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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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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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八卦、中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三种。
    先天八卦传为伏羲所制,他认为:“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译为常言,则意为:“天恒在上,地恒在下,世间万物都存在与之对立又统一的事物”。推演到八卦系统中可知:乾是三个阳爻所组成,坤是三个阴爻所组成,所以乾为天在上,坤为地在下,相应的,男为天在上,女为地在下。伏羲最著名的观点是“气终而象变”,即事物走到终点(极端)则变向反面,他当时的“夏至一阴生,冬至一阳生”理论特别盛行。
    伏羲的先天八卦,在理论上一时无人可驳,但在夏朝时却遭遇了巨大的质疑。夏朝初级,冰雪融化,海水上升,淹没了大片土地,到处都是水灾。到了周朝时,自然环境已发生了重大变化,天地运气与先天八卦方位不一致,故文王改先天八卦为后天八卦。
    文王以离南坎北,震东兑西,使火在上,水在下。自然界的规律是阳升阴降,所谓“阳升”,就是只有在下面才有“升”字可言,如果把阳火放置在最上,它也就没有上升的空间了,只是一堆死火。明朝著名的易学大师来知德也曾发表过类似观点,他说:“火在下,动之象;火在上,止之象”。总而言之,文王修订了先天八卦后,曾一度十分盛行,成为经典的权著。后天八卦除了修改水火之位,更以五行为基,世人在谈物论事之时,也习惯以五为分类的数目,著名的“九五”就出自九个五类:
    五灵——天、地、人、神、鬼。
    五行——木、火、土、金、水。
    五方——东、南、中、西、北。
    五色——青、赤、黄、白、黑。
    五时——春、夏、四季、秋、冬。
    五谷——稻、黍、稷、麦、菽。
    五味——酸、苦、甘、辛、咸。
    五气——风、热、湿、燥、寒。
    五音——角、徵、宫、商、羽。
    在古人眼中,这九类五列,乃为世界构成之本源,所谓“九五”,囊括大千世界,尽展滚滚红尘,凡未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者,皆要受九五约束。所以用“九五之尊”来比喻皇权,是再恰当不过的。我和小宝儿方才在大厅内开的五间门,就分别是五方之首的“东”门、五色之首的“青”门、五时之首的“春”门、五谷之首的“稻”门和五味之首的“酸”门。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当时必定是参阅了《龙兴风水图志》的说法,把自己比作真龙天子,选了一座常年云雾缭绕的风水宝山修建寝宫,在此居住,一则可以躲避明朝官兵的追杀,在深山老林中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二则可以吸收天地之气,静观其变,待到出山之日,再经由山洞内的暗道返回地面,真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的理论暗暗叫好,也顾不上收拾地面的尸油,便招呼小宝儿就来到大厅中央的石桌旁。大厅共有“东、西、南、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位,也就是八个明门,我俩一齐查记了八个门上的字,唯独缺少“五方”之首的“天”字。如果说这个大厅还能有其他通道,那就只能是存在于石桌底下,门脸朝天的“天”字暗门了。我把之前的推理和小宝儿简单述说一遍,小宝儿听后也是兴奋异常,忍着脚伤与我一起又推又撬,弄了有三柱香工夫,才把石桌推离了原位。
    石桌底下果然是一道暗门。暗门的顶上,赫然刻着一个斗大的“天”字,我和小宝儿乐的一蹦老高,迫不及待地拿起大枪和手斧又砍又撬,折腾了半天,暗门纹丝不动。我收起大枪,又陷入沉思,觉得此中必有蹊跷:如果另外八扇门,作为太祖日常起居和粮食并且的储藏室,则不需要过分隐藏与封锁,但暗门不同,这关乎着太祖的生命安全,一定会存在开锁的机关。这机关究竟藏于哪里呢?
    我遍数了其他八个石屋,最后把疑点放在刻有“春”字的暗门中。春为五时之首,五时音同“武时”,太祖出山的时候,也必定是要入关征讨明王的“动武之时”。没错,机关就应该在这间石屋之内。进入屋内,我便与小宝儿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屋内很干净,除了佛龛和墙壁上生长的苔藓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我在佛龛前给佛爷行了礼,祈求佛爷原谅我俩为了生存而犯下的不敬之罪。然后,我手握佛龛,左右试探是否活动,我先是往右使劲,觉得没有反映,又向左扭动,佛龛开始活动,而且里面仿佛还有类似绷簧一样的力道,我暗想,就是你了,便攒足了力气,使劲儿往左一扭,正厅内轰隆一声,暗门打开。
    我和小宝儿欢呼雀跃地返回正厅,擎上大枪与手斧就要钻入暗门。突然,我想起,在第四间屋内,落地的尸油还未被清理干净。如果尸油再被耗子蟑螂偷吃,可就铸成大麻烦了。小宝儿则显得满不在乎,反正咱们是出去了,以后也再不来这鬼地方,这里面别说闹耗子,就是闹鬼也与老子无关。自家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啊。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受不住暗门的诱惑,心想算了,万一暗门上有限制时间的机关呢,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么?一狠心,随着小宝儿一齐进入了暗门。
    暗门之内,又是一个通道,与之前的通道所不同的是,这个通道显得异常宽阔,其宽度可同事让四五个人一齐通过,看来整个山洞囤积四五千人的精兵是丝毫不费力气的。我在心里暗暗盘算,出了通道之后,一定要记住通道的方位,待日后休养整备,我还要来个二进宫,把洞内的值钱的物件收缴一空。
    走着走着,前面越来越亮,仿佛有几道阳光,透过细缝穿进洞来,我俩愈加兴奋,也加快了脚步。不消片刻,我和小宝儿便上到了洞口的尽头,这是一片被藤条覆盖了的暗口。如果不仔细看,外面的人是很难发现其中的蹊跷的,我和小宝儿都累筋疲力尽,可想起藤条的外面就是自由的世界,就都来了精神。幸亏小宝儿拿了一把手斧,否则凭着我的大枪还真不好砍藤条。
    小宝儿在前面开砍,砍了几下,藤条也没破碎,于是翻转斧刃观看,原来斧头在砍碎鼠王头颅的一瞬间,被鼠王喷溅而出的脑浆所蚀,斧刃已经不再锋利了。小宝儿大骂了一句,只能先借着石墙,把手斧磨光。
    时间一点一点儿的过去,小宝儿且砍且磨,藤条只砍断了几根,人根本钻不出去,而且光亮越来越暗了。我劝小宝儿暂且休息,换我来继续砍藤。砍了一小会儿,从通道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刚开始我以为是错觉,可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是在通道里行走的声音,但又显得轻微而杂乱。我和小宝儿交换了一个眼色,由小宝儿拿着镔铁大枪,在前面观瞧,我在后面拿着手斧继续打磨。
    不一会儿,我俩终于看清了声音的所在。原来是先前逃走的成鼠,带领请回的援兵来找我们复仇。在成鼠的后面,有六只刚吃过尸油的青年小鼠,正对着我们怒目而视,我俩一瞧,脑门儿上都渗出了冷汗,手上的板斧也横在面前做出要死搏之态,脑里却迅速的想着出笼的办法。最后我终于想到一个计策,运气好的话,我俩能够汗毛不伤的逃出山洞,可一旦出现了闪失我俩就要陷于万劫不复之中。
    ————————
    第二十四章…遭擒
    箭在弦上,趁着耗子们与我怒目相对的时候,我简单的向小宝儿传达了作战计划。如果单凭着我俩的力气,想把所有耗子都戳死,再去砍断藤条,逃脱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看样子,成鼠所带的六只小鼠,只是打先锋的队伍,如果拖的时间过长,则容易引来更多的援兵,而且天光已暗,一会等天全黑,我们就更加被动,所以此战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想逃出这山洞,就目前来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要擒住一只耗子,在洞门口给它放血,让它的污血去腐蚀藤条。
    这个决断是相当冒险的,动作一定要又准又快。刚才我吃了半截棒槌,现在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相对于小宝儿的伤腿来说,我算是队伍里的主将和先锋,也理所当然要冲在最前面。为了保护小宝儿不受伤害,我把镔铁长枪让给了他使,长枪毕竟结果了七八只耗子,沾染了不少的杀气,对耗子有一定的威慑作用,而且相对与手斧,长枪在这狭长的通道里也更容易阻断和威吓耗子,掩护我放血。
    小宝儿心领神会,对我点了点头。我在前面单手擎斧,小宝儿在后面挺枪掩护,我不敢再等,怕夜长梦多,便一个箭步,抡斧子朝最前边的成鼠砍去,成鼠仿佛被我之前的勇气所慑服,往后一蹿逃进了鼠群,吱吱怪叫地鼓动其他小鼠来上前进攻。“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果说的果真没错,几只小鼠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一股脑蹿了上来,我和小宝儿互相掩护,对着鼠群就是一番进攻。我打前锋,抡开斧头劈头就砍,几只小鼠反应机敏,左躲右闪并没有伤害。这因为是我的本意——自从我知道它们的血能具有腐蚀的功效之后,我也不敢贸然地给它们放血,生怕这污物沾染了自己的皮肤。此番威吓,我主要观看这几只小鼠里面哪知的行动能力最差,哪只反应最弱。
    一番来来往往,我终于锁定在前面第二只小鼠身上。这是一只眼神不太好的耗子。如果真正拼杀,我都能够从容结果它三回四回了,但现在我必须要生擒活捉才行。我向小宝儿大喊:“宝儿,看见我右脚边这只了么,就是它,一会儿你掩护我,知道吗?”。小宝儿爽声应答,忍着痛站在我旁侧。我且战且退,慢慢地,退到了小宝儿身后,几只耗子的精力都被小宝儿的镔铁大枪吸引了过去。我瞅准机会,抽冷子一个前窜,猛然跳到那只眼神不好的小鼠近前,舌尖一顶上牙膛,一个飞腿踹在小鼠的肚子上,小鼠被我一脚踢得差点吐血。我向小宝儿狂喊:“宝儿,就是现在,掩护我”。小宝儿把积攒的最后一点儿力气使出来,一条大枪横在群鼠面前,来了个毒蛇吐信。
    我伸手拽住小鼠后脖颈的灰毛,一转身跑向出口,耗子在我手里拎着一晃一晃的,就像是拎着一只几个月大的笨狗崽子。眼看快到藤条洞口,我瞅准刚才砍开的断口,一使劲儿就把耗子扔了过去,耗子在天上划了一条不算美丽的曲线,脑瓜正好穿过断口,而身子则稳稳当当卡在藤条之间,不能动弹。见第一步异常顺利,我胆子大了起来,在离洞口还有一丈远左右的地方,我横起斧子,瞄准昏厥的小鼠就是一记飞斧——我小时经常和学堂的小孩们自知柳叶飞镖玩,虽然没有高人指教,但在一丈之内也能够抛个八九不离十。飞斧顺着我的手尖方向旋转着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砍到小鼠的脊背上,瞬间之后,那红绿的污血和脏器便流的都是。
    群鼠见状,一个个的急了,呲牙要过来拼命,小宝儿那里斗的异常辛苦,看着小鼠的污血慢慢销蚀着藤条,我的心放下了,只要我俩再支持一小会儿,藤条就会被腐蚀一个足够人穿越的大洞,现在的任务就是顶住耗子最后的一波进攻。
    我抡着斧子加入了战局,斗了几个回合,明显觉得小宝儿气力不支,可能之前的鼠毒已经开始扩散,我忙朝鼠群来了一个“外转三周大乱砍”,把鼠群惊得纷纷后退,然后一把夺过小宝儿手中的大枪,对小宝儿说:“赶快回洞口看去,这有我就够了”。小宝儿踉踉跄跄的往洞口走,我把剩下的一丝力气都使了出来,一挺大枪,怒视群鼠。群鼠被我身上的杀气吓的不敢近前,我就趁着这股气势跳上前去大举进攻,一连戳死了两只小鼠。成鼠和另外几只小鼠被吓得赶快往反方向跑,看来要去搬回更多的援兵。我一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就打算没身逃走。回头朝洞口处一望,洞口已被蚀开一个大洞,小鼠不知道死还是半死的身体横在洞口里面,而小宝儿却不见了。
    我心里暗暗骂道:“这不讲义气的奴才,也不说等等老子”,脚上加急,大枪一挑藤条,弓身逃出洞去,外面天光已暗,加上常年不散的雾气,让我辨不清方向。我朝四周高喊:“宝儿,宝儿,……”,想找他一齐搬块大石堵住洞口,省的那些耗子出了山洞继续作乱。哪知头顶不知被谁重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天光已亮,我后脑生疼,身上酸麻的不行。刚想动弹,便发现自己已经被藤条紧紧捆住,往左右一望,小宝儿也同样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被扔在离我不到两丈的地方。我懵了,恍惚想起昨夜出洞时的景象。越想脑仁就越疼,恍恍惚惚地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光已大亮,而我则是被人用一桶凉水泼醒的,小宝儿在片刻之后也受到了这样的“礼遇”,我俩一时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我抬眼观瞧,往我们身上泼水的,是几个从上到下都穿着黑衣的喽啰,他们在泼醒我之后,就架着我们往山下走。我心里敲起了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伙人?是山贼响马?还是妖魔得道?真是令我好生不解。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费力挤了一个笑脸,朝左右的黑衣喽啰低声下气地说道:“两位大哥……”,没想到这两个喽啰像是死人似的,瞧都不瞧我一眼,只顾闷头驾着我向前走,我心里一寒,不是撞见鬼了吧。又转念一想,不能。再猖獗的鬼魅,也不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出现,那么这些穿黑衣的喽啰,究竟是何许人也?又受何人指使呢?一个个问号在我脑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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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大白
    这些黑衣喽啰就像中了魔障的傀儡,无论怎么询问都不说话,我只好闭嘴节省力气被他们架着走,小宝儿也跟在我后面,我俩左转右转,直到转得快要迷糊时,才下到山底。首发山底没有浓雾,明亮的阳光把我晃的都快睁不开眼。我缓了一小会儿,再睁眼,十几丈之外的远处也可以看得清楚,朝远处望去,一座山门横在二十几丈之外,山门的附近有更多的黑衣喽啰在驻守。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被架到山门附近,山门外几个熟悉的面孔跃入眼帘:是四爷,洪屠户,静虚道长和一个叫小德子的伙计。我和小宝儿历尽艰险从阎王殿里爬了回来,又被黑衣人击昏绑票,正在心中憋屈得紧,一见到了自己人,都感到分外的激动,想使劲儿挣脱束缚,回到自己人身边,无奈身边的喽啰架的太紧,根本不为所动。离近了之后,我才发现形势不容乐观,四爷的脸上凝重得像霜一样,索拨棍也端端正正的擎在手中,做出一副随时开战的姿态。
    “四哥别来无恙呦”,一声尖尖的,不男不女的喊声从我们身后传来。我转头观看,在众多喽啰的簇拥下,一个身着纯黑色短衫大红披风的瘦高男人正仰在“爬山虎”的顶上,悠闲地朝四爷打招呼。
    四爷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武舵大寨主的妹夫么?”
    “呦,您瞧您,这么多年了,还记着我呢。人常言‘贵人多忘事’,我以为您出了二龙山之后,就把我们兄弟几个给忘了个干净呢”
    “老夫哪敢,你妻兄睡了别人老婆,想必你也不会忘记吧”,四爷反讽。
    “嘿,这么多年,四哥你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红斗篷示意脚夫落下爬山虎。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瞧出一丝端倪。这个红斗篷,应该就是四爷在十几年前怒杀的二龙山总辖大寨主的妹夫,而这个山头,应该也是人家的地盘儿,看来我和小宝儿此番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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