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祟默然片刻:“还劳诸位发动教徒,这青州牧在东莱失了根基,不足为道,他总不能杀尽东莱黎庶。”
底下一个道士开口道:“这几日我等已发动教徒抵抗,只是被捉去了很多,这青州牧很是凶恶,我们损失惨重。”
“想当初皇甫嵩那恶徒就杀了二十万教徒,我等不可不引以为戒。”于牙眼珠一转,道:“不如派出力士刺杀此贼,托为天谴。”
底下一众道士听了于牙的计策,立时纷纷附和,他们本来在东莱生活的有滋有味,还受到教徒和百姓尊崇,如今却都被青州牧破坏了,因而对新任青州牧恨得是咬牙切齿。
宫祟身旁的圣女蹙眉道:“这青州牧出手不凡,只怕他也会来袭击总坛……”
于牙大笑:“圣女多虑了,我道总坛隐在这山中十数年,也未曾有人发觉,更不必说我等平日也不在这总坛,那贼子便是来了又如何?”
不想他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惨叫声,紧跟着一个守门黄巾力士慌忙进来,大声道:“道主,诸位护法快走,有贼人来袭,很是凶猛。”
众道士无不色变,转眼之间,外面的惨叫声更加急促,这下子连宫祟脸色也变了起来。
第五百零五章 来了没()
东莱十二县,随着张辽风风火火的毁灭神坛行动,在有心人的暗中推动下,无数的百姓喧嚣着,要驱赶青州牧出境,这固然是信仰的力量,也足见东莱的民风剽悍,不同他郡。
而且参与的百姓越来越多,新任青州牧张辽已经被完全描述成了邪恶凶暴之徒,可止小儿夜啼。
刘备和孔融在北海也得知了这种情况,孔融对张辽的行径不以为然,刘备更是亲自赶到了广平县,相劝张辽因势利导,不可强横。
眼看一场风暴就要在东莱刮起,就在这个时候,新任青州牧张辽却发出通告,已经捉住太平道魁首,要在东牟县召开太平大会,要求各县令丞、乡有秩、亭长等大小官吏必参加,不来者视作黄巾同党,更鼓励寻常百姓前来观看。
通告迅速下达诸县乡,诸县乡一片哗然,青州牧的强势似乎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对于汹涌群情直接迎上,毫不退缩,至于太平道魁首被捉的消息,他们反而不信,在他们看来,太平道魁首无不是神灵的代表,住在虚无缥缈之间,怎会被一个青州牧捉住。
不过这个消息实在惊人,一时间有无数的官吏和百姓日夜兼程赶往东牟县,其中更有很多太平道信徒,他们要看看这个胆大妄为的青州牧是否真的捉了他们的道主、护法、贤良和神祝。
东牟县位于东莱郡中部,这也是张辽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各郡县的官吏和百姓路程相当,都能及时赶到。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东莱大地上时,东牟县南部的平原上已经搭起了一座丈许高台,张辽就站在这座高台上,高台两侧,数百亲卫肃立,史阿和太史慈已经回来,更远处,关羽、张飞、鲍信等将领皆在,刘备也在人群之中。
高台前,数百人被绑缚着,其中大多都是道袍,赫然就有宫祟、于牙那二十多个太平道核心,当日皆被史阿和太史慈一网成擒。
张辽伫立在那里,看着各县乡官吏和百姓陆续到达,人越来越多,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有上万。
这些抵达的官吏和百姓的目光第一个投向的就是站在高台上的张辽,看到青州牧如此青年俊朗,无不惊愕。
旋即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台前被绑缚的数百人,心中不由惊骇起来,他们赫然发现,这些被绑缚的道士中竟然有很多是他们曾经见过的贤良师、神祝和太平道护法,曾经神通广大、高高在上的他们,如今却一个个被绑缚着,极为狼狈,这种反差,令他们心中震撼又复怪异。
而一个个太平道信徒眼中则露出愤怒之色,汹涌着想要冲上来,却被披甲执戈的士兵牢牢拦截,于是场面越来越汹涌。
日上三竿之时,赵戬上来,低声道:“主公,各县官吏皆已到齐。”
张辽点了点头,一挥手,四面鼓声如雷,千数亲卫举起兵器齐声大吼:“肃静!肃静!肃静!喧闹者,杀!”
而后是鲍信的八千士兵高举兵器跟着大吼:“肃静!肃静!肃静!喧闹者,杀!”
震天的吼声过后,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近万士兵齐吼的气势太震撼了,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威势,一时间不敢再喧闹。
看到四周静了下来,张辽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朗高亢:“诸位,我就是青州牧张辽!刚来青州,我就听闻太平道神通广大,于是我把太平道的道主、护法、圣女、神祝、贤良师全部请来了,今日便是要与诸位见个究竟。”
他顿了顿,高声道:“如果太平道果真神通广大,我便是新了他们又何妨!”
底下官吏和百姓登时一阵骚动,随着亲卫再次高喝“肃静”,场面再次静了下来。
“如果,”张辽的声音依旧高亢:“他们是装神弄鬼,蛊惑百姓,那就莫要怪我这个青州牧无情了!我治下,绝不容许装神弄鬼欺瞒百姓的鬼祟之徒存在,想必百姓也不愿意被糊弄了。”
他目光扫过底下众人,高喝一声:“带上来!”
亲卫立时带了二十多人上了高台,其中就有太平道的道主宫祟,左护法于牙、圣女和几个神祝、贤良,他们曾深入民间以符咒治病,很多东莱百姓都认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押上去的二十多人,或是愤怒,或是沉默,或是惊愕,不过以愤怒的人居多,很多人都愤怒的看着那个青州牧,恨不能杀了他。
张辽对众人愤怒的目光无视,他看着一个个被押上高台的太平道核心人物,一个个还摆出一副高人姿态,不由冷笑。
他没有看道主宫祟,此人年齿太高,不便折腾,否则死了就麻烦了。
也没理会圣女,女人容易引起同情,他也不便在女人身上开刀。
他看向了其中一个道士,这个道士是太平道一个护法,眼里始终透着狂热和愤怒,张辽让人将他拎到台前,来到他的面前。
道士昂然怒视着他,姿态强势。
“汝是太平道的护法,听说黄天太乙很厉害?”
张辽突然开口,声音依然很大,高台四周的官吏和百姓都能听到。
那道士眼里透出狂热,大声道:“黄天太乙是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
“好!本官要验证一下,看他是否那么灵验。”
啪!
张辽说罢,兜头给了道士一巴掌。
道士不妨张辽会突然动手,被打得转了个旋,怒视张辽:“汝安敢羞辱贫道……”
张辽却大声道:“今日,我便抽打黄天太乙的护法,看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他能不能显灵,来救走他的护法。”
啪!
张辽又兜头给了那道士一巴掌,朝天高喊道:“无所不能的荒田太乙,来看看汝被抽打的护法吧。”
底下官吏和百姓面面相觑,更有信徒跟着张辽看向天上。
张辽连喊两声,看向下面官吏和百姓,问道:“怎么没来?是不是忙着吃饭没看到?”
“贫道……贫道不与汝这贼子干休!”那道士被张辽打了两巴掌,愤怒的冲上来,就要和张辽拼命。
张辽一把拎主他的道髻,反手又是一巴掌,啪!
“来了没有?”
啪!
“还不来吗?”
啪!啪!啪!
扑通,道士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张辽一把将他丢在地上,摇了摇头,叹道:“看来他最亲最爱的黄天太乙没来救他。”
“哈哈哈哈!”众亲卫不由大笑。
底下不信太平道的官吏莞尔而笑,那些信徒眼里却透着愤怒和迷茫。
张辽转头看向了胖道士于牙:“听说汝是太平道的左护法,地位只在道主之下?”
于牙脸色有些发白,底下看到他的很多信徒已经忍不住喊出声:“是于仙长,于仙长……”
张辽早听说于牙此人喜欢宣扬道术,在东莱名望很高,此时一见,果不其然,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亲手将于牙拎了过来。
“于护法,黄天太乙可是无所不能的?”张辽再次高声问道。
他不待于牙回答,更是高声道:“只要汝能证明,有在场的官吏和百姓为证,我便归了太平道。”
下面的官吏和百姓目光立时都集中在了于牙身上,尤其是那些信徒,眼里露出渴盼之色。
第五百零六章 我要拜师()
“黄天太乙可是无所不能的?”张辽又问了一声。
“正是!”于牙咬牙道:“黄天太乙尊贵无上,法力无边。”
“哦?”张辽反问:“那黄天太乙刚才为何不来救那个护法?”
于牙大声道:“黄天太乙尊贵无上,岂会为了些许苦痛来救他?他受苦痛,正是黄天太乙对他的考验。”
于牙此言一出,底下那些信徒眼里登时又露出狂热和激动之色,立时就有不少人大喊:“不错,就是考验!是考验!”
张辽眉头一挑,这厮果然是狡言善变之辈,难怪能做了太平道二把手。
于牙看到下面有信徒附和,眼里不由闪过得色,又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张使君,黄天太乙神通广大,汝还是早早入道的好……”
“嗯!”张辽点了点头,于牙以为说动张辽了,不由大喜,忙道:“只要张使君入道,贫道必保使君……”
他话说到一半,却见张辽铿的拔出了腰间长剑,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吃吃的道:“……张使君……这是何意?”
张辽摇摇头,大声道:“方才我抽那护法,汝说黄天太乙是考验他,还是我下手太软,看来我还是要来点重手段,把黄天太乙引出来,大开眼界一番,好磕头拜师。”
“汝欲何为?”于牙眼里闪过惊恐。
张辽大声道:“砍了汝的脑袋,看黄天太乙能不能为汝安上。”
“啊?”于牙面色大变,慌忙道:“贫道……贫道方才说……啊!”
张辽却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长剑斩下,于牙发出半生惨叫,一颗人头滚落,尸体倒下,鲜血狂喷。
高台上一众太平道头领无不大惊,圣女面色苍白,宫祟身躯微微颤抖,其他人更是站不住了,被绑缚着,掩面不能,有几个直接跪下。
下面的众人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张辽说动手就直接动手,一剑砍了太平道的二号人物。
“于仙长!于仙长!”立时有信徒大哭着就要冲上来,还有人大骂张辽,毫不退缩。
“哭什么!慌什么!”张辽长剑一挥,怒喝道:“有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黄天太乙在,很快就会来救他。”
那些哭号的信徒听了张辽这话,无不一呆,停下了哭声,下意识的看向了于牙的无头尸体,还有滚落的头颅。
张辽两手向天,大声道:“本官坚信,有黄天太乙在,他是能活过来的。难道尔等这些信徒反而不信吗?”
“哈哈哈哈!”下面的张飞突然大笑起来:“俺信,俺信了!”
一众亲卫大吼:“我等信了!”
关羽看了一眼身旁大笑的张飞,脸颊抽搐了下,刘备和鲍信神情古怪,到了此时,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张辽的算计,分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坏了太平道的信仰,他们心中不由暗赞张辽的手段。
看到如此多的人高喊着相信黄天太乙,那些哭号的信徒反而懵了,有不少狂热的信徒期待的看向天上,还有信徒期待的看那些太平道“仙长”。
众太平道“仙长”们此时却是额头冒汗,道主宫祟仍然是闭着眼睛,面色却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圣女同样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念叨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行动!”张辽回过身来,朝二十多个太平道“仙长”喝道:“快快祈求汝等膜拜的黄天太乙来救他!该升坛的升坛,该念经的念经,该跳大神的给我跳起来!不要耽误我拜师!”
众太平道“仙长”和围观的信徒不由面面相觑。
张辽指向着宫祟和圣女:“听闻汝二人神通最是广大,便祈祷罢,其余人等,一半念经,一半跳大神。”
他挥手:“台上台下的仙长们,都给我跳起来!道袍、草裙,本官都已准备好。”
他话音刚落,立时有亲卫抱来二十多件草裙,一半放在台上,一半放在台下。
宫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些草裙,额头青筋暴跳,那些仙长更是傻眼了。
“女仙念经,男仙跳舞!”张辽朝亲卫喝道:“帮他们穿起来,不穿的直接裸跳!”
“啊?”那些仙长不由惊呼,来不及反抗,百数亲卫已经冲上去,强行扒掉他们的道袍,给他们套上草裙。
有挣扎的厉害的,直接扒了道袍,丢在地上,赤果果的丢在地上,围观的女教徒立时纷纷转过头去,那些男教徒却瞪大了眼睛,至于亲卫,在张飞的带动下,无不大笑。
道袍被撕成了布条,那些赤果果的仙长不得不抢过草裙穿上。
转眼之间,台上台下多了二十多个穿着草裙的道士,在上万人的围观下,从来都是道貌岸然的他们一个个羞愤欲死。估计从今往后,他们死也不会在外面传道了,只会躲在山里。
“很好,我相信诸位仙长,做法的道具我为尔等准备好了,我的拜师礼也准备好了,我张辽已经准要准备拜师了!”张辽一副振奋激昂的神情,一挥手,又有亲卫送来了案台,香炉,猪羊,腊肉,作法和拜师的,一应俱全,连太平道总坛的那套道乐也带来了。
底下信徒看到张辽这幅姿态,一时间竟然有很多人相信青州牧的诚意了……
随着锣、鼓、铙、磬声响起,那些穿着草裙的道士却一个个遮掩着面容,直向后退。
张辽一挥手,乐声停下,他看着那些草裙道士,怒道:“尔等是仙长,向天祈求,何等神圣,一个个遮什么脸,装什么阿婆,左护法都死了,尔等还消极怠工,真是不义之极,跳!谁敢不跳,本官让他来陪左护法等大家跳!”
一个年轻道士大声道:“贫道宁可陪左护法,也不跳这……”
“很好!”张辽打量了他一眼,一挥手:“人头留着,把下面的家伙割了,黄天太乙是无所不能的,定然能给他接回去。”
张辽话音一落,立时有亲卫上去,将道士按倒在地,二话不说,草裙一拉,利刀就过去了。
围观的众人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包括张飞。
那道士一下子吓傻了,疯狂挣扎着,嘶声大叫道:“贫道要跳,跳!”
“起乐,再敢不跳者,阉!”张辽厉喝一声。
乐声再起,这一次,那些仙长不敢怠慢,歪七扭八的跳起了草裙舞,只是一个个动作拙劣,逗得众亲卫无不大笑,连那些官吏和不少百姓也笑起来,他们今日可算大开眼界了。
只有不少信徒还在看着天上,看着于牙的尸体,期待着黄天太乙显灵。
片刻之后,乐声停下,众道士羞愧的相互躲避,张辽踢了一脚于牙的人头,面无表情的拍手道:“好一曲草裙舞,可惜左护法的人头没回去,看来黄天太乙很忙,没工夫理会他,尔等还是为他哭丧吧。”
有几个道士下意识点头,余者沉默不言。
“给本官哭起来!”张辽一脚将那人头踢入太平道信徒中,斥骂道:“如此见死不救的黄天太乙,尔等拜他作甚!真是一群贱骨头!还是尔等造了一个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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