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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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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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于高昌之产业,日渐兴隆,某不胜欣慰。犬子若有一二差错,还望二郎看在某之薄面多多担待,则二郎之产业,某定然尽力维护,不令二郎失望……”

    娘咧!

    跟我谈条件不算,还敢威胁我?

    是不是我不收你儿子,你就敢对我在高唱的产业下手?

    这个老流氓!

    房俊没怎么听过郭孝恪的名字,不知其人如何,但从这封书信就可看出其嚣张跋扈的性格。什么素质啊,就这种人也能担任凉州都督、安西都护、西州刺史?李二陛下什么眼神!

    高昌的产业那是我自己的么?

    无论葡萄酿亦或是羊毛收购,那都是有关西域稳定的大战略,就算你是凉州都督、安西都护、西州刺史,你就敢破坏政事堂议定的国家战略?

    不是找死么……

    房俊微微一哂,对郭孝恪的威胁言语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心中很是不舒服。

    他瞅了瞅堂下的二人,想了想,说道:“跟二位说句实话吧,本侯身在官场,自然不可能标新立异、公平守正,有些人情亦是不能拒绝。但本侯有言在先,收下你们可以,可是在水师当中到底能占据什么样的位置,那就得取决于你自身的本事。若是你当真有能耐,本侯举荐朝廷,封你一个副都督都不在话下,可若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那就莫怪本侯不近人情,怎么来的,你就怎么回去。水师之中,各个都是骁勇善战之精锐兵卒,谁拖了后腿,触犯了军法,勿谓言之不预!”

    收肯定是要收下的,官场之上小小的潜规则,怎么能谁的面子也不卖呢?花花轿子人人抬,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大家方便,自然不无不可。可若是当真不可造就,甚至起了负作用,房俊也完全能翻脸将人赶走。

    水师是他以后的根基所在,绝不容许因为人情世故影响了水师的战斗力……

    薛仁贵慨然答道:“卑下明白!”

    他有充足的自信,凭自己一身本事定然能在水师之中闯出头来!只要能成为军官,便可在附近安置家业,将乡间苦守的妻子接出来……

    郭待封也答了一句“明白”,底气照样充足。

    他老爹虽然比不得程咬金、尉迟恭那等虎将深受陛下宠信,可现在也是一品大员,主政西域,料想房俊这话也不过是走走过场,难道还这能给自己赶走不成?虽然自己其实本不想来这里,但自己不来与被人赶走,那可绝对不是一回事,若是传扬出去,他郭家二郎的面皮往哪里搁?

    房俊面上似笑非笑,淡淡说道:“那就这样吧,先安排你们住下,分发兵刃甲胄,今晚全军出发,出海剿匪,你二人暂且就在冲锋队里效力,待清剿海寇之后,本侯再为你等安排具体职务。”

    薛仁贵面无一色,恭谨答道:“诺!”

    心里则暗暗欣喜,看来自己来的时机不错,而这位大总管将自己放入冲锋队里,明显是称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只要好好表现,岂不是立刻就能被大总管看入眼中,青云直上?

第七百七十七章 扬帆出海() 
与薛仁贵的跃跃欲试相比,郭待封却明显兴致不高,甚至隐隐排斥。

    老子是来镀金的呀,一见面就让老子冲锋陷阵?话说谁知道海寇的战斗力如何,万一遇上一群亡命之徒,就我这小身板儿还不得交待了?

    不过转念一想,有自己老子在呢,房俊怎地也不会借机要我的小命的?嗯,越危险的地方就容易捞取功勋,房俊必然是怕贸然安排自己一个好职务显得太突兀,引起其余人的反弹,听说这水师里各家族的子弟可是不少,总得要表面上公平对待吧?只要自己走这么一遭,随即升自己的官,想来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这么说来,这个房俊虽然年纪没有自己大,官场之上的这一套玩的倒是挺溜……

    席君买带着两人出去安排住处、领取装备,房俊问苏定方:“这郭孝恪,都督可熟悉?”

    苏定方追随李靖多年,虽然处处受人排挤,但是对于官场之上一些人物的熟悉程度非是房俊可比,当然这指的是那些历史上声名不显的人物,否则房俊何必问他?

    就连他苏定方都不能比房俊更了解他自己,房俊甚至能查出他往后数二十年都干了些啥……

    苏定方答道:“熟悉算不上,但对于其人也略知一二。此人年轻时便心高气傲,但因不事生产、再相见胡作非为,被乡里视为无赖,却也很是闯出了一些名头。隋朝末年,此人率领乡里数百人投靠瓦岗军李密。李密大喜,让他和英国公一同驻守黎阳,自那以后,此人便一直在英国公麾下任事。后来瓦岗军溃败,英国公归顺大唐,便是命郭孝恪奉表入朝。此人一直碌碌,最大的功绩便是当年与虎牢关献计,使得陛下三千破十万大败窦建德,因此获勋上柱国。不过此人桀骜,在朝中并无亲厚之人,就连英国公也对其多有不满,并不将其视为部属。”

    原来这也是个棒槌,跟自己一样并不招人待见……

    房俊略微放心,便吩咐道:“都回去准备吧,今晚入夜时分出发,明早日出就能抵达海中洲。这是水师第一战,不容有失,诸位当齐心戮力,一战而胜!”

    “诺!”

    几员大将接令,各自退出,前去检查麾下兵卒的准备情况。

    房俊伸了个懒腰,刚想回去补一觉,门口白色人影一闪,顿时头大……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那么讨厌么,这么不受你待见?”

    聿明雪撅着嘴,来到桌案前一脸不忿的瞪着房俊。

    房俊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姑奶奶,我这边事情多着呢,不管你想干嘛,等我打仗回来再说,行不行?”

    聿明雪顿时忘记了刚刚房俊对自己的可恶态度,将双手撑在桌案上,上身探前,晃了晃纤弱没什么规模的上身,两眼放光说道:“要打仗啊?把我带上呗,我还没见过打仗呢。”

    这算是“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么?

    房俊断然拒绝:“当然不行!这可是打仗,真刀真枪要死很多人的,你一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乖乖在家等着,本侯凯旋归来,给你弄两样好吃的。”

    聿明雪瞪眼:“姑娘怎么了?本姑娘打你这样的一个能打八个,凭什么不让我去?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我保护你呢!”

    房俊一张黑脸憋得通红。

    这个死丫头,虽说却是打不过你,可也不能整天把这事儿挂在嘴上吧?就算是事实,可是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姑娘天天在你耳边念叨“我能一个打你八个”,是谁也受不了哇!

    房俊火气也上来了,砰的一拍桌子:“我说不行就不行,战船之上,岂能有女流之辈?此事断不可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可不是房俊瞎说。

    大海险恶,风急浪涌,一个不慎就是船覆人亡,自古以来就认为女人上船不详,不许女人上船出海,这个规矩直到房俊穿越的那个年代依旧在某些偏僻的渔村保留着,更何况是战船?

    见到房俊发火,聿明雪可知道随船出海是没戏了,撇了撇嘴巴,翻了翻眼睛:“真当谁稀罕么?哼,不去就不去!”

    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留给房俊一个纤细苗条的背影……

    房俊大感头疼,心里念叨着那位聿明氏的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你愿不愿意让族中的子弟来帮我,可总得把聿明雪带回家啊,一个姑娘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头瞎胡混,你就不担心?

    这老头心也是够大的……

    傍晚时分,船队集结,“呜呜”的嚎叫声响彻整个码头和军营,一队队兵卒步伐整齐的小跑上栈桥,登上各自的战船,颇有一种军容鼎盛的气势。

    孔颖达小睡了一觉,此时精神抖擞,背着手站在码头边,对房俊说道:“二郎练兵果然有一手,这些各大家族的部曲家将,才几天就被你操练得有模有样,不简单啊!”

    房俊客气道:“样子货而已!真正的战斗力可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除去跟着晚辈在牛渚矶连番恶战的那些兵卒,余者虽然亦有不少此前曾投身军伍,但毕竟水战与陆战不同,还需经过连番的战斗在战火中慢慢成长。”

    这话也不仅仅是谦虚,步伐一致、军容整齐,这些只需军训几日就能看到显著效果,但是跟真正的战斗力并没有多大关系。真正能够让一支部队有“魂魄”,有打不散、打不死的精神,绝对不是练出来,既要真刀真枪的去打,更要让他们有信仰!

    为了信仰,才能无畏,蔑视生命,蔑视死亡,才可称其为不败之雄狮!

    若想这支水师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在兵卒当中进行犹如后世的那种“政治委员”的制度,不断对这些兵卒进行洗脑,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为何而战、为谁而战,他们的牺牲又多了伟大的价值,自然无惧死亡,勇猛无俦!

    可是他不敢弄这些!

    没人能比他更明白这种制度的威力,万一操作不当,被有心人借题发挥恶意曲解,他可就有麻烦了!现在李二陛下对他无比信任,就算他杀人放火李二陛下都会睁一眼闭一眼,可若是事关谋逆……

    绝对被李二陛下分分钟搞死!

    龙有逆鳞,忠诚,就是李二陛下的逆鳞!

    你忠诚于我,我自然给你最大限度的宠爱和信任;可你若是背叛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且不说房俊根本没有当皇帝的野心,就算他有,可是想要在贞观年间造反?

    呵呵,想太多了……

    孔颖达问道:“此战可有凶险?”

    这一点房俊倒是无比自信:“凶险自然是没有的,无非是否能够全歼贼寇而已,海中洲岛屿众多,水道繁杂,一不留神就可能让那帮家伙溜掉,想要追可不容易。不过只要再过几天,莱州船厂的工匠就将悉数抵达,晚辈也请求陛下调集天下各处的造船工匠前来华亭镇,届时将会开始建造一种全新的战船,大洋之上,再无敌人可以逃脱!”

    “哦?即使如此,不知老夫可否随行,亦见识一番海战?呵呵,老夫一辈子都是个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却偏偏最是向往有朝一日能骑马上阵,冲锋杀敌!现在杀敌是不能想了,只是想感受一番战场的氛围,还请大总管多多通融。”

    孔颖达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倒是让房俊意外。

    老头子心气儿居然还挺高……

第七百七十八章 海寇() 
房俊本来不愿意孔颖达随行的,兵凶战危,刀剑无眼,战场之上谁敢说必胜?万一老头有个好歹,自己可就成了天下儒门的罪人,别说招揽人才了,不被视为公敌就不错……

    不过转念想到五牙战舰的巨大防护力,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全军尽墨吧?

    房俊便点头笑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既然夫子有凌云之壮志,晚辈焉敢不欣然从命?”

    孔颖达大笑道:“老夫聊发少年狂,这句诗余写得好,有气势,不知可有全词,让老夫赏鉴一番?”

    “待到战舰之上,在给夫子品评如何?”

    孔颖达揶揄道:“以酒佐词,羽扇纶斤,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呵呵,房大总管志趣远大,这是效仿江东美周郎么?”

    “惭愧惭愧,周郎貌美,晚辈万万不及。”房俊微笑。

    “哦?只说外貌不及,可见在智计之上却毫不相让,小子,要懂得谦虚才好!”

    “晚辈不才,怎肯让古人专美于前呢?”房俊很臭屁的笑道。

    孔颖达大笑:“呵呵,你小子果然有趣,比长安城里那些飞鹰走狗的纨绔和沉闷无趣的书呆子强多了,看来这一次南下不会寂寞了。”

    谈笑之间,房俊搀扶着孔颖达踏上木板,登上五牙战舰。

    “呜呜呜”号角鸣响,旌旗招展,出去看守大营的千余兵卒和百来条战船之外,其余两百余条战舰齐齐出发,在宽阔的江面划出一道道雪白的尾迹,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浩浩荡荡进入长江,直奔下游的出海口。

    隋朝末年,大批精锐水军在东征高句丽的战斗中溃败、消散,整个水军一蹶不振,一些海盗趁机崛起。及至隋朝覆灭,大唐新立,陆上的威胁便一时也不曾断绝,整个帝国的重心全部云集在西北边疆,抵御胡虏的寇边劫掠。

    大唐立国以来,水军从未曾受到重视,形同虚设。

    自隋末而至现在,可以说是海盗水寇最为猖獗的黄金年代,大唐水军式弱,万里海疆任由他们来去自如,但凡过往商船,轻则按货值抽取过路费,往往逢十抽取三、四,重则劫掠货物,杀人灭口。

    数股盘踞东海的海盗水寇,以“三大帮”为首,纵横海疆,劫掠高句丽、新罗、倭国的航道,即便是从西方远来的大食船队想要在东南沿海进行贸易,易得好生笼络这些海盗,否则翻脸就是杀人躲船,哪怕大食船队往往数百条船一起行动,碰到这些地头蛇也是凶多吉少……

    盖大海虽然不属于“三大帮”之一,手底下几百人在盘踞海中洲的海盗之中也算是数得着的势力。当年王大海父亲盖彦曾是“梁王”萧铣手下战将,被任命为江州刺史。可惜当时大唐水军由李孝恭、李靖率领,自夔门顺江而下,萧铣的水军一触即溃,不久江州即陷入重围。

    江州刺史盖彦举城投降,却被李孝恭斩杀。盖大海奋力杀出重围,也不敢去江陵,以免被萧铣问责投降之罪,只好召集旧部残兵顺江而逃,出了东海占岛为寇,天不收地不管,倒也自在快活。

    盖大海率领麾下海寇占据了一处岛屿,倒也经营的似模似样。论实力,盖大海不算是海中洲群寇当中最强的,但是其年头多,颇有些家底。

    多日的阴雨终于放晴,夜幕之上星斗满天。

    岛上的“聚义厅”修筑得很是大气,此刻灯火通明,盖大海就在厅中主位上坐着,拧着眉毛打着哈欠听着属下的汇报。

    “你是说那房俊率着麾下船队出海了?”

    “没错!眼线有密报,新任沧海道行军大总管房俊与傍晚时分船麾下船队出海,曾言及此行乃是剿灭水寇,但具体目标尚不明确。”

    盖大海拍了拍宿醉的脑袋,最晚酒喝得有点多,又在刚抢来的那个吴地少女身上折腾了太久,刚刚睡下就被属下从被窝里喊起来,精神难免萎靡。

    不过听到房俊率军出海的消息,还是清醒了一些,想了想,觉得房俊的目标不一定是自己。海中洲群寇汇聚,几乎每一座有有淡水饮用的岛屿都被海寇霸占,数量众多。这些海口之中,自己不是实力最强的,也不是名声最大的,又不是最弱的软柿子,想啃下开可得崩掉几颗牙……

    想来想去,房俊都没有理由将自己作为目标。

    睡意已然消散得差不多,盖大海站起身,瞅了瞅外面的天色:“还有几时天亮?”

    “不足一个时辰了。”

    盖大海随意吩咐道:“朝廷水师的目标不会是我们,传令下去,多加望哨,就算水师来了,吾等依靠地利亦足以周旋一二,将那房俊缠住,使他损兵折将,届时,其余盗寇必然群起而攻之,他能不能活着回到华亭镇,就看他命够不够硬!”

    “属下遵命!”

    其余几个首领亦觉得岛主所言不虚,遂接连告辞,先后离去。

    盖大海活动一下健硕的四肢筋骨,响起昨夜的景致,一团热火又从心底升起。自从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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