒是消了大半,转身自己回屋了。
张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古采英架子确实不小。
二人进了屋,张辽抱着唐婉登榻,小夫妻分别旬月,尤胜新婚,
尤其是张辽,历经大半月的忙碌,身心疲惫,此时抱着妻子躺在榻上,只觉得浑身舒畅轻松之极。
小夫妻二人虽然没有剑及履及,但耳鬓厮磨,却也别有滋味,一番深吻,幽兰暗度之后,小姑娘大是羞涩,挣扎着要钻出张辽怀抱,却被张辽牢牢抱住不放,又吻了上去,黑暗中唯余急促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张辽实在怕自己忍不住了,才收了工,转移了话题,问道:“婉儿,古姨到底是什么人?不是寻常的宫女吧?她的身手很厉害。”
唐婉犹豫了下,轻声道:“古姨一直跟着太后,保护太后的安危,妾身入宫后,她一直很照顾妾身的。”
张辽一惊,好家伙!竟然是何太后的贴身护卫,果然来头不小,难怪身手不凡,难怪如此心高气傲,还对自己看不顺眼,多半是怪自己娶了何太后的儿媳吧。不过从刚才的态度看,这古采英对唐婉确实是不错的。
他正感慨着,没想到唐婉突然又道了一句:“夫君,妾身兄长来了。”
啊?张辽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舅兄来了?”
“嗯。”唐婉在黑暗中应了一声,情绪似乎有些不安。
张辽察觉到她的纠结,不由好笑:“舅兄来了,你怎的不高兴?莫非他平日对你不好?”
唐婉轻声道:“那到不是,兄长对妾身挺好的,只是他性子倔强,妾身怕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惹夫君不高兴。”
张辽刮了刮她的琼鼻:“放心,他是你的兄长,便是为夫的兄长,为夫怎么也得担待着点,一定好生招呼,不会得罪他。”
唐婉嗯了一声,忽又低声道:“兄长想让妾身回颍川,不过妾身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
回颍川?
张辽一怔,心中霎时间明白过来,感情是唐婉的兄长和她的家人不愿意唐婉嫁给自己,或者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不认自己这个女婿。
他忽然又想到年初成礼时,唐家就没有来人,本来还以为是路途遥远,时间仓促,当如今看来不是这么回事了,自己早该明白了。
当初有董卓镇压,但如今关东失去控制,天子已经西迁,舅兄这次抢来,怕是想要带走唐婉吧。
唐婉知道张辽明白了她的意思,身子不安的动了动,急忙小声道:“妾身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的,妾……妾身还没随夫君拜过张家祠堂,没拜过姑舅呢。”
张辽默然摸了摸她的俏脸,新妇成礼后,三个月内要拜过祠堂,才能算夫家人,否则就不算真正入门。他原本也打算找个机会回并州一趟,毕竟自己成亲之事,远在并州的母亲和兄长都不知道,实在不该。
唐婉又小声告诉了张辽自己兄长的情况,张辽很快了解了情况。
自己这个舅兄名唐翔,比妻子足足大了二十多岁,而且身份不一般,本是丹杨太守,两千石大员,主政一方,根本无暇过来。但袁绍等诸侯起兵后,袁绍为了控制丹杨精兵,实施联合州郡的战略意图,以车骑将军的名义任命亲附自己的会稽名士周昕为丹杨太守、周昂为九江太守。
如此一来,自己这个舅兄就悲剧了,丹杨太守被罢免,又得罪不起汝南袁氏,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丹阳,却不知怎的寻到了这里。
这次过来恐怕心中也是一肚子火气,明日多半不太好应付。
张辽也再次认识到了唐婉的家世,颍川唐氏看似名声不如荀陈韩钟显赫,但除了舅兄这个前丹杨太守外,岳丈唐瑁如今正担任会稽太守,父子皆为两千石官吏,不说上辈还出过三公,难怪唐婉能成为帝妃,品貌家世皆是不凡,远不是自己家能比的。
黑暗中,他皱起眉头,从妻子的口中可以得知,唐家人显然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对这门婚事很是抗拒,若非董卓胁迫,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娶到唐婉。在这个时代,门第问题就是大问题!
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张辽讨厌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做派,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用强也不适合,倒真是麻烦的很。
不过要让自己放弃唐婉,两个字,没门!
不说这个人他丢不起,不说董卓得知后会是怎样的态度,单只这几个月相处,他已经把唐婉当作自己的另一半了,对这个小妻子喜欢的很。
从接亲时黄昏斜阳下那一刹那的惊艳,到几个月的相处,这个小妻子虽然年龄不大,却完全没有世家女子该有的傲慢和奢侈,她淳朴宽容,知书识礼,温婉体贴,勤劳简朴,还时不时的会规劝自己,不愧是何太后精心挑出来的未来皇后,这般妻子他从前想都没想过,如今既然娶到了,哪能放弃!
唯一的缺点就是年龄小了点,他还要好好养一养,又哪能让唐翔带走!
大不了学江东猛虎孙坚和小霸王孙策父子,自己这个暴虎总不能不如猛虎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偏见入髓()
第二日,张辽在厅堂见到了自己的大舅子唐翔,跟随的还有侄子唐固。
让张辽无言的是,唐婉的侄子唐固都二十三岁了,比他们夫妻年龄都大。
至于大舅子唐翔,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年近四旬的中年文士了,不过与唐婉是同胞而生,相貌自然不差,虽然已过中年,却颇是英俊,也不亏是做过太守的人,举止相貌都颇有上位者的威严,只是一张脸冷冰冰的,几乎可以刮下一层霜来。
唐婉见兄长这幅面孔对待夫君,大是不高兴,心中也很是担心,她可是知道夫君的脾气的,虽然从来没有对她们发过火,但那些将士都极为惧怕夫君的。
张辽却对那张冷脸视若无睹,招呼着二人坐下,向唐翔行了一礼,呵呵笑道:“舅兄远道而来,已有三日,张辽却因公未能招待,实是失礼,还请见谅。”
张辽此时的神情自然全无平日里的威严和凶悍,俨然一个温和的文士。
唐翔点了点头,还了一礼,目光却炯炯的打量着张辽。
张辽又道:“舅兄,不知外舅、外姑身体如何?”外舅、外姑就是此时对岳父、岳母的叫法。
“尚好。”唐翔淡淡的应了一句,话不多说。
一旁陪着的唐婉一下子蹙起眉头。
张辽却面色如常,又看向一旁温文儒雅的侄子唐固,抱了抱拳:“子正,素来听婉儿说你博学多才,她平日里提起你可是得意的很呢,说你是唐家的千里驹,前途不可限量。”
唐固被张辽这么一夸,俊脸微红,忙回礼道:“姑父姑母过誉了,千里驹之说,小侄实不敢当。”
唐翔对儿子称呼张辽为“姑父”大感不满,哼了声,直接打断两人的话,看向唐婉,道:“小妹,随为兄回颍川,母亲甚是担忧你!”
唐婉看着兄长,认真的道:“妾身已是张家人,岂能任意回家?如今还没拜过祠堂,不能随兄长回去。”
砰!唐翔猛一拍案台,面色铁青,怒喝道:“汝堂堂帝妃,不知自重!竟嫁于一个罪恶滔天的武夫!坏尽了吾唐门颜面!且随为兄回去!”
唐婉紧咬嘴唇,娇躯颤抖着,一言不发。
张辽一下子就火了,唐翔说他罪恶滔天,他还能忍受,显然是那帮关东诸侯的宣扬,但当着他的面欺负唐婉,纵然是兄长,说话太过火了,那也不行!
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斥道:“何谓不知自重!何谓坏了汝唐家颜面!汝唐家将婉儿送入宫中,几番大变,受尽惊吓,弘农王薨后,她全无依靠!相国以汝唐家满门性命相逼,她才无奈嫁于我张辽,自始至终,未曾见汝唐家一人出面!无论如何坎坷,她如今却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谁敢欺负她,我为她出面!你便是她兄长,也不行!”
唐翔不料刚才还温言有礼的张辽突然如此霸道,也没细想小妹经历过如此多的事,听闻张辽所说,一时之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儿子唐固也有些发呆。
唐婉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紧紧拉着张辽的手,轻轻摇了摇,示意他不要发火。
张辽反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又伸出另一只手给唐婉擦拭眼泪。
唐翔看到这一幕,大是鄙夷,他出身名门,受儒礼熏陶,从来最重礼数,看到张辽堂堂大男子竟当着他们的面给女人擦眼泪,纵然这女人是他妹子,他也难以认同,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果然是出身低微,全无礼数!”
张辽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就要爆发,感到唐婉拉着自己的下手紧了一下,当即又强压下来,沉声道:“舅兄此来若是探望婉儿,妹婿欢迎之至!若是想来带走婉儿,不行!非是我不通人情,而是如今兵荒马乱,路途凶险,大战在即,我不能离开,更不放心你们带走婉儿。他日,待我带婉儿回并州拜过高堂,定会与她回去颍川拜见外舅与外姑。”
笑话,他哪能让唐婉跟着唐翔回去,一来正如他所说,路途太过凶险,他不放心。二来唐翔把唐婉带回去,以唐家人对自己的姿态,怕是从此再也不会放唐婉回来了,甚至还可能将唐婉嫁给他人!而唐婉显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始终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让他心中大是安慰。
“大战在即?哼!”唐翔听闻张辽所说,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你助纣为虐,我唐家却不能被你坏了名声,不但不许你登门,也未曾同意将小妹嫁于你这罪恶滔天的武夫!”
唐婉看向兄长,神情认真而坚定的道:“妾身也想念阿翁阿母,只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妾身是已嫁之神,自当听从夫君之言,兄长还是回去吧,兵荒马乱,不宜奔波。夫君是守诺之人,他日我们定会回去看望阿翁阿母。”
唐翔看到小妹和张辽一个鼻孔出气,不由气得浑身打颤,指着唐婉道:“很好!你若不随为兄回去,为兄便是死在这小平津,也绝不回去!”又看向张辽,厉声道:“你这武夫,逼迫吾妹,吾不与你干休!”
张辽看唐翔对自己偏见太大,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抱了抱拳:“舅兄,子正,军务在身,我且先去校场操练将士,便让婉儿招呼你们吧。小荷,招呼好客人。”
“是!”一旁的婢女小荷忙屈身应道。
张辽握了握唐婉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武夫!无礼!”
唐翔看着张辽离去的背影,气得连声怒斥!
唐婉神情不悦,认真的道:“兄长,夫君自始至终都以礼相待,分明是你咄咄逼人,几番侮辱,失礼失仪,若是阿翁知道了,定要训斥于你。”
“哼!果然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唐翔看到小妹指责他,黑着脸道:“父亲也不同意你嫁给这武夫,你曾为帝妃,如今却嫁给董贼手下鹰犬,被颍川大家议论,父亲也大感颜面无光。”
唐婉沉默了片刻,诚挚的道:“兄长,夫君他与董卓不一样的,此次董卓迁都,夫君一力担当,救了很多人。”
“哼!救人再多也抵不了他的罪恶。”唐翔痛心疾首的道:“他助纣为虐,打败了袁车骑、王公节,坏了关东义士讨伐董卓之事,乃至董卓趁机将天子西迁,如此大罪,岂是救个把人所能抵消的!”
唐婉轻轻摇头道:“夫君说过,关东郡守各怀心思,本就无心勤王,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也不是好人。”
噗!旁边一直静静听着的唐固被唐婉那句“挂羊头卖狗肉”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黑着脸看着唐婉:“如此说来,你是铁了心跟着这武夫过一辈子了!”
唐婉认真的点点头:“夫君是个心地淳正的人,对妾身也很好,何况如妾身这般身份,便是离开夫君,又能去哪里呢?”
唐翔听了妹妹这话,不由叹了口气,妹妹自从入了宫之后,一切就由不得他们唐家干预了,几番波折,他们也是无力可使,看到妹妹对那武夫好似死心塌地,他心中一动,沉声道:“你是帝妃,跟着他,也只会害了他,他如今在关东恶名昭彰,固然是因为打败了袁车骑,但也有一番传言甚嚣尘上,说是他害了弘农王,让后强娶了弘农王妃,如今他可谓无容于天地之间,人人得而诛之。”
啊?唐婉娇躯一颤,不又看向兄长,神情再不复刚才的坚定,面色苍白的道:“兄长,真是这样吗?”
“是啊!”唐翔长叹了口气:“方才张辽在此,为兄不好多说,便是母亲也因为担忧你,生了病,疾在心中,你若不回,怕是日渐严重哪。”
“阿母病了?”唐婉身子一颤,神情焦急。
唐翔神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病来如山倒()
张辽到了校场,八营统领正在划分人马,发放兵器。张辽手下也有两营,骁骑营和猛虎营,虽然有赵武和薛明辅助,但一忙碌起来也是天昏地暗。
直到黄昏时分,八营兵马才整齐而列,装备各自发放到位,只待操练了。
在营中刚用过晚饭,贾诩突然命人传他。
张辽急忙赶到贾诩那里,却见贾诩神色凝重,他不由问道:“师父,莫非又有什么变故?难不成是袁绍卷土重来,又逼近河内?”
“袁绍为时尚早,韩馥倒是蠢蠢欲动。”贾诩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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