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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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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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游微笑道:“青奴,你先下去。”

    苏青奴抱起瑶琴蹲身一礼,然后往外行去。

    徐北游正襟危坐,亲自端起酒壶把禹匡面前的酒杯再度斟满,轻声开口道:“江南道门的事情已经清楚了,有天师府的人参与其中。”

    当徐北游说到天师府的时候,正要端起酒杯的禹匡停顿了一下,沉吟道:“天师府,看来镇魔殿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徐北游摇头道:“那也未必,不过道门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湖州那边却是不能再拖了。”

    禹匡似乎早就料到徐北游会有此一说,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老爷子的意思?”

    徐北游略微犹豫了下,道:“都有,主要还是先生的意思。”

    禹匡沉思片刻,道:“我知道了。”

    徐北游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过犹不及。

    接下来两人将整整一坛状元红喝完,大概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徐北游和禹匡再没有提起半点正事,只是谈论各种天南海北的趣闻。

    只是在最后禹匡要告辞的时候,徐北游才语带双关道:“有劳禹都督了。”

    禹匡笑着点了点头。

    言两语之间,江南形势便被大体定下。

    这便是韩瑄和徐北游父子二人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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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帝后二人并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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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气渐重的夜色中,一对夫妇并肩走在万籁俱静是深宫中。

    在一座燃着夜灯的宫殿前,男子停下脚步注视宫殿良久,轻声感慨道:“从世子到王太子,再到皇太子,朕只用了五年的时间,成为大齐太子的那一年,朕五岁,当时就是在这儿被加封太子。”

    一个“朕”字,道明了这对夫妇的身份。

    大齐皇帝萧玄,徐皇后。

    萧玄接着说道:“再从太子到皇帝,朕等了三十年,三十五岁那年,朕从先帝的手中接过了万里江山。”

    他感慨道:“现在是承平二十二年,朕已经五十七岁,马上就是花甲老人了。”

    萧玄看着容颜并无太多老态的妻子,笑道:“你比朕小三岁,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瞧着却像是三十多岁似的。”

    母仪天下的徐皇后轻声道:“老太妃等人年过八旬,瞧着倒像是二十多岁,臣妾与她们相比差远了。”

    萧玄怔了一下,叹息道:“秦穆绵,这是母后心头的一根刺,也是父皇的一根刺,父皇当年留下遗诏,让朕以太妃之礼尊她,母后没有多说什么,朕也不好忤逆父皇。对了,听说最近江南很热闹,你知道吗?”

    “臣妾也有所耳闻。”徐皇后点头道:“听说道门吃了个大亏。”

    萧玄笑了笑,“道术坊易主了。”

    徐皇后毕竟是深宫妇人,对于千里之外的江南并不如何关心,此时从自己丈夫口中听闻此言,不由略感惊讶,道:“当年傅尘作乱刺杀先帝,先帝便是藏于道术坊中才躲过一劫,道术坊竟然被人攻破了?”

    大齐皇帝重新迈动脚步,淡然道:“道门犯众怒太久了,这次道门乱象渐生,被道门欺压许久的其他宗门自然要趁势而动。”

    徐皇后轻咬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两人做了近四十年夫妻,徐皇后自然很了解自己的丈夫。

    萧玄不是萧煜,萧煜是打天下的皇帝,从亲手绞死红娘子开始,他满身鲜血、踩着尸骨、听着马蹄声,一步步走到这个绝顶位置。

    十八楼境界的傅尘死了。

    在世神仙上官仙尘也死了。

    凡是拦路的人都死了,死在萧煜的天子剑下。

    所以萧煜在世时,蓝玉与韩瑄从未有党争之说,林寒蛰伏草原,萧瑾三十年不曾踏足中原一步,甚至道门掌教秋叶也是枯坐玄都数十年。

    可萧煜不在之后,立刻爆发了蓝韩党争,林寒蠢蠢欲动,萧瑾更是自立一方,最后秋叶离开都天峰,斩杀剑宗宗主公孙仲谋。

    她既然嫁入了萧家,便是萧家的人,凡事考虑,也总要从萧氏出发。

    此时的天家萧氏,看似坐拥天下风光无比,实则内忧外患。

    萧玄虽然是皇帝之尊,但四个心腹大患仍是让他不得自在。

    庙堂上的蓝玉、天南的道门、魏国的萧瑾、草原的林寒,这四家之间暗地里多有往来,若是真能联起手来,未必不能让大齐天翻地覆。

    每每想到这儿,徐皇后都要背生寒意。

    关键还是在于道门,若是道门被打压下去,其他三家都不成什么气候。

    可打压道门,又是谈何容易?君不见当年的大郑就是极力排斥道门,最后落得一个国灭下场。

    边观史书,二代而亡的例子比比皆是。

    萧玄似是感受到了妻子的不安,主动握住她的手,温声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也要一件一件地做,这次道门内乱是个机会,如果能让道门就此元气大伤,那么许多事情便要好做许多。”

    徐皇后点点头。

    萧玄没有松开手,拉着妻子缓缓前行,轻声道:“朕知道自己的短处,比不得先帝,所以朕早早就将齐王送到魏禁的麾下磨砺,齐王也没辜负朕的期望,这些年来做得不错,你也知道,先帝在登基称帝之前,便是受封齐王,朕把这个王号给了他,便是要告诉他,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

    徐皇后还是点头。

    她虽然是一国之母,但仍是不能摆脱许多窠臼,自古母以子贵,她难免要更看重儿子一些,也许她对待萧知南有许多偏颇之处,但是对待萧白却是无可指摘。

    换句话来说,萧白才是她的命根子,与儿子比起来,无论是女儿,还是娘家,甚至是丈夫,都远远不如。

    她知道,今日丈夫之所以对她说这番话,便是要安她的心。

    萧玄接着说道:“天底下从来没有百年的帝王,朕早晚都要退下来,到时齐王继位,你就是太后。”

    徐皇后面色苍白。

    萧玄望着她,轻声道:“端木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免得惹上一身腥臊。”

    “嗯。”徐皇后柔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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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玄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担忧徐仪撑不起偌大一个西河郡王府,可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能帮他到几时?即便朕不在意,有林家的前车之鉴,齐王又会怎么想?”

    徐皇后无奈叹息一声。

    儿子萧白是她的软肋,丈夫说得不错,草原汗王林寒其实也不是外人,正是丈夫的亲舅舅,可就是这个亲舅舅一直对外甥的江山虎视眈眈,自己若是一手扶持起一个徐家,日后儿子又会如何想?又会如何看待她这个做母亲的?

    夫家和娘家,终究要做出个取舍。

    女子,无论如何尊贵,嫁人生子之后,就成了别人家的人。

    夫妇两人不知不觉来到宫城的边缘,索性登上城楼,眺望着一眼看不到边际的的帝都城。

    徐皇后忽然说道:“知南的婚事,陛下这个做父亲的也该上点心了。”

    萧玄淡笑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很上心,朕这个做父亲的就自然就可以偷会懒。”

    徐皇后白了他一眼,“臣妾上心又有什么用?那丫头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在这件事上,不会听我这个母后的,听说在江南与一个姓徐的年轻人纠扯不清,像什么话?”

    萧玄略微敛去笑意,沉声道:“朕知道那个年轻人,韩阁老的养子,公孙仲谋的传人,单以身份而论,配我们家知南也够了。”

    徐皇后蹙眉道:“韩家不是世家,公孙仲谋已经走了,若是韩阁老也走了,他又凭什么配得上我们知南?”

    萧玄转投看了她一眼,“凭什么,自然是凭他自己。”

    徐皇后有些气苦,不过对丈夫这种云遮雾绕的说话习惯却没什么办法,只能无奈道:“不管怎么说,陛下总要心中有数才是。”

    萧玄伸出一只手,手掌翻覆,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手中,“我们萧家的女儿,不嫁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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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家家都有难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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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家无亲,天家也没什么秘密可言。

    正如徐皇后很容易就能知道萧知南与徐北游的书信往来一般,萧知南在第二天就知道了帝后二人在城楼上的谈话。

    不过萧知南心中明白,这是父皇故意做出的姿态,如果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肯定什么也不知道。

    尤其是那句“萧家女儿不嫁庸人”,更是让萧知南觉得这是父皇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诚然,自立朝以来,萧家总共出了四位公主,除了大长公主萧茹早早病故之外,其他两位公主所嫁之人都非寻常人物,后建国主完颜北月不必多说,郑哀帝秦显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帝之尊。

    现在轮到萧知南了,即使她不用像两位长辈那样走联姻的老路,但也绝不能随意嫁个什么人。

    萧知南抱着白猫斑斓赤脚走在木质地板上,地板下是用一根根木柱撑起,与地基隔开大约三尺的距离,走在上面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一声声鼓点。

    这条廊道是按照公主殿下的意思刚刚修建完成不久,每半个时辰都会用清水冲洗一次,走在上面,脚底沁凉。

    廊道尽头是公主殿下的书房,自她从江南返回帝都之后,便将自己的书房搬到了这里,周围种着紫竹林,有点曲径通幽的意思。

    书房内也是与廊道如出一辙,可以不着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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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书房后,萧知南坐到书桌后面,斑斓很自觉地跳到一旁。

    她揉了揉额头,开始慢慢梳理这段时间的变化。

    先是道门内乱,首徒之争愈演愈烈。

    继而是江都之变,在张召奴孤身入江都之后,江都局势日益紧张。

    尤其是徐北游遭受一次袭杀之后,更是让两大阵营的对立浮出水面,谁也没想到徐北游竟是有如此魄力,先后邀请佛门龙王和慕容玄阴前往江都,攻破道术坊,驱逐杜海潺,同时诱杀了昆山宗主张召奴。

    在此期间,徐北游踏足地仙境界。

    再就是庙堂之争的延续,看上去像个古板老学究的韩瑄第二出手,仍旧是江南军,上次是左都督陈琼,这次是右都督柳繁,他与天师府左章柏勾结的事情被翻了出来,已经被暗卫府缉拿回京,唯一幸存的那位右都督则是完全放权,使得禹匡独揽军权。

    毫无疑问,禹匡已经上了韩阁老的大船,而徐北游也是这条船上的人,从父皇的态度转变上就能看出一二。

    只是有得就有失,端木家那边怕是要倒向蓝玉。

    不过对于萧知南来说,这算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一旦端木睿晟上了蓝玉的船,那么端木玉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奢求迎娶一位公主殿下。

    萧知南轻叹一声。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天家也不例外。

    各家都有相对应的苦处。

    小门小户会为了几两银子发愁,高门大户也会为了仕途忧虑。

    天家萧氏亦是如此。

    天下是谁的?

    往大了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往小了说,天下是萧家的天下。

    这是萧知南从懂事起就明白的一个道理。

    天下,如果将它视作一件物品,那么这件物品已是经历了许多个主人,为了争夺它,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性命。

    它的上个主人姓秦,萧家从秦家手中夺得天下,不过是一甲子的事情。

    现在萧家难念的经就是如何守住这个天下,其他诸如萧知南的婚事,庙堂上的纷争,说到底都是为了念好这本经。

    萧知南作为萧家的一员,无法彻底置身事外。

    萧知南的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若是萧家人能够团结一致倒也还好,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包括她萧知南也不例外,所谓萧氏诸王,一个“诸”字便可见一斑。

    旁宗除了一个萧摩诃,其他人基本就指望不上。

    嫡宗中倒是没有干吃白饭的废物,可也正因为太过杰出的缘故,争斗不止,抛开萧白和萧隶之争不提,还有一位足以跟父皇掰一掰手腕的魏王萧瑾。

    还有那帮子外戚。

    两代皇后便有两家外戚。

    如今的徐家还不成气候,可林家却是雄踞草原多年的汗王之尊,早在萧家还没有夺得天下之前,林家就已经是草原上的雄鹰,甚至当初皇祖父能入主中都,也是借了妻族之力。

    自从皇祖父和皇祖母相继故去之后,林寒便一日比一日骄横起来,毫不掩饰自己对中原的野心。

    他与蓝玉一般,都是先帝跟前的老人,如今都呈现出尾大不掉之势,如同沉疴顽疾,又能如何?

    国事艰难啊。

    萧知南靠在椅背上,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自嘲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想这些作甚?”

    想到嫁人,她不由得想起了远在江都的徐北游。

    从两人在承平二十年的第一见面到现在,刚好过去了两年的时间。

    在这两年时间中,徐北游从一个一文不名的西北“土包子”,成长为名震江都的徐公子。

    当真是如梦一般离奇。

    若是能再给他两年,他能走到什么地步?

    名满整个江南的徐公子?亦或者是剑宗宗主?

    平心而论,徐北游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惊喜,而且这个惊喜还有继续放大的倾向。

    初见他时,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却还不能让她感兴趣,更不能让她去好奇深究,甚至在心底留下痕迹。毕竟世上的优秀男子实在太多太多了,徐北游就像森林中的一棵茁茁青木,纵然有些许不同之处,总归还是要泯然于莽莽森林之中。

    可这棵有些许不同之处的茁茁青木非但没有泯然于莽莽森林之中,反而有了木秀于林的架势。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几次狂风暴雨都没能吹倒这棵顽强的小树,反而让它愈发粗壮,深深扎根于江南那方沃土。

    萧知南不得不承认,她第一次有些看走眼,但又有些自得,她第二次没有再看走眼,紧紧地把握住了徐北游。

    萧知南见识过许多优秀男子不假,可她与那些男子没有产生太多交集,相比起史书上那些声名狼藉的权势公主们,她很是洁身自好,从不去做出格的事情。

    在所谓感情二字上,她也同样懵懂笨拙,只是她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

    萧知南忽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江南那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随着徐北游水涨船高,肯定不乏有女子到贴上去,他会不会经受不知诱惑?

    男人可都是偷腥的猫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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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情字初起复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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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游当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胡乱勾搭女子。

    如今的他很忙,真的很忙。

    三位老佛爷退居幕后,许多事情就要他顶上来,现在张雪瑶、秦穆绵、唐圣月三个女人都把他视作自家人,那么他不单单是要扛起剑宗的担子,还要兼顾着另外两家。

    当年公孙仲谋曾经做过这份差事,徐北游不知道当初师父的感受是什么,但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感觉,烦,不胜其烦的烦。

    刚刚送走禹匡不久,底下的人就过来禀报,说有几个外来的官宦子弟和本地的世家子因为争风吃醋在千金楼大打出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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