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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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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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瑜笑而不语,他缓缓倾下身,拥住她的腰的双手收紧……最后,把唇印在了她的上面,却如蜻蜓点水般,一闪而逝。

两唇相触的一刹那,呼吸很近,她闻到他的气息,脸腾的霞飞双颊。

尚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欣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蛋变成红苹果。蓝希环恼羞成怒,一张嘴,就咬在了他的胸膛上,直到感到有血腥味才放开了他。

尚瑜身体僵硬了一瞬,声音低哑而深沉:“你对比一下两个牙印。”

两个牙印一模一样,就像双胞胎一样。蓝希环一看,笑得如花儿般灿烂,她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舔了一下唇瓣:“不错不错,功力还没退。”

尚瑜眸光渐浓,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他轻笑道:“希儿,代价你想好了吗?”

蓝希环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尚瑜一直都是一头狮子,他突然温柔,绝不是因为他换了品种,而是因为他敛了脾气。

她哼地扭过头:“你害我害得还不够么?”

尚瑜眸光一黯,许久,方叹道:“你中毒因我而起,确实是我的不对。”

蓝希环诧异地看着他,在他来不及敛回的情绪里,有一种无法捕捉描述的忧伤隐忍。

他也会自责么?蓝希环心里泛起一股不明的痛楚。斜睨了他一眼,她不屑地撇撇嘴:“只要药入喉,血就会逆流。这已经算好了的,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这么自责。”

原以为尚瑜会如释重负地离开。可蓝希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言语。她诧异地回过头,尚瑜也刚好转过脸来,像碎金子一样的朝阳正照在他脸上,隐约可以看到眉目间的悔恨。

“如果我没有逼你喝下那碗药……”

第二卷 050 承诺

蓝希环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又怎么能怪你?如果我没有在蓝玉楼养伤,如果我没有去睿王府,如果我没有成为你的护卫……”

尚瑜似想起了什么,磁性的声音似乎冷却了许多,有股冰凉的味道:“不知谷主甘心成为我护卫,是何种目的?”

一说到这,蓝希环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她气鼓鼓地嘟着嘴道:“原本是想利用一下你们家的资源,结果,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尚瑜自然不肯她这样含糊地解释,非要她说个子丑寅卯来。她无奈之下,只好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他:“三年前,蓝蓝突然离家出走,连我爹娘去世他也没回来。我在家守孝了一年,便寻思着去找她。你们家大业大,人力财力物力丰厚,我想利用一下,所以……我没想到,直到入狱才把她逼出来。”

尚瑜心中一动,又触动了另一番心事,正想再问,蓝希环却捂着肚子,嘟着嘴,可怜兮兮道:“好饿……”

尚瑜苦笑着摇摇头,把煮好的榛莲粥端上来。他难得地想要喂她,可她硬是抢了羹匙,自己来。喝了一口,她扬起脸笑道:“家里没有这么烂的厨子吧,怎么这么难吃?”

尚瑜期待的脸色顿时黑了:“我技术有这么差吗?”

蓝希环听到是他煮的,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微甜,堂堂睿王竟肯为她洗手做羹汤了,莫非在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着,也没留意匙拿歪了,几滴粥滴了出来,尚瑜立即取了帕子,接住溅落了粥水,不满道:“你再说一句难吃试试!”

蓝希环故意气他,不断地重复道:“难吃,难吃,就是难吃……”

尚瑜定定地注视着她几许,抢过她手里的羹匙,不让她再碰。蓝希环委屈道:“兄长大人坏蛋!”

尚瑜微微一笑,舀起一匙,含在口里,勾起她的下巴,嘴对嘴灌了下去。

蓝希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双颊添了两朵红云,清纯之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娇艳。

尚瑜吻她吻上瘾了。

他本能地环住她,在她的唇舌之间搅的翻天覆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去。

蓝希环被他紧紧地揉在怀里,湿润的眼里似有泪水要滴出来,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头萦绕,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意识一片空白,唯有尚瑜那深邃的眼眸不曾忘记。

尚瑜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见她满脸羞涩,嘴唇红肿,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轻轻揉了揉她粉嫩的脸蛋,他心满意足地抚摸摸她的脑门:“要好好吃饭,知道么?”

蓝希环别扭地别过脸,尚瑜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威胁,沉着脸道:“快吃,不然我——”

他话没说完,蓝希环立即像个乖巧的小松鼠一样,把碗扒了个干净:“我吃饱了!”

尚瑜这才轻轻擦拭干净她的唇角,眼神专注而宠溺。蓝希环看着看着,仿佛也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尚瑜要抱她回房,她却不肯,窝在他怀里,有种被宠爱的感觉在心头荡漾。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靠近,是他的温水煮青蛙政策奏效了么?

蓝希环在心里暗想着,极亮的一双眼眸,盈盈欲流地望着他,“兄长大人,昨天我梦见我娘了。”

尚瑜把她揉进怀里,低声呢喃道:“你之所以会梦见她,是因为她想你了。”

蓝希环轻轻道:“我知道,我也想她了。”她朝尚瑜勾勾手指,梦幻般道,“有个哥哥真好。兄长大人,你永远当我哥哥,好不好?”

尚瑜脸色一沉,没留意竟把身旁的椅子扶手掐得“嘎嘎”开裂,隐忍许久,他咬着牙吐出一个字:“好。”

蓝希环得到他的保证,安心道:“哥哥,你给我弹琴,好不好?那天夜里,你弹的琴好有魄力……”

尚瑜没说什么,把她安置在软榻上,取了琴,便叮叮咚咚弹起来,慷慨悲壮的音乐从指间流淌,如史诗般的壮丽辉煌,美妙激扬蓝希环抱着软枕,像小猫一样瞅着他:“这首杀气好重哦。能不能换一首温柔点的?”

尚瑜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沉思了半晌,又信手拨弹起来。细腻的弦乐在韵玉楼回荡。

流淌的曲子,仿佛宁静的湖水,舒适的阳光,欢乐的小孩儿。蓝希环含笑着看着他,心中漾起微甜,便如晨风拂过,只留下一片清清软软,慢慢的,她眼皮慢慢合上了。

朦胧之中,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温暖的阳光斜斜地照着蓝希环纯真的脸上,她端着药瓶跑进屋里:“蓝蓝,你看我这个好不好?”她感到骄傲的是,她制药总是比蓝以环好,她总是高兴地拍着手,把丹药揉成蓝以环气鼓鼓的样子。

蓝以环用像水晶一样清澈的眼眸仔细观察着丹药的模样,指着多出来的立体耳朵,不满地说,“我的耳朵不是这个样子……”

蓝希环笑开了:“人家是照着金金(药王谷的小狗名字)的耳朵捏的,很可爱呢!”

蓝以环生气了,她怒气冲冲地跑进丹房里,把自己的作品改了:兔子眼睛、兔子耳朵、兔子尾巴……她举着手中的作品,浅浅笑开了:“墨墨,你看你像不像小兔子?”

蓝希环委屈地抢她手中的丹丸,“呜呜,我不要当兔子……”一不小心抓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梦做得正好,正为自己抢不到丹药而抱怨着,“奶娘,你别拦我,我一定要抢回来!”

她松了手,又胡乱地在空中抓着,又抓到了那个人,终于发现触感与以往不同,但她没睁开眼睛,只是喃喃地说,“奶娘,你什么时候减肥了?”

没人回应。

蓝希环嘴角荡起一丝笑意,理所当然地靠过去,在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带着气音道:“奶娘,爹爹要是问起你丹药去哪儿了,你就说,被狗吃了。”

头上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蓝希环觉得奇怪,奶娘的笑声怎么会这么低沉,醇厚如陈年美酒,让人沉溺于其中。她抬起手,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又渐渐沉睡了。

她的头靠在尚瑜的肩窝处,秀发顺着手臂流淌下来,唇角带着笑,慢慢的,呼吸绵长又悠长,温热湿润如小动物般的呼吸拂着他的胸膛,尚瑜的呼吸顿了顿,她的睫毛很长,很密,微微抖动着,似蝴蝶落在掌心的感觉,让人心痒。

“希儿,希儿……”尚瑜喃喃地低语着,轻轻把她抱回房,放好,盖上被子,放下纱帐,又轻轻走了出去。

下午,蓝希环醒来之时,尚瑜不在,反而是淘淘一脸促狭地盯着她,欲言又止。

蓝希环对她直勾勾的眼神忍无可忍,只好打破沉默道:“说吧。”

淘淘嘻嘻笑着凑到她耳旁道:“兰姨叫我来问问你,你们是不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蓝希环闻言,笑得肚子直抽筋直:“你们想哪儿去了?”

淘淘及其失望地垂下头,但仍然不死心地问:“今天你们都那样了,难道?”她灵光一闪,得到了关键点,“难道他不举?”

“咳咳咳……”蓝希环一口水喝在嘴里,忍不住全喷了出来,她用丝巾抹了抹唇,直笑道:“改天我问问他去。”

“那还用问,他肯定是!”淘淘嘻嘻哈哈笑道,“想不到他居然不举!哈哈哈,不如叫青姨给他看看?”

蓝希环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急忙拉了拉淘淘,淘淘不依不饶道:“他就——”

第二卷 051 真相

蓝希环情急之下,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淘淘正奇怪,却见尚瑜走了过来。她顿时有种被当场抓包的赧然,朝蓝希环吐了一下舌头,便飞似的逃走了。

蓝希环把头转向尚瑜,吐了吐舌头,红着脸也笑了。清丽脱俗的容颜有着浅浅的红晕,那嫣然浅笑,像要晕染开一大片的花儿,夕阳洒在她的脸上,蒙了层淡淡的金,美得让人心醉。

“你们刚才在说我坏话了?”尚瑜在她身旁的秋千上坐下来,注视着她的浓密羽睫,心情也不禁随着微风轻扬。

“兄长大人,你来药王谷是不是事儿瞒着我?”蓝希环停下秋千,严肃了面容道。

“没有。”尚瑜很笃定地回答。

“真的没有吗?”蓝希环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你确定你的身体没问题?”

“没问题。”

“可是青姨从来不会看错啊!”蓝希环闷闷地想着,却不知自己是不小心把兰姨和青姨给调换了,抬头看了看尚瑜含笑的面容,她不由得脱口而出,“听说你不举,是吗?”

“咳咳咳……”尚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万万没料到她竟如此大胆,竟敢这样直接问出口,别说害羞或者青涩,简直是连某些地方的女人也问不出这种话。

“有病是要治滴!”蓝希环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头,“既然你是我兄长,我也该尽一份心,青姨在这方面是一等一的好,你找她去,我给你免费。”

尚瑜侧身过来,伸手捏住她粉嫩的脸蛋,狠狠的揉了一番:“这种事情怎么能挂在嘴上?”

蓝希环抚摸着通红的脸颊,委屈道:“这有什么关系?上次有个男的,尿不出来,就是找青姨治好的。”

尚瑜看着她美目流转,小嘴一张一合,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她吓了一跳,正要往后,却见尚瑜只是把散落下来的一缕秀发夹好。

她拍了拍胸脯,正待松了口气,忽而身子腾空而起,就到了尚瑜的怀里。

尚瑜把她放回床上,顺势把她压在了下面感觉她柔软的身体,唇似有若无的撩过了她的粉颈:“你再说一次试试!”

似有什么抵住了她,隔着纱裙依然火热坚硬,她忙用力地推他,却被他压得更紧,只得拼命地打着他的肩膀:“放开我,你好重!”

他却似着了魔般,不听也不理。蓝希环又惊又怕,哀求道:“兄长大人——”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了他的心上,尚瑜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他从床上爬起来,见蓝希环衣衫不整,哭得梨花带雨的,心中不知是内疚还是其它,伸手一拉被子,盖住了她的身体:“你好好休息。”便踏出了房门。

蓝希环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又看着他带上了门。摸了摸红肿的樱唇,她又羞又气地把自己埋在被窝中,捶着床,发泄道:“他怎么可以这样……?”

等她睡着后,尚瑜才悄悄走回床前,她睡得极沉,如无知无识的婴儿一样,酣然睡着,唇上有了红润的颜色,不像之前的惨白,如黑缎般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枕旁。

被他扯开的衣领依然敞着,露出细致的锁骨和细腻的肌肤,仿佛是世间最大的诱惑。

房间里,花香依旧。尚瑜只觉浑身燥热,那种感觉又在心底不断地升腾、加剧,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她的气息呼在他的脸上,有种软软的心痒。

“哥哥,你要永远当我的哥哥,好不好?”蓝希环轻轻软软的话语不停地在他耳边萦绕,他不由得又想起尚珝,他仿佛也在哭泣着说,哥哥,你永远都是我哥哥……

他的心口一阵收缩,指尖处那阵阵隐隐的痛也越来越强烈,身体也微微地颤抖起来。顿了顿,他像触电般直起腰,疯狂地冲出了房门。

他径直逃回了睿王府。

他彻底埋在如山的卷宗中,就像最用功的书生,不思不想,甚至不吃不喝不睡。那段时间,范筒被药王谷拦截在门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尚瑜这样子,也只能干着急。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来了尚瑾。尚瑾二话不说,神采奕奕地跑他的进书房,讨好地捶着他的肩膀:“小瑜瑜,你好早哦!”

尚瑜不置可否地抬头瞥了她一眼,继续工作。

“小瑜瑜,你眼里有血丝!”

“小瑜瑜,你昨晚在这里呆了一夜?”

“小瑜瑜,你失恋了?”

尚瑾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亮晶晶的眼睛瞅着尚瑜淡定的神色自顾自地说,“你做事效率从来没这么低,一夜就翻了一页……”

仿佛与尚瑾作对般,尚瑜迅速翻页,手里的毛笔在卷宗上飞舞,完全当她在放屁。

“小瑜瑜,难道你一不小心坏了我们家的家规?”尚瑾不死心,干脆把头凑到他耳边坏笑起来。

死缠烂打,永远有效的绝招。尚瑜无奈地以手触额,另一手把笔搁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尚瑾注视着他与平常无异的动作,又露出了算计成功的得意笑容。

尚瑜往并排的太妃椅中的一个坐下,支起手托着腮,淡淡地望向她。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急忙往他旁边一坐,支起手,托着腮,期待地瞧着他。

两人动作一致,神情一致,宛若镜像一般。

尚瑜漫不经心地晃晃杯子,纤长的手指玩着杯把,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沉浮浮,许久,方缓缓启口道:“下毒的你知道是谁了吧。”

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尚瑾一颗高高期待的心一下子跌落深渊。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反正这个也是要解决的事情之一。”她指指远处的刑堂,“珝儿在那里,不如去看看?”

可以想象,宋舞仪见到尚瑜时有多震惊。她几乎是失控地掐着格格的脖子,歇斯底里道:“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宋舞仪虽然心思缜密,可她实在太嫩,再见到“尚珝”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对她浅笑时,立刻就像见了鬼一样,惊慌失措。蓝以环从来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她漫不经心地观察了宋舞仪几天,却仍然无法得到她的幕后指使,便出直接把她请到了刑堂。

只见蓝以环一手掰开她的失控的爪子,一手抓住快闭过气的格格,随手甩到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的铃铛因她的动作而发出一阵轻盈的铃声。

她皮笑肉不笑道:“宋姑娘,你知道吗?大理寺的刑罚只要随便用一种,就会让人连儿时的糗事也说出来。”她瞧着宋舞仪吓得发白的脸颊,浅浅一笑,“我不会对你用刑。但你知道疯狗是怎样的吗?”

她把手掌伸到宋舞仪面前,白皙的手心里站着一只小老鼠状的药丸。

宋舞仪恐惧地后退了几步,见尚瑜来了,惊慌失措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袍子,苦苦哀求:“真的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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