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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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召虎-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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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傕、郭汜慌忙之下,竟下令屠杀感染瘟疫的百姓和士兵,却因尸体无法处理,致使瘟疫更加严重,长安几乎成为一座死城,李傕和郭汜见事不可为,立即挟持天子和一些未染病的朝臣出了长安城,避到了城外的堡坞中,又将长安城封闭,任由里面的人自生自灭,却不能出来传染其他人。

    京兆尹和右扶风的情况也不好,不少百姓惶恐的涌向左冯翊,左冯翊丞杜畿当机立断,在左冯翊隔离出一片地方,安置这些百姓,张辽曾教过他们一些防范疫病的方法,他们处理起来也算稳当。

    但让杜畿、李儒和徐荣慌张的是,有一个人也感染了瘟疫,被李傕和郭汜赶出堡坞,他就是贾诩。

    贾诩身边有暗影保护,被李傕郭汜逐出堡坞后,暗影立时将他送到了左冯翊,杜畿、李儒几人见状无不大惊,他们都是张辽的嫡系心腹,自然知道贾诩在张辽心中的地位,当即一边将贾诩安置好,急忙召医师诊治,一边飞鸽传信给河东郡的贾诩家眷和正在青州的张辽。

    此时,在左冯翊临晋城的一处宅院里,草药味浓烈,年近五旬的贾诩躺在榻上,眼眶微陷,面色赤红,呼吸急促,时不时剧烈咳嗽,夫人张氏在榻前照顾他。

    屋外,贾玑、贾访神情疲惫黯然、眼眶通红,李儒和田仪陪在一旁,他们已经请了不知多少医师,但很多医师一听说是瘟疫,根本不敢进来,军医倒是来了不少,但对于瘟疫也是束手无措。

    贾诩虽然染了瘟疫,却神智清醒,他深知瘟疫最可怕的就是传染,一旦染上就是九死一生,所以严禁儿子贾玑、贾访进来探望和照顾,至于李儒等好友更是一律挡在外面,贾诩又不让人告知贾母和张辽。

    事实上贾诩也不让夫人张氏进来,是张氏以死相逼,才让贾诩黯然松口,许她进来,二人已经做好了同生共死的准备。

    “咳咳!”屋里贾诩喘着气,再次咳嗽起来,面上一阵潮红,浑身又烧了起来。

    “良君……”张氏用热毛巾给他擦拭着额头退热,看到向来睿智淡然的贾诩如此模样,忍不住落泪低泣。

    贾诩倒是看得开,向来神情讷然的他竟然露出微笑:“夫人不必伤怀,人固有一死,吾已近知天命之年,不为夭折,当初令李傕郭汜入京,不知害了多少人,苍天让吾如今方死,也算恩德。”

    “良君莫要如此说,”张氏劝慰道:“听闻文远有一好友左道长,医术极为高明,已经传信去并州,他定能医好良君。”

    贾诩看了她一眼:“想必汝等也传信给了文远罢?”

    “良君莫怪……”张氏神情愧然道:“妾身想,文远总是有办法的,他不是寻常人。”

    贾诩轻叹道:“吾固知汝等要告知文远,夫人不必自责。”

    他想要伸手去拉张氏的手,却又缩了回来,怕疾病传染给她,张氏却一下子紧紧拉住了他的手,伏在他身上哭泣。

    屋外,贾玑和贾访听到母亲在里面哭泣,几度想要冲进去,都被李儒阻拦,二人大哭,又不敢纵声,唯恐里面的父亲听到伤感。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院门前停了下来,紧跟着几个身披雨蓑斗笠的人进来。

    李儒和贾玑、贾访听到声音,急忙出门,看到进来的几人,无不一呆。

    “将军!”李儒几人失声惊呼,又是大喜。

    来的正是张辽,从青州日夜兼程,冒雨赶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郁结() 
“主公!”李儒看到张辽,大喜之余,忙上前见礼。

    张辽身后是领路的杜畿,还有几个护卫和军医。

    “将军,兄长!”贾玑曾跟随张辽作战,为张辽起家时的七个军侯之一,一直视张辽为兄长,此时看到张辽,不由下拜落泪:“父亲他……”

    “我知道,会没事的。”张辽脱去蓑衣和斗笠,交给随行的貂蝉,扶起贾玑和贾访兄弟:“我进去看看。”

    “将军不可!”杜畿、李儒几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劝阻,连贾玑也反对:“兄长身系万千百姓,不能进去。”

    “什么身系万千?我就不能进去看师父了?”张辽眼睛一瞪:“让开!”

    他转身看向李儒和杜畿:“汝二人不必留在这里,那么多流民需要安置,李傕郭汜两个渣滓又虎视眈眈,闲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让我去做?各忙各的事务去!”

    “这……”杜畿和李儒不由对视了一眼,张辽已经大步走向房门,贾玑情急之下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师兄不可。”

    张辽斥道:“抱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娘们,放开!”

    如果不是眼前形势不对,众人早就忍不住笑起来了,但此时他们却无心发笑,皆是担忧张辽,又心生佩服,自古以来人人都是畏瘟疫如虎,张辽如此位高权重,却能做到这一步,足见重情重义,值得他们效命。

    张辽看贾玑不放手,直接一条腿拖着他走到房门口,一把拎起他放在门外,转身又斥责跟随貂蝉和亲卫:“汝等跟着干什么?打狼吗?军医跟着,其余人退后!”

    他一步迈入房门,让两个军医进来,而后反身插上了门闩。

    门外贾玑大哭,却是感动的,李儒和杜畿等人也没有离开,貂蝉和众亲卫则紧紧守在门口,神色凝重。

    张氏在里面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刚出了内屋想要查看,就看到了进来的张辽,手中药碗失手掉落:“文远?!”

    张辽眼疾手快,接住药碗,点头道:“师母,弟子看来师父。”

    张氏感动的落泪,就要把他往外退:“汝是将军,身系万千百姓,怎能过来,快出去。”

    “师父生病,弟子岂能不来?弟子也带来了两个军医。”张辽趁着一个空当,挤了进去。

    张氏要拉他却拉了个空,看张辽已经进去,不由轻声哽咽起来,他知道张辽和贾诩必然有话说,却是不便进去了,只是心中感动之极。

    张辽一进里屋,就听到咳嗽声,又一眼看到躺在榻上的师父贾诩,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心中一酸,上前道:“弟子来看师父了。”

    贾诩自然也看到了张辽,尤其是他身上湿着的衣服,散乱的发髻,显然是冒雨赶来,不由垂下双目,不让张辽看到他眼中的晶莹。

    他咳了两声,想要起身,却浑身乏力,张辽忙上前在他背后塞了被子,让他靠坐在那里,又让两个军医上前把脉。

    这两个军医是跟随张辽身边的,医术自然都不错,但面对瘟疫这种病也是束手无措,看到二人把脉后神色凝重,张辽就知道他们没什么好法子,皱了皱眉,让他们出去,倒也没责怪,后世医学那么发达,对于非典等疾病都需要一段时间攻克,何况是在现在。

    军医出去后,贾诩看向张辽,叹道:“青徐兖形势正是关键之时,汝不该回来。”张辽常给贾诩密信,贾诩自然知道关东的情况,也知道张辽如果继续在那里谋划,完全有可能取得兖州和徐州。

    张辽摇头道:“兖州和徐州就在那里,不会跑,师父的身体更重要。”

    贾诩硬起心肠,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道:“吾已年将知天命,死也罢了,汝而今是征东将军,掌管数州之地,干系重大,怎能如此不知轻重,若是感染了疫病,吾死不瞑目,此亦为不孝。”

    张辽呵呵笑道:“师父放心,徒儿的身体比牛还壮,只要这天下还有牛,徒儿就死不了,徒儿死不了,就不能让师父有事。”

    他知道疫病这种病在用药无力的情况下,很多时候要靠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和毅力来应对,自身的精气神很重要,所以此时尽量让贾诩放轻松一些,恢复了精气神,抵抗疾病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他端了手中的药碗,给贾诩喂药。

    贾诩闭上眼睛,叹道:“不想吾当初几番拒绝收的弟子,竟能如此,也是吾此生之福,反倒是李傕、郭汜……”

    张辽摇头道:“师父,您别拿那些渣滓和您优秀的徒儿比,也莫说这话,若非师父,我张辽岂有今日,当初董公麾下,师父是文和,李儒是文优,田仪是文礼,我是文远,经历了这么多磨难都活下来了,那就一个都不能少,尤其是师父,您可是要长命百岁、位列三公、笑看浪花淘尽渣滓的。”

    贾诩被张辽说的心情不由畅快起来,露出微笑:“承汝吉言了。”

    张辽道:“李傕、郭汜、杨定这些渣滓,一堆冢中枯骨,此番竟然敢驱逐师父,尤其是杨定那小人从中作祟,实在可恨,弟子定将他们全部干掉!”

    贾诩神色又黯然起来,咳了两声:“如今天子被李傕、郭汜挟持,马腾、韩遂、樊稠在侧窥视,朝廷大乱,长安死伤无数……”

    张辽道:“此事交给弟子便是,弟子早知道师父一直为当初劝李傕郭汜入长安之事愧疚郁结于心,弟子有一言相劝,当初王允亲关东而远凉州,处事不当,加之马腾韩遂早在侧窥伺,朝廷在关中,他们岂能放过良机,便是师父没有劝李郭,十数万凉州人作乱也是迟早的事,此事无关师父,师父本也是为了救十数万凉州人,立场无差,换作弟子也是如此。”

    贾诩睁开眼睛看向张辽,叹道:“不想还是汝这弟子最了解吾的心思。”

    张辽接口道:“那是因为师父和我一样,太重情重义了,盛衰成败之事,难以论断,只要尽心尽力,无愧于心就行。”

    贾诩摇头:“吾是有愧于心,本在李傕郭汜之间维护天子,不想还是被他们劫了驾。”

    张辽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我将天子带回来便是。”

    贾诩露出微笑:“此番于汝也是良机,可奉朝廷以征天下。”

第五百六十章 张黄北来() 
张辽点头道:“师父说的自然是对的,弟子谨记教诲。”

    贾诩摇头失笑:“汝一向大事看的明,何必如此自谦。”

    张辽呵呵笑道:“弟子是大事看的清,小事看不透。”

    奉朝廷以征天下,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战略郭嘉、荀彧、荀攸、沮授都曾提过,如今贾诩再次提起,张辽自己也深思熟虑了很久。

    挟天子以令诸侯算是有利有弊,对于袁绍这种出身好、名望高、能聚人的诸侯而言利弊难说,但对于曹操和张辽这种出身差诸侯的绝对是利大于弊。

    历史上曹操兖州被夺取之后,虽然最终战胜吕布夺了回来,但在兖、徐之地失了人心,如果不是恰好遇到良机迎奉天子,他在中原根本打不开局面,也不会建立起基业。

    对于张辽而言,挟天子以令诸侯同样如此,他的名望如今在民间,如果能行这一步战略,名望将会布于天下,四海人才来归,他的很多政令也会尝试着全天下推广,更重要的是到时候他想打谁就打谁,寻个由头都是名正言顺。

    反之,如果被其他诸侯迎奉了天子,那他的处境将会是极为不利的,历史上袁绍难以权衡自己迎奉天子的利弊,犹豫不决,最终否决,他却忽视了别人迎奉天子对他的影响和打击,这种神器纵然自己不要,也不能让给别人的。

    所以张辽迎奉天子势在必行,但迎天子也要选择时机,不能早动手,否则在天子和朝廷眼中自己机会落得和李傕、郭汜一样的形象,难以扭转,得不偿失,因此须要等天子落难时行事,才是最好的时机,以救难的角色出现,会让自己日后与天子之间的关系变得相对融洽一些。

    如今关中之难提前爆发,已经是自己行事的时候了。

    张辽与贾诩说了两句,就看到贾诩开始喘气,他摸了摸贾诩额头,又开始发烧,当即取了盆里布巾给贾诩敷额头降温,他的医术虽然不精,但毕竟两世为人,在日常护理方面比张氏还要强。

    看到贾诩虽然依旧病情严重,但眼神变得平静,没了刚才的黯然和颓唐,张辽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只要贾诩自己求生之欲强烈,不再有绝望之心,那情况就会好一些,如今只等左慈过来了。

    这时张氏进来,夫妻连心,他一下子就看到贾诩的变化,不由又惊又喜,正要说话,外面一个声音传来:“小子,贫道来也。”

    张辽大喜,开门就拉进来一身道袍的左慈:“牛鼻子,怎么磨磨蹭蹭才来?”

    左慈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正要发作,却见张辽伏拜在地:“道长,拜托了!”

    榻上贾诩见状就想要起身,左慈脸色也柔和了下来,扶起张辽,叹了口气:“贫道自会尽力而为,只是这疫病并非贫道所长。”

    他做到榻边,给贾诩把脉,须臾道:“针灸加汤剂,贫道可保老狐狸病情不再恶化,至于能不能好转,还要看老狐狸自己的造化了。”

    张氏脸上露出喜色,忙作揖道:“多谢道长。”

    贾诩在榻上也朝左慈作了一礼:“有劳道长了。”

    左慈摇摇头:“不必谢我,贫道也是被这小子拉来,他对你这老狐狸的病倒是上心。”

    贾诩笑而不言。

    左慈抚着长须:“你也莫要得意,这小子急着把你治好了,还不是要让你给他当牛做马卖命,苦日子还在后头哪。”

    贾诩神色不变:“本该如此。”

    张辽在一旁忙笑道:“哪能让师父鞠躬尽瘁,师父应该是那个端着一杯清茶,惯看秋月春风,淡看兴衰起落的高人。”

    左慈神色不善的哼道:“那该是老道的日子,却被你小子整日拉着做牛做马。”

    张辽忙道:“先熬药,先熬药。”

    左慈当即挥笔开药,张氏在一旁激动莫名,贾诩在榻上开口道:“文远,此处自有左道长为我熬药诊治,汝且去处置公务吧,莫要误了大事。”

    张辽呵呵笑道:“总揽全局,那是荀文若的事,处置公务,那是杜伯侯的事,我的事就是陪着师父,直到师父病愈,活蹦乱跳下榻。”

    张氏失笑,贾诩无言。

    接下来的两日,张辽就一直在这里陪着贾诩,贾诩的病情稳定了些,但仍是不见好,张辽和左慈倒没有被传染。一般而言,身体强壮的人对瘟疫是有一定抵抗力的,染病的多半是身体虚弱或饥饿恐惧的人,除非像黑死病一类的强烈传染疾病会进行大面积片杀。

    张辽不像时人那样对瘟疫的病理毫无所知,以为是天将灾祸,大多极度恐惧,他比较镇定,这两日观察了贾诩的病情,也去看过隔离区其他病人的情况,他不能断定这次的瘟疫是什么病,但看状况不会是黑死病、天花之类的剧烈传染病,因为是战乱和降雨造成的,所以张辽估摸着也不是流感病毒,应该是某种致病细菌造成的。

    至于是什么细菌他这个外行无法断定,但能断定的是传染途径多半是水源,是以在这两日间,他已经下令治下的所有百姓不能饮用生水,必须饮用烧开的水,而后就是开仓,又从河东调粮,放粥,解决流民的饥饿问题,提升他们自身的抵抗力。

    只是贾诩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让张辽颇是心忧,反倒是贾诩自己心情平静了下来,虽然依旧发烧呕吐,但已经常下榻走动。

    五日后,一个人的到来让张辽大喜,这个人就是姓张名机字仲景,荆州南阳人,被后人誉为医圣,最擅长治疗伤寒之类的瘟疫。

    张辽在得知关中爆发瘟疫,贾诩染病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张仲景,他飞鸽传信给荆州牧刘表,而后又让赵武亲自寻到张机,交给他一封张辽的亲笔书信。

    张机没有见过张辽,但此人被誉为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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