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守将见敌军如此作为,赶忙派人前去禀报李炎。接到禀报,李炎领着钟繇张任等人赶往东城,只见此时已有数百捆的蒿草被投掷到城脚。
看着这些堆积在一起的蒿草,李炎皱了皱眉,余孔率先上前拱手道:“主公,马腾如此作为恐是要点燃烟雾蒙蔽吾等视野攻打东城了,可要调集其余城墙守将前增援守东城?”
虽然李炎已下令城上守城将士将火把点起,可在漆黑的夜色下,这些火把光芒并未照射出多远,除了能看到城外那数百名投掷蒿草的精壮敌兵,远处的敌军依然是朦胧一片,看不清有多少人马。
听闻余孔所言,李炎微微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韩遂等人自姑臧赶来,最先到西城,可如今敌军却要攻打东城,如此舍近求远,其中定有蹊跷。”
“况且吾等来到城墙时间不短,若是马腾韩遂真要攻打东城,定然要调集其余兵马,纵使夜色黑暗马腾等人隐蔽得好,但数万大军调集也绝对做不到无声无息,诸君可曾听闻到敌军赶往东城的风声呼?”
听闻李炎所言,众人都默默摇头,李炎见众人都摇头,接着道:“如此一来恰好说明马腾韩遂欲要攻打的绝非东城,吾等如若调集其余城墙将士来守东城便正中马腾韩遂下怀已。”
听完李炎的分析,钟繇等人也都觉得的确如此,张任略一沉吟,上前拱手道:“主公,既然马腾等人攻东门为假,如此一来吾等正可大肆调集将士前来防守东门。”
李炎与众将闻言皆是一愣,明知敌军目标不是东城却要大肆调集将士来守,这又是与欲意何为?
张任也不吊众人胃口,接着道:“主公,马腾韩遂既然佯装攻打东门,必然会集结主力攻打其余三门中的一门,吾等正好将计就计,亦假装调集兵马防守东门,实则抽调各门防守将士,集结于一处。”
“如此一来,马腾韩遂以为吾等中计,定然调集主力拼命攻打一门,吾等正好将各门抽调的将士派往支援,如此可保城门不失。”
“好一个将计就计,如此甚为妥善。”李炎听罢,喝了声彩,当即决定按张任之计行事。
见城外墙角的蒿草堆积的越来越多,李炎当即下令:“高顺、李利、张任你三人速速前往西、北、南三门抽调半数守城将士,务必要大张旗鼓,让城外敌军知道吾等在调集兵马前往东门。”
“诺!”
李炎军令一下,在高顺、李利、张任的刻意为之之下,一时间枝阳城墙上西、北、南三面城墙的守城将士纷纷匆忙赶往东城。
韩遂与诸位联军军阀见城墙上一队队赶往东城的士卒,不由得露出笑意。
韩遂微笑道:“诸君,如此看来李炎小儿果然中计,寿成在东城准备得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吾等大展身手之时。”
却说在东门指挥投掷蒿草的马腾,见到城墙上一队队赶来的士卒,心中冷笑,暗道李炎小儿,此番定叫你插翅难飞。
城墙上敌军士卒已经赶到,蒿草也投掷得够多了,马腾当即下令身后早已准备好的一队弓箭手点起火箭,射到城脚下的蒿草堆上。
“咻!咻!……”
数百支火箭射到有些潮湿的蒿草堆上,一时间东城脚下烟雾缭绕,本就笼罩在黑暗夜色下的攻城兵将更加看不清了。
“先登者赏五百金,封偏将,擒杀李炎者赏千金,封将军,弟兄们杀!”虽是佯攻城池,马腾依旧大声呼喝鼓舞士气。
东城众将士闻言,纷纷扛着云梯呼喝着奔向城墙。
西城那面,韩遂等人见东城烟雾冲天,当即派出上千精锐将士把早已准备好的蒿草齐齐投掷向城脚,这次投掷不同于马腾方才在东城的投掷是为了吸引李炎派兵前去防守。
仅只片刻时间,数千捆蒿草已被投掷到城脚,韩遂当即下令以火箭点燃蒿草,同时将军中唯一的一架冲车推上前来。
看着城墙上已被烟雾笼罩,韩遂锵的一声抽出腰中长剑高声喝道:“报三崖口之仇便在今夜,破城斩李炎人头者,封将军赏千金,诸君杀!”
一时间数万联军将士嘶吼着朝城墙奔去,那辆笨重的冲车也在数十名士卒的推动下缓缓向西城门移动。
第61章 联军使计伏弓箭,蒲元铁鸱初显威()
枝阳西门守将见城外敌军忽然攻城,却也不惊慌,一面派遣士卒前往东城禀报李炎,一面指挥弓箭手射击冲上前来的敌军将士。
见到西城烟雾冲天,李炎便知道韩遂马腾等人真正要攻打的乃是西门,留下张任李利负责东城守卫事宜,李炎当即领着早先集结起来的三四千将士赶往西城。
“主公,敌军数万兵马蚁附……”
“嗯,无需多言,西城之事吾已知之,且速速随吾前往支援西城。”在半道上遇见前来报信的西城士卒,李炎未有片刻停留,大步朝西城边走边道。
见到城外在朦胧烟雾中缓缓推进的冲车,李炎眉头一跳,未曾料到韩遂等人连夜进军,竟然还带了冲车。
在蒿草烟雾的掩护下,即便是城上将士尽皆点起火把,依旧无法让弓箭手瞄准敌方士卒,只能朝着大体方向射出。
虽然无法瞄准,但毕竟城楼上有数千弓箭手,在密集的箭矢覆盖下,攻城的联军依旧死伤无数,一时间城墙下惨叫连连。
“噹!”
然则城下联军有近十万将士,此时拼死攻城,一刻钟之后第一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上。
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
见到云梯搭上城墙,守城将士纷纷用木勺舀起早已烧得滚烫的火油,朝着云梯泼洒下去。
“啊!嗷……”
城下燃起的烟雾在遮蔽城上守将视野的同时也给攻城士卒造成了一定的困扰,这些爬上云梯的敌军将士根本看不清守城敌军什么时候舀起的火油,更谈不上避让。
一时间爬上云梯的士卒纷纷在滚烫的火油浇灌跌落下去,攻城之势为之一滞。
李炎趁此时机,将从其余城门抽调过来的将士安排墙垛之后,这些抽调过来的将士人人都背着弓箭,箭囊中装着十四五只箭羽。
一声令下,数千支箭羽齐射,离城墙尚远的联军将士未曾想到城上守军在浇灌火油的同时还来得及放箭,一时间攻城联军又倒下一片,冲到城墙之下的将士也被迫撤退下来,就连快要推进到城门的冲车也被丢弃了。
韩遂望着城墙上射下来的密集箭羽,眉头大皱,这西城的守军也未免太多了些。
见第一波攻城队就这样被打回来,其余几路联军将领也有些面色阴沉。
“盟主,城墙守军不少,再加之那些弓箭手,如此攻城损失惨重,不如趁着夜色烟雾遮蔽,吾等亦派出军中弓箭手以刀盾兵掩护潜到城角下,向城墙抛射箭矢,如此出其不意定让李炎小儿吃个大亏。”一名联军首领出言道。
韩遂闻言大点其头:“此计可行,便由你负责调集弓箭手潜伏事宜。”
第一波攻城联军并未费多大力便被打退,守城将士亦无一人伤亡,李炎稍微舒缓了口气,静待城外敌军接下来的攻击。
过了片刻,城外敌军再次朝城池集聚,不过这次的攻城联军行进速度却慢了不少,在朦胧烟雾中缓缓朝城墙推进。
李炎挥手下令射了两拨箭雨,不过这次的成果明显逊色前两次,城外虽有惨叫传来,却稀疏不少。
“哐!哐!”
又有几架云梯架到城墙上,一名守城士卒正待泼洒手中木勺里的火油,却被一只射来的箭矢正中手臂。
“啊!”
这名士卒惨叫一声,手中木勺掉落在城墙青砖上。
这一声惨叫犹如拉开了序幕,紧接着城墙下箭羽犹如蝗虫般飞射上来,在城墙上守卫的李炎与众将士未曾想到敌军竟然潜伏到墙脚下放箭,一时间毫无防备的守城将士亦伤亡不少。
李炎劈断一支迎面飞射上来的箭矢,急忙将身旁的钟繇拉到城垛之后。
望着依旧不断飞射上来的箭矢,城墙上守城将士的呻吟惨叫此起彼伏,李炎不由得脸色发冷。
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箭雨打了自己等人个措手不及,守城将士伤亡数百人。
潜到城脚的弓箭手有数千人,一波箭羽过后,不待李炎等人组织反击,紧接着又有成片的箭雨抛射上来,直把守城的将士压制的不敢冒头。
韩遂等人见弓箭手潜伏城脚通过箭矢压制李炎守城将士的计策奏效,心中大喜,赶忙指挥其余联军快速推进,准备大规模攻城。
城头上徐晃、高顺、余孔等人护着李炎、钟繇退守到城垛后,更有亲卫竖起巨盾抵挡箭矢,守城将士经历初始的慌乱此时亦在将领的指挥下平复下来,但大多都被城下飞来的箭矢压制的只能龟缩在城垛后。
望着密密麻麻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李炎心中焦急,城外凉州联军有近十万,若是让联军成功攻上城头,则城池危已。
正在这时,只见李炎身旁的余孔一拍脑门自骂道:“吾这真是混账,竟忘了使用蒲元打造的那批铁鸱脚了,且请主公稍待,末将这便带领将士运来铁鸱脚,倒时且看韩遂马腾老儿还敢如此嚣张。”
李炎虽未曾见识过铁鸱脚的威力,但此物乃是蒲元所造,再加之余孔对此物颇为自信,况且此时城外有数千联军弓箭手压制,李炎也无其他破解之法,只得期望铁鸱脚能建奇功了。
不多时,余孔便领着数百将士猫着腰将铁鸱脚运上城墙,此时城外潜伏到墙脚的联军弓箭手经过几番射击,发箭速度也慢了不少,另则联军攻城将士已有数千人在攀爬云梯,为了避免误伤,这些潜伏的弓箭手也不敢再随意发箭。
如此一来,李炎抓住这个间隙,迅速下令将运上城来的铁鸱脚分发给守城将士。
众人从未见过这类似于飞龙爪的钩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用,余孔望着城下密密麻麻向云梯上攀爬的联军将士冷哼一声,随后便以身作则,握住铁鸱脚末端的绳索,摇晃两圈,借助惯性将铁鸱脚飞掷向城脚。
“咻!”
“啊!啊!哐!”
城下两名准备攀城的联军士卒为铁鸱脚所中,一时间皮开肉绽,肠肚横流,接着还有一架云梯被钩中扯倒在地。
余孔拉回铁鸱脚,其上残留的血肉粪便令人作呕,但李炎徐晃等人却大为兴奋,此真乃守城之利器也,凭此三千铁鸱脚或可扭转劣势,击退城外联军的第二波攻城。
第62章 铁鸱建功退联军,姑臧城破马岱惊()
见识到铁鸱脚的威力后,守城将士士气大振,再加之方才被城外联军弓箭手压制,城上将士本就憋了口恶气,此时手中执着此等利器,再不报仇雪恨将这群攻城联军打个肠肚横流更待何时。
铁鸱脚操作并不困难,纵使力气小些,凭着惯性亦能扯倒云梯,见识过余孔掷出铁鸱脚后,三千将士纷纷效仿。
一时间三千副铁鸱脚齐齐飞出,那些眼看着就要攀爬到城头的联军将士顿时遭了秧,在锋利的铁鸱脚攻击下纷纷惨叫着坠下云梯,更有倒霉的直接便被钩得肠肚直流。
那些坠下城去并未死亡的联军将士迎接他们的便是滚烫的火油,一时间城墙下鬼哭狼嚎,血流成河,攻城联军的尸体层层叠叠往上堆积。
凉州联军从未见过铁鸱脚这种利器,在其攻击下损失惨重,其余幸存的联军将士望着袍泽那被钩出来的肠肚内脏,不由得头皮发麻,再也没有勇气往城墙上攀爬。
一时间攻城联军将士纷纷往回退去,不敢在面对那些神出鬼没的铁钩。
韩遂等人眼看联军将士就要攻上城头,还来不及欣喜,便见气势正盛的联军尽然未能坚持半个时辰便被打回来,不由得人人脸色阴沉。
攻城联军退去,李炎望着城墙上留下的一具具插着箭羽的尸体,听着那些重伤将士的呻吟,未有片刻歇息,李炎亲自组织人手救援重伤将士,一架架简易的担架快速的将这些重伤将士抬下城去。
黎明前最为黑暗,经过这两拨攻城,此时的夜色更为漆黑了,李炎也摸不准马腾韩遂等人是否还会再次攻城,当即下令守城将士原地休息保存体力,以应对随时会再次发动进攻的城外联军。
不提马腾韩遂这边的惨烈攻城战,却说马岱与杨秋、张横领着两万五千将士直奔姑臧探查实情。
众人仅只行了十多里路,便遇见梁兴派来报信的使者,那使者怪异的忘了一眼与杨秋张横一同赶路的马岱,略一迟疑,使者从怀中掏出书信交予张横。
张横看完书信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封书信内容实在暧昧,其中关键之处又多有涂改,单从书信来看马腾勾结李炎的嫌疑不小。
可张横怀中还揣着另一封书信,其上更是有李炎直言不讳连结梁兴同攻盟军的的字句,这其中谁是谁非张横一时也不好判断。
见张横看罢书信脸色不太好,马岱杨秋亦凑上前来观看书信,马岱看完脸色更加阴沉,自己与叔父辛苦跋涉,好不容易围住枝阳城,此时竟然被人反咬一口,诬陷自己等人与李炎勾结。
马岱不由向张横杨秋抱拳道:“两位将军,吾家叔父与李炎乃是不共戴天之仇,此时尚且在围困枝阳,如今更是有盟主与诸位盟军将军连夜奔袭枝阳,吾家叔父怎可能会勾结李炎小儿。”
看着两封内容完全相反的书信,再加之马岱所言亦确为事实,杨秋张横此时也不好判断到底是谁背叛了盟军。
见马岱情绪有些激动,杨秋出言道:“伯瞻且莫要焦躁,吾与张将军在此自会主持公道,谁忠谁奸待到吾等去到姑臧自是一目了然,定然不会平白冤枉马将军。”
梁兴派来那使者未曾想到韩遂等人已连夜奔袭枝阳,迎上自己的三路盟军中竟还有马岱在此,况且看张横杨秋态度对这封书信并未全信。
张了张嘴,这名使者终究没把那被抓获的小将临死前的供词讲出来。
既然此时无法决断马腾梁兴到底是谁背叛盟军,张横杨秋便再次挥军往姑臧进发。
如此又行了二十里路,眼看天色便要亮了,却见前方奔来一骑,此人见到马岱等人当即翻身下马,连滚带爬跪倒在马岱面前。
马岱见到这名身着自家部属服饰,但却衣甲破碎浑身浴血的骑士,心中一沉,一把将其拉起,问道:“可是姑臧出事了,你且与吾一一道来。”
“禀少将军,梁兴李堪半夜时分突然攻城,城守大人未曾防备,如今……如今姑臧陷落,主母少公子尽皆落入此二贼之手,且请少将军救援姑臧。”说着这名浑身浴血的骑士再次跪倒在地。
马岱闻言,只觉眼前发黑,梁兴李堪竟敢公然袭击姑臧,况且如今城池已破,叔母兄弟尽皆落入梁兴李堪之手,自己不过五千轻骑,又如何解救姑臧。
张横杨秋听闻梁兴李堪连夜攻陷姑臧也是心中震惊,未想到此二人竟如此大胆,攻陷姑臧背叛盟军这无异于与整个凉州军阀决裂。
“将这叛贼党羽给吾拿下。”望了一眼梁兴派来的使者惊慌的面孔,张横冷声道。
“将军冤枉啊!吾家主公捉拿的那马腾信使亲口交代马腾与李炎勾结欲要谋害盟主与诸位将军,吾家主公迫不得已才先下手为强攻打姑臧。”
“事到如今汝还敢狡辩,速速拉下去斩了。”张横怒喝道。
杨秋皱了皱眉,感觉马腾与梁兴李堪之事错综复杂,恐非表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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