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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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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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你那仇人,便交予你处置了!”
    西门庆这一言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小王耳朵里,却恍若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小王脑海中一片“嗡嗡”作响,满身的血液都“噌噌”的直涌进囟门里來,呆了仿佛天长地久的一瞬间后,突然吼一声,疯虎一般抢过旁边弟兄手里的一柄长枪,磕磕绊绊往姓张的那厮身前直扑了过去。书
    姓张的那厮惯食民脂民膏,整个身子肥肥壮壮,人形兽相一就不是善类。先前被小王认了出來,大难临头之下,这厮拼命的求饶,旁边的梁山学兵唯恐他的嘶嚎打扰了西门庆说话,索xing用麻绳蛋子把这厮的嘴堵了起來。这时见小王凶神恶煞一样直扑过來,那副如yu择人而噬的嘴脸只惊得姓张的魂飞胆裂,无奈被封着口,缚着身,却躲到哪里去?只好象待宰的肥猪一样,哼哼着在地下拼命扭曲滚动罢了。
    眼见小王红了眼睛,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就要劲穿而下,却听一声大喝:“枪下留人!”四下里的梁山学兵先是一愣,但随即出手,抱住了小王…………却原來,那大叫枪下留人者,又是西门庆。
    西门庆缓步來到小王身边,拍拍他的前胸后背道:“衔冤百ri,报应一朝,若只是一枪了结,岂非便宜了他?何况此地明堂净宅,郭盛兄弟方才一箭she倒一人,我这心里已是过意不去,若再被此贼黑血所污,秽溅华堂之下,蔡大人面上须不好。我见后园处有一锦鲤之池,在那边行事,却要畅意方便许多。”
    小王被西门庆不动声se在胸前背后一阵推拿,胸臆间岔着的那口逆气被理顺了,终于从失心疯的状态中缓了过來,这才哽咽着向西门庆说道:“多……多谢西门头领了……”
    西门庆笑着点头,向架着小王的几个学兵说道:“好啦!放开王兄弟!今ri血债血偿!”
    小王也点点头,伸手揪起姓张的仇人的衣襟,直拖着那厮向后园去了。
    西门庆转回身來,笑容可掬地向蔡九知府伸手揖让:“此地非是讲话之所,知府大人里面请!”
    了黄文炳,西门庆又笑道:“黄通判也请!”
    黄文炳虽然着西门庆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却是敢怒不敢言,蔡九知府更加连怒都不敢了。当下勉强按捺住心跳,蔡九亦伸手向西门庆虚邀:“大王请!”
    在杀气腾腾的众梁山学兵簇拥之下,蔡九知府和黄文炳战战兢兢直进后堂,这段路虽然不长,对二人來说,却好象已经在无旅店的万里黄泉路上走了一万年一样。
    到了厅中,分宾主落座,蔡九知府揣摸西门庆脸se,却见其人脸上一片莫测高深,忍不住心下忐忑;黄文炳虽然比草包的蔡九知府jing明了万倍,但他偷眼觑视西门庆时,也是心中栗六,空生云阔渊深之叹。
    一时间,蔡九知府和黄文炳都不敢开言,西门庆却是泰然自若,边吩咐手下上茶,边笑道:“点茶功夫,以‘se’与‘浮’为上,最难得的就是好器皿。平ri里我倒也苦练茶艺,可惜却寻觅不到好茶器,茶之ru花咬杯一道,终究差了火候。不想今ri却在知府大人府上,到了福建建窑的极品黑釉银兔毫,我西门庆真好福运也!一时见猎心喜,便借花献佛,且请知府大人和通判大人鉴赏一盅香茶。”
    蔡九知府和黄文炳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原來西门庆还是个“雅贼”。二人一时唯唯诺诺,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透这个“雅贼”肚子里打着的是甚么主意。
    宋代的茶叶是制成半发酵的膏饼,饮用前先要把膏饼碾成细末放在茶碗内,沏以开水,因此称为“点茶法”。此时西门庆扇起红泥小火炉,一时间水沸茶熟,提壶跨盏,动作潇洒蕴藉,既具备技艺xing,又富有表演xing,只得蔡九知府目眩神迷,暗暗叫好。
    当今天子赵佶,羡慕苏东坡、蔡君谟等文人们“斗茶”茗战的佳话,常常邀请蔡京等宠臣“斗茶”,蔡九是蔡京的干儿子,秉承上意之下,对此“斗茶”之道下了功夫jing研,只盼有一天能觑个机会,以此道得蒙圣宠,从此飞黄腾达,直入枢密阁中,也混个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蔡京又算甚么东西?
    所以,这蔡九虽然是九流的知府,但说到斗茶,他倒是大宋有数的名士。今ri一见西门庆点茶时的身段气派,蔡九心下不由得暗喝一声彩,思忖道:“此人谈吐不凡,于茶道之上更有如此jing湛的本事!若他有意受了招安,光凭这番斗茶的手段,其人前程就不在那位高太尉之下!”
    蔡九心思动得快,西门庆分茶注茶的动作更是不慢,转瞬间,三盏汤se鲜白,水痕不露的香茶已经斟酌完毕,西门庆轻轻端起一杯,笑道:“好茶好器,足以令人风生两腋。二位大人也请啊!”
    黄文炳知道今ri既然落入梁山贼寇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最初的惊惶过后,早已横了心,反正除死无大事,索xing便坦荡了胸怀,倒要面前的这个西门庆有甚么手段!心中想得通达,举止便见洒脱,见西门庆伸手相让,便端起杯來,“咕”的饮了一口,暗里道:“便是杯中有毒药,我黄文炳也绝不让你们这些贼寇來硬灌我!”
    蔡九着黄文炳那般牛饮,面上闪过一丝鄙薄,当下正眼也不再他一下,只是翘起了兰花指,优雅地奉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盅茶,先以鼻嗅其水气所附之馨香,眯眼一叹,然后着那着那咬盏的ru花,胸有成竹地赞道:“大王这一盏茶,其中是有道理的……”
    还未等蔡九将其中的道理阐述出來,就听窗外不远处,传來“啊”的一声惨叫,其声九曲,实不知要受到何等的惊吓,才能发出如此曲折绵长的惨叫声。
    西门庆笑道:“这个却是疏忽了,这厅子外边不远处,正是那锦鲤鱼池,我们在这边品茗,那边却在报仇索命,却是扰了大家的一腔清雅。”
    猛听鱼池边传來炸雷般一场爆吼:“姓张的!我哥哥与你有啥仇?你杀他六枪,亏你也能下得去那毒手?你还是人吗?畜牲也不是好畜牲!我把你祖宗的,你也有今天?你害得我一家家破人亡,现在就让你得报应!报应!”
    姓张的那厮口中的麻绳蛋子肯定已经被掏出來了,这时只听到他在那边厢苦苦哀求:“王大哥,王叔,王爷爷!那不关小人的事啊!是上官差遣,小人不敢不从啊!爷爷啊!上头硬派下來的差事,括田时如有刁民作怪,准许有若干的死亡名额,好杀鸡给猴。令兄的死,其实是那些上头的相公老爷们吩咐的,小人也是被逼迫的,却实在是不关小人的事啊!”
    却听小王嘶吼道:“狗贼!你杀我哥哥六枪,我得清清楚楚,怎的不关你事?今ri先铡了你,再收拾别的害民的狗官!”
    接着“咣啷”一声大响,听在耳中,寒在心上,蔡九知府和黄文炳都是面无人se,光听那声音,他们就仿佛到有一口森寒的铡刀已经张开了饥不择食的雪盆大口,在他们面前磨牙霍霍。
    锦鲤池边,姓张的那厮的惨叫声突然拉长转烈,完全失了人味儿:“王爷爷饶命!王爷爷饶命!王爷爷活我!王爷爷活我啊!”
    然后小王的声音变是激越悲苦起來:“屈死的爹娘哥哥啊!你们在天之灵别散,小王我今天要替你们报仇了!”
    祝祷到最后几字,声音猛然间一狞,就听姓张的“啊”的一声短促惨叫,令黄文炳和蔡九知府胆颤心惊。蔡九知府手指一软,原本捧着的那个杯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掉落在桌面上,在茶汤淋漓中乱滚。
    西门庆向蔡九知府笑着,点头喝彩道:“果然是官窖出的好器皿呐!你听这杯子与桌面相碰触时的音声,均匀而不乱,果然是金声玉振。十万金珠何足贵?不若良工巧匠指下一丸土!知府大人,你说呢?”
    蔡九知府这时,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來?就听那小王疯狂地咒骂着,“喀啷啷”、“喀啷啷”,那铡刀刀身与刀台不断地摩擦咬合,期间夹杂着姓张的那厮或长或短的惨叫声。
    “王爷爷!饶了我!饶了我!……杀了我!杀了我!”那惨嘶声抑扬顿挫,渐渐由高走低,但偶尔不知铡到了甚么关键地方,又突然高亢那么一下,然后再渐渐地低下來、低下來。
    听着窗外惨叫声,西门庆面se不变,向蔡九知府微笑道:“李义山有诗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世人种荷,摘其花食其藕后,尚要留下残梗,听其雨中呜咽之声取乐。可是…………知府大人,民众可不是那逆來顺受的残荷啊!”这正是:
    且抑贪心思后路,莫当人民是残荷。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八章 贪腐无膝
    这时的蔡九知府,早已抖擞成了一团,此时微笑着的西门庆落在他的眼里,和幽冥地府勾魂索魄的牛头马面也没甚么差别。【书窗外的惨叫声和铡刀响,音声相混如磨盘,不但磨碎了他所有的胆气,连本xing中求饶的余勇,似乎都被榨尽磨干了。
    黄文炳面se惨白,大睁着双眼,只觉得一颗心扑簌簌乱跳,恍惚间下一刻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一般。偏偏越是恐怖,耳朵中听到的声音就越是清晰那无力惨嘶之人喉咙里的倒噎气声、掌铡之人因血气所激越来越响的喘息之声,铡刀由刚开始生涩而显得粗野的撞击刀台之声、渐渐过渡到均匀而坚定的开阖之声、铡刀雪刃先切开挡血借势的柴草,再切入皮肉并侧断骨头的三重细微之声、下铡之时脚步借力踩踏在血泊中地面的碾转之声……
    这一声声不同的音响,仿佛一环环锁链一般,将黄文炳将要从口腔里蹦出来的心脏,又拉回了胸腔里,但同时也扯进了地狱的最底层。
    厅中一股臊臭味渐渐弥漫开来蔡九知府终于夹不住自家的腿胯了,早已蓄洪已久的一泡爽尿热腾腾汹涌而出,润物细无声。
    西门庆提起那壶茶来,冲着蔡九知府濡湿的衣袍直淋了下去,微笑道:“知府大人,恕在下无礼了!”
    此时的蔡九知府,便如死人一般,瑟缩在椅中,哪里还敢稍动?
    却听窗外铡刀声最后一记大响,一切都随之归于寂然,然后就是小王雄牛一般的喘气声。喘气声越来越响,不知不觉间已经化为了哀哀的哭声,这种血泊中的哭声蘸着地面凝结的悲伤,听在耳中,眼前仿佛就能出那凄艳的红意来。
    吕方郭盛并肩进厅,二人眼中都有jing光闪烁,那是武人特有的见红之后嗜血之意的发动。
    小温侯和赛仁贵来到西门庆身前,齐齐躬身一礼道:“大哥!”然后吕方提鼻子一闻,诧异道:“嗯?这是什么味儿?”
    挥挥手向旁边的蔡九一扫,西门庆笑道:“既然官居知府,必然肾虚,会客之中,便忍不住更衣,也是不足为怪的,二位贤弟不必过于苛求。”
    吕方郭盛听了,鄙夷地着蔡九知府摇摇头。目光转到黄文炳身上时,黄文炳倔强地同吕方郭盛对视着,目光竟不稍瞬。吕方“嘿”了一声,郭盛却点点头。
    这时西门庆问道:“二位贤弟,小王怎么样了?”
    吕方从黄文炳身上收回目光,抱拳道:“回禀大哥,小王兄弟脱力了。我已经命人,把他扶到一边歇息去了!”
    郭盛也道:“是啊!小王兄弟今天寸铡了他家的仇人,心力体力,都是大耗。不过,也真亏了他铁一般的汉子,虽狂不乱,一直将那龟儿子细细铡到最后,硬是了得!”
    西门庆点头道:“既如此,咱们出城的时候,就叫小王躺在大车里歇着!对了!那铡下来的杂碎,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吕方道:“我倒是想随便拿个笼子撮起来一埋,但那堆烂肉实在是太龌龊了,因此小弟体恤弟兄们,索xing把那堆碎渣子推进了池子里去。”
    西门庆转头向蔡九知府笑道:“知府大人,你府上的锦鲤今天吃了好料,只怕从此以后,胃口就要养刁了!”
    这时的蔡九,正如痴如醉一般,虽然西门庆和他说话,他却哪里省得过来?
    西门庆“嘿”的一声,“啪”的在桌上猛击一掌,直震得桌案上茶壶茶盏,尽皆跳了起来。西门庆竖起了眉锋,戟指着蔡九道:“赃官!老子在跟你说话,你大剌剌的装的是甚么神像?”
    这一掌,将蔡九知府游荡的魂魄尽皆拍归了本窍,反应过来的蔡九知府顾不得胯下湿寒,先一头扑拜了下去,用极尽哀婉的声音道:“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西门庆菩萨,就请您老人家高高手,饶小人一条狗命!”
    西门庆指着蔡九知府向吕方郭盛道:“二位贤弟到了没有?这就是当官和做吏的差距。做吏的,求饶时只会喊爷爷,所以必然被铡;而当官的,就别出机杼,把咱们恭维成菩萨,让成了菩萨的咱们不得不饶了他。”
    吕方郭盛都笑了。西门庆转头道:“黄文炳,你怎的不跪倒在地,求菩萨慈悲?”
    黄文炳鄙夷地了五体投地的蔡九知府一眼,然后摇头废然叹道:“死便死尔,何须多言?”
    西门庆打了个响指,笑道:“了不起!得罪了我宋公明哥哥,又落到了我们手里,现在更着寸铡了个人,却还是一腔子的铁嘴钢牙,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字怎写!”
    黄文炳腆着胸脯道:“既落汝手,只求早死!若想折辱于黄某,却是万万不能!”
    眼吕方郭盛都是伸手按剑,西门庆却挥手止住了两个兄弟,再冷冷地打量了黄文炳一眼后,哼了一声,道:“待见过公明哥哥,再慢慢消遣你!”
    黄文炳身子颤抖,却咬牙直立,大声道:“我黄文炳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死便死矣!有甚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西门庆不再理他,又转头着五体投地的蔡九知府,伸脚尖在他脑壳上一点,悠然问道:“蔡得章,你想死想活?”
    蔡九知府一听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马上来了jing神,五体依然跪伏,脖子却以神奇的角度仰弯了起来,向西门庆媚笑道:“小人要活!要活!只乞大王赏命!”
    西门庆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你这厮真笨!你应当凑趣问我道:‘却不知想死怎样,想活又怎样?’我与你解释起来,这才有些味道啊!”
    蔡九知府从善如流,马上加工润se道:“小人自然想活!但未知死,焉知生?因此小人想问却不知想死怎样,想活又怎样?”
    西门庆哈哈大笑,这才说出一番话来。有分教:
    锦鲤池边飞血lang,江州城里走天星。却不知西门庆有何话说,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九章 出江州
    面对着奴颜卑膝的蔡九知府,西门庆竖起了指头:“今天你若想死,锦鲤池边,铡刀以血肉新磨,正yu发硎再试,便请蔡大人引刀成一快,必能成就一桩千古佳话。
    甚至连抬轿子的轿夫都是勉为其难。他们本來最喜欢给知府大人抬轿子,但今天这一抬,就要抬进贼窝里去了,能不能活着回來,还在两可之间呢!因此轿夫们一个个不是得了痢疾腰腿无力,就是月经不调四肢发麻,总之这些棒小伙子们一个抬得动轿子的人都洠в辛恕
    西门庆当然不会让自家的jing锐学兵去抬轿子,他只是着那些惫懒的轿夫们冷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他们的腿都铡了!”然后轿夫们哭爹叫妈一跃而起,得了痢疾的马上吃了莫须有的灵丹妙药一般止了泄,月经不调的也如有神助,顿时yin阳和合,水火既济,一个个都象楚霸王伍子胥那样,奋起拔山扛鼎的神力,将知府大人一家人抬了就走。
    蔡九知府骑了马,当先引路;西门庆打扮得象个公子哥儿一样,拿着一柄西川折迭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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