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为第二个儿子取名张祯。
一个月内,张辽先后添了两个儿子,消息传开后,整个并州与河东都为之欢庆,不但官府为之庆贺,连百姓也纷纷自发上街买酒庆贺,欢天喜地,载歌载舞,包括许多匈奴人,他们独特的舞蹈也引起了一时风尚。
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月中,张辽一直留在并州,除了处理政事外,大多时间都留在府中陪伴几女,逗弄着初生的孩子,享受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期间,四方也不安定。
在郭嘉的操纵下,北方鲜卑王庭中,一直处于下风的蹇曼突然袭杀单于蒲头,王庭大乱,部众离散,雄踞在雁门以北的鲜卑大人步度根得知兄长蒲头身死,立时移兵向北,进入王庭,与蹇曼征杀,各自夺取部众,鲜卑人再也无暇南顾,甚至有不少鲜卑难民逃到并州,被荀彧稳妥安抚下来,像匈奴一样编户入坊。
西面北地郡,典韦在荀攸的协助下,稳住了阵地。典韦长于阵战而不长于机变,荀攸便给典韦设计了一套战法,抢占先机,一步先步步先,掌控战场节奏,每次袭击敌人要害,或攻敌必救,逼迫羌人不得不出来与典韦阵战,而论阵战,他们根本不是典韦的对手,几番阵战后,凶悍的羌人可谓畏典如虎。
不少羌人投降,张辽通过太尉周忠上表朝廷,以皇甫郦为北地太守,算是在凉州挺进一角,有北地郡为西沿,上郡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在荀攸的治理下,开始焕发生机。
河内郡由桥瑁和徐晃一文一武坐镇,抵挡了几次袁绍的攻击,原本黑山军也在其中劫掠,但张燕从太行南下后,掌控了数万黑山余部,反而成为河内的助力,令袁绍焦头烂额,河内形势也稳定了下来。
并且张辽开始布局向南扩张,他以沮授领骑都尉,带五千兵马南下进入雒阳屯田,并聚拢兖豫百姓,逐步恢复曾经被毁于一旦的焦土废墟。
东面冀州,在袁绍的离间计下,公孙瓒发兵攻打了一次中山郡,被赵云强势击退。
公孙瓒陈兵边境,誓不罢休,郭嘉当即派人伪作袁绍使者,鼓动乌桓人从侧翼袭击公孙瓒,又派人给公孙瓒报信,公孙瓒得到消息后,有了准备,大败乌桓,感激中山的暗中通信,又听说乌桓人是袁绍鼓动的,大怒之下,复去进攻袁绍,中山一时又安定了下来。
至于关中,有牛辅挂着左冯翊的名头,李傕、郭汜仍是不好动手,而且他们吃过李儒和徐荣几次亏,也不敢动手了。
张辽在四面布置的无不是顶尖猛将与谋士,每一处都是一文一武配合,足以让他在并州高枕无忧。
六月中,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河东小麦又是大丰收,河东郡在张辽势力中心,据地利之势,最是稳当,加上开渠之利,屯田政策,发展的最好,府库充裕,百姓富足。
而关中则是大风、冰雹和地震连发,华山崩裂,太尉周忠被策免,朱儁担任太尉,录尚书事。
张辽暗叹失去了一个助力,因左冯翊也受到了灾害,他从河东调粮赈济流民,又迁部分流民于并州。
张辽地盘上的各处郡县基本都安定了下来,百姓不虞战乱之苦,四处传扬张辽名声,他手下那些属吏也越来越拥戴他,形势比之关中长安和关东其他水深火热的郡县,可谓一片大好。
不过唯一缺乏的就是人口,并州之地的人口本就稀薄,一州还比不上关东一郡,所以张辽在并州并没有闲着,他在治下又开始大力鼓励生育,在各郡县都配备了官方医馆,重点针对婴幼儿疾病,宣扬一些基础的卫生知识,建立了紧急救援体系。
因为有很多难产的情况,尤其是脐带绕颈或胎位不正的,生下来或者活下来的机会很小,所以张辽又向左慈提起了剖腹产,剖腹产在这个时代有三大难处。
一是消毒,不过张辽有高浓度酒精,唯一可虑的就是酒精刺激性较大,但危机时候这个不算什么了。
其次就是麻醉,剖腹的痛苦是寻常人难以忍受的,所以必须要麻醉,张辽知道华佗发明过麻佛散,他一边派人去寻华佗,一边让左慈研究,因为他知道麻佛散的最主要成分是曼陀罗花。
三者就是缝合伤口了,这个就需要医术了。
当然,在这个时代,剖腹产不可能普及,张辽只是提出一个方向,用于万一之时拯救死难,希望会越来越好。
时下气候变幻无常,瘟疫频频发生,所以他又提高了医生和稳婆的行业地位,使他们不再成为贱役,又发明了简简单单的产钳,却令婴儿的存活机会大大提高。
他要求官吏上任之前,深入民间,查访民情,提出了没有查访就没有政令的理念,深得荀彧等人认同和重视。
他又提高了督邮的监察地位,选取深得民心和正直严明的官吏担任督邮,明察暗访,巡查诸县,查察不法。
张辽的奇思妙想和一系列善政,令治下官吏之风为之一变,百姓无不称道。
七月初,张辽收到从青州传来的消息,曹操大败袁术、於夫罗和于毒,袁术攻杀扬州刺史陈瑀,割据淮南,而曹操回师兖州,准备攻打徐州陶谦。
曹操回师后,袁绍底气大足,改自己任命的青州刺史臧洪为东郡太守,又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领兵进入青州,再次与刘备和田楷对战。
青州西面民生凋敝,张辽虽然给了关羽、张飞两郡之地,但没有粮草,难以征兵,何况还有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掣肘,刘备三兄弟施展不开。
青州的情况再次复杂起来,张辽正与荀彧等谋士商讨策略,突然有人来报:“司隶校尉吕布来投。”
第五百一十六章 决定()
太原城外,马蹄翻飞,一骑赤红骏马当先,红袍飞扬,二十骑跟随其后,马上之人高大英俊,正是吕布。
只是如今的吕布早没了当初在长安诛杀董卓、大权在握的意气风发,自从长安之后,先后投靠袁术和袁绍,经年奔波,面容显得有些疲惫。
远远要奔到太原城门前时,吕布一眼就看到了在城门口迎候的张辽,不由身躯一震,回头高喝:“下马。”
赤兔马正好奔驰到城门下,吕布飞身下马,大声道:“文远,好久不见!”
“呵呵,奉先兄,真是好久不见!”张辽大笑相迎。
吕布看着张辽,感慨莫名:“文兄如今走投无路,来投靠兄弟了,却不知肯否收留?”
“哈哈。”张辽大笑:“汝与我情如兄弟,如何这般客气,但留下便是。”
吕布长舒了口气:“实是世道险恶,为兄自离长安后,先投袁术,不想他徒有虚名,在他手下无粮无兵,难以伸展,为兄便北上去投袁绍,不想袁绍这厮竟暗算于我,明表我为司隶校尉,实则埋伏兵马暗中加害,幸得为兄警觉,逃得一劫,如今却来并州投靠文远了。”
张辽摇头道:“我等出身低,与袁氏兄弟本就不一道,何况奉先兄,汝手下兵马约束不严,到处劫掠,却是不好,到了并州我自会供应粮草,切忌勿要行劫掠之事,否则我是要以军纪处置的,我手下兵马亦是如此,当初汝在小平津便可知得。”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吕布尴尬的笑了笑,他在袁绍和袁术手下不得待见,有一半原因就是军纪太差,四处劫掠,他本来隐去了这一节,不想张辽却知道的很清楚。
张辽也是将丑话说在了前头,否则发生了意外更伤感情,他叹了口气,又道:“奉先兄,我等出身低,世家不附,唯有依靠百姓,若是再劫掠百姓,真是无所依靠了。”
吕布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羡慕的道:“不想文远而今已经是并州牧了,而为兄却是一无所就。”
如今的吕布处境实在不佳,当初逃出长安时不过数百骑,其后虽然几次募兵,但苦于没有根基和粮草,袁术和袁绍又对他多有防备,他的兵力始终没有超过一千,比之当初在长安统领上万禁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更无法与如今的张辽比了。
张辽也不知说什么,他如今手下随意一支兵马都能碾压吕布。
吕布与张辽一边入城门,一边又叹道:“当初若知文远在长安能敌李傕郭汜,为兄也不会离开长安,以致连家小也丢的不知所在。”
张辽呵呵一笑,带着吕布进了城门,突然指着旁边一个泪眼汪汪的高挑女孩道:“奉先兄且看这是何人?”
吕布转头看去,虎躯一震,失声道:“玲绮!”
“阿父!”吕玲绮哭着奔跑上来,紧紧抱住了吕布大哭。
吕布抱住女儿,虎目含泪。
张辽露出微笑,当初他在长安将吕布家眷救出来,带到了并州,安顿在太原城中,与州牧府离得不远,吕玲绮还常常上州牧府跟着张辽和古采英习武,唐婉和蔡琰还交她学文、刺绣,她活的比跟着父亲时还快乐,只是思念父亲却是难免的。
此时他们父女相见,吕玲绮更带着吕布去见母亲,张辽也不多打扰,径自回了州牧府。
至于吕布的那千数兵马,都安置在了军营里。
吕府之中,吕布与妻女相见,一番惊喜后,互道别情。
当吕布听女儿说了张辽如今的实力,尤其是听说连高顺也统领了上万兵马,他呆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感到满心的苦涩。
这对一向自傲的他打击太大了,尤其是曾经比他弱的张辽,更让他感到抑郁。陌生人强大没感觉,反而越是熟悉的人强大才越对心灵有冲击力。
吕布是有野心的,他说是来投靠张辽,但还是颇有几分自矜,以为凭自己的实力足以成为仅次于张辽的人物甚至超越张辽,但如今他才知道,眼下他的实力竟然连张辽手下一个司马都不如。
他本来还想留在并州闯荡一番,但得知了张辽的实力,他的心思一下子淡了不少。
不过听到女儿说起张辽对她们母女恩待,更教女儿学问习武时,心中又颇是感激。
第二日,吕布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州牧府见张辽。
张辽一如既往的热情,拉着吕布到后堂喝酒,酒过三巡,张辽呵呵笑道:“奉先兄,如今并州还算安稳,没什么战事,奉先兄是想留在并州安稳的过一段日子,还是想去其他地方闯荡一番?”
吕布心中一动,眼睛一亮:“文远此言何意?”
张辽嘿嘿笑道:“我知奉先兄,与我一般,都是不安平静之人,如今青徐兖豫曹操、陶谦、公孙瓒、袁绍正打得热闹,我想去闯荡一番,不是奉先兄意下如何?”
“去青徐兖豫?”吕布忍不住站起身来:“果真如此?”
“不错,”张辽道:“秋高气爽,正是动兵的好时候。”
吕布大为意动,他最喜欢征战和混乱,不过又苦笑道:“奈何为兄如今手下无兵。”
“这个简单。”张辽呵呵笑道:“我手下如今有不少苦役兵,都是当初从南匈奴俘虏过来的,他们擅长骑射,我可送汝三千,更兼战马。”
“太好了!”吕布面露大喜之色,当即拜下:“文远之恩,为兄没齿难忘!正当同去兖豫,杀他个痛快!”
他如今本就不想在并州呆,张辽的建议正和他的心思。
张辽扶起他,肃声道:“奉先兄,只有一点莫要忘记,带着这些兵勿要扰民,不可劫掠地方,那是杀鸡取卵,而且寻常百姓没有多少粮草,军队没有粮草,可以抢敌人的,或是向那些凶暴豪强夺取,即可多得粮草,又可获取民心,有利于尽快立足。”
“好!我听文远的。”吕布连忙应道。
张辽点了点头:“我兄弟二人到了中原,暂且分开,我在青州,汝在兖州,奉先兄可去陈留与张邈结交,兖州不过一年必生变故,到时候或许有奉先兄的良机。”
吕布被张辽这话说的茫然。
张辽也没多说,历史上吕布从袁绍那里离开后投靠的是南面的张杨,路过陈留时与张邈结交,后来张邈等人趁曹操讨伐徐州时背叛,迎吕布为兖州牧,算算时间,也就一年之内。
张辽觉得,吕布这个不安分的主,放在后方不是那么放心,还是到兖州给曹操找点乱子,免得曹操坐大太快,同时也为自己在青州发展相互策应。
他对曹操还是很忌惮的。
第五百一十七章 兖州()
初平四年秋,七月末,兖州济阴郡,定陶县,年已四旬的曹操正在州牧府处理公务,他刚在南边大破袁术,如今正是气势雄壮,手下有兵马五万有余。
这时,一旁佐吏禀报:“使君,戏先生求见。”
“快请进来。”曹操放下手中文书,急忙吩咐。
很快,一个略显瘦弱的文士匆匆进来,正是曹操倚重的谋士戏志才。
曹操见到戏志才,颇是高兴,笑道:“志才所来何事啊?”
戏志才急声道:“主公可是令人杀了边让?”
“哦?汝为此事而来?”曹操眯起了眼睛,抚着胡须道:“不错,边让匹夫,恃才狂傲而实无一能,又几次污蔑于吾,此番又暗中谋算于吾,自当该杀。”
戏志才叹道:“边让不过一儒士,何来异动,此番是他乡人诬陷于他……”
曹操摆摆手,笑道:“吾欲杀之久矣,如此假才,于国无用,杀便杀了,无复再言。”
戏志才皱眉道:“边让在陈留乃至兖豫素有名望,又与陈公台交好,主公杀了他,又夷灭全族,恐引起士人不满,变生肘腋哪。”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道:“志才多虑矣,吾今掌精兵五万,驻守兖州诸郡,不弱于袁本初,何惧区区一文士哉!”
戏志才只能摇头。
曹操突然又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话:“听闻朝廷任命张辽为青州牧,治在东莱。”
戏志才沉吟道:“不错,却有此事,只是属下对张辽其人并不了解,坊间传闻,多有不实。”
提起张辽,曹操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良久叹道:“张文远,吾亦难料也。想当初吾与允诚西进雒阳攻打董卓,兵败于荥阳,兵马折损惨重,十不存一,而后吾亦被张文远弩兵伏击,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他竟然放过了吾,也放过了允诚,着实令吾不解,不过自此,吾知他与董卓非一心也。其后张文远突袭酸枣,大破诸侯,更在酸枣城外截击允诚、孟卓、伯业,一番侮辱,却不曾害之。”
戏志才奇道:“竟有此事?坊间传闻张文远以八百精兵大破关东十万兵马,张文远果真如此善战乎?”
曹操叹道:“八百破十万,与三千破十万有何分别,此关东之耻也。而张文远,却有善战之能,他初平元年时在董卓麾下还不过一个不知名的司马,不想四年不到,而今竟然做了征东将军、青州牧,必有其不凡之处,只恨他当初在大将军府下时,吾未曾结纳而收为己用。”
戏志才神色凝重起来:“如此,张文远在青州,便多出许多变数,若与刘备、田楷为盟,来攻兖州,恐不易应对。”
曹操大笑道:“张文远虽勇,吾岂为病夫乎?他在青州不过数千兵马,吾十倍之,何所惧哉?”
戏志才也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
没想到曹操突然又蹦出一句:“听闻允诚此番在青州相助张文远。”
戏志才立时明白了,曹操对鲍信起了疑虑,他沉吟了下,道:“鲍济北素以主公马首是瞻,纵助张辽,也不过是念往日情分而已。”
“不错,本是如此。”曹操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但谁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鲍信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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