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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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召虎-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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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袭青衣的貂蝉腰挎长剑,轻盈而来,向张辽和唐婉施了一礼:“将军,主母,宫中传来消息,董承几番去见陛下,陛下又召见了太傅刘虞、司空杨彪,还有曹操、段煨、鲍信等人,怕是又有不利于将军的行动。”

    张辽懒洋洋挥挥手:“由他去吧,大动作不敢,小动作不断,格局狭小,花拳绣腿,惹毛了我大不了一拍两散。”

    “夫君,慎言。”唐婉轻轻捶了他一下。

    张辽无奈的道:“比起老董,李傕、郭汜,我算是退无可退、仁至义尽了吧,这天下都乱成这样了,还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内斗,连着四年灾害了,河东还好,关中、并州还有这雒阳都是刚刚稳定下来,挨饿受冻的百姓还比比皆是,更不论关东州郡了,我只是想领着一帮志同道合的人踏踏实实做点事,他们搞什么乱?换作前些年沙场征战时,朝堂上早就尸横遍野了。”

    朝堂之上便是如此,从来不乏野心之徒,虽然张辽曾经对很多朝臣有恩,但时间能淡化一切,何况是对于权谋与斗争最激烈的朝堂,对于很多政客而言,为了前途与利益,恩义从来都是可以抛弃的,何况董承是站在天子刘协这一边,有刘协这杆天下最正统的旗帜,足以令很多朝臣以天下大义为名来掩盖自己的私心和负义了。

    当然,张辽不是没有手段,他挟天子,本身就占据着绝对优势,当然,事情还没到了那一步,他也不愿意采取强硬压制的方法。刚不可久,刚强不能压制一切,除非你能长生,除非你能永不懈怠,否则过度或长期的强硬换来的只会是更加强烈的反弹。

    中国自古以来权谋斗争都是最厉害的,而朝堂更是最黑暗、最勾心斗角、倾轧最厉害的地方,因为这里涉及的利益太复杂,而参与其中的人群也是最聪明、最狡猾、最具有野心、最逐利的人群,张辽并不愿意陷入其中。

    唐婉轻叹了口气:“陛下年幼,身边又多有小人。”

    张辽扬了扬眉,归根结底还是刘协自身聪慧有余,襟怀不足,更缺乏恩义,至少自己是救过他的,如今他反倒过来算计。

    当然,天家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天子更是不能淳朴的,否则怎么能压制朝臣,但张辽理解归理解,却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该鄙视刘协还是要鄙视的,该看不起还是要看不起的。

    刘协算计没错,不过时机不对,韬略不足,没有为君的城府、担当与气度,这一点从当初王允之死就能看出来,刘协自始至终没有出面保他,如果当初刘协敢于出面力保王允,张辽对刘协自然是另一种看法了,当然,那样的刘协也更可怕。

    一旁董白因为全家被诛灭,本就不喜欢天子,此时更看不得张辽被人欺负,怒哼哼的道:“要不大哥哥取而代之,做天下最大最厉害的,也免得被人欺负。”

    张辽摇头失笑:“做皇帝有什么乐趣,做明君要累死累活,多陪陪你们就是昏君,还要被人指骂,懒得自找麻烦。”

    “这倒也是。”董白连连点头,反倒让张辽更是好笑,篡位这么大的事在小姑娘眼里也就是做不做那么简单。

第六百二十一章 病由() 
事实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彼可取而代之也,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实际上真正做起来并不简单。

    刘邦取代秦朝立汉,传承数百年,一在于他得人用人,二在于秦以暴亡,不得人心,三在于六国贵族与秦争斗,他渔翁得利,四在于阴阳五行学说的盛行,五在于他先入关中,名正言顺得了秦三世子婴奉上的传国玉玺。

    张辽最佩服老孔的一句话,名正则言顺,这是综合人心、人性、舆论、秩序、道德的一句话,是中国代代相传的根本,正如后来的宋建立比辽晚,但被尊为正统,就是因为他继承了前朝,后朝也是继承他,清入关以武取天下,却也不得不寻找一些理由,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前面汉人建立的朝代,这就是名正言顺。

    在汉末而言,曹魏代汉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只因名不正言不顺,曹操不敢妄动,到了曹丕,千方百计顺应五行学说,强行靠拢谶言,又三番五次搞禅让,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名正言顺。

    但汉终究是一统天下数百年,深得人心,不同于暴秦,是短暂的统一,没有归属人心,所以曹魏代汉很是勉强,这个名正言顺完全不够,故而曹魏很快夭折,而司马篡魏也很是轻易,这就是人性,你曹魏得国不正,我篡国也理直气壮,而且会有一批人可以堂而皇之的支持他,随后到了南北朝,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其他人纷纷效仿,名正言顺这个秩序一旦被打破,一乱就是数百年。

    反之蜀汉,刘备始终讲究名正言顺,以汉为国号,继承汉室,看似虚伪,但带来的却是蜀汉政权的相对稳定,汉室余味尚在,刘备还能享受余香。

    刘备托孤时对诸葛亮说什么可取而代之,实际上对于诸葛亮而言是一剂毒药,如果诸葛亮真要取而代之,那蜀汉会立时分崩离析,没有名正言顺这个根本,没有刘氏这个招牌,在当时的环境下,诸葛亮没有名正言顺的立场,根本难以聚合益州、荆州、东州、羌氐等各方势力,带来的只会是一团乱。

    就孙吴而言,也始终尊奉汉天子,直到刘备和曹丕称帝后,打破汉室最后一丝名分,孙权才敢吃这个螃蟹。

    蜀、魏权臣辅政,一个鞠躬尽瘁,一个篡权得位,两个不同结果就在于名正言顺这个大环境。

    张辽如今就是有野心取代天子,时机也根本不对,汉室人心犹存,一旦他露出苗头,纵然全面掌控形势,结果也是难以估测的,至少刘虞、杨彪等中立派会立时与他开战,而他手下一些依附的朝臣也会离心吧,数代之后也未必不会有其他权臣大将篡他张家的位。

    照目前的情况看,与天子刘协的决裂是迟早的,只是轻重而已,张辽目前只想趁着没有决裂之前,多做一些事,将一些政令以朝廷的名义推行下去,这样即便日后决裂,他再次实施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看到张辽陷入沉思,唐婉明眸中闪过一丝忧色,轻声道:“夫君,就怕陛下诏令之下,曹将军、刘将军、段将军诸人离心。”

    张辽哼道:“我喜欢交朋友,即使起初是利益相合,但也不要永远用利益来维系,合则力,不合我也不至于活不下去。我自谓以诚待之,如今处事已有两年,若彼等还是那般容易被离间,只能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般朋友与盟友不要也罢。”

    这两年来,张辽最大的收获就是在施政中聚拢了一群与他志同道合不离不弃的实干能吏,而不再是原来那种薄弱的依附关系,如荀彧、荀攸、钟繇、糜竺、沮授、鲁肃、步骘、鲍信诸人,至于贾诩、李儒、郭嘉等谋士与高顺、赵云等武将自是更不必说了。

    不过段煨、曹操、刘备等回京的诸侯依旧是遵从天子,与他并没有明确的附属关系,眼下涉及到与天子之争,这些人的立场就很难说了。

    唐婉虽然不干张辽政事,但此时也有些担忧,道:“莫不如请伏皇后……”

    张辽神色微变,摇了摇头:“不必,宫中斗争险恶更胜朝堂,还是不要让她搀和的好。”

    一旁貂蝉低声道:“主母,伏皇后已经病了两个月了,清瘦了很多……”

    貂蝉因在关中曾与张辽一道救了伏后,所以回到雒阳后,伏后常邀她入宫,她的身份是张辽的侍卫,不比唐婉,入宫来往倒也不妨。

    伏皇后自开春后生病,先是宫中御医诊治,月余不见好,后来张辽也派了医师给伏完,但仍是无用,为此张辽差苏婳寻来四处游方的左慈入宫诊治。

    此时唐婉听到伏皇后的病还不见好转,不由蹙眉道:“左道长前两日进宫诊治,不是开了药麽?”

    貂蝉偷偷看了一眼张辽,道:“左道长虽是开了药,却让妾身告诉将军,说皇后的病是相思不得,又心怀忧虑,因而成疾,若不得根源,恐难以见好,只会反反复复。”

    唐婉看向张辽,却见他的神情变得从来没有的沉重,又有着几分郁结,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神情也跟着张辽变得忧愁起来,拉住张辽的手:“夫君……”

    张辽向来坚毅的脸上唯余苦涩和无奈。

    ……

    邺城,州牧府,年已四旬的袁绍坐在上首,田丰、逢纪、许攸、高干等谋臣皆在下首。

    此时袁绍少了几分当初担任盟主和夺取冀州牧时的意气风发,多了许多稳重和内敛。

    当初讨伐董卓不利时,袁绍与曹操这对难兄难弟曾商议日后去向,袁绍志在南据大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而曹操则规大河以南,以待其变,又自求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可惜曹操的天下智力之首荀彧被张辽截胡了,中期发展的郭嘉、荀攸也没了,虽然也招揽了不少人才,但被张辽抢先一步夺取青州,更大败其于徐州,导致曹操困于一隅,难以伸展,只能入京。

    而袁绍同样悲剧,他夺取冀州后,想要进而夺取幽、并、青三州之地,结果并州被张辽早早控制,幽州同样进兵不利,青州被打折了一条胳膊,冀州也被夺取了常山、中山二郡,这几年几次攻打,都被郭嘉和赵云这对搭档折腾的欲生欲死,损兵折将,加上张燕在太行侧翼骚扰,他只能困守冀州,起初的战略雄图不得不胎死腹中。

    如今看到张辽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力和名望越来越大,袁绍心中无时不忧,张辽几乎成了横在他喉咙的一根刺,更是悬在头上的一柄利剑。

    弟弟袁术在江淮称帝后,袁绍虽然不耻,却也在谋划着应对张辽了。

    他这几年虽然难以伸展,但在冀州站的很是稳固,四面皆敌的处境也让他手下的汝颍派和冀州派合力对外,加上冀州的富庶和人口,他的实力也是仅次于张辽。

    不过袁绍心中很清楚,张辽占据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未来的发展势头远胜于他,如果他此时再不图张辽,那日后只能困守等死了。

    此时袁绍将众谋士召来,就是商讨应对张辽之计。

第六百二十二章 暗箭处处是() 
“诸君,”袁绍神情很是疲惫和凝重:“张辽挟天子以令诸侯,势力日益壮大,吾等虽据冀州,却难以伸展,北有公孙瓒,西有张燕与赵云,南有徐晃与桥瑁,东有太史慈与甘宁,若再不图张辽,不日必亡,还请诸君教我。”

    此番袁绍刚从幽州讨伐公孙瓒回来,又在中山失利,折损了不少兵马,只能退到邺城与诸谋士谋划应对张辽之策。

    “主公。”别驾田丰起身道:“张燕、赵云、徐晃、太史慈、甘宁皆张辽兵马,相互策应,一时难图,而公孙瓒几度败于赵云之手,正是势衰,当此之时,当先破公孙瓒,夺取幽州,联结鲜卑、乌桓,方能破张辽围困之势!”

    袁绍忙道:“公孙瓒在易水之北筑城,防御坚固,如何攻取?”

    自前年以来,公孙瓒在易县筑城,挖壕沟十道环绕,堆积山丘高各五六丈,上筑营驻兵,中心山丘高达十丈,其上建楼,公孙瓒自居,置铁门,呈送文书系绳引上,城内储谷三百万斛,公孙瓒据守其中,又断了初时与袁绍的盟约,袁绍几次发兵攻打皆是无功而返,加上担忧张辽兵马趁虚而入,袁绍不敢全力攻打,对于公孙瓒这只刺猬也是无可奈何。

    田丰铿然道:“久守必失,公孙瓒攻打刘虞,已失人心,而今坐守易京,犹如尸骨在棺,不足为虑,可虑者唯张辽麾下猛将也,然易京在中山之畔,恰阻截赵云兵马东向,主公可派兵暗中自渤海向北,先取易京以东之地,联结鲜卑乌桓,而后掘地道,坏易京之基,破之易耳。”

    袁绍在地图上比划着,沉吟道:“掘地道确是妙策,只是兵马自渤海向北,恐青州太史慈与甘宁断我后路。”

    田丰道:“主公可与辽东公孙度结盟,由公孙度跨海发兵,攻打青州,则太史慈、甘宁不敢轻动。”

    袁绍眼睛一亮,拊掌道:“此计成矣!”

    一旁许攸见田丰之计被袁绍采纳,忙起身道:“主公,张燕亦可图也。”

    袁绍喜道:“张燕烦扰苦也,如何图之?”

    许攸抚须嘿然道:“主公莫非忘了上党太守袁隗不成?彼可用之也。”

    袁绍面色微变,哼道:“他虽为吾兄,却不助吾袁氏,反助张辽,恐难以用之。”

    许攸笑道:“此事主公知,然张燕不信也,主公可令人在太行传言,袁隗与主公合谋张燕,再派兵马伪作上党之兵偷袭张燕,如此张燕必生怀疑,主公再派人去上党传言,张燕叛乱,引上党出兵,而主公趁乱取事,直取张燕,再取壶关,则张燕必亡,上党可图。”

    看田丰、许攸出计,逢纪也不甘落后,忙道:“主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辽势力虽盛,亦可谋也,他得天子,然臣强主弱,必生龃龉,有董承为之敌,有刘虞、杨彪为掣肘,更有曹操暗伏其中,张杨全无主见,主公可暗结董承、刘虞、杨彪、曹操、张杨,谋算张辽,施以离间之计,中伤构陷,正所谓三人成虎,张辽久之必与天子交恶,与朝臣反目,岂能他顾。更可调张辽南下攻打寿春,而主公与朝廷内应内外并举,攻取雒阳,夺走天子,建都邺城,此大计也!”

    “妙哉!妙哉!”袁绍不由兴奋的站起来:“张辽势在挟天子,吾若得天子,何惧匹夫!”

    看到几人都出计,一旁郭图眼神闪烁了下,也出言道:“张辽在外亦有敌手,凉州马腾韩遂、雁北鲜卑,皆可为盟,他行科举之事,更得罪世家,关东州郡,皆可拉拢,到时主公举义旗,号令诸侯,讨伐张辽,则天下动矣,皆为主公之助力也!”

    一旁转出袁绍的外甥高干:“主公,河内亦可图也,徐晃善于用兵,然太守桥瑁却乏谋略,主公可假天子诏令,命徐晃取河内,故使桥瑁得之,则桥瑁必与徐晃反目,主公可趁机出兵斩杀桥瑁,夺取河内,夹击徐晃,据大河以逼雒阳。”

    “好!好!”袁绍不由纵声大笑:“有诸君为谋,何愁张辽不灭,吾业不成!”

    ……

    雒阳城,太傅府中。

    衣着朴素的刘虞坐在竹席上,看着眼前二人。

    其中一人是他的儿子刘和,在董卓掌权时偷偷出关联络关东诸侯,却悲剧的先被袁术扣押,逃到河北后又被袁绍扣押,直到刘虞回到雒阳后,才通过天子诏令将儿子接回来,天子嘉其忠心,又怜悯其遭遇,任命其为尚书,入了中台,也算补偿。

    另一人却是董承手下的谋士立延,此时的立延没有了在董承府中的那份孤傲,神情与举动都显得极是温文谦和,仿佛另换了一个人一般。

    这固然是立延的伪装,但实际上立延也不敢在刘虞面前摆架子,刘虞不同于他人,乃当今宗室第一人,他为光武帝嫡长子刘彊一脉,历任幽州刺史、甘陵国相、宗正、幽州牧、太尉、大司马、太傅,为政宽厚,劝课农桑,开放胡市,坐镇幽州,安抚胡人,声望极高,以至于袁绍当初都要谋划着立刘虞为帝,只是刘虞不从才作罢。

    刘虞入朝后,虽然不掌兵权,却与张辽共同录尚书事,掌朝政,不过张辽倾向于改革,而刘虞素来保守,遵从祖制,好在张辽对刘虞有救命之恩,加上张辽行事进退有据,刘虞也一项尊重张辽。

    “董将军请拜张文远为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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