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鸣打趣着笑道:“不是报酬,见面礼!”
“那我也有个见面礼要给你,就在桌子上勒布包头!”
司空鸣好奇的走到石桌旁,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迟疑的拆开,布包头还真是布包头,这里面竟然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就在司空鸣一脸惊愕准备询问这人头的来历之时,唐明贞又坏笑着说道:“我劝你还是找个地方把你的屁股洗一洗!”
不妙的感觉向着司空鸣袭来,只觉得屁股越来越辣,好像不是因为泻药造成的。
“茅房的黄纸上我洒了辣椒面。”
第8章 茶馆要生变()
好不容易把屁股冲洗干净了,司空鸣一瘸一拐的回到小院,只见一中年女子立于院内,穿着窄袖紧衣的便装,姿容样貌平平无奇,腰悬一柄古朴青色长剑,右手提着一把黑鞘环首直刀。
见到司空鸣诡异奇怪的目光,她将手里的刀丢给司空鸣,以浓重的蜀中口音说道:“拿去,十年前还说我买不起兵器,现在各人都是两手空空!这颗人头是你带来的尾巴,下次可不要再带尾巴来了!”
听这口气,正是那唐明贞,虽然容貌音色都变了,但是司空鸣却马上就认了出来。
司空鸣接过刀,缓缓道:“我刀不是下山的时候被长老收了去吗?一直也没找到趁手的。”
说是没有找到趁手的,实际上是从千云山一路回鸣城盘缠花完了,路过武陵郡的时候实在是熬不过吃不饱饭的折磨,就给当了,换了一柄柴刀,他也不好意思说。
没有细细观瞧手中的刀,他顺手把它负于后背,便围着这女子左三圈右三圈的转了起来,讶异道:“这易容的功夫不错,听闻唐门有秘术,可以用动物皮熬出的胶易容,你这是用什么胶弄的?驴胶还是虎胶?”
“这哪儿是什么胶,这是人皮!”唐明贞没好气道,“弄好没得,弄好了就快动身,天亮前就能到梓潼郡,吃点梓潼片粉找个客栈休息休息,下午再上路!一两天就能到广汉郡,那里的夫妻肺片与牛肉锅魁堪称一绝!”
唐明贞说着双眼迸发出精光阵阵,让司空鸣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嘴馋与她偷唐耳师兄养的鸡,溜到了后山盘根交错的密林里烤着吃,可是唐耳师兄还是循着他们烤鸡的味道寻到了后山,被一顿责骂不说,两人还被罚蹲了一下午的马步,那时候万万想不到杀鸡这么利索的同伙竟是一个女儿身,所以这会儿唐明贞说她披着的是人皮,司空鸣也没有什么理由不信。
只是唐明贞这一路的安排都离不开吃的,不由得让司空鸣垫了垫自己出门时候带的这几十两银子,苦笑道:“那就走起!”
司空鸣也不急着赶路,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也就遂了唐明贞的心意,按照她安排的路线走,几天后便出了广汉郡。司空鸣拿着几串糖葫芦与唐明贞并驾而行,这是唐明贞离开广汉郡时逼着司空鸣买的,拗不过她的坚持才买了这许多,这都走了十好几里路了还没有吃完。
司空鸣也不恼火,这糖葫芦在他看来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是经过唐明贞一阵吹捧,再吃起来却也别有风味,一口一个山楂,酸甜可口,嘎嘣脆,可是再好吃的糖葫芦吃个一两串也就腻歪,司空鸣就没有再吃了,只是在一旁安静的拿着手里的糖葫芦,而唐明贞似乎是泡糖里长大的似的,一串接一串怎么吃都不腻。
二人也不是火急火燎的快马赶路,速度不紧不慢,摇摇的就看到一个路边茅草棚搭的小茶馆,这糖吃多了也难免口干起来,司空鸣就在这茶馆前突然停住了,而唐明贞呢,似乎注意力全在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上,全然没发现司空鸣停了下来。司空鸣要是不叫住她,指不定走出去多远她才会发现司空鸣不见了。
店家是个会做生意的人,这里有专门让马饮水的马槽,省去了司空鸣给马弄水的功夫,二人把马拴好,十分默契的找了一处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小二眼力劲不错,立马上前来招呼二位客人。
“二位客官,小铺有绿茶、红茶、青茶,不知二位喝点什么?”
“来壶红茶吧!”司空鸣说道,这一路过来尽吃糖葫芦了,司空鸣难免劳肠寡肚,旋即他又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熟食?”
“有现成的卤牛肉、卤小豆腐、卤鸡蛋,客观要点什么?”
“再来一斤牛肉,差不多就这样。”
小二答应了一声便忙活去了,不一会儿牛肉与茶水都上来了,司空鸣左手拿着一把糖葫芦,右手抄起筷子,刚要下口,茶铺里又来了一男一女,二人皆是白衣云袍,司空鸣见过这种装扮,这是承天宗的制式装扮,他们二人无疑是从交州承天宗而来。
男子四肢魁梧高大,浓眉大眼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女子留着马尾眉目精致,宽松的衣袍也没有遮住她那诱人的身段。他们二人刚刚入座,就向司空鸣这么投来了目光,突然,那个女子站起身来,向着司空鸣走来。
“公子,手里的糖葫芦能不能卖我一串?”这女子声音软糯,向着司空鸣问道。
司空鸣直接递过去一串说道:“送你了!”
这女子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司空鸣手中的糖葫芦轻声道:“多谢!”
不料这女子却没有自己吃,而是向不远处一个穿着邋遢的小孩走去。司空鸣这才发现那小孩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边,仔细一瞧原来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发呆,这时,那女子将糖葫芦递了过去挡住了那小孩发呆的视线,吓得他一个激灵。
小孩扭过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吞了吞口水,腼腆的摇了摇头。
这女子指了指司空鸣道:“拿着吧,那位小哥哥送你的,不要钱!”
小孩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接了过来,给司空鸣鞠了个躬拿着糖葫芦一溜烟跑掉了,司空鸣不由得对那个女子会心笑了一笑。
“把我的糖葫芦送人,到了下一个郡得多买点好吃的补偿我!”旁边的唐明贞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司空鸣转头看向她,只见她嘴里包着一整颗山楂把腮帮子涨得鼓鼓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司空鸣。本来应该是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可她现在披着一张中年妇女的面孔,司空鸣被吓得愣住了。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背上满是冷汗的回答道:“好,好,好,你要吃什么都可以!”
就在这时一根板凳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并夹杂着一个令人作呕的调戏声:“小娘子好生俊俏啊!”
第9章 魏景明设局()
司空鸣与唐明贞扭头看去,只见承天宗弟子那桌旁边的一方长凳被掀翻,一个瘦小如毛猴的男人一脚踏在那翻倒的长凳上,他顶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头颅,粗糙的手抚摸着下巴上的小胡须,一脸色迷迷的看着承天宗女弟子。
他身后是四个彪形大汉,个个眼神都跟豺狼一样,其中一人在他身旁谄媚的笑道:“三当家,这小娘子姿色如何呀,小的说得没错吧,今早在山下盯梢的时候看见的,这半个月以来就数她最俏了。”
对于小弟的邀功,三当家也毫不吝啬,他如何不知道小弟的心思,要让小弟们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办事,当一条不光会摇尾巴还能替自己咬人的狗,总是要给点甜头,他们个个都是油滑的性子,若是没有奖赏那自己以后也不好带人了,他啧啧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有点眼力劲,给你记上一功,今晚上你第二手!”
那得了三当家许诺的小弟激动万分,努了努嘴对着承天宗的二人道:“小娘子,你也听见了,随哥几个走一趟吧!”
承天宗女子平静的摇摇头道:“我不去!”她连看都没有看这几个泼皮一眼,双眼温柔的看着旁边的男子大开大阖的吃着牛肉,口水流得满下巴都是,动作间显露出痴傻的模样,这女子也不嫌弃,每隔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用手中的娟帕给他擦去下巴上的油渍。
三当家与身边的壮汉都面无表情,显然这是个预料之中的回答,看这二人的打扮是个武学宗门出来的,只是佩刀挂剑行走江湖的人他们这些剪径的早就看得多了,像这样漂亮的小娘子几乎全都是些绣花枕头,既没有真才实学又喜欢装腔作势吓唬人。
只是她表现出来的这副沉静,似乎并不是装腔作势,让这几个泼皮有些如坐针毡。
僵持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方才说话的壮汉怒不可遏道:“你个小骚娘们,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老子把你打晕了扛着上山是不是才知道锅是铁打的!”
说着就伸出满是汗垢的手去抓这承天宗的女子,一股汗臭扑面而来,不由得让这女子皱了皱眉头,不等她出手,承天宗男子快速起身一拳便砸在了这人的胸膛,他顿时倒飞出去,砸翻了他身后的桌子,电光火石间,三当家眼露寒芒抽出腰间的刀就往承天宗男子的脖颈而去。
与此同时,在魏府的大厅,魏景明坐在一临窗的大紫檀椅子上,其上雕有蝙蝠九十九只,旁边的大理石几案上有一精致的古铜燃炉,青烟袅袅是异香扑鼻,靠窗的墙上挂着一副猛虎下山的工笔画,黄皮老虎圆眼利齿栩栩如生。
魏景明不断的拨弄着手中茶碗里的茶水,这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茶香淡远而清澈,魏枭站在不远处恭敬的道:“义父,孩儿已经查明司空家钱财的来源,那司空鸣竟然当出了一颗上品妖晶,清了钱家的账然后抵押了地契。”
魏景明点点头,丝毫不对上品妖晶的事情感到惊讶,反而觉得这样才符合逻辑,他总觉得要出事,不管司空鸣在背后计划些什么,有一点魏景明很确定,他司空鸣肯定是针对魏家的,要不也不会急于摆脱魏家的控制,旋即又问道:“司空家和鸣城另外几大家族有什么走动吗?”
“没有,就是,”魏枭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就是孩儿派去的眼线断了,估计被那司空家的兔崽子给干掉了。”言语间透露出一股忌惮,庆幸着之前在魏府门前自己没有和他打起来。
“哦?最后一次传信来是在什么地方?”魏景明放下茶碗,看向魏枭,他知道魏枭手下眼线的能力,上次悄悄跟着县令去了趟郡守府上都没被任何人察觉到,反而是全身而退并带回了许多有用的消息,但这次居然折在了司空鸣这个小辈手里,心中不由得把司空鸣的地位抬高了几分。
“最后一次传信是在梓潼郡境内。”
魏景明眉头微微骤起,他抚摸着手上的扳指,思索着他司空鸣去蜀中到底有何目的,千思万想都想不到出身名门正派的司空鸣,会与那传说中的阴曹地府蜀中唐门有几分交情。
这时,有下人来报:“老爷,魏长宽求见!”
魏景明的思绪被打断,他正了正神色说道:“让他进来!”
魏长宽满头的汗水,挺着他那一身的肥膘,抖动着走了进来,魏景明又端起茶碗润了润喉咙问道:“你又有什么事啊?”
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这月的账单入库了,除去伙计的工钱与平日开支,盈利二十万四千七百二十二两八百六十文。”
魏长宽原本叫张广,是鸣城五大家族之一屠门家的屠夫,因为两面三刀,好色如命的个性得罪了屠门家的东家小姐屠门青而被逐出了屠门家。无处可去之际投奔魏家,因为算得一手好账,对人员管理也颇有心得,被魏枭收留做了玉堂赌坊的管事。
本来魏景明是不待见这个肉球的,以前都不允许他踏进魏府,说来也奇怪,他以前几乎天天都会去青楼逛上一逛,可就在一年前他突然说什么要戒色,还真让他给戒了,这点说到做到的性格倒是让魏景明生出了几分好感,从此便允许他自由进出魏府,还改了名叫魏长宽。
按照他这几年把玉堂赌坊管理得井井有条的模样,再打磨个几年,魏景明打算将他也收为义子。
魏景明眉头微微骤起,不悦道:“这些事你与魏枭说就可以了,为何跑到我这里来聒噪?”
魏长宽被魏景明盯了一眼,身上的肉抖了抖,连忙道:“还有一件事,小的托人打听到司空鸣是被逐出的天青宗,并非回家探亲这么简单。”
听了这话,魏景明先是一愣,旋即露出阴鸷的笑容:“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若有半点差池,小的愿意提头来见!”
魏景明点点头大袖一挥让魏长宽退了出去,他带着魏枭去了书房,丝毫不掩饰眼眸中彻骨的冰寒,嘴里喃喃道:“被逐出的丧家之犬?既然没了天青宗这座靠山,贤侄啊贤侄,你还能凭什么和我过招!”
他坐在书桌前,取了一支硬毫笔,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再放入了一张万两银票,印上封泥交与魏枭道:“把这封信交与县尉白山,小心行事,不要让别人看到!”
“孩儿,明白!”
第10章 观战()
茶馆这边,三当家的刀眼看着就要劈砍上承天宗男弟子的脖子,他旁边的女子猛然出剑,刀剑相接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而此时的店家与小二早已在灶台后面藏了起来,丝毫不敢阻拦,生怕他们的打斗会误伤到自己。
而司空鸣与唐明贞则是不动如山,各自吃着各自的东西。
“那个傻子看起来有点东西,内劲很足!”唐明贞嘴里包着糖葫芦低声的对着司空鸣说道。
而司空鸣却是没有听到这话,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承天宗女弟子的一招一式,她那纤柔的细胳膊细腿面对三当家与剩下的三个壮汉丝毫不落下风,而承天宗的那个男子却没有再出手的意思,只是看着桌子上的牛肉虎视眈眈,他筷子也不用了直接用手抓起来,狼吞虎咽的扫着桌上剩余的牛肉,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三当家此时额头却冒出冷汗,还真在这种破茶铺碰到了扎手的硬点子,不曾想这小娘子竟有这般武学造诣,现在别说打晕她,连碰她一下都成难题了。他很是懊恼,并不是懊恼自己惹上了这小娘子,而是懊恼自己人带少了。
越是泼辣习武的小娘们越是让他兴奋,因为习武的人身材好不说,身上的肌肉都比较紧致,比起那种软糯的女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带上个百八十号人,双拳难敌四手,任你武功再高,也得给我服服帖帖的躺床上去。
吃完了桌子上的东西,承天宗男子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眼神这才放向了战局,他痴呆的双眸露出一抹寒光,身上的内力也不自觉的跟着运转起来,顿时呼啸出层层叠叠的杀气,感觉到异样的气机,司空鸣汗毛直立,立马扭头看向这个男子。
只见他脚底猛的一蹬,身形犹如一支飞箭猛的射了出去,搅入这个战局之中,连空气都被他这一下破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就好像传说中鸾凤长鸣的声音一般。
司空鸣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招式,一息吐纳间,那几个泼皮就像是被吸入旋窝一样向他靠近,忽然,他脚底再次迸发出劲道,整个人犹如破空而鸣的凤凰般,跃起足足有一丈高,仅仅用气场就把他们几个泼皮带飞起来,紧接着利用浮空这刹那时间,他一人一拳将他们重重的锤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黄尘。
几个小喽啰白眼一翻晕死过去,三当家却也没有了之前的神气,他生怕承天宗男子补刀,刚刚落地就翻身而起拉开距离,他歹毒的看了一眼承天宗的两人,一口黑血喷出,没有逗留,麻溜的向着林中逃去并恶狠狠的道:“我樊涛誓要把你们碎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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