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微风轻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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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微风轻送 上-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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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沿小心翼翼地消毒上药包扎,最后对他安抚地一笑,柔声说:“别再做傻事了,你的亲人会担心的。” 

冷硬的面具裂开丝丝缝隙,平静的双眸泛起点点波澜,岳怀仁苍白的面孔有了些许动容,一双猫瞳燃起星星点点的温情,又很快熄灭于罗华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少年垂下眼帘,沉入柔软的床被中——寝具已换了新的,犹带着淡淡的木樨花香,他轻声向医生道了谢,翻了个身,避开那似乎要把人灼伤的目光。 

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与经验去应付罗华这样的心机重重的人,被动地等待是最消极的办法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岳怀仁闭上双眼,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听到有脚步声远去,随后是房门阖上的声音,一颗心越跳越快。 

罗华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时,岳怀仁几乎跳了起来,引来对方毫不留情的嘲弄:“怎么,怕成这样?” 

岳怀仁避开他的碰触,低声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没有发现吗?”男人低笑着轻抚他的颈项,“真是粗心啊。” 

岳怀仁拨开他的手,回身看他,说:“如果是替你未婚妻复仇的话,杀了我岂不是一了百了?” 

罗华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揉捏着他的脸颊,声音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愉悦:“天真!我亲爱的小猫,谁会舍得丢弃才弄到手的新玩具呢?特别是——你如此美味可口。” 

充满暗示的暧昧话语让他浑身不自在,脸颊微微泛红,怒气隐隐升腾起来,岳怀仁猛地坐起身体,低吼:“闭嘴!你这烂人!” 

罗华勾起唇角,温热的气息朝他凑了过来,声音低沉而优雅:“收起你的小爪子,宝贝,你面前的烂人可是会随时侵犯你的哦!” 

岳怀仁身体一僵,柔软的唇已经触到他的嘴唇,辗转轻吮,温柔而绵密地品尝着他的味道,引起少年无意识的回应,缠绵的吻渐渐转得火热,直到他喘不过气来,男人才稍稍离开,手指摩蹭着他红肿润泽的双唇,声音沙哑:“再用这么饥渴的眼神看我,真的会忍不住吃掉你……” 

岳怀仁满面通红,一把拉起薄被盖过头顶,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入枕中,失控的心跳撞击着耳膜,男人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室内,窗外,阳光正暖。 







二十、 

猫咪是一种骄傲而乖猾的动物,它们敢于向强大的对手亮出牙齿和爪子,却绝不会把自己逼得毫无退路,它们懂得适可而止的胁迫,以求得对手在一定程度的妥协,它们习惯计算出最小的代价,来达到比较满意的结局,它们聪敏而多变,有时惶恐失措,弓起背部竖直全身的毛,有时淡定从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十七岁的少年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猫的习性,有时罗华会怀疑他根本是错投了人胎。 



暗红的硬痂已有几处脱落,露出新生的粉嫩肌肤,丁沿为他涂了些冷霜,随口问了一句:“这些天他没再难为你吧?” 

岳怀仁摇摇头,猫瞳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那条结实的链铐不出所料已经进了垃圾堆,罗华似乎放弃了硬性监禁的念头,没再弄什么东西来锁他,看管得相对宽松一些,在不出院墙的范围内,他可以自由活动。 

就连罗华本人,也没有再招惹过他,那日的一吻过后,他们只在早餐时见过几次,每次不过寥寥数语的招呼,冷淡而疏远。 

“如果划了一刀他仍不肯让步的话,你怎么办?”丁沿收拾好药箱,在他对面坐下,岳怀仁皱了皱眉,沉思了几秒钟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这道细长的伤疤,算是小心而有分寸的挑衅,抗议罗华把人锁在床头的浑帐行为,但是也仅止于此了,他绝不会一根筋到把手剁掉来玩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龙家盛产疯子与偏执狂没错,但是从来没有傻子与冒失鬼。 

丁沿忍不住笑出声来,打量着少年精致秀美的容颜,低声说:“罗华很喜欢你,这是他唯一的弱点。” 

岳怀仁讶异地挑起眉,随后摇头一笑,罗华没有喜欢自己的理由,也没有这种必要,这种多余的感情,对他百弊而无一利。 

“你不信?”丁沿摸摸下巴,自言自语,“虽然示爱手段极端了些,唔,他本来就是这种别扭的人呐……” 

岳怀仁忍俊不禁,压根没感觉他描述的人是罗华,丁沿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同属猫科动物的两个人,一个擅长躲闪,一个习惯侵略,注定要经过漫长而痛苦的磨合才能达到和谐统一,他这个局外人,还是一边凉快着看热闹为好。 



手指沾了些牛奶,漫不经心地看着柔嫩的小舌舔过指尖,痒痒的酥麻感传了上来,男人勾起唇角,一手拎起那团金黄|色的小东西,凑到面前,对上那双墨绿的猫瞳。 

幼小的猫仔不具备攻击力,低低地咕哝着在他手上挣动,细小的牙齿啃噬着他的手指,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罗华单手捧着那只小猫,另一只手继续沾牛奶喂它,小家伙立时平静了下来,专心致志地舔吮着他的手指,喉咙里逸出咕噜噜的声音,毛绒绒的小身体缩在他掌心,温热而柔软。 

罗华兴致上来,轻轻地将小猫颠起再接住,引得它喵呜喵呜叫个不停,小爪子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划出细小的红痕,男人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干脆靠在枕上,与它玩得不亦乐乎。 

岳怀仁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成熟而优雅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半趴在床上,双手拉起小猫的前爪,一边带着它左晃右晃,一边轻轻哼着一支慢四的曲子,整个人慵懒闲适不带半分攻击性,才会让他怔怔地傻站在原地,一时忘了如何反应。 

罗华抬眼看看,笑吟吟地招呼他:“过来。” 

岳怀仁抓抓头发,午睡过后还有些不清醒的大脑让他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刚到床边就被男人一把拉跌下去,猛地对上一双袖珍版的猫瞳,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戒备地看着他,罗华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怎么样,像不像你?” 

“像个鬼!”岳怀仁双颊泛红,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撑起上身准备下床,却被罗华揽住腰,眼前一花,已经被展展地压在下面,胸前趴着那只金黄|色的小绒球,男人半撑在他上方,亲昵地轻啄他的脸颊,问:“伤好些了吗?” 

“不劳你费心。”少年冷冷地答,罗华抿唇一笑,几缕黑发垂在额前,为端正俊朗的容貌添了一抹惑人的风情,岳怀仁忍住想要伸手去理顺他头发的冲动,垂眼看胸前的小猫——浑身柔软而闪亮的绒毛,像金子一样耀眼,小脑袋顽皮地在他锁骨处磨蹭,试探着扒上来,舔了舔他的嘴唇,引起罗华不悦地轻哼,大手捏住小猫的后颈将它丢到一边,发出警告:“不许碰,这里是我的。” 

说着手指就抚上他的唇瓣,岳怀仁哭笑不得地拨开他的手,罗华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微启的薄唇朝他降了下来,少年僵直了身体,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感觉柔似春风的亲吻落在他唇上,慢慢地、极尽挑逗地轻吮着,淡淡的洋苷菊香和熟悉的男性体味包裹着他的感知,舌尖似有似无地舔弄着双唇的间隙,隐忍而自持的浅吻蕴含着山雨欲来的火热激|情,在两相僵持中渐生渐长,岳怀仁轻轻地颤抖着,理智湮灭在丝丝缕缕的快感中,终于弃械投降,低叹一声,抬起下巴迎接他的入侵,灵活的舌头很快滑入口腔,肆意掠夺着他的气息,卷带着他的舌尖一起舞动缠吮,男人像是要把他吞入腹中一般,强势地占有着他的唇舌,宣告着仅属于他的所有权。 

直到榨干了他肺中的空气,罗华才放开已红肿润泽的唇,岳怀仁大口大口地喘气,脸庞醇红如醉,清澈的猫瞳蒙上迷离的水雾,鲜嫩可口得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罗华一向是行动派的人,当下伸手探向少年的腰侧,准备趁人不备上演一场活春宫。 

那一夜春风过后,他就再没沾上手——一方面是顾惜着少年右臂的伤口,另一方面公司的事情牵扯了不少精力——这些天来对这具瘦削而柔韧身体日思夜想,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尝到了却吃不饱,实在是很恼人的一件事。 

眼看着岳怀仁在他怀抱中被吻得意乱情迷,罗华一边加大了火力循循引诱,一边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少年的衣衫。 

美景当前,温柔无限,手机铃声却煞风景地响了起来,击碎了笼罩周身的如梦似幻的屏障,岳怀仁惊跳起来,一把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猫瞳羞愤交加地瞪着他,罗华低咒一声,抓起手机按了接听键,火气直冲霄汉—— 

“有话快说!”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响起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幸灾乐祸:“我似乎打断了什么好事,罗华。” 

罗华不耐烦道:“没空跟你废话,我挂了。” 

“好好好,正经事正经事。”丁沿很无奈地直奔主题,“乔治亚娜的验尸报告出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罗华皱眉,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音:“刑警队不是出过一份?” 

“我这个是权威版。”丁沿咳了一声,又神秘兮兮地加了一句,“有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罗华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很爽快地答应:“我马上过去。” 

结束通话,他把那只被冷落已久的小猫拎到岳怀仁面前,轻笑道:“你来照顾它吧,同类之间应该比较容易相处。” 

岳怀仁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罗华亲昵地捏捏他的脸颊,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叮嘱道:“晚上乖乖地待在三楼,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下去,明白吗?” 

少年已经开始逗弄怀里的小生灵,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二一、 

“虽然混乱,不过有时候也蛮有趣的。”丽莎将电视音量调低了些,一心二用地听着外面莺歌燕舞喧哗调笑,夜幕已低垂,庭院中华灯璀璨,笑语相闻,美艳逼人的女士们与风流倜傥的先生们在花丛小径间私语徘徊,低迷的音乐纠缠萦绕,营造出暧昧而淫糜的氛围。 

岳怀仁手肘支在栏杆上,俯看楼下衣香鬃影,吃饱了牛奶的小猫趴在他肩头,毛绒绒的小脑袋时不时磨蹭着他的颈项,喉咙里逸出满足的咕噜声。 

“来,吃点心。”丽莎端来一盘樱桃鲜奶慕斯放在阳台的小桌上,配上清香怡人的水果茶,肩头的小猫兴奋得喵喵直叫,跃跃欲试地想跳下去,期待又无助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岳怀仁把它捧到桌前,捏了一小块慕斯喂给它,看它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少年唇角绽开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太宠它啦!”丽莎靠在栏杆上,手指拨弄着身旁巨大的盆栽,随口问了一句,“取名字了吗?” 

岳怀仁摇摇头,拭去小猫嘴边沾着的奶油,那馋嘴的小家伙不依不饶地凑上前去舔啃他的指尖,麻痒的感觉让他笑出声来,整个人和悦了不少。 

丽莎也来了兴致,在他对面坐下,加入到欺负小猫的游戏当中,轻轻拉扯着它的尾巴,引起被捉弄者愤怒地抗议,她愉快地笑了,说:“就叫樱桃好了,又小又呆。” 

“嗯。”岳怀仁拈了一颗樱桃丢入口中,端起香气四溢的水果茶轻啜,问,“丽莎,下面在聚会吗?” 

丽莎慵懒地掩着口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声音十分具催眠效果:“都是罗华少爷的朋友,每个月都要聚上几次,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玩起来不管不顾,疯得很。” 

岳怀仁被勾起了好奇心,杯沿抵在唇边,一双猫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丽莎歪着头想了想,很有说来话长的味道:“罗华少爷从小就被老爷宠坏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又不像罗绚少爷那样有继承家业的责任,所以轻狂任性一些也正常,只是这类的聚会,老爷也很反对呐,嗑药、酗酒、滥交,每次还会召妓,什么出格的事都敢做,所以啊,你还是乖乖地留在房间里好,反正他们闹得再凶,也不会跑到三楼来。” 

岳怀仁放下杯子,樱桃嗖地一声窜过去,舔舐着杯沿处未干的水渍,尖锐的女子笑声传了上来,随后是含糊不明的哄闹声,音乐声,喧嚣声,杯盘碰撞声搀杂在一起,灯红酒绿,低醉金迷。 

樱桃喵喵叫着抓挠他的手指,唤回岳怀仁神游的思绪,他捧起小猫抱在胸前,轻声说:“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嗯?”丽莎偏过头来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少年垂下眼帘,似笑非笑,丽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胡思乱想,少爷很喜欢你的,跟她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我不是……”张口辩解却被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断,丽莎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说:“男人嘛,谁不愿意左拥右抱?占住他的床就算胜利了一半,你该加把劲儿才对。” 

“我没有……”老天!这女人在想什么?!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积极热衷,岳怀仁瞪大了眼,发现再说什么只会越描越黑后,他举起手,笑着说:“好了丽莎,我明白了,你快回去吧。” 

丽莎意犹未尽地拍拍他的头,收拾了一桌残羹起身离去。 

房门缓缓阖上,“啪嗒”一声轻响,岳怀仁松了口气,放下樱桃,在房间里晃了一圈,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果然被锁住了。 

拉开衣橱,挑了身暗色衣服换上,顺手关掉顶灯,房间里一片幽暗,樱桃抬眼与他对视,小爪子抓挠着他的裤脚,岳怀仁把它抱到床上,光着脚跃出阳台,顺着背光处的栏杆爬到二楼,一个翻身潜入房间。 

刚踏入室内,他暗叫一声糟糕,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浓重的喘息呻吟声飘散在每一个角落,大床上正抵死缠绵的人浑然不觉被人免费欣赏了一场春宫好戏,犹自激|情如火地交缠在一起,毫不压抑的呻吟叫喊一声高过一声,岳怀仁讶异地睁大了眼,天生的夜眼让他清楚地看到被压在下面扭动不已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修长的腿夹环着上面男人的腰,随着对方的撞击而发出高亢的吟哦与抽气声,身体如蛇般贴合缠绕,表情欲死欲仙,断断续续的声音在黑暗中极度煽情:“慢……慢一点……我受不了了……不不……别停……啊……我快死了……干死我吧……” 

赤裸裸的淫声浪语灌入耳膜,他已顾不上脸红,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清秀俊雅的面容——总觉得那眉眼有三分熟悉——岳怀仁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恐惧感慢慢盈了上来。 

“你真骚!”男人粗暴地抚弄着身下的青年,加大的摆动的幅度,急促地喘息中夹杂着一个含糊不清的名字,“……政……泽……” 

岳怀仁掩住嘴巴向后退去,生怕自己会惊叫出声,心底深处最害怕的谜团浮了上来,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仓皇地后退,却不小心撞到阳台上的竹制躺椅,发出吱呀的声响。 

“谁?!”男人转过脸来,精确地找到他的位置,飞快地起身,披了件睡袍便冲了出来,岳怀仁抄起一把笨重的原木凳,朝男人头上狠狠地砸了下去,伟岸的身躯跌倒在地,凌厉的双眼瞪了过来,下一秒钟,男人陷入昏迷。 

岳怀仁小心地抬起他的下巴,细细地端详了片刻,脸上立时褪尽血色,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起身,飞奔到室内,满屋子情事正浓的气息让他恶心欲呕,床上眉目清俊的男子坐起身来,惊问:“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目光无可避免地看到他身上一片狼籍,意识到自己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岳怀仁苦笑一声,抢过男人放在小柜上的手机和车匙,低声对青年说:“要我把你打昏,还是你自己昏过去?” 

青年愣了几秒,然后很识时务地两眼一闭向后躺倒,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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