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体温没有丝毫阻隔。
看到唯之遥已经不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了,海景将她拉到身下,抬起她的两条腿。
随着海景的动作,两行清泪从唯之遥睁大的眼眶里流出来,只一闪就滴进头发,消失不见。
妈妈,原谅我。
海景两手都在她的身下忙活,唯之遥右手摸到刚刚砸碎的玻璃杯碎片,朝着自己的左手腕狠狠划下去,血倏地就喷溅出来。
允许我任性这一次,干干净净的走吧……
海景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竟敢……”
就是死,我也不想被你这种人渣糟蹋……
她缓缓闭上眼睛。
“嘭!”唯之遥一直触而未及的那扇门整个向里倒下。
海景没想到那么坚固的门居然被踢倒了,起身恼羞成怒道:“是谁?!”
千里泛着淡淡金色的短发上沾满水珠,白衬衣已经湿了一半。他疾步走进来,脸色非常不好,掀起床单裹住已经晕过去的唯之遥,把她轻轻抱在怀里。
整个过程都被彻底无视的海景抢先一步堵着门,抄起藏在门后的铁棍就朝千里头上狠狠挥去。
千里略一侧身躲过了铁棍,只一脚就把海景踹倒,从他的身上踏过去,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动我的女人。”
“你……”海景被踹断了几根肋骨,趴在地上朝着千里的背影低吼,“你到底是什么人?”
“哼。”
千里抱着唯之遥,头也不回的出门迅速离去。
“可恶……”海景扶着手边的铁棍,费力的爬起来,抬头就看到围在门外的丧尸。
见到海景举起手中的铁棍,原本只是静静站在门外默不作声的丧尸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张牙舞爪的吼叫着从门外涌进来。
很快,海景的惨叫声就被群尸的嘶吼吞没,那个藏在食物箱子里的脏器皮肉也被丧尸翻找出来,啃得面目全非了。
一张染血的照片静静躺在箱子底部。
照片上带着草帽的白裙少女笑得温柔明媚,黑眼睛仿佛一泓秋水,怀抱一支盛开的葵花,和一个拥抱动作略带青涩的男生相互依偎着站在山坡上。
男生的脸已经被血泡烂,面目全非了。
照片的右下角写了一行清秀的小字——
要永远在一起哦。
第九章 伤害
因为牛奶里的麻醉药,唯之遥右手使不上力气,所以左手腕上的割痕并不深,而且千里急救及时,在校医院里待了两天之后,麻醉药的效果过去,她就醒过来了。
身体的伤可以痊愈,心里的阴影却……
千里透过门缝,看着缩在墙角、努力把自己抱成一个小小的团的唯之遥,自从醒来她就开始绝食,滴水不沾,粒米未进,只是躲在那里瑟瑟发抖。他心痛,自责,却不敢贸然走进去。
他怕会吓到她。
遥遥一睁眼看到他时,卷起被子就往床角缩,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嘴里不住的念:“放开我……你别过来……”
是他太过于自信,才会疏忽了这所丧尸横行的校医院原来还是有人的。那人不但幸存下来,把和自己一同躲在这里的前女友奸杀分尸,还差点糟蹋了遥遥。
看着唯之遥带着微微起伏的肩膀,千里垂下的手握成拳: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结局,果然还是太便宜海景了。
遥遥只能是他的。
因为,她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没有对他产生排斥反应的人。
——他一定要保护她,将她平安带回研究所。
“遥遥,我把粥放在门外了,我不进去,你就多少吃点吧。”千里在唯之遥的门口放下粥碗,转身走去隔壁的值班室。
始终没听到动静。
空荡荡的走廊里,陪伴着那碗逐渐变凉的粥的就只有颓倒的候座椅,唯之遥那扇门一直没有动。
千里坐在椅子上叹口气,保持电脑上的监控,然后打开了另一个网页,两只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着。
一个谈话框随着屏幕上一道道复杂方程式的解开而弹了出来:“哟,千里,你还敢露脸啊,老家伙们都找你找疯了呢。”
“我要一架直升机。”
“找到合适的妞去度蜜月了?”
“回研究所。”
“你闹哪出?”
“两天后午夜零点整,具体位置到时候给你。”
“我可不是免费的哦~”
千里果断下线,刷新网页之后,值班护士的淘宝收藏就取代了原来的对话框。他再次打开监控,脸色微变,起身拿一次性饭盒,从电饭锅里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端着走去隔壁。
“遥遥,吃东西了。”
唯之遥抬起头,惶然地看着他,肩膀起伏的更厉害了。
她戒心很高,被抱一下都会生气,被吻一下就对他拳打脚踢,过于紧张的生活让她神经绷得太紧,好不容易以为可以不用再防备,那个混蛋医生却趁虚而入,这下,她的心更难进去。
已经开始陷下去的苹果脸,无神的双眼,头发散乱,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她时,虽然略带憔悴但是元气十足的那个样子了。
千里直直走过去:“吃东西。”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一把水果刀摆在她面前。
是她一直放在身后防身的那把,千里给她换衣服时,将那把刀拿了出来,现在……
如果自己不能给她安全感的话,还是让她按照自己的方式找到吧。
“你再不吃东西,不用丧尸进来你就已经饿死了。”千里把她的手机也丢过来,“你也很想见到你的妈妈吧?”
唯之遥看着手机和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严重缺水的嘴唇颤抖着。
“想见到,就活下去。”
……
千里回到隔壁,坐下看着屏幕里的遥遥。
她最先拿起的,是那把水果刀。
然后才是手机。最后,她试探着走到放着粥碗的桌子前,端起来回到角落,狼吞虎咽,被呛到好几次。
吃完饭,她拎起自己的病号服——是千里给她换上的——低头闻了闻。
两天没洗澡,衣服都有味儿了。
她撑着地板缓缓站起来,皱眉,拉开肥大的衣袖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包扎整齐的纱布。
动一动,会痛。
“要去冲凉吗?”千里的声音蓦地出现在门外,唯之遥拔刀握在胸前,紧张的看着门口。
“你放心,我会离得远一点。”千里推开门,把一套干净的病号服放在靠门的桌子上。然后离开。
……
橘黄色的灯光下,垃圾桶里丢着病号服,另一旁,冒着蒸汽的热水流过身体,冲刷着黏腻和污浊。唯之遥站在花洒下,靠着贴了瓷砖的墙壁一动不动。
看着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她扯出一抹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人渣寻短见?向来精打细算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做起赔本买卖了?真是笨蛋。
哪怕已经被那个人给弄脏了……
爱情又不是生命的全部,大不了以后不结婚就是。反正她喜欢的也只有二次元的男生而已,遥不可及。她就不信,没了男人,她唯之遥会过不下去。
她要活下去。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头被海景在床板上狠狠的撞了一下,现在看东西有时会模糊。她抬手摸摸后脑勺,痛——好大的疙瘩,没撞破脑袋真是太好了,破伤风针什么的找起来是很麻烦的啊。
唯之遥洗完澡出来,看到站在走廊一旁的千里,手伸进口袋,浑身紧绷着。
“我也要洗,遥遥先回去吧。”千里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唯之遥,然后举起双手,保持这个姿势经过她,来到冲凉房门前,留给她一句话,“小心着凉。”
门关上,唯之遥松开口袋里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水果刀,松口气,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走廊里,侧脸看向千里刚才待过的地方。
在她洗澡的时候,千里就一直站在这里陪着她。
莫名的心酸起来。
奇怪。
她抬起头往前走,行了几步,突然见到隔栏上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啊!”
她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拔出水果刀就往后退。
“咚。”
不知不觉,她已经退到冲凉房,从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遥遥?”千里在里面敲敲门。
隔栏上的人影越来越多,影影绰绰,而且长廊上也开始有了游荡着的身影。
丧尸!已经发现这里了吗?
越来越近。
水果刀在手里闪着寒光,但是她没有刺向它们的勇气。
怎么办?
怎么办!
冲凉房的门突然打开,唯之遥来不及惊叫就被捂住嘴巴拉了进去。
第十章 发作
(灰常感谢各位的推荐票和收藏!小蔓鞠躬致谢~爱意满满的献上今天的虐心章节……嚯嚯嚯……)
千里一手捂着唯之遥的嘴,一手将她背对自己揽进怀中。赤/裸湿漉漉的上身和她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病号服相贴。
那么小,那么纤弱,微微的发抖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
遥遥……
“别怕。”
话刚出口,冰凉的刀刃就抵上千里的腰。
千里苦笑:你不相信我呢,遥遥……也是,这样的我,该怎样才能让你相信?
他直起身松开手,唯之遥立刻从他怀里出来,转到对面的墙壁和他对视着,手里紧紧握住刀柄。
转头专注着磨砂门外丧尸身影的唯之遥并没有发现,随着走廊上越来越多丧尸的奔走嚎叫,随着空气中越发压迫的腐臭,随着它们带来的血腥味的浓重,千里那双湖蓝色眼睛,慢慢的,变浅了。
走廊里的丧尸好像越来越多了,唯之遥开始呼吸困难。他们置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如同一个微弱的结界在百鬼夜行中苦苦支撑。
“唔……”
黑暗中,千里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低头顺着墙壁跌坐下去,抱着自己的脑袋在颤抖着。
“……”
怎么突然倒下去了?
唯之遥拿着刀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一想到千里三番两次的帮她,她就没办法无视。只能握紧刀,慢慢的走过去:“喂……你……没事……”
“吧”字还未出口,拿刀的那只手就被千里牢牢制住,她整个人都顺势朝着他跪了下去。不等她惊叫出声,千里抬起头,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唯之遥睁大眼,看着千里那双涣散的浅蓝色眼睛,浑身僵硬……
与其说是在吻,还不如说是撕咬。千里的动作十分粗暴急躁,牙齿咬在唯之遥的嘴唇,离开便是鲜血淋漓。妖娆的血迹顺着唯之遥唇角淌下,滴在他**的胸膛之上。
她再一次听到千里从喉咙发出低吼,还有他的眼神,就像是——
外面的那群丧尸。
千里力气大得惊人,把她按在洗手台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撕拉!”
上面的病号服扣子被扯崩,露出青涩的身体。
唯之遥挣扎着侧过脸,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眼前蓦然浮现出海景坐在她身上时那张扭曲放大的脸。
男人什么的……
都是趁人之危,想要占她便宜……
先是甜言蜜语的安慰,让她有了活下来的希望,现在却还是在做着一样的事情……
“千里,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唯之遥仰面躺在冰凉的洗手台上,伸手抱住千里的头,他湿漉漉的短发非常柔软。
她轻声道:
“你会不会……对我负责?”
埋头在她胸前的千里停下动作,静默片刻,眼睛渐渐变回湖蓝。
他缓缓放下唯之遥的腿,把她的衣服拉起来盖住身体:“遥遥……”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好像不原谅你就是我的错一样。
唯之遥擦掉嘴角的血迹,把衣服穿好,低着头从洗手台上下来,拿起刀子跟千里继续保持距离。
那种反应——
果然是不想负责任呢……
“不是对不起。”千里微仰着脸,眼睛看向别处,“是等着我。”
唯之遥心脏一跳。
“你愿不愿意?”
“开什么玩笑。”唯之遥吸吸鼻子,把刀收起来倚着墙壁。
千里看向她微微一笑。
门外的丧尸像是潮水一般,一波涌去一波又起,鬼哭狼嚎的叫声让人心惊胆战。唯之遥站得脚疼,她靠着墙壁换了换支撑的脚,脑袋有些发昏。
“噗!”
不知过了多久,门上突然溅上一道血迹。
丧尸群静默片刻,然后调转方向,朝着后方嚎叫着冲去。
“突!突!突!”枪?
紧接着是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
千里上前一步把唯之遥推到身后,耳朵贴上门,神色逐渐凝重。他回过头轻声道:“遥遥,等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唯之遥握紧手中的刀,咬咬嘴唇。
“嗷嗷嗷——嗷嗷——”
“突突突!突突突……”
在类似机枪的声响中,丧尸不断倒下。唯之遥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来:是救援来了?还是——
屠杀灭口?
有了第一天志愿者被射杀的教训,她当然不会蠢到现在打开门求帮助,只是靠着墙静待其变。
千里敏捷的攀上洗手台,轻推几下就把天花板卸下来一块,然后向唯之遥伸出手:“走吧。”
唯之遥只是犹豫片刻,接着毫不迟疑的把手递给他。
这玩意儿结不结实啊……
她在黑漆漆的天花板上面爬着,手脚直哆嗦。
不过,千里的身手竟然这么好倒是很出乎她意料。先是把她托上来,然后自己攀着天花板,轻轻一跳就上来了,好像以前经常做这种事情一样。
膝盖下的门“咣”的被破开,然后是一阵机枪乱扫,唯之遥的心被高高提起:果然是杀人灭口,还好有千里……
那句“等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
讨厌!在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有心情在想这种事!
一切归于平静。
唯之遥正想松口气,下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还有人的对话。
“那几个学生的话,叫人不得不在意啊。”
“嗯?就是找不到那个叫唯之遥的学生吗?”
什么?他们在找她?那几个学生……是在说其怜和裴多芬她们吗?她们——
还活着?!
唯之遥竖起耳朵,慢慢贴下去。
“宿舍确实发现了他们在一起的痕迹,但是之后他们去了哪里?”
“如果那个人真的要藏的话,我们就是翻遍整个学校也找不到的吧?”
“这次的命令,差不多就是把幸存者赶尽杀绝的意思吧,也不知道那些家长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这里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外面知道。”
“如果一切都要查的那么清楚的话,那这所校医院的地下室其实是一间人体的活体解剖室的事情不也就……”
她捂住嘴巴不住的颤抖。
“哼哼,那张女生的人皮剥得还真是巧夺天工……”
“内脏不见了呢……还真可怕呀,是学生干的吧……”
“旁边放的实习证,好像叫做海景……”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聊天!洗完了就赶快出来!上面下任务了!”
“了解!长官!”下面的人洗刷之后就陆陆续续的出去了。
人都离去之后,千里推了推前面的唯之遥:“遥遥?怎么不动了?”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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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约定
“今天是爸爸来接遥遥吗?哇!是巧克力啊!”六岁的唯之遥背着皮卡丘书包,自豪地站在小学校门口,在周围孩子羡慕的眼神中,迫不及待的把黑巧克力塞进嘴里,在人来人往中给了爸爸一个熊抱,“最喜欢爸爸了!”
“那遥遥长大以后会不会给爸爸买巧克力?”唯兴抱着女儿,笑眯眯地拿胡子蹭她。
唯之遥大大的啵了他一下,露出整齐的沾了巧克力的牙:“当然会啦!”
“结婚以后会不会买?”
“结婚?”
唯兴将她抱到自行车的后座,拿下她的书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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