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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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7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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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边则是一个男子,一身灰色的葛麻衣袍遮掩住宽大的骨架,即便是在屋子里依旧在头上戴了一个斗笠,遮住了一大半的面容,余下部分也隐藏在斗笠的阴影里……

    周兴魂儿都吓飞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俩是人是鬼?”

    这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自己家,又是这么突兀的被发现,简直吓死个人……

    没人回答他。

    左侧的美女微微侧身,向身边的斗笠男人询问道:“这个人……没什么用处了吧?”

    斗笠男人没开口,却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在周兴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一直静静站立的小娘子宛如一头雌豹一般矫健的跃上炕沿,一只纤细素白的小手儿捂住周兴欲张口呼救的嘴巴,另一只手则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俊俏的脸上浑然不见往昔的温柔笑意,取而代之的则是慢慢的厌恶和狠厉。

    刃光一闪,匕首从周兴的咽喉直直的刺了进去。

    一滴鲜血都未涌出……

    小娘子任由匕首留在周兴的咽喉,轻盈的身姿跃下炕沿,束手立在美丽女子一侧,安静乖巧。

    美丽女子声音娇柔,轻声道:“这回,丘行恭必然将房俊恨之入骨,以他的暴虐脾性,迟早会将房俊碎尸万段!”

    语气固然轻柔,却难掩其中凌冽的杀气和滔天的恨意!

    斗笠男人轻声一叹,柔声道:“明月,这又是何必?私人恩怨,又怎能及得上家国血仇?房俊现在不能死,丘行恭固然暴虐,却不是傻子,这时候杀了房俊,他就不怕皇帝抄了他的家灭了他的门?只要他认准了凶手是房俊,这股子仇恨堆积隐忍起来,将来待到咱们发动之时,只需稍许引导,能够爆发出更大的破坏力!”

    美丽女子并未再说话,只是微微抿起轻薄的红唇。

    眼前又浮现起那个伟岸的男子被一群铁面铁甲的具装铁骑撕成碎片的心碎一幕……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灭口() 
天色渐渐黑下去,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光线越来越暗,渐渐放佛被一股迷雾笼罩,坠入黑暗。

    明月轻柔如水的嗓音响起:“这人如何处置?”

    指的自然是已然死去的周兴。

    斗笠男人淡淡道:“吾已早有准备,明朝将尸体运出城,吾等亦要出城避避风头,说不得丘行恭那个老狗会派人盯着这个周兴,露了行踪总归不妙。”

    小娘子将周兴的尸体丢在墙角,打来清水仔仔细细的将炕上擦拭干净,又拿出一床干净的被子铺在炕上,让明月躺着睡一会儿,她自己便歪在一侧打盹儿。

    斗笠男人则始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宛如石雕,

    直至东方破晓

    天刚蒙蒙亮,坊门将将开启,一辆装饰简陋的马车便悄悄驶进坊内,径自来到周家门前。

    小娘子出门看看左右无人,便回身打个手势,斗笠男人手里拎着周兴的尸体轻若无物,登上马车,明月紧随其后也上了车。

    小娘子整理一下衣衫,敲响了邻居的房门。

    出来的是邻居家的男人,见到小娘子因为缺觉而导致的布满血丝的眼眸,只觉得心里一颤,就想将这个邻家的小娘子揽入怀中轻怜蜜爱一番,真真是太让人怜惜了

    不过幸好理智尚存,只能咽着口水,盯着小娘子鼓胀胀的胸脯,道:“小娘子有何事需要帮忙?”

    小娘子泫然欲泣,微微躬身万福,道:“吾家郎君招惹了贵人,被打得浑身是伤,却也不知那贵人是否肯罢休,万一不依不饶,岂不是要了命去?所以,吾夫妻打算去城外乡下躲避一段时日,还请大哥帮忙照料一下家中,免被蟊贼偷盗。”

    走了也得留个后手,否则若是平白消失了,万一惹得丘行恭再生疑心,难免节外生枝。

    邻家男人胸膛拍得山响:“小娘子且宽心便是,只要某尚有一口气在,必然顾全你家,待你夫妻回来之时,砖头都不会少一块!”

    小娘子露出一个凄婉纤弱的笑容,引得男人心中一跳:“那就多谢大哥了,待吾夫妻躲过这一阵,小妹下厨给大哥做菜,让吾家郎君陪大哥好生喝上几杯。”

    男人傻呵呵的笑着:“客气了,客气了,邻里相助,应当的”

    “那就拜托大哥了。”

    小娘子敛裾施礼,步履轻盈的登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出坊门。

    身后传来邻家男人的惨叫:“唉唉唉,耳朵,耳朵掉了,你个婆娘要谋杀亲夫怎地?”

    “掉了就掉了,老娘还想将你这一对儿眼球球挖出来的,免得整日里对着狐狸精就失了心,瞧瞧你那流着哈喇子的德行,老娘跟你没完!”

    “唉,说的啥话?东西院住着,人家有难了,总该帮一把吧?也不过就是给看看家,又累不着,有啥咧!”

    “哼哼,你当老娘不知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这来来往往的走顺了腿儿,说不得以后人家回来了,你也得成天往那屋里钻!”

    “你这婆娘说话难听,咱是那种人么?”

    “别说你是不是,全天地下的男人都一个鸟样,闻到骚味儿就兴奋得打摆子,寻个洞就想往里钻”

    一大清早,整个里坊都被婆娘的嗓门惊醒。

    然后各家的婆娘就都开始明里暗里警告自家男人,最好离周家那小娘子远一点,本就是一个青楼歌姬,有什么好稀罕的?

    自家男人便嘻嘻哈哈,一脸的不以为然。

    青楼歌姬咋了?业务熟练,容易上手,比那些大家闺秀可爱得多了。

    婆娘自是气得要死,将锅碗瓢盆摔得叮当乱响,骂骂咧咧不绝于耳,一大早的就让人心里发堵,果然狐狸精什么的,最讨厌了

    *****

    朝中对于丘神绩之死自然万分重视。

    自大唐立国以来,尚未有这等勋贵子弟死于非命之前例,更重要是丘神绩之尸体出现在水师战船之上,不仅仅牵扯到皇家水师,更将一手缔造这支水师的房俊也给牵连在内

    别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鬼话,这是封建王朝,天然的尊卑有别,作为统治阶级的勋贵后代,一下子将两个牵扯在内,怎能不引起朝堂震荡,百官侧目?

    “三司会审”的主审地点依旧放在刑部。

    大理寺卿孙伏伽、刑部尚书刘德威、御史中丞刘洎,三位三法司的主官汇聚一堂,一字排开占据正堂,作为“地主”的刘德威居中,孙伏伽、刘洎分列左右。

    房俊来到堂上之时,见到丘行恭一身白麻孝服,正阴沉着脸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目光阴冷的盯着他

    房俊蹙了蹙眉。

    按理说,“三法司”正堂乃审案之地,且需要“三法司”联合上阵,必然案情重大影响深远,绝对不允许有人旁听,哪怕是与此案被害人有着父子关系的丘行恭。

    刘德威见到房俊神情不善,便出言解释道:“此次庭审乃是奉皇命调查丘神绩被害一案,丘将军身为被害者之生父,想要当堂聆听,吾等感念其悲怮之情,故而允许”

    “且慢!”

    房俊皱眉将刘德威的话语打断,反问道:“丘将军舔犊之情,某能够理解,可三法司乃是朝廷法度之执行者,焉能将感情凌驾于律法之上?若是人人皆可以通融,那还要律法何用?试问,若是某今日确有不得脱身之要事,是以未能前来庭审,那么诸位是否可以宽容一二,改日再审?”

    娘咧!

    你个老东西嗜好虐杀毫无人性,现在受了报应儿子被人弄死了,反而是非不分将老子给恨上了!

    若是换了旁人,房俊兴许不会较真儿,他本来就没干的事情,还怕谁在旁边旁听么?

    可既然是丘行恭,那就不行!

    凭什么脏水都往老子身上泼?!

    刘德威被怼得脸红,心里有气,却又反驳不得。

    他可以卖人情给丘行恭,却绝对不能公然承认私情大于律法,否则身边这个一开始就不同意让丘行恭旁听的刘洎,就能一本一本的奏疏弹劾得他慾仙慾死

    若是别人跟他这番顶撞,他大可一番恐吓喝叱,可房俊是什么人,会吃这一套?

    一时疏忽,忘了房俊可是个棒槌

    刘德威为难了。

    瞄了一眼面色铁青的丘行恭,心中委实骑虎难下,怎么就贪图这厮那幅顾恺之荡舟图的摹本,答应让他旁听了呢

    坚持己见肯定是不行的,身边这两位看似云淡风轻不闻不问,实则心里估计都已经打好弹劾奏疏的底稿了,若是固执下去,摆不平房俊不说,还有可能被这两位告个黑状

    以往这等案件,被害人的家属当堂旁听亦不算过分,怎地到了房俊这里就开始纠结是否合乎律法了?

    没辙,刘德威只好起身,冲丘行恭微微施礼,面有愧色,道:“是本官唐突,无意间忽略了律法之规,还望丘将军海涵,多多理解,稍后本官会亲赴府上,负荆请罪。”

    虽然是驱逐之意,话语倒也亮堂,将过错揽于己身,给自己、也给丘行恭一个台阶下。

    丘行恭知道若是房俊咬着不松口,他今日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下的,尽管心中憋闷,也只得作罢,拂袖而去。

    心中将刘德威骂得狗血淋头自是难免,娘咧收礼的时候那么痛快,自己有多大的肚子能吃多少饭你自己一点数儿都没有?

    刘德威面色阴沉的坐下,心中自是愤懑难平。

    跟我较真儿?

    那行,咱就走着瞧!

    “啪!”

    一拍惊堂木,刘德威瞪眼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按说,验明正身乃是审案之基本流程,一般审案之前都要有此一问,这是程序。

    然而现在刘德威明摆着就是要给房俊一个下马威,你不是跟我较真儿么?那好,咱就较劲吧,你要一切按律施行,那咱就从善如流,将所有的程序走上一遍。

    你不给我面子,我也没理由顾及你的面子

    孰料房俊看着刘德威,一脸正色道:“刘尚书,您晃一下脑袋。”

    堂上诸人尽皆一愣,齐齐看上刘德威。

    刘德威自己也莫名其妙,难不成头上有东西?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 
刘德威一脸疑惑,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问道:“本官头上有东西?”

    孙伏伽和刘洎面面相觑,齐声道:“什么也没有。”

    刘德威扶正官帽,皱眉看着房俊:“为何要本官晃脑袋?”

    房俊呵呵一笑,道:“刘尚书难道没有听见水声?”

    “……水声?”

    刘德威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案头的茶碗,心说我晃脑袋难道会带动桌案上的茶碗?

    完全不明所以,想要追问,但是看着房俊脸上那促狭的笑容,就知道这句话里头暗藏玄机,而且绝非好言好语,若是弄个明白,说不得就给自己找个难堪……

    刘德威果断放过这个茬口,干咳一声,打着官腔道:“房俊,本官现在代表三法司问询于你,一言一词,皆要遵从本心,不得有一丝一毫之虚言妄语,否则……”

    “停停停!”房俊连喊几声,将刘德威打断。

    刘德威心中不满愈甚,耐着脾气,道:“房俊,此乃刑部大堂,国法煌煌,皇威赫赫,就算你身为侯爵又是驸马,亦不得扰乱审案之程序,不然休怪本官不讲情面,秉公执法!”

    你这厮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跟咱讲究什么国法严明么?

    那行,你若是敢在此胡闹,那也就别怪咱不给面子了……

    孙伏伽与刘洎也一起看向房俊,不知这厮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房俊哪里会害怕刘德威的威吓?自己本就是一身清白,走遍天下都不怕,前所未有的底气十足,才不会傻乎乎的弄出额外状况,让别人误认为自己是心虚……

    “敢问刘尚书,本官所犯何罪?”

    刘德威一愣,道:“没人说你犯罪,只不过是奉皇命对房侍郎展开问询,了解丘神绩之死一案的情况。房侍郎为何有此一问?难不成你认为本官对你有误导之嫌,亦或是堂上诸位官员心有成见,唯恐对你不利?”

    当官的当得时间长了,不仅说话格外小心,唯恐哪一句不经意的话被人揪住犯了错误,就连自己说话,亦是下意识的便带着陷阱,能坑一个是一个,坑不着也无所谓……

    房俊心说您还真当我是个棒槌呐?

    根本不进刘德威的坑,而是反问道:“既然刘尚书乃是向本官问询,那么按照惯例,为何不给本官设置座位,反而要让本官如同罪犯一般站在诸位面前?您可别说您忘了,刚刚丘行恭走的时候,你们刑部的官吏可是把那张椅子撤走了的,连看没看本官一眼,如果这不是出自于您的授意,本官实在是对贵衙门之中官吏的素质感到堪忧,连最起码的业务水平都不具备,还得连累自家长官背上一个‘治下不严’之评价,可惜,可惜。”

    孙伏伽与刘洎不约而同的仰首望天,似乎生怕一时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刘德威啊刘德威,你想要卖丘行恭一个面子无可厚非,可是有什么必要去针对房俊呢?

    这厮粗暴起来的时候是个棒槌,可若是细腻起来,也可以变成绣花针,逮着你的错处就狠狠的扎……

    刘德威鼻子都快气歪了!

    自己只记得这厮是个棒槌,却为何忘了这厮嘴皮子功夫亦是一等一,放眼朝堂可堪匹敌者寥寥无几?

    当初可是就凭一张嘴,就断送了高季辅的吏部尚书之路……

    刘德威知道,这棒槌今日是跟自己杠上了。

    他本意是给房俊一个下马威,等到他要椅子,自己再顺势拿捏几句,然后给他。

    却不曾想居然给自己弄出来这么一番长篇大论,直接将自己的想法戳开,显得自己毫无气量如同小人……就算自己是个小人,可这般被人直截了当的说出来,那也不爱听啊!

    见识到了房俊嘴皮子的厉害,刘德威暗暗后悔,自己审案子就完了,何必掺和进房俊与丘行恭之间的恩怨?没见到身边这两位至始至终都是一副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一言不发?

    “咳咳……是本官疏忽了,来人,给房侍郎看座。”

    刘德威能屈能伸,果断服软。

    他是真正意义上李二陛下的人,时刻抱紧皇帝的大腿,又怎会当真坑害房俊?

    他也不敢,回头皇帝能敲死他……

    椅子送上来,房俊也就作罢,只要别让人当软柿子捏就好了,又不是当真要给谁死磕。

    看着房俊坐下,刘德威清了清嗓,道:“房俊,本官问询开始?”

    房俊道:“请。”

    “那好,本官按例问询,每一句话,一旁的书吏皆会记录下来,以供查阅,所以你要仔细斟酌好了再回答,明白么?”

    房俊点头道:“明白,所以刘尚书快一些好么?咱们早问完早拉倒,吾家娘子炖了上品的燕窝等着本官回去呢。”

    刘德威:“……”

    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心底的暴躁,刘德威道:“甚好,若是你敢咆哮公堂,那就休怪本官将你打入大牢!而后禀明陛下,治你一个抗拒审案、心怀叵测之罪!”

    房俊一番白眼,道:“磨磨唧唧,有完没完?时间等于生命,刘尚书这般磨磨唧唧没完没了,迟迟不入正题,本官是否可以怀疑刘尚书意欲将本官的生命靠尽,以此手段达到谋杀本官之目的?”

    “噗!”

    正老神在在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的孙伏伽,闻言顿时将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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