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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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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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倪居正怎么办?”何复开又问道。

    胡秀安派人传来了密信,他的人已经拿下了倪居正,此刻已秘密关押了起来。

    “他?”夏牧炎顿了顿,道,“他呀,你看着办罢。”

    。。。 。。。

    回去路上,夏承炫弃辇从骑,一路飞奔。

    “世子,承炫世子来了。”端王府的老管家行过来报道,“瞧他的样子,好像很着急。”

    夏牧舟一脸的烦躁,嘀咕道:“他又来做甚么?往这里跑得再勤,端王府也不能助你啊!”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的,脚下却已在往偏厅行。

    夏牧舟到偏厅时,夏承炫已站在了那里,胸前紧抱着一个木匣子。

    “承炫,是有事么?”夏牧舟行上前问道。靠得近了,见了他前额、脸上、脖颈处皆有伤,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恻隐。

    夏承炫知道此事只有找端王才有用,急道:“端夫子呢?我的确有极其重要的事要报知夫子。”

    “能否跟我先讲一讲?”夏牧舟沉声问道,心中想着,“父王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若承炫还拿着这事来找父王,我应帮他挡着些才是。”

    夏承炫自然信得过他,不假思索答道:“我找到了夏牧炎暗通厥国、沙陀,陷杀我父王及贽王的明证!”

    “甚么?”夏牧舟大吃一惊,忙领着他往父王的寝居行去。

    悬宁老和尚为自己而死,端王心中甚是不安,自醒后便一直在寝居密室替他念经超度。

    形势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虽已病愈却一直未出过寝居,贴身伺候的人日夜不停地守在他房里,便是想让人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都城中的大小事都莫要再来找自己。

    “咚!咚!咚!”暗室的隔门上传来三声叩响。

    “这时候,还有谁会来?”端王拄着杖,行过去开了门,“承炫?你怎又来了?”

    。。。 。。。

    夏承炫一离开凌城斋,张遂光便召来了九殿八位大师傅及李学辞。

    “断离忧,你一会儿设法混出城,务必把这封信送到城南的白衣军大营。”说着,递来了一个信封。

    一个薄唇浓眉、丰鼻朗目的青年男子行了上来接过了信,问道:“殿主,信要交给何人?”

    “贽王府,秦胤贞。”张遂光简言回他。

    断离忧微微躬了躬身,快步朝厅外行去。

    盐帮的九位大师傅中,断离忧的轻功最好,又擅长伪装易容,这种“蒙混过关”的事,他已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久无情,这封信和这方棱印你拿好。”张遂光指了指桌上的一封信和一个小绸包道。

    一个眼窝深陷的干瘦老者行上前几步,取过信封和绸包,又打开绸包看了看,果然,里面有一方甚为奇特的异形印。印身有六个不同形状的面,每面之上皆刻着不同的纹饰,纹饰的沟槽里各留着不同色泽的印泥痕迹。

    其时,一些紧要的书信,为防有人仿冒字迹以致真假难断,皆是异形印证身。

    仿冒一个异性印需要找到与原印毫无二致的印料,再刻出毫无二致的纹饰,实在是极其难为。

    “你带这两样东西去安咸锦州的盐运政司衙门,找到百微堂的胡郗微。”张遂光又道,“告诉他,安咸盐运政司府,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他看过夏承炫这封信,知他漏写了一句话: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菩提心、怨长生、灭封魔、屈不叫,你们带人盯死醴国公府和平昌伯爵府,一旦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便杀到府上,劫下胡凤举和胡秀安。”张遂光令道,“怨长生、含别苦、久无情、李学辞,你们带人分两路隐到城关附近,一旦城关有异动,九殿的人协助攻城关,盐帮的人负责阻截执金卫南大营的人。”

    。。。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看完那些物件,端王气得直敲地砖,恨声骂道,“身为皇子竟甘为国贼,不诛杀此人,何以立国威?何以平人心?”

第二四八章 秋至都城风雨来(一)() 
    立秋后,暮色降得快一些,才过了申时,天已有些暗沉。

    上月中,离端王府百丈外的街边多了一个卖烤薯的摊档,小贩是个三十出头的疤脸汉子。

    每日的卯时三刻,他便挑着木炭、薯瓜、和一个大炉子守到这个面向端王府南小门的路边,直到亥时二刻才收摊。

    他的摊档虽每日开档八个时辰,生意却并不好,一天也难得卖出去几个。

    这条福禄街是都城人流最密集的三条街区之一,无论是商铺、楼肆、还是摊档,生意一般都不会太差。便是给人磨剪子这样的小营生,整日下来也能有个四五十文的赚头,一个四口之家,总还算挨不着肚饿。

    烤薯档的右侧是个臭豆腐摊,左边靠石墩坐着一个架着磨刀石给人镪剪子的小老头。

    三个摊档比邻而立,两边的买卖都算不错,唯独中间这个烤薯档,这一日,竟还未开过张。

    疤脸汉子倒似乎并不在意,一旁卖臭豆腐的中年汉子却先替他着急了,主动搭起了腔,笑着谓他道:“大兄弟,你这营生只怕得蚀本罢?我瞧你今日这一整天也不过才卖了五个薯瓜,可值不回那些炭钱哩。”

    “是呢。”疤脸汉子笑着回道,“不知怎的,好像人都不爱吃薯瓜哩。”

    中年汉子唇角嘚吧了几次,又擦了擦鼻子,对那疤脸汉子道:“大兄弟,你这一整天站着也不容易,可不能没点进账,这么着,你给我拿两个薯瓜罢,我带回去给家里的娃儿们尝尝。”

    都是做小本买卖的,自然清楚此间艰难。瞧这疤脸汉子的年纪,想来也是家有老小的顶梁柱,今日臭豆腐卖得不错,能帮衬一把,这中年汉子也乐得搭这把手。

    “哎,老哥客气了。”疤脸汉子笑了笑,回道,“你买两个,那我送你一个罢,你也尝一尝。”

    言毕,炉膛的炭灰中扒出了三个薯瓜,用干荷叶包着递了过去。

    中年汉子接过荷包,在摊档的抽屉里放妥,再谓那疤脸汉子:“大兄弟,你这营生也不容易,我可不能占你便宜。便算三个薯瓜的钱罢!”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腰间的老旧钱袋,从里摸出了十五枚铜圆,送到疤脸汉子面前。

    这十几日下来,他早已知道一个薯瓜是五文钱,三个薯瓜自然合十五枚铜圆。

    疤脸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十五枚铜圆,又从中取出四个,笑谓那中年汉子道:“呵呵,你的臭豆腐剩的也不多了,给我来一份罢,正好我今日也还不曾吃过甚么。”

    中年汉子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轻声道:“唉,也好。时年不好,大家都不容易啊。”

    他取过那四文钱,又放回了钱袋,埋进了腰间,拿起大竹筷,把剩下的臭豆腐都下了油锅。

    臭豆腐在油锅里面翻腾着,散发出浓浓的臭味,臭味中尚夹杂着一点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漏勺一捞、一掂、一放,卤水、配菜、汤汁一浇,一盘的都城小吃臭豆腐便做好了。

    中

    年汉子把一盘臭豆腐装了两个碗,端起一碗,取过一双竹筷,给那疤脸汉子送了过去。

    “大兄弟,垫垫肚子,算尝一下老哥的手艺。”

    疤脸汉子接过碗筷,轻笑道:“多些老哥!”说完,端高碗,微低头,开始吃食起来。

    “嘚嘚。。。  。。。嘚嘚。。。  。。。”一匹黑马疾驰而来。

    经过烤薯档的瞬间,黑马上的黑衣人突然伸出一只幽冥鬼手往疤脸汉子脖颈上一抹,再驱骑离去。

    “哐当!”暮色中的街道中传来一个瓷器碎裂的声响及一个重物倒地的闷哼。

    。。。  。。。

    城关虽封了,却不是真个儿谁也不让尽出。

    朝廷仍要办事,百姓还要过活,真的把城锁死,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一个穿着驿兵制袍的汉子牵马走向了城关。

    城关守吏见来的是个驿兵,总算脸色少了些警惕,喝问道:“你是哪个衙门的?去哪里?做甚么?不知道眼下不能出城么!”

    驿兵汉子拱手报道:“首官大哥,我是医部济民司的驿卒,奉命送官牒去上河郡的屏州、并州及浣州。上月,那三州起了疫情,三四天时间便死伤了两三千人。浣州离都城不过四百里,一旦疫病传过来,啧啧,不堪设想啊!听说顾大学士和部首张大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呢!唉,顾大学士叫我们衙门里拟出了许多治疫的法子,又下了严令,说是明一早必须送到浣州州府。其他的驿卒都不肯去跑这一趟,生怕有去无回。兄弟我既未娶妻,家中也还有长兄在,贪这是个功劳,便揽了这趟差。”

    上河郡起疫情的消息早已在都城传开,许多老百姓还以为都城封了城关乃是在隔绝疫病。

    守吏听驿兵这么讲自也不起疑,心中不免想着:“你个二愣子,这样的差事也只你会去跑!你要是死在上河郡,衙门里也不会记你的功劳。你要是活着回来,只怕上头的赏赐多半也是到了那些衙门里有裙带关系的衙役身上。唉,还是太年轻了。”

    “你的通牒呢?”守吏虽不疑心他,也预备放他出城,然,该做的查验是半点也不能马虎。

    驿兵听守吏查通牒,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红皮折本。

    果然,他的通牒上用了济民司的大印,此行的公务也写着:急送治疫官牒往并州、浣州、屏州三州州府。其后还有一行小字,乃是济民司政司高师利的批文:事关万千人命,一路城关还请便宜放行。

    守吏看完便交还给了他,又翻了翻驿马上的官牒,并未见刻意之处,乃谓那驿兵汉子道:“在这个册录上做个登记。”

    驿兵行到通关台,依言在其册录上做好了登记。

    “好了,你可以出城了!”守吏见诸事合规,也不敢阻挠,爽快地把他放了出去。

    人马过了通关台,驿兵便翻身上了马。

    然,他却不是绕道北上往上河郡,而是一路往南,去了白衣军所在的驻营。

    。。。

    。。。

    戌时二刻,正值晚膳。

    赟王府主居的膳桌上只坐了三人,那是赟王妃欧汐汐和她的两个儿子:夏承炀、夏承燧。

    夏牧炎原本正用着膳,何复开却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膳点时分,何复开从不来找自己,今日乃是头一回,夏牧炎已料到,定是外面出事了。

    笑着跟欧汐汐招呼了一声,便领何复开去了书房。

    “说罢,发生了甚么事?”

    一路上,何复开都在想这事,听王爷开腔询问,当即沉声回道:“往常,酉时初刻外边的哨口便会回府报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我们安排在端王府、颐王府、颌王府、贽王府、尚书台、文华学士府、参赞学士府等十一处哨口仍未回来报讯,只怕不妙。”

    赟王府某此局,用处最大的,除了都城这四万余执金卫,就数那分散在各个哨口的五百多探子了。

    执金卫是赟王府的手,哨口探子是赟王府的眼。

    探子不能即时报讯回府,那夏牧炎就瞎了,这的确是很严重的事。

    “他们最后一次报讯回来是甚么时候?”夏牧炎沉下心,正色问道。

    “今日午时二刻。各哨口通常都是每三个时辰报一次讯,若有急事便随时来报。往常就算有延误,也很少会误了一个多时辰,更不会突然这么多哨口同时延误。想来是他们已经出事了。”何复开一脸着急道。

    这五百多探子是他七年前夏牧炎让他密训的,这一个多月来屡立大功,传来了许多秘要之讯,乃是赟王府的一大重要棋子。

    夏牧炎捏着拳,沉声问道:“有没有派人去查?”

    “三刻钟之前,我已派了十一队人出去,到现在却一队未回。”何复开回道。

    以他的警觉,过了时点有竟有十几队人未及报讯回来,他便觉得不对劲,当即派了人出去。在院子里候了三刻钟仍不见查探的人回来,他便断定外面定然出事了。

    “是张遂光做的。”夏牧炎冷声哼道。

    他想过张遂光会对自己不满,但没想到他敢这么大胆。

    “你一个江湖人,不好好过你的逍遥日子,掺和起了政事,你的好日子便算到头了。”

    夏牧炎原本不想分心对付张遂光,经这一事,他改变了主意,正色谓何复开道:“去找胡秀安,让他带人端了凌城斋!”

    他生气了,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一直以来,只有他算计别人,没有人能算计他,张遂光是第一个让他吃亏的人。

    “是,王爷!我这就去。”何复开冷声应道。言毕,行向了夏牧炎身后的密道。

    。。。  。。。

    都城一处不具名的小酒坊中,近二十人聚拢在一起,居中一个是位拄杖的老者,仔细一看,赫然便是端王。

    “那些密信、密账、票据诸位都看过罢,可还有甚么犹疑?”端王看向众人,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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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秋至都城风雨来(二)() 
    夏牧阳手里握着白衣军,相比颐王府、颌王府,贽王府在武力上已大为占优,是以,这些年府上竟不曾养过杀手死士。

    白衣军派不上用场,府上又无强力高手,光凭那七百余府兵,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且贽王妃早已带着子女去了城南大营,此时的贽王府竟是出奇的安静。

    应声借着夜色的掩护摸进了贽王府的墙院,径直行向执事房行去。

    虽已亥时末刻,莫任穷却仍不曾歇。他是贽王府管事,王爷不在了,王妃和世子、公子、郡主都去了城南的白衣军大营,这个府上便以他为尊。且秦胤贞离府前交代过,府上一应诸事皆由他做主,见机行事则可。

    有如此重担在身,莫任穷哪里敢早歇?巴不得能分身至府上每一处盯着,不教出了半点岔子。

    “莫管事!”执事房外传来一声轻唤。

    这个声音很陌生,莫任穷从未听过。

    “谁?”莫任穷从桌案站起,冷声喝道,“谁在外面?”

    正主虽不在府上,贽王府的防卫却并未松懈多少,门外之人能不惊动府兵潜到他的执事房,显然是个高手。

    应声在外答道:“在下颌王跟前护卫,应声!”

    大府宅院都会请护院的武席,一些底蕴深厚的府邸所供养的武席高手甚至比之一般的江湖门派掌门人也丝毫不弱。颌王府建府二十几年,很多武席都是夏牧朝建府时招揽来的,其中便有后来的颌王府十大贴身高手。可惜,梼杌、獬豸、诸犍、浑敦、重明五人在天门城石林随夏牧朝一起殒命了。

    然,颌王府十大高手的名头在都城还算挺响,各大府宅的管事很少有不知道的。

    “应声?”莫任穷行了出来,见执事房外站着一个五十余岁的黑衣中年汉子,“你便是颌王殿下的贴身护卫应声?”

    “莫管事,我的确是应声。”应声微微躬身答道,“我家世子爷有密信要我给你。”说完,从怀袋中取出了一个信封,送了过去。

    莫任穷接过信,见其正中有八字:

    贄王府莫管事親啟。

    左下八字是——

    頜王府夏承炫親筆。

    “夏牧炎为夺帝位,不惜暗通敌国陷杀贽王殿下及我家王爷。我家世子已联络各家,准备近日与赟王府做个了断,目前端王府、颐王府、宣国公府、芮府已经合力一处了。端王殿下尚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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