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湘王父子回到荆州后,她不辞而别去了益州。而此时,她已经有了一流武夫的实力,用自己曾经夫君的名字,杀了四位康姓官员,并且给赵广勋留下了四张纸条,拼起来是“真龙北望”四个字。
赵崇勇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在周正阳与三十六天罡的努力下,昆叶婷故意落网。她直言是回来是为夫君报仇来了,赵崇勇这才意识到当时误判了善良,立即给昆宸平反,而后整肃吏治驱除了康党,希望能获得昆家遗孀的原谅。
昆叶婷顺水推舟接受了益州王的歉意,继续以昆宸的名义在益州王手下做事,给出了许多天子方面与荆州方面的“钉子”线索,而这昆叶婷也就顺理成章的被吸纳为了三十六天罡,并在暗中慢慢的摸清了益州的军机部署,与一些见不得光的机构。
昆叶婷并没有直接上报给天子,而是转手给了楚湘王。
楚湘王不出所料,给天子上报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机构,另一部分益州的军机部署就紧握手中,用作要挟益州的把柄。
天子不久便下旨召见益州王赵崇勇,赵崇勇向尚且年少的赵广勋交待完后事,便起身北上,于途中暴毙猝死。
而天子根据楚湘王交出的情报,发现除了在洞庭湖畔的暮雨山庄,其他地方全是假情报,而在暗中观战的楚湘王,他手中军机部署的可信度也就大打折扣。昆叶婷也没有料到这些情报会出问题,如此一来她就同时得罪了天子与楚湘王,自己已身处危墙之下,在天子命令到来之前,先下手为强毒死了那三百死士,而后隐于江湖,销声匿迹。
许多年后,楚湘王发暗花指名一个叫昆舞衣的人,从那时起,西湖边的子母剑杀了一个又一个的高手,渐渐的昆舞衣这个名字就名扬天下了。
至于赵崇勇用性命给了天子与楚湘王一个下马威,司空鸣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望着从小屋出来的婀娜女子,收拳道:“我一直以为西湖子母剑昆舞衣是个男人!”
昆舞衣娇笑着回答道:“年轻时,以为总是很多的!”
话音刚落,昆舞衣右臂回环正握长剑,身似浮萍刺向司空鸣。
司空鸣后退两步,横刀劈向昆舞衣的剑锋,刃锋相接刚刚绽放出金属碰撞的火花。牵一发而动全身,昆舞衣双脚离地,随着司空鸣挥刀的方向侧向翻身而起,瞬间似有三剑向着司空鸣袭来。
一剑胸口,一剑司空鸣持刀的手腕,一剑司空鸣的膝盖。
司空鸣手腕划出一个圆弧,手中的刀带着阵阵寒光,先后迎上不同角度的三剑,只有一剑为实,那便是朝着膝盖而来的那剑。
刚刚感到手中刀传来击打上长剑传来的实感,他整个身体回旋偷进一步,右腿似有千钧之力一脚踹向还未完全落地的昆舞衣。
昆舞衣长剑顺势回防挡于胸前,迎上司空鸣踹来的一脚,长剑瞬间被压弯,弧度之大,连她突起的双峰也被这一下压瘪下去半分,乍一看,简直有种从她的衣衫里呼之欲出的感觉。
随着她胸脯的一缩一鼓,人也随之翩然落在离司空鸣七八步外的距离。这试探性的过招下,她确切的得出这小子果有一流的水准,益州王府为了杀自己去哪儿找的怎么个天资卓越的家伙,就不怕自己折了这根幼苗?!
她刚刚才落地,不等她站实,司空鸣已经奔出好几步,双手握着刀柄,向她腰间斩来。
昆舞衣身形轻灵,脚尖刚刚触碰到地面,轻轻一点,又是一个侧身翻越而起。见到这一幕,司空鸣嘴角露出坏笑,刀锋的路径骤变,体内内力汹涌奔腾上百周天,一刀向着左斜而上。
一刀破云幕直撩向半空中昆舞衣的脖颈。
第118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感受着这似乎割开空气的一刀,昆素衣一流的危机感知之下,浑身的毛孔都炸了开来。
好在昆素衣足够警觉迅捷,她不敢硬接这不可小觑的一刀,剑尖抵在刀身上,在手臂与腰力的作用下,借着刀势,迅速后掠十数步拉开距离。
司空鸣没有中止这一刀继续追去,而是把这一刀撩完,那不远处的小池塘也洒出数朵浪花在干岸上。
二人站定,天空中飘落一缕昆素衣的鬓角,落于二人的正中央。
不说一刀毙命,连一点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造成,司空鸣不爽的冷哼一声。
昆舞衣细嫩白皙的右手舞了一个剑花,左手食指中指交叠,弹在长剑上发出阵阵凄哀的剑鸣,她娇声道:“小伙子下手可真重,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司空鸣顺手把刀往肩上一横,打趣道:“我说大婶,瞧瞧你自个儿,都多大岁数了,好意思吗?”
长剑上剑鸣回荡,昆舞衣又叠指弹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然后就是笑,也不知道笑给谁看。
叠指再弹,剑鸣带动着院中的池水泛起涟漪。
看客们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不详的整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就是昆舞衣的成名技《撼岳阳》,又有人说这是偷师瀛洲乐府的《离鸾》,却始终没有得出个像样的答案,众说纷纭。
因为有幸得见的人,几乎都埋在了西子湖畔,连在江湖上传诵的机会都没有。
司空鸣缓缓的放下刀,眯眼望着笑靥吟吟的昆舞衣,他的霓裳纱衣也随着气场的铺开而飘动起来。
嗡——
第四次弹指与剑上。
司空鸣清晰的感受到剑鸣中的杀气,停顿,奔泻,再停顿,再奔泻,如此反反复复,就好像一股巨大的泉水,从高山之顶垂天而下,遇到山石挡路,便激起千万水花转向再奔腾。
司空鸣明白,她这是真正摆出了生死架势。
紧了紧手中的刀柄,司空鸣一气三百周天。
接连跨出数步,刀锋锐寒,单手变双手。
眼中透出一抹寒杀之意,杀意暴涨,手中刀朝着这弹剑女子,当头劈砍而下,气概雄绝。
昆舞衣五弹剑身,声浪鸣响整个簪花楼,她架而扬剑,剑刀相交错,一旁的池塘顿时炸开,浪花掀起数丈,四处的野草陡然匍匐于地面,似乎在苟求生机!
看了昆舞衣的招式,司空鸣有所启发。
他一刀势尽,乃是为第二刀蓄暗劲。
司空鸣又一刀出,当年劈飞瀑的感觉顿时萦绕指间,昆舞衣顿觉杀机侵身,危机再起。
长剑中忽然一柄短剑拔出,单剑变双剑。
短剑直往司空鸣的喉关而去,与之同时,长剑瞬间数种变化,试图黏住司空鸣即将到来的第二刀,柔如游蛇,外松内聚,飘然轻灵,虽柔亦刚,她只求让司空鸣顿迟半息,自己便可杀了这天资卓绝的少年。
昆舞衣左右同时开工,双剑在手,一息三十六剑,一气呵成。
司空鸣宛如一头发狂的蛮牛,面对昆舞衣的剑锋,躲掉致命的位置后,便不再分心,任由其在自己身上拉出数道伤痕。
刀柄紧握,只求一刀功成。
他再向前踏入一步,泥土地面在司空鸣的磅礴的内力下龟裂出一个半圆。
这一刀砍下,刀气从昆舞衣的位置,向着远处的高墙而去,楼头上的花剑雨顿时双目瞪圆,身形一跃一落出现了高墙之前。
面对凶杀而来的精纯刀气,花剑雨高举右手以掌尖作剑,突刺而出。
与刀气碰撞在一起,在花剑雨面前轰然爆开,炸出一个数尺的深坑,整个簪花楼都是一震。
而昆舞衣此时,口中一口鲜血吐出,在白皙的肌肤上犹为渗人,她整个人栽在了地上,身子几乎被砍成了两段,整个状态就好像一张被朱砂染透的白色宣纸,从中被扯裂为两半。
她嘴角微微翘起,双眼含泪,神色涣散,一辈子的风花雪月、真情假意都涌入她的脑海中。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她用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喃喃自语道:“年轻时,以为总是很多的……”
高手过招,真要命的就比划几下的功夫,方寸既是性命就是如此。
司空鸣如一樽木雕,仍然保持着这一刀挥出的姿势,他手腕突然乏力,刀也突然掉落在地上。司空鸣望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此时双手发麻如同废了一般,已然没有了知觉,最后一刀看似威力无比,其实司空鸣知道,仍旧离反飞流的境地有一纸之隔。
他在见识到了昆舞衣弹指蓄势的招式后,突发奇想,绝刀能不能也如此蓄势,现在看来能倒是能,只是对自身的伤害太大了。
花剑雨望了一眼这年轻的后辈,他没有说话,忽然负手一跃离开了这里。
他的右手硬接司空鸣这一刀,此时已经止不住的在抽搐发抖了,随着风从耳边刮过,他不禁打心里羡慕,王老前辈可真有个好徒弟!
此战身负已然揭晓,看客们都愣愣的望着场中伫立着的年轻人。
自古英雄出少年,敢向豪侠亮刀锋!
半晌才响起稀稀疏疏的掌声,掌声一起,犹如春雨洒向平静的湖面,涟漪先只有一两个,而后整个湖面上荡漾起一圈一圈,尽数开来。
司空鸣这才感受到身上数道伤口的疼痛,他刚长出一口气。
突然,他身后的泥土陡然炸开,全场都是一惊,连腾跃在空中的花剑雨都猛然回头。
只见一袭黑衣,从泥土中轰然冲出,手执一柄连环刀,一刀从司空鸣的背部拉过,霎时,鲜血如泉喷涌而出。
这一刀自下而上撩出后,他未敢停留,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花剑雨立马驻足掉头,与赶来的周正阳一同追去。
而高楼上看到这一幕的唐明贞,刚刚放下的心如同坠入冰窟,瞬间就凉了下去,她几个腾跃就到了司空鸣身边。
司空鸣扑在地上,面无血色额头上尽是汗珠。
她连忙扯开司空鸣背上的衣物,最里面的一件蛛丝软甲已然被斩成了两段,而他的整个背上裂开好大一道口子,红得发黑的血液流得到处都是。
第119章 借书()
司空鸣眼神难以凝聚,疼得是涣散无神,就在看客们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人群中一老一小二人翩然跃出人群,来到司空鸣与唐明贞的面前。
正是李祥东师徒二人。
李祥东仔细检查了一番司空鸣背上的伤口,缓缓道:“没有伤到骨头,皮肉伤!”
说着就要动手为司空鸣治疗,唐明贞却是一脸的警惕,生怕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老头会对司空鸣做什么手脚,还不等她质问,司空鸣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难受的笑道:“没事儿,这是我师伯!”
唐明贞紧紧的握住司空鸣发凉的手,为李祥东让开了距离。
另外一边,周正阳与花剑雨刚刚才追出去,远处的林子中顿时鸦鸟惊飞,铺天盖地而来两千多支羽箭,密集的并在一起犹如钱塘大浪,声势浩大。
每一支都有两指并合般粗细,羽箭的目标并不是追击而来的周正阳与花剑雨,而是往着簪花楼方向射去。
为了簪花楼里众人的安危,这两个宗师级别的人物只得停下脚步,转而去收拾那些羽箭,虽然只是几息的停顿,但足够这左丘繁用来逃命了。
这看似是上千人在林子中发射羽箭,实际上这些都是左丘繁事先准备好的机关,这小子准备得之全面,偷袭时的时机把握,让唐明贞这种职业的刺客都为之惊叹。
回到簪花楼,司空鸣已经被李祥东包扎好带回了房间。
包括花剑雨在内的众人一进司空鸣的卧室,就被那碎得不像样子的内景给镇住了,说是蔚为大观也不为过。
李祥东总是真二八经的面色也露出惊讶,他走进房间几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地上的碎屑,他向着周正阳疑问道:“那日不是你发出的内力波动,而是鸣儿?”
周正阳干笑了一声,毋庸置疑的喝了一口酒。
陈康背着司空鸣左右望了望这间房间,心有余悸的道:“房间都这样了,咋住,要不你去我哪儿?”
司空鸣苦笑道:“行!”答应着陈康他并望向花剑雨,虚弱道:“花前辈,这次的赏金在下可以不要,只想借花簪楼藏的《凡尘一醉》一看。”
花剑雨露出一个长辈该有的温和表情,他笑道:“一码归一码,赏金是赏金,借书是借书,不冲突。”
陈康听见这司空鸣所说,打了个激灵,他再蠢也听出了这司空鸣是在为自己借书,心中一喜,背上这少年还真与其他人不一样,这节骨眼上还记得这种小事。
花剑雨话锋一转道:“为什么想看那本书?那本书实在是没什么看的必要,要不给你两本上乘刀谱看看?”
司空鸣疑惑的问道:“前辈,此话怎讲?”
花剑雨叹出口气道:“你刀来刀往殊少变化,看点刀谱总归是好的,这《凡尘一醉》估计你也看不懂。”
一旁的周正阳打趣道:“你全给他拿来不就得了,看不看得懂到时候再说,一个宗师还抠抠搜搜的,一点大侠气概都没有!”
花剑雨注目望着周正阳,无奈道:“前辈都这么说了,得得得,都拿来。”
司空鸣虚弱的抬起两条手臂,缓缓道:“小子多谢前辈了!”
周正阳大大咧咧的离开这儿,笑道:“谢啥谢,他欠你师父一条人命,这是他应该的!”
花剑雨哑然,然后跟在周正阳身后离开了这儿。
陈康小心翼翼的将司空鸣放在床上,陈知礼连忙给李祥东搬来了一根椅子,让李祥东坐在司空鸣的面前。
司空鸣爬在床上感激道:“多谢师伯!”
李祥东摆摆手道:“有什么好谢的,千云山一别,这有些时日不见,你成长了不少啊!”
司空鸣苦笑道:“没法不是,不成长就得死。”
“对了,师伯,我问您个事儿!”司空鸣扭头看向李祥东继续道:“您可听说过隐门?”
李祥东略加思索,点点头道:“是听说过有这么个门派,你师父当你与隐门似乎有些关系,后来回到千云山,似乎就没什么交集了,怎么,他们找上你了?”
司空鸣继续道:“他们给了我一个盒子,是八卦玲珑锁!既然师父与他们走得近,那这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候赵广勋也推门进来了,望见李祥东与陈知礼,刚刚正欲离开,李祥东站起身来道:“王爷,你来和他说两句吧,我们就此告退了!”
赵广勋抱拳道:“叨扰到了前辈,晚生着实不好意思!你们同门相见多聊会儿吧!”
李祥东摆摆手道:“哪里的话,既然鸣儿没事儿就好,没那么多话讲不完。”说着带着陈知礼离开了房间。
至始至终,陈知礼都没有与司空鸣对上一眼,说上一句话。
赵广勋走进房间,看着爬着的司空鸣问道:“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一旁犹如个透明人的唐明贞道:“他想吃赣江肠结、白糖糕、瓦罐汤。”
赵广勋差点笑出声来,望向司空鸣。
司空鸣沉默了半晌,苦笑道:“得,我想吃赣江肠结、白糖糕、瓦罐汤。”
陈康与吕婉茹不等赵广勋下令,便识趣的退出了房间,去买这三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去了。
随着他们离开带上了房门,房间也安静了下来,赵广勋坐到司空鸣床边,看着他满背的伤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这个女人?”
司空鸣连忙摇头,并说道:“别,我不想知道,你别说,人我是给你杀了,这人情也还了。”
说着司空鸣用余光望着赵广勋,他继续道:“接下来我帮你肃清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