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人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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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人途-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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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正是信守老道的傻徒弟。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门外迈腿,走得太急,直接撞到腌臜老道身上。

    “啊呀我的妈呀。”小道士撞着了才发现门外有人,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谁?谁谁?”

    慌忙抬眼仔细查看,这才发现老道士抬着手,做砸门状站在那儿。

    “你是人是鬼?”小道士没头没脑的惊呼了这么一句。后头小丫头看着这突兀场景小脸笑成一朵桃花。

    “我是你祖师爷爷。”腌臜老道看着这蠢呆小道士,心里气更盛了一分。

    “祖师爷爷?我祖师爷爷早就死了,那,那你就是鬼。”说到这,蠢蠢的小道士居然吓得双腿发软,就地跪下,连声磕头叫饶命。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死了?这不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腌臜老道被气得不行,厉声骂道。

    “你不说是我祖师爷爷么?我祖师爷爷早死了,你这人活着,那岂不是假的祖师爷爷。”

    老道见状,知道这家伙拎不清,跟他扯些个废话没什么用,于是直接问道“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自然是我们观里的观主信守师傅啦。”

    “那就是了。你说你祖师爷爷死了,那是不错。我说我是你祖师爷也,那也不错。因为你祖师爷爷,也就是信守那王八蛋的师傅,也是我的师兄。他们师徒二人都是混吃等死的窝囊货。要不是看在我那没用的师兄当年小时候对我不错的份上,我才懒得来管你们观里这些个破事。听说信守这老小子被吓疯了?在哪躲着呢?”

    蠢呆小道士听了腌臜老道这一大溜的说辞,还是没弄明白这祖师爷爷为啥活了。而且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这老道,“那我到底该叫你啥?”

    腌臜老道看着这小道士完全没辙“算了算了,你也别研究了,只管叫我祖师爷爷就是。快些,带我进去看看信守那老小子。”

    腌臜老道一口一个老小子的叫着信守老道。其实论年纪,信守老道和这腌臜道士年岁相当,只不过腌臜老道辈分高些,故而信守入门的时候,腌臜老道便开始称呼他为“老小子”

    小道士也不知这从天而降的祖师爷是真是假,被腌臜老道咋呼了一番,他也不再怀疑,于是就往上头观里领。

    这些日子那些出走的师兄弟们,有几个在外头混不下去的,又回了观里。正刚起床,要去洗漱,看小道士领着一个老道和一个和尚还有个丫头进来,以为是打尖的游方和尚道士,都责怪道,“师弟,你干嘛呢?怎么随便领人进来。我们这观里可没多余的吃食给他们。”

    蠢萌小道士挠头应道,“这个脏兮兮的老道说是我们的师祖爷爷。”

    那几个不着调的道士七手八脚围拢过来,“师祖爷爷?哪来的师祖爷爷?”、“你怎么知道他是师祖爷爷”、“这你也信,他说是就是啊?”、“八成是知道咱们师傅疯魔了,想要来抢道观的吧?”

    腌臜道士听了这些小道士的质疑,又是一顿憋气。他从腰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张满是绿色锈迹的铜牌,伸到那帮人跟前,“你们看清楚咯,我可是三清山出来的游方法师。按辈分算,就是你等的师祖。都看清楚,我的道号、辈分、职位上头可都写的一清二楚。”

    那帮闲散小道凑上前看了半天。

    “镇元。。。。。。那啥啥,这都是啥啊,全是锈斑。”看完铜牌,一个个还是满脸的置疑,没一个信的。

    “别拿块破铜烂铁就来冒充祖师爷,你自己看看这都是啥玩意?”

    老道士鼻子都快被气歪了。回手将那铜牌拿回来一看,自己也郁闷坏了。原来那腰牌在腰里放得太久,没有时常擦拭,居然都锈得不成模样,只留下“镇元”二字,还认得清楚。

    “这,这,这他妈的晦气。我告诉你们啊,镇元便是我的法号,你们师祖可是唤做景元大师的?”老道急忙解释,他没了这铜牌做信物,还真的不好自证身份。

    好在那帮闲散道士里确实有人听信守老道说过祖师的名讳,“这个倒是不错,我们祖师是叫景元大师,但是他老人家是龙虎山的传承,你是三清山出来的游方师傅,这个可不对啊。”

    老道士看他们有人认账,便放心了些,“对,对,对,怎么不对,你们想想,你们师祖是龙虎山的师承,却来这上头观做了观主,那我师出龙虎山,后来去三清山修道,岂不十分正常?”

    闲散道士们听着这话,觉着有理,但是又觉得这些还不足以证实这镇元老道就是他们师叔祖。

    镇元老道急了,“不跟你们这些小家伙扯犊子了,快把信守那老小子叫出来。”

    一个闲散道士回道:“叫出来也没用啊,都傻了,怎么认得出你?”

    “这你别管,只管叫他出来。”

    “我们可没那本事,你实在要见他,叫傻小子带你去便是。”另一个闲散道士说完,自顾自的继续抹脸刷牙去了。其他人也一哄而散,居然不再搭理镇元老道他们一行三人。

    蠢呆小道士也假装没听见刚才的话,打算继续出门办事,却被镇元老道一把抓住,“你这小徒孙别走,带我去见你师傅去。”

    小道士愁眉苦脸,“我还得去买米买菜呢,这许多人,干嘛就单抓我。”

    “抓着你就是你,你不去,小心待会儿你师傅认得人了,我叫他打你板子。”

    小道士听了半信半疑,还真怕师傅醒来打自己的屁股板子,于是十分恼烦的带着镇元老道他们三人穿过三清正殿,往上头观的后院而去。

    在穿过正殿的时候,镇元老道抬头往三清道祖头顶的横梁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那横梁上少了东西,不禁怒骂道:“这败家东西,待会儿收拾他。”

    三人随着蠢呆小道士走到后院,便闻见一股子馊臭味道。大和尚和小丫头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信守老小子在哪呢?”

    蠢呆小道士带着镇元老道走到一间破烂小木窝棚前,越靠近那馊臭味道越重。

    走进一看,原来那是个猪圈,猪圈里头一个破烂大脚盆装着馊臭的泔水,一只养的瘦不拉几的黑猪跟一个浑身腌臜发臭的乞丐都低着头从那大脚盆里取食吃。

    镇元老道见了,那叫一个恶心憋闷。他自己已经够腌臜的了,这信守老道简直就不像个人。

    “快快快,快把他给我弄出来,这么恶心你们也不管管?”

    “这,这个,祖师爷,我可没那本事,要能把他弄出来,我早弄出来了。自从师傅神志不清之后,力气倒大了不少,我们都拉不动他。有一天他跑到猪圈来,看见那只黑猪,就说是他兄弟,然后每日同吃同睡,我们也没法子。”

    镇元老道听了这话,都快气得冒烟了,自觉在老和尚面前丢了天大的面子。

    “这混账东西,可真有出息。”说着话,他走到旁边柴火堆里捡了根手臂粗细的木棍,然后冲到猪圈,一棍子对着信守道士的脑袋就敲了下去。

60 老道医老道() 
镇元老道下手狠辣,这一棍子直接把信守道士给撂倒了,大半个脸耷拉在脚盆里,怎么看怎么恶心。

    “把他给我拉起来,洗干净了,弄床上去,我给他治治。”

    蠢呆小道士看着猪圈里的信守道士,直皱眉,“这,这没法弄啊。”

    “没法弄?”镇元老道故作凶狠之态,举起棍子,“没法弄也得弄,不然我老人家一棍子打断你的狗腿。”

    小道士刚刚看镇元老道下手不轻,生怕那一棍子真打在自己腿上,不折也得拐几天。

    所以他赶紧忍着馊臭味儿,踮脚走进猪圈,将信守道士拖了出来。

    然后,他又跑到前院,拉了几个师兄弟过来,弄了些热水,给信守道士洗吧洗吧,擦了一擦,弄干净了,这才搬到信守道士屋里,平放在床上,等着镇元老道去处置。

    镇元老道走到床前一看,信守道士跟死了似的躺在那一动不动。他自己也是心里一惊,“难不成下手太重?”想到这,赶紧伸手到信守道士鼻前探了探,热气一阵一阵的从信守道士鼻子里呼出来。再伸出食指中指,探探脖子上的大动脉,心血搏动正常,他这才放了心,知道不过是晕了而已。

    镇元老道从怀里先弄出个小小青花瓷瓶,打开倒出两粒药丸,交给小道士,“用温水化开,给你师傅灌下去。”小道士双手捧了这两粒药丸,化药去了。

    镇元老道再从自己的背筐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一套灸针来,取了几根银针,将信守道士扶起,嘴里喃喃的道:“你被吓傻了,我来给你镇定心神,往后这胆子得大一点儿,别啥玩意都害怕。”一边说着,一边一根根银针长长短短的往信守道士脑袋上扎。

    等小道士捧着个破碗返回来时,信守道士满头都是银针跟个刺猬似的,到把小道士又吓了一跳。不过小道士虽傻,但也知道银针扎在身上是用来治病的,所以并没有大呼小叫,而是问镇元老道这药该怎么办。

    镇元老道坐到床上,将信守道士扶起,伸手在他下巴上揉捏了一回,下巴便打开了,而后小道士缓缓将那碗药灌进了信守道士嘴里。

    针也扎了,药业灌了,信守道士依然没醒。小道士有些着急,望着镇元老道,“这怎么还没醒。”

    “急什么?”老道将信守道士放下,自顾自站起来转身望向一旁看着的老和尚和小丫头,十分自信的道:“我老道不但修道,这国医一学,也是有些造诣,我这师侄,乃是受到过度之惊吓,得了失心疯的病症。我用药震住他的心脉,使得邪气不侵,再施以银针,通关过穴,打通他脑中纠结的经脉,理顺其脑中先天气息,收拢紊乱的理智,相信等他醒了来,自然能够。。。。。。”

    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哇的一声,一股腥臭难当的味道便冒了出来。小丫头第一个掩鼻蹦出了房间,其余道士也都跟着退了出去,这味儿实在太重。

    房里只剩下小道士勉强还站在镇元老道身旁,后头老和尚也没动。

    原来这针药果然厉害,信守道士居然立刻就醒了,而且还翻江倒海的吐了一床一地,将吃的猪食,统统给吐了出来,直到吐出酸水,再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信守道士才一抹嘴巴,晕乎乎的说了句:“难受死了,我这是在阴朝地府了么?”而后虚脱没力的又躺了下去。

    小道士一听这话,十分欣喜,虽说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是却极清楚,看样子这信守道士应该不疯魔了。

    镇元老道十分得意的微微一笑,吩咐道:“让他躺着,你们收拾了这些污秽,过一个钟头,我来收针,然后你们再给他熬些清淡的稀粥喝了,等他能起来,叫他到外头来见我。”

    说完,他转身领着老和尚和小丫头,走到三清道殿上,寻了椅子,坐下歇息。那帮道士们看他露了这么一手绝活,都十分震惊佩服,居然把疯了两个多月的信守道士给治好了,这不是活神仙么?

    至此那些闲散道士们这才深信这位老道乃是他们的祖师爷,于是开始上茶的上茶,造饭的造饭,要接待祖师爷和贵客。

    一个钟头之后,镇元老道回到信守道士房里,将信守道士头上的针一根根收了回来,等针收完了,信守道士也再次睁开了眼睛,看了一阵,认清了人,眼泪便涌出来了,“小师叔,你可来了。”说完,居然哇哇大哭起来。镇元老道十分恼烦,想要呵斥,但是看着他那可怜模样,皱眉摇了摇头,“你先歇着,等下午好些再来跟我说话,我有事要问你。”

    信守道士听话的躺下,接着歇息。一边歇息,一边问小道士自己过往的事情。那小道士也是十分蠢笨,居然一点也不隐晦,将信守道士疯魔之状绘声绘色的说给他自己听。

    信守听得满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下午信守羞愤不肯见人,故而拖拉着装病不愿意出房门,等到傍晚时分,镇元老道实在等不得了,赶着小道士进房把信守道士给拉了出来。

    镇元老道坐在椅上,信守道士垂首低眉的站在他跟前,十分羞愧,不好意思抬头看人。那些弟子们看他模样,都在下头窃笑。

    “我问你,你怎么就弄疯魔了?是被什么吓的么?”

    “禀告小师叔知道,我,我是被僵尸吓的。”信守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答道。

    镇元道士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老和尚也跟着坐直了身子。

    “什么样的僵尸?”

    “和往常传说的相仿,着清朝衣裳,青面獠牙,要吃人血。”

    镇元老道听了,眉头又皱起来。老和尚也摇了摇头,嘴里还念叨“不对啊!”。

    “僵尸抓你,那你怎么还能跑回来?”

    “当时有两个人,我一个,还有下头村的刘猎户一个。两人那晚正在大石下避雨,那僵尸就冒雨来了,将我二人堵在石下的豁口里。雷鸣闪电之下,那僵尸看着极其吓人,我吓得动弹不得。刘猎户冲上去想要赶开僵尸,拼出一条逃命的路来。可惜他能耐不够,反被僵尸抓住,一口咬住脖子,我当时吓得魂不附体,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就没命的跑了,而后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依稀仿佛是跑到了观后的竹林,循着路径回了道观,吓得厉害,我的神智就不大清楚了。”

    说完,信守道士回头问小道士,“那刘猎户怎么样了?”

    小道士摇头,“死了,前些时候山下的警员和政府的人,上来抬了他的尸身下山,听说血都被吸干了。”

    信守道士听了,脸上并无同情之色,只是后怕当时的险境,还暗自庆幸,想着他自己要是晚逃了一步,那干尸就是他了。

    镇元老道又道,“我再问你,这上头观初建,就是为了镇压僵尸邪祟,你既然做了这里观主,不但降不得僵尸,怎么反被僵尸给吓疯了?”

    “小师叔,当年龙虎山道庭派了一群高人下山来降妖除魔,那也是损失惨重,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如何降服僵尸?再说我半路修行,道行浅薄,比不得师叔您,自小修道,法力高强。我也是没法子,您看我们这这几块料,能成什么事儿?”

    镇元老道听了这话,知道也是实情,有气没出发,于是换个话题,“那当年祖师爷们收妖除魔的传记和斩尸剑何在?”

    信守道士听了这话,呵呵一笑,伸手指着三清道祖头顶的横梁,“这不在那么?”说着抬头一看,那横梁上空空如也,信守道士当时就傻在那儿了。

    呆了半天,这才缓过劲来,“这,这,笨徒弟,这咋回事儿啊?”

    蠢呆小道士听师傅叫,走上前两步,“师傅,什么咋回事儿?”

    “这三清道祖头上那横梁,看见没?横梁上有个布袋装着个盒子,那盒子哪去了?”

    “哦,那个啊,被省里来的专家拿去了。”小道士巴拉巴拉的将专家组来访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最后还从身上掏出一把百元大钞,递给信守道士看,“他们拿了东西走,不好意思,还给了我这么许多钱做补偿,这个大钱,可值钱了,下山能换好多东西。”

    信守道士听了这话,那个气啊,一手抓过徒弟手里的钱,塞进自己身上衣服袋子里,而后反手就给了小道士两巴掌,“混账东西,那宝贝东西能卖么?就算要卖,也不能只卖这么点吧?”

    “放屁!”镇元老道被这钻进钱眼的师徒两个气得不行,“真是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都是混账东西,这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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