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和娘娘腔的斗法:蛮妃猎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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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婆和娘娘腔的斗法:蛮妃猎君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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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

烈王恭顺垂首,并不见一丝动容,倒是桑白兄弟修行尚浅,不由目光闪烁。

“但总是劳烦烈王代孤处理,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孤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蛮夷该有个新的继承人。”

背叛

执杯夹菜的手瞬间定格,十来双眼睛聚焦到一点,蛮夷王却依旧淡然。

“桑翼……”

“父皇,儿臣早在十年前,就立誓放弃王位,当时,皇叔与君子国先帝,以及母后的牌位,都在场……”

蛮夷王惨淡一笑。

“孤知道,生养了你这个不肖的家伙,自作孽,孤只能认了,孤不会逼你。”

那双眼有些灰暗,目光移向烈王。

“若说心系社稷,烈王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着实比孤还称职几分。”

这话听得人血压升高,龙容桑白的俊脸都开始泛红光了,烈王眸中有针芒一闪而过,又迅速掩下去。

“王上谬赞。”

蛮夷王声音拔高一度。

“所以孤决定加封烈王为摄政王,另赐封地千里。待孤退位,王位由桑晓接任,招婿入赘,共治蛮夷。”

花厅外,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正演到高潮,席上的气氛却像灌了铅般死寂,只剩那鼓噪的梆子声敲打着耳膜,毫无间隙的急促几乎扼住我的心跳。

许久,我方能转动眼珠子。

“父、父王……你说什么?”

“桑晓,你将是下一任蛮夷王。”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发颤,吐字都有些不清楚。

“可、可我是女人。”

“蛮夷不比君子国,史上早有女主治国的先例。”

对上韩嫣犹若春花的微笑,我脸色煞白,突然间似乎有些悟到韩嫣究竟想干什么!

烈王和龙容桑白的脸色也不比我好看几分,韩嫣见众人不语,一弯眼角。

“王上英明,公主聪颖睿智,接替大任,实在不失为一件美事。”

原来我既聪颖又睿智啊?那平时韩嫣口中那个又蠢又呆的是谁?我很想过去把他那颗得意的漂亮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可他丝毫不能感受我的气愤,抬眸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当然,如果公主真是陛下亲生女儿的话……”

我脑中一瞬空白。

“这话什么意思?”

蛮夷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显然也不能理解。

“贤侄,带桑晓回来的是你,让桑晓认祖归宗的也是你,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嫣站起来,毕恭毕敬弯腰一揖,抬头时眉梢已经挂上陌生的冷淡。

“之前是小侄疏忽,错信谗言,误认了公主。但眼前这位姑娘,委实不是王上失散多年的女儿龙容桑晓。”

我手脚开始发冷。

“真正的桑晓,乃是在您身边伴了三年的养女藿香公主!”

伪证

蛮夷王眼中分明有深深的震撼,却还是很镇定。

“无凭无据,何出此言!”

韩嫣一笑。

“宫里人都知道,王上之所以收藿香为义女,皆因她的体态容貌与王后如出一辙,若非母女,何以如此相似?如果王上一定要证据,当然也有!”他拍拍手,只见子丹带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花厅后走出。

“这是……”蛮夷王疑惑地看看那个女人,又看韩嫣,女人伏地叩首,仰起头胆怯道。

“奴婢毕兰琪,十年前曾是公主的奶娘……”

“是你!”蛮夷王恍然,神情萧索。

“是了……毕兰琪,孤记得,你是皇后的陪嫁丫鬟,那时总是随侍在她身边,孤不是已经放你回家了?她都不在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她必须回来,正是她把公主带大,说句冒犯的话,王上对公主的了解,只怕还不如这位妈妈吧?”

“韩嫣,你想说什么?”

韩嫣一甩广袖,弯腰对那位妇人轻声道。

“妈妈,请仔细想想,公主身上,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征?”

毕兰琪仔细回忆了许久,再次叩首道。

“却有一处,是在公主颈后心,有粒血红朱砂痣,当时娘娘还曾与奴婢说笑,说可惜了好好一颗美人痣,竟长在了脖子上……”

“真有此事?孤如何不知道!”

哈哈一阵朗笑,却是肖毅,席上众人皆是屏息静气,无比紧张,只有他,仍旧一幅局外人摸样。

“父皇,别说那痣长在脖子根后边,就算长了她一脸,你只怕也记不清吧?说得好似我们兄妹两的事,您有多上心似的,您那个时候,不正忙着宠幸西域来的美人么?”

“放肆!你这小混账!老子好歹是你爹!”

蛮夷王胡须乱颤,肖毅哼了两声,低头继续喝酒,蛮夷王平复了一下情绪,还是开口。

“验明毕兰琪所说!”

其实不必验,结果已经一目了然,韩嫣既然有备而来,一切已经尽在安排中。确实藿香继承了蛮夷王位,韩嫣不要兵符,也等于有了复国的筹码,换了任何人,都不会继续选择我,何况是,在我向他的宿敌告密之后。

因为我让他失望了,不是么?

众叛亲离

其实我不稀罕什么公主的身份,这本来就不属于我,谁拿走了都无所谓,可为什么,当韩嫣拉着藿香,与我擦肩而过,站到蛮夷王面前的时候,我胸间有什么东西,突然碎了。

藿香优雅地分开后颈上的长发,露出雪白颈子上那一点殷红印记时,蛮夷王脸上的表情,又震惊又庆幸,但还是程序化地看向我。

“桑……你。”

“不必看了,我没有那样的痣,我也确实不是公主。”

一声巨响,梨花桌几乎被拍碎,蛮夷王的脸上,前所未见的暴怒。

“你可知假冒公主,是杀头大罪,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通通给孤招出来,或可饶你死罪!”

门外已经有侍卫冲进来,将我扭跪在地上,视线里,只剩下一双双的脚,穿着各种各样华美的鞋子,在我眼前晃动,我缓缓张开嘴。

“王上!”韩嫣抢先我一步上前,我住了口,想听韩嫣打算怎样处理我。

“她真名叫做谢铁心,其实她是我……”

“父王!”莲青色的裙裾水波一般盈过,在我前面跪下。

“铁心被人下了血蛊,有人控制了她!她根本不是存心想对您不利,请父王千万明察!”

我猛然抬起头,那时我根本不明白,血蛊在蛮夷,是一种怎样可怕的禁忌,更不明白,这种蛊,通常只会被用在杀手死士身上,我当时纯粹只是好奇,总是气若游丝的藿香,为何嗓音突然能变得如此大。

“藿香!”韩嫣侧目看她,我只能看到他一小部分苍白的侧脸,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上……”韩嫣还想说什么,蛮夷王却没有耐心听下去。

“血蛊?”他推开众人,大步流星到了我面前,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愤怒。

“试问本王对你不薄,甚至一度拿你做亲生女儿待,你、你怎能如此歹毒!来人!把她打入死牢!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出幕后指使!”

可悲的真相大白

我抱膝坐在草堆里,透过高高的木栏,死牢外夜色冷得山泉水一般。

“大皇子!”

“都出去守着吧。”

“是。”

沉稳的脚步停在门外,暖黄的微光在牢里晕开,我依旧看着天,连眼珠子也懒得眨一下。

“方才有人来报,韩珏在子归谷遇袭,生死不明。”

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我跌跌撞撞爬到铁栏杆前。

“你说什么?”

“是中了韩嫣的计。”

“怎么可能!你撒谎!七殿下明明埋伏在雁回岭!怎么可能!”

肖毅将灯笼放在一边,默默蹲下来看着我,叹息道。

“其实计划一开始,就定在子归谷。韩嫣故意让你听到他与子丹的对话,是想给你,也给他自己,最后选择的机会,你不去报信,韩珏反而能逃过一劫。至于赫连燕,她也确实没有出卖韩珏……只因韩珏深信你不会骗他……一切,都尽在韩嫣计算之中,唉,这小子,我竟从未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可怕。”

话听在耳朵里,如同千斤巨锤砸在脑中,一片浑噩,以至于到后面,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能像个神经病一样不断重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其实你也不必觉得有愧于韩珏,龙容桑白被揭发给你下蛊,他为求自保,交出一封韩珏走前留下的亲笔信,信上写了你于谢家村进宫的种种过往,证明你确实不是公主,而是君子国先帝安排在韩嫣身边的死士,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助他复国……韩嫣或韩珏,无论哪一边,早都给你判了死罪。”

天旋地转,我死死握着栏杆,瞪着他终于流下泪来,肖毅伸手,为我抹掉眼泪。

“我早告诉过你,离韩家的男人远一些,偏偏你还两个都不想放,两个都想抱在怀里暖着,他们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蝎子和蛇,你想阻止他们互咬,他们就会反过来咬你。”

我发狠推开他,自己却踉跄后退,发疯一样抓起稻草扔向他。

“你胡说!我不信你,你这骗子!你是挑拨离间的骗子!我不信你,韩嫣一定会想办法把我弄出去,他只是对我失望,但他不要我死!”

“是吗?”

他提起灯笼,拂了拂被我扔了一身的稻草站起来。

“忘了告诉你,韩珏的信,让所有人都晓得你是韩嫣明媒正娶的王妃,老头子为了试探他,将你的生死交给他处置,你猜他怎么说?”

我的手在颤抖,心在颤抖,却还是不由自主含着期许抬起头。

“冒充公主,图谋不轨,论律当斩,然顾及皇室颜面,请赐她鸠酒一杯,于牢中自行了断。”

一道惊天霹雳,当空刺入我的脑海,韩嫣的脸,赌气的,得意的,娇羞的,温柔的一张张叠在一起,最终随着嬉笑怒骂的回忆,烟消云散。

肖毅还在那里说着什么,可我已经听不见。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肖毅不知何时走的,狱卒打着哈欠递进来一个精美的漆盒。

“九公子给姑娘的,都是上等好菜,姑娘吃了准备准备,天明就上路吧。”

我安静地打开那漆盒,眼泪落在汤里,漾起细细的涟漪,与韩嫣的种种浮上来,我不明白!明明就在不久之前,我甚至还偷偷想过,他那个吻,是不是代表他对我,多少……还是有些动情了呢?

他怎么会狠得下心。

我颤手捧起那碗汤喝了一口。

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梦醒

缩在稻草中,我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梦见高高的悬崖上,韩嫣和韩珏持剑相斗,我本能地冲过去阻止,却被那两把利剑一起刺穿了心脏,翻身跌落悬崖。

惊醒过来的时候,腹中绞痛,仿佛有什么在我身体里缠斗,厮杀,我满身是汗,在草堆里翻滚,想叫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那汤……汤里下了鸠毒!

我以为死之前,韩嫣至少会来见我最后一面,没想到他绝情至此。

究竟是我太贪心,两边都舍不得放手,自以为能永远这样相安无事下去,结果到头来自作自受,终是活该!

我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等死,回顾我这短暂的一生,蛮夷、君子国皇宫、谢家村那些快乐的时光……

谢家村?六岁以前,在谢家村,我究竟在干什么?

为什么,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就好像我的生活,是从……虎子叔住到我家之后才开始的一样,那么之前,我究竟在干什么?我爹又在干什么?

我努力去想那些缺失的记忆,可越是想,谢家村就越发模糊,反而是一些不相干的画面,犹如潮水,一波波冲开那些模糊,破出脑海,逐渐清晰起来。

开满鲜花的围场禁地,佑神木枝头那张脸微微笑着,春风和煦。

“阿蛮,你来了?”

“阿蛮喜欢那只天鹅?那么哥哥帮你好不好?”

“阿蛮不怕,哥哥不会丢下你……”

眼泪顺着脸颊跌在地上,腹中痛至极致,脑子却无比清醒,腹中那痛楚窜到胸腔,我挺身一口腥甜吐在地上,挣扎起来,靠着墙流泪仰面大笑。

人之将死,上天竟让我把什么都记起来了。

尽管我根本不想记起,十年前,那个我最亲最粘的壁虎哥哥,是怎样利用我将韩嫣骗到山中,不想记起,他又是怎样夺走韩嫣的兵符,却被我无意中给掉进银树机关,更不想记起,触及机关受了重伤后,他说带我回家,等我醒来,却已经再也回不了家,我落在一个陌生男人手上,而那个陌生男人,就是给我下金蝉蛊,却对我有十年养育之恩的爹。

“我竟然真的……是阿蛮。”

可是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如果早知如此,我宁愿不明真相地死去!

“想起来了?”

吐掉那口黑血后,腹中的痛楚逐渐消散,我踉跄地站起来,肖毅……不,桑翼他打开牢门,一个箭步过来,温暖的手将我搂住。

我紧紧回抱住他,泪流满面。

“桑翼,我想起来了,桑翼。”

壁虎、天鹅、癞蛤蟆……爱与恨,相伴与患难,所有的所有,终成灰烬。

到头来,只有桑翼,我孤独得只剩下桑翼。

“二蛊同宿一体,若宿主受到极大刺激,便会相残相食合而为一,此时服下解蛊药,方能彻底将其拔出体内,解蛊药,我放在了汤里。”

我拽着他的衣襟,将头深深埋进那坚实的胸膛。

“为什么不是鸠酒!我宁愿那是一杯鸠酒!”

桑翼长叹,轻轻拍着我的肩,就像小时候,我哭得他不知所措时做得那样。

“别怪我,这世上,我所在乎的,只剩下你了,我不能让你糊涂一辈子,我必须让你明白,韩家的男人都是疯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你是他们心上一根刺,尽管痛,还是会忍痛拔掉,以免将来自己丧命。”

“别说了桑翼,别说了。”

“现在怎么办?韩珏也算是遭了报应了,剩下韩嫣那小子,你想怎么办我都会替你做到,你想怎么办?阿蛮?”

我摇头,深吸一口气。

“桑翼,金蝉蛊,能操控人的记忆对吗?”

“对……怎么?”

我离开他的怀抱,抹尽眼泪一字一句。

“给我种金蝉蛊,然后,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永远。”

走出是非之外

才入初秋,夜却凉彻周身,斗篷在寒风中猎猎招摇,桑翼说,我体内的金蝉蛊,三天之后便会见效。我站在山顶,最后看一眼这个我出生,死亡的皇宫,心中无限感慨。

十七年,我原来一直活在别人编排的戏中,自以为潇潇洒洒快意人生,终于曲终人散,方知入戏的只有自己。

用十七年来演一个闹剧,实在太长了,我终究该走出戏中,做回真正的自己。

山风涌动,杂草层层漾开,杂草深处,缓缓走来一个青衫人,停在离我十步的距离,他解下斗笠。

“爹……”

我看着这个养了我十年,多少个寒冷的风雪夜,在山洞中将我抱在怀中的人,一声爹叫出口,几乎五脏俱碎。

全身都在颤抖,许久,我稳住心神,强自笑道。

“爹,可惜,辜负您的期望,我是不是很不孝?”

“不,你做得很好。韩嫣和韩珏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的女儿功不可没。”

话像钢针一样扎进我的心,我注视他许久,那张脸,那眉毛,那双眼,无一不是我熟悉的,可是为什么,又仿佛从未认识过一般。

我发现,短短一天,我几乎流尽了一辈子的眼泪。

“为什么!难道十年的父女之情,全都是假的吗?”

“不,铁心,爹从未想过害你,你看,我完成了我的使命,而你,不也已经自由了不是吗?毫发无损。”

“住口!之前的一切,就算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从今之后,你我恩断义绝!”

“铁心……”

“滚!”

长鞭击地,我将他扫在几丈之外,勒马回身,头也不回地奔入夜色中。

山岗之上,两匹马等在那里。

“铁心,真的就这样算了?韩嫣那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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