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琳看到程旭东，一脸惊慌地躲在柜门后面，怒道：“你来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程旭东羞红了脸。急忙转过头去。菲琳关上卧室的门，大约过了半刻钟，她才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上套了件淡红的运动衫。头发很梳理的很整齐。脸色白净，容光焕发。
“小东，你怎么过来了？”菲琳轻声问道。
“我……我来……我帮你准备了些饭菜。知道你还没吃饭……”程旭东秉直地坐在沙发上，眼珠子胡乱转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哆哆嗦嗦地说着，话也说不大顺嘴。
“你和龙啸天……你们……”程旭东指了指门外。菲琳脸上扫过一丝惊慌，然后她冷冷地说道：“我和他没什么。小东你别多想。”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衣衫……不整。”程旭东蓦然站起身，他说道后面，声音也低如蚊呐。偷眼看着着菲琳，生怕她会生气。
菲琳感觉自己真是百口莫辩。她目无表情的面对着程旭东，“你爱信不信，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好了我累了，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
她的脑子很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只好下了逐客令。程旭东清亮的眼睛看着菲琳，他相信菲琳没有必要说假话。他走到菲琳身边，轻声道：“姐姐，我……”
他本来想说相信她的话。可是他的目光很不争气地扫过卧室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在床上那一抹很不起眼的血红处定格。良久，他鼻子忽然有种酸酸的感觉。菲琳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径直走到沙发的旁边。“小东，龙啸天来过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你明白吗？”她的语气很轻，略带一些哀求。却迎上程旭东冰冷如铁的眼眸。他侧身向门外走去，临走时低声答道：“姐姐。你休息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第三十九章 大家都变了（）
菲琳看着门被关上，屈辱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告诉自己，不能哭，眼泪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软弱。
夜幕降临，墨色的天空，几点繁星闪烁。这个世界比白天还要寂静一些。什么噪音，商场里吸引顾客的音乐，都已经消逝。唯一的一点声音就只有丧尸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和咕噜声。还有风吹过的声音。
玫瑰大楼也是一片黑暗，当然这是一个假象。十三楼往上都亮着灯光，只是那些窗户都被做了些手脚隔断了光源。每天一到晚上关的密不透风。可是偏偏有一个房间却大开着窗户。
房间没有开灯。和外面一样的黑暗。菲琳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电话嘟嘟的响声很久，依旧听不到对方的回应。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身子蜷缩在薄被子里。久久不能入眠。
他想起了过去，在绿营队的日子。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妈妈教她弹钢琴、学跳舞。她那时候最喜欢拉小提琴。好想回到以前，小时候的日子里。菲琳这样想着，渐渐有了睡意。
一个月来，受了伤的菲琳一直呆在房间里养伤。龙啸天果然很守约，再没有为难过她，还吩咐手下不可怠慢了她。菲琳总算过了段安稳日子。只是这段日子里，大家似乎都很忙碌。经常看不到程旭东和李红的踪影。菲琳有些奇怪。无意中从别人口中她才知道，原来寻资队人员日益减少，龙啸天不得不挑了些女人外出帮忙寻找东西。外面的灾情也日益严重。据说大部分城市都已经沦陷。所有的通讯系统都断了。附近的食物和水也越来越少。他们不得不跑到其他地区寻找。经常会碰上别的遇难者，还有好几次遭受到他们的攻击。
日子越来越难过。这个避难所的人员从当初的300多人，一直降到了不到100人。这100人也大都是软弱无力的女人和孩子。大部分人都在寻资时死在外面。还有一部分听说是因为内部灾变，有一个龙啸天的手下被咬了，大家都不知道，后来他半夜变异。咬伤很多人。幸好龙啸天有所警觉，即使阻止，才不至于所有人都遭难。不过他的手下已经折损大半。龙啸天已经有了离开的想法。他们再不向一个月前那么热衷于享乐。反而几次残酷的生存斗争让他们有所醒悟和改变。
菲琳见过他两次。那是他在外出寻资回来的时候。有他出去，队伍还能完整的回来。但是他每次都和大家十分狼狈。见到菲琳，也只是苦笑。菲琳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她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
菲琳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她都已经和以前一样能活动了。这天，她正在房间里做无聊的看着窗外。临近中午应该到了大家要回来的时候了。今天早上听李红说他们去的不远，听说是弄些武器。所以赶中午应该就回来了。所以一到他们返回的时间，菲琳就会格外注意外面。这些日子，那些狙击手也不再拿着枪支射击了。菲琳有几天也顶过狙击手的工作。因为她的枪法还是准的，只是几天，后来就不用了。菲林想应该是没了子弹。
什么都不是无穷的。菲琳不禁叹息一声。看着手里的狙击枪。这把是龙啸天给她送来的。他很少出去，可是在狙击枪断子弹后，他就不得不和大家一起到外面冒险。这把枪就是这个时候交到了她手里。他说：“等我回来的时候，要么打死丧尸，要么打死我。你看着办吧？”他玩味的笑容一直浮现在菲琳眼前。他很是信任她。
于是，菲琳便一直守在这里。为他们保驾护航。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他说会担心引来更多的丧尸。其实菲琳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只有这几十发弹了。她的心里微微有些酸痛。如果再这样下去，大家一定会被困死在这里。谁也不知道，龙啸天会不会某天扔下大家自己离开。他可没几两好心肠，能这样指使手下为大家卖力的服务已经是他善良的底线了。可是眼见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的手段也越来越冷漠。不少女人都被他的寻资队带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大家都明白肯定是喂了丧尸。顶楼已经空了。
龙啸天他们果然出现在远处的大马路上。他们只有十来个人，和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差出了两三个人。其中还有几个貌似受了伤。菲琳脸庞闪过一丝狂喜。她迅速靠近窗子。将狙击枪伸出窗外，接着远视镜向他们张望着。远视镜里很清楚看到他们褴褛脏乱的衣衫。身上满是血污。他们慌张地向大厦这边奔跑着。后面不远处追逐着一大群丧尸。还有附近的丧尸也慢慢向他们靠近。
菲琳心里开始紧张起来，目光牢牢锁定在这群人身上。他们的表情都很麻木，一边走一边还激烈的讨论什么。她找到了程旭东和李红丈夫的身影。程旭东还是和以前一样活动乱跳的，身手也比以前敏捷了许多。他的手中拿着两把刀子，腰间还别着一把手枪。他那把手枪早就没了子弹，却是不舍得扔掉，当个宝贝一样带在身边。他比以前沉稳冷漠了许多。菲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开心的打大笑了。即使在她面前，他也是勉强笑两下。他变了好多。
残酷的世界最能锻炼人。仅仅一个月，大家都有了巨大的改变。周跃龙亦步亦趋的跟着队伍，看上去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对周围的危险毫无戒备。倒是程旭东老是替他挡着。他们还没走到大厦西面的栅栏处，丧尸已经把他们包围了。这些人毫不畏惧。机械而又本能的挥着手中的武器，迎上那些丧尸。伸手快速利索，好不亚于菲琳。三下五除二就冲出了尸群的包围。跳过栅栏翻进来。
见他们安全回来。菲琳忙放下手中的枪。快步走出房间。找到正在洗衣房忙碌的李红和小莹莹。去13楼迎接他们。
李红满眼期待的眼神，在归来的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丈夫。菲琳也看到了程旭东的身影。
“小东。”菲琳欢快的叫着。走到程旭东面前。
“姐姐。我回来了。”程旭东面无表情，声音却很柔。
“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稀罕事？”菲琳话已出口，才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多嘴多舌的在菲琳耳边讲述那些他的精彩经历了。
“我们又少了三个人。”他苦笑一声；满眼的酸涩。
菲琳哦了一句。没有再往下问。只冲他微微一笑，“你能安全回来就好。快！今天有你喜欢的金枪鱼哦。”
程旭东没有被金枪鱼感到兴奋，他的目光反而有些失落。他怔怔地看着菲琳，“姐姐，我很脏吗？”
菲琳一怔，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问，她还是微笑着，“当然了，你看看自己身上，脏乎乎的。不洗洗万一传染了病毒怎么办？”
说着，就拉他往里走。程旭东微笑着，轻轻躲开她的手，“你到餐厅等我，我把自己弄干净了，再去找你。”他说着，径自离开了。菲琳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惊愕。李红看到菲琳有些不高兴，走了过来，“菲琳，你别伤心。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在这乱世，能有口饱饭吃，过个安稳日子就很好了。其他的都是奢求。”
“红姐，你说什么呢？”菲琳有些不懂了。
“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小东和那个叫张倩的走的很近。他们似乎已经好上了。”李红低声在菲琳耳边说道。“我觉得这事不该瞒着你。这种事没什么好伤心的。人家两人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大学生。更有些话好说。”
菲琳听了她的话，心似乎被狠狠抽了一下。她胡乱笑笑，“他们？”
“是啊我也感觉他们太般配。但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种事很难说。菲琳你也想开点吧。”
菲琳淡淡一笑，“红姐，我没事的。只是我感觉小东他变了许多。”
“在这末日最能磨练人了。不改变就无法生存。”李红轻叹一声。周跃龙带着小莹莹准备回去，李红也跟着走了。菲琳淡漠地也准备离开。龙啸天忽然拦住她。
菲琳惊慌了一下，她微微镇定，抬眼冷冷问他：“干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菲琳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离开。突然被他猛地抓住胳膊。
“你放手？“菲琳怒道。
“为什么这么恨我？”他忽然说道。
“我没有恨过你，但是我也不会喜欢你。请你不要再纠缠我。”菲琳扭头瞪了他一眼。
“哼，这末日里什么游戏都不好玩。”他说完，转身离开。菲琳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她也没心思去理会。径直去了食堂，叫了些饭菜，自顾吃着。
今天的饭没什么蔬菜。只有些些罐头和香肠，还有些以前常备当做零食的袋装鸡腿和鸡爪子。饭是大米饭。菲琳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只默默吃着大米饭，偶尔夹一点鱼罐头。她喜欢吃鱼。可现在鱼罐头并不多，谁的盘子里，也只有两嘴而已。
她正闷头吃着，忽然几块鱼罐头放到了她的碗里。菲琳惊异的抬起头。却见程旭东笑盈盈的看着她。
“姐姐，这么挑食可不好。本来食物就短缺，没多少好东西，要是吃不饱，委屈了肚子。你的伤又要再拖几天才能好了。”
第四十章 猜忌（）
他一口气闷头闷脑地说了一堆。也不理会菲琳奇异的表情，在她对面坐下，“你既然不吃这些鸡腿抓，就给我吧，我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个了。”他说着，已经从菲琳碗里夹出了所有的鸡腿和鸡爪。直接放到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菲琳心里升起一丝温暖，看来他还是关心自己这个姐姐的。程旭东忽然抬起头，明亮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姐姐，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菲琳一愣，“你做了什么错事？”
程旭东紧抿着嘴唇，低头躲过菲琳质疑的眼神。闷着头不住地把饭往嘴里塞。似乎在思考自己说出来是否合适。
菲琳见他不再说下去，心中的好奇心更重了些，但却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在外面打打杀杀的残酷世界，他是会有很多接受不了，却不得不做的事。菲琳不太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残酷到了什么程度。“小东，我会原谅你的。只要不是对无辜的人下手。尤其是女人和孩子。”菲琳郑重其事的告诉他。程旭东猛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咬在嘴里的鸡腿也慢下了咀嚼。他睁大着眼睛看着菲琳。良久，才咀嚼完嘴里的食物，低声说了句，“谢谢你。”
“没什么。我知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菲琳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说道：“没关系，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好样的。”
程旭东满眼含泪的抬起头，撞上菲琳清澈明亮的紫色眼眸。心里微微一荡。
“姐姐，我可以保护你的。”他眼中升起一丝火焰般的亮光。
“但我更希望我能保护我自己。“菲琳微笑着说。
下午，天色阴暗，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大家都没有出去，各自呆在房间里。菲琳也是一样，她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门外忽然想起了沉重的敲门声，菲琳惊异，他走过去打开门。龙啸天神色凝重的站在外面。
“菲琳，我们聊聊可以吗？”
菲琳的心思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惊惧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想侵犯她的男人。握着门栓的手沁出了细细的汗。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菲琳瞪了他一眼，想要把门关上。龙啸天拦住她。“难道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我现在对那个已经没兴趣。”他冷冷的说着。菲琳恍然，心说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的相信了他。龙啸天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如果你觉得不安全，这个交个你。”
菲琳看着他，没有接，只冷冷说了一句：“我手里的家伙也很厉害的。你想说什么？”
“进去说好吗？”他轻声掩饰着请求的语气。菲琳看着他真诚的怒光，打开了门。
“这里已经不能呆了。”看着菲琳把门关上，龙啸天开始步入正题。“周围的丧尸越来越多，食物和水一天比一天难找……”
菲琳听着他的解说，微微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不是想离开了？”
龙啸天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默默地点点头。“你是想自己离开吗？”菲琳猜测着。她多么希望他说不。但是他仍旧点了头，“是的。你知道，他们都会成为累赘。我准备挑选一些人，只要他们愿意，我们就会带他们走。我们不会带那些腿脚慢的，否则，就是带他们出去后，也是喂丧尸。”
“那你告诉我干什么？”菲琳有些发怒。
“因为我想带你走。”龙啸天清亮的眸子看着她。菲琳微微证了一下，“哼！你还是不想放过我。”
“跟着我，你会安全的，起码在我死之前。”
“你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菲琳冷笑一声，反问道。
“我相信你会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去送死。”龙啸天安耐住激愤的情绪。缓和着语气说道。“你能保护你自己吗？放眼看看，你手里的武器，哪个不是我给你的。你应该相信只有我能够给你安稳的生活。”
“你这话错了。”菲琳瞪了他一眼，“你应该保护的是那些真正需要你保护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放弃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需要你。”菲琳说的很是诚恳。龙啸天真的很有些感动。她真是个善良的女孩。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需要他。他一直是这里的统治者。他们依附他，却从来没有真诚的感激过。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只是跟畜生一墙之隔的独裁者而已。
“可我只想保护你。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正是因为你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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