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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牝似是看出了念休的心不在焉，从被围住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路冲着念休跑了过来。念休注意到她时已经是晚了一步，原本在自己身边还手无寸铁的玄牝手里竟然多了一柄锋利的剑，念休的腹部被狠狠刺了一剑。
第405章 大结局（）
琴笙发现时念休的腹部已经有血汩汩流出，狠狠飞过去一脚将那柄剑的主人踹了出去，将念休搂在了怀里。转身来到人少处，琴笙将念休放在了墙边，头顶上突然没有雨水淌下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重阎。
“你来的正好，看好她！”
琴笙说完转身又是一阵激战，重阎蹲下身来检查着念休的伤势，念休接过重阎手里的雨伞，抬手扬起手里的折扇扔向重阎的士兵，接着便有一只手落在了离她们不远处。重阎将折扇捡了回来，冲着那位士兵的脖子划去，随着血流出那位士兵没有了动静。
念休咳嗽了几声接过重阎递过来的折扇，腹部的血已经渗透了衣衫，虽然伤得不是很重，可看上去却下了重阎一跳。重阎见惯了伤患，还是第一次医治自己的亲人，手竟然在发抖。念休将胳膊一抬，手里的折扇便被收入袖中，伸手捏了捏重阎的手。
“皇姐，别担心，只是小伤而已。青鸾还好吗？你就这么过来了，她俩在医馆里安不安全？”
念休话刚说完便瞧见了青鸾的身影，眉头皱得更加厉害。重阎顺着念休的视线看去，原来是过婷扶着青鸾正往他们这边走，过婷右手搀着青鸾，左手执剑解决障碍。
“我出来之前已经叮嘱过他们了，可是他们依旧没有听我的，我是担心你会受伤，所以才提着药箱赶来，她俩完全是意料之外，都怪我。”
“没事的皇姐，你现在包扎完便带他们回去，我们这边太危险。”
念休咳嗽了一声，声线有些低缓沧桑，仿佛已是风烛残年，那些迎面打来的雨水将念休的衣衫浸湿，刚刚包扎了的伤口便已渗出血水。
“我还是带你回去吧，你这样会出事的？”
重阎打算将念休扶起来带走，念休起身后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条缠在了伤口上，使劲儿勒紧。
“皇姐你们先回去，今天就算是死在这儿也要跟他们待在一起，我不能丢下他们。”
念休一伸手折扇便出现在了手心里，打开后用手摸了一下扇骨上的刀刃，重阎还来不及阻拦念休便已经一跃而起，身边俩人倒了下去。
“姑娘小心！”
青鸾的声音异常的尖锐，念休回过头来之时青鸾已经挡在自己的身前，刚刚才穿入自己腹部的长剑此刻已经穿透了青鸾心脏部位。青鸾回头看了一眼念休，见她站在自己身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快便倒了下去。
“玄牝，我要你偿命！”
念休疯了似的追了上去，玄牝一抬脚跳过墙头进了过府，念休用手捂着腹部一用力跟着跳了进去。
“开门！我是过婷！”
过婷拍打着门板，里边的人听见过婷的名字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确认是自家小姐后将门打了开来，待过婷进去后火速将门重重的合上。重阎来到青鸾身边时，青鸾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手指微微卷曲着指了指过府。
“青鸾放心，你家姑娘不会有事的，过婷已经跟过去了，过家人是不会为难过婷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青鸾摇了摇头，能替姑娘挡住这一剑她便知足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去见祖母了，在那边自己不会孤单，瑶光佩儿可心……那么多人都在等着自己，又怎么会感到寂寞呢？只是以后自己没有福气陪在姑娘身边，帮着她将宿音扶养成人，再也不能在每个清晨端一盆浸满花瓣香料的水对姑娘说一声“您醒了，青鸾伺候您洗漱”了。
重阎跪坐在地上，将青鸾的头放在自己膝盖，拿出银针往她身上扎着，青鸾摇了摇头，似乎是让重阎不要再白费力气，自己这次非死不可了，再待下去也只会加重自己的痛苦。她也是一个怕疼的，胸口上的疼让她几乎痉挛，疼得她开不了口，动也动不了，连呼吸里都带着一种血腥味儿。
“青鸾，你要相信我的医术，我们南国皇室的女子都会懂一些歧黄之术，到了我这儿更是痴迷于医书。你一定认识湛兮，她的医术你自然是见过的，我虽然与她比不得，可也算是她半个徒弟，你现在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你一定能看到你们家姑娘的。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重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开始有些慌了，她心里没有底却还要不断的去安慰青鸾，看着青鸾胸口的血越来越多，整张脸开始变得惨白，重阎将最后一根针扎了下去。
“青鸾，你不要闭眼，睁开眼瞧瞧我！就算困了也不要睡好不好？”
“好……”
青鸾艰难地半睁着双眸，将重阎的绝望尽收眼底，看来自己已经等不到见姑娘最后一面了，连重阎都成了这种样子，就算是湛兮来了怕也是于事无补。
“我……我……”
青鸾气若游丝地开了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汗水还是雨水。重阎紧紧握住了青鸾的手，眼泪一颗颗地砸在了青鸾的脸上，就像漫天落下的雨滴一样，砸的有些疼。
“青鸾，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医术太差还逞强，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青鸾摇了摇头，抽出被重阎抓着的手，抬起后将重阎脸上的泪水抹掉，很快便又落了回去。
“没事，真的……告诉……我们姑娘……青鸾去的很安详……青鸾没……受什么罪便……闭了眼。”
重阎不住的点着头，将青鸾的手重新抓回到自己的手心里，仿佛只有这样她还会安心一些。琴笙不断在她们俩身上挡住杀过来的将士，一道道的血喷涌过来，将重阎那件淡绿色的衣衫染成了一片污色。
雨水是冷的，心是冷的，青鸾的手也是冷的，唯一能让重阎感觉到一片温热的也只有自己眼眶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那泪水和着从天而降的雨水很快也变得没有了温度。重阎想起了花颜她们自尽的那一晚，冰凉的尸体，闷热的天气，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协调。
第406章 大结局（）
“青鸾，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到了那边便会风和日丽，那边不会有痛苦，见到花颜她们记得替我向她们道个歉，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她们。”
刚刚合上眼的青鸾听到重阎的声音，再次将眸子半睁着，血光，雾气使得她看不清楚面前离自己这么近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带句话给……姑娘？”
“青鸾你慢慢说，你放心，我会一字不差的告诉你们家姑娘的。”
青鸾点了点头咽了一口唾沫，沉重的眼皮已经快撑不住，干脆将眼眸合上。
“其实……我知道……祖母是怎么死的，祖母……死的那会儿……我……我就在不远处。不过我不怪……不怪……姑娘，因为……因为我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青鸾的嘴里开始有血涌出，还未说出口的那些话被那些血压着，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重阎手上的力道又添了几分，还是没有能让自己平静下来，青鸾依旧在嘴里涌出的那些血淌到地上被雨水冲走以后没有了动静，任凭重阎怎么摇晃都没有反应。
琴笙一把揪起跪坐在地上的重阎塞到了身后，重阎的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过青鸾，任由琴笙将她甩来甩去，推开推去，脸已经开始变得麻木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过府的大门终于被打开，过婷将手里的剑架在过尚贤的脖子上走了出来，过槃一瞧见过婷很是惊讶，没想到她会绑架自己的小叔叔。从小到大她可是最喜欢她的小叔叔的，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是，现在却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二哥，让他们都住手！”
过尚贤淡定的看着过槃，好像被绑架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人，挺直了身子站在府门口。过槃见状只得让过家军放下手里的兵器，南国士兵却依旧在那儿厮杀，自己人打自己人，只不过一部分受命于念休，一部分受命于玄牝。
原先围在过府周围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稀稀落落地靠近过尚贤站成了一排，同尘握着剑看着过婷，咬了咬牙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大小姐也这般帮着外人，难道就不怕老爷他们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玄牝被念休一脚踹出了过府的大门，顺着台阶滚落了下来，刚刚倒地不动便被念休一脚踩在了她的身上。玄牝往一旁吐了一口血水，脸上的笑容很是滑稽。
“让他们住手，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难道我让他们住手了你便不会杀了我吗？呵呵……反正是个死，多一些陪葬的那又如何，这不是你一直谋划的吗？在你调集将士来此的那一刻就该明白，此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死伤定会不在少数。兴许你还不知道吧，我那傻傻的二哥竟然在我出发来大衍之前还在四处奔波，谋划着怎么来支援你。可惜了，他怕是等不到了，因为就算我现在死了，你也身受重伤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吗？哈哈哈哈……”
念休狠狠地踩了下去，玄牝的脸皱到一起隐忍着没有出声。也许这就是她与她的不同，她们同样喜欢过尚贤，玄牝却一直毫无保留地奉献着，陪伴着，就算孩子因为他被人杀了依旧愿意赔上性命去护住他。
“玄牝，不，应该在你死之前叫你一声重玄。你原本不该死，错就错在你迷失了心智，害了那么多人却不得悔悟。刚才我说过我要你给青鸾偿命，那你今天便是必死无疑，我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你的后边。”
“好啊……”
玄牝舒展了眉眼，声色柔柔地，就像是在答应别人一个美好的请求。
“能与奈落宫主的亲生女儿死在一起，就算是到了黄泉也不会太亏，尽管来吧！不过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流下一滴忏悔的泪水，这些眼泪只是我恨自己没能看着你倒在我的面前，为了他而死，我甘之如饴。”
过尚贤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过婷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步子往前挪动着，过尚贤见状便放心大胆地冲着玄牝走了过去。
“没想到，竟然提前凑齐了……”
过尚贤伸手冲着玄牝上方一挥手，将什么东西攥在了手心里，转过头冲着过婷笑了笑。过婷心里一阵发毛，手里的剑抖了抖，将过尚贤的脖子蹭破了一点皮，有血丝渗出却不是太严重，很快就被雨水冲了下去。
念休没有听见过尚贤的话，还以为他是来看玄牝的，蹲下身去用扇子挑起玄牝的下巴，声色俱厉。
“玄牝，这都是你自找的，下辈子投胎要看准了，别再像这一世这般求而不得。”
玄牝温柔一笑，眨了眨眼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过尚贤，脸上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求而不得？！你说的是你吧，我生是过家的人，死了便是过家的鬼，而你呢？怕是入不了祖坟吧？”
“很好，还有兴致损人，那我现在就让你做过家的鬼！”
念休将扇子往玄牝脖子上一划，血喷洒一地，那张笑着的脸渐渐没有了表情，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念休抬起头看了看青鸾的尸首，双眸有些酸疼，却流不出眼泪。就连玄牝死前都有眼泪，自己为何就是流不出泪了？
“青鸾，一路走好，你的仇我给你报了！”
念休的声音不是很大，南国的士兵见玄牝已死也都纷纷放下了兵器，呆立在原处看着满身血污的念休。念休慢慢起身，越过扶着重阎的琴笙身旁来到那些士兵跟前。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你是长公主。”
念休点了点头，对着刚才听自己命令的那波人说道：“他们听信谗言，欲将南国长公主刺杀于大衍，你们说该怎么办？”
“株连九族！”
回声很是整齐，念休对他们的回答很是满意，对面那些士兵却满脸慌乱。
“好，很好，那现在本公主就给他们个恩典，只要他们自裁，便放过他们的族人，绝不株连。”
念休语毕转过身去，身后传来一阵阵刀剑刺破胸膛以及倒地的声音，念休勾起嘴角邪魅一笑了之。
第407章 大结局（）
过槃捏了捏手里的刀剑，没敢挪动脚步，此刻的念休已经疯了，跟她已经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念休走出了十多步突然转身朝过槃走了过去，过槃手心里已是潮湿一片，雨水顺着盔甲往下淌着。
“过将军，也许我该叫你一声二叔叔。您与尊夫人会面之时难道她没告诉你自己都经历了些什么，又是如何摆脱困境的？你这么对待尊夫人的恩人，看着倒是有些让人寒心呢！”
过槃将剑提在手里，念休说的都是事实，夫人的命是她救的，没有念休就没有夫人的平安回来，更别说自己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了。
“救命之恩不敢忘，如今我们过家只剩下我们六个，如果今天你非要杀一个人的话，就杀了我吧，过槃愿意以命相抵，成全了你救天下的愿望。”
“救天下？！”
念休挑着眉，这样的大话她还是不敢说的，自己若是能救得了天下哪里还用这般痛苦，天下从来都不需要她救，她只是担了一个虚名罢了。
“二叔叔这么说倒是让念休惭愧了，我杀玄牝，只是因为她造了那么多杀业，欠下的人命只能用她的命来偿，跟救天下又有何干？当初救尊夫人也不过是可怜她罢了，既然她命不该绝，我何不送你一个顺水人情？魔界哪种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当初救她之前也是危在旦夕，拼了命才与焰盏有了那个盟约，只能说尊夫人命好赶上了。”
念休突然伸手点了过槃的穴道，看着他蹬得大大的眼镜，念休眨了一下眼，将他手里的剑拿了过来。
“二叔叔这剑尝过无数人的鲜血，唯独没有尝过过家人的血吧？今天我就让二叔叔的剑破例尝上一尝，二叔叔只要看着便好，不是念休不近人情，而是有些东西你看不透弄不明白的时候只能做个旁观者。”
“不管你是小岱或者重玄，现在你是念休那我便越矩叫你一声念休，你说造下过多的杀业只能以命来偿，我们长年行军在外，征战无数，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是否我也该以命来偿？放过我三弟，为过家留下血脉，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过家经历了这么多，不该就此灭绝。”
过家，南门玉沁，念休冷笑了一声，他们死的那么惨也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没有玄牝估计也会有其他人来了结了他们。过家不该绝难道孟家就该绝吗？这世上又有多少东西是不该的，可到最后依旧不顾任何人的意愿该怎么发生便怎么发生，到头来只是苦了自己。
“二叔叔放心，过家没有绝，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婷儿，可是过尚贤的命我是要定了。”
为什么非要杀过尚贤不可？过槃有些想不明白，不是市井有传言过尚贤成亲那天是她趁着酒意肆意向过尚贤表达着爱意吗？爱而不得吗？原来她说的那句爱而不得说的是她自己。
“念休，今天的你像极了一个妒妇，原来你杀玄牝不过是妒忌她嫁给了尚贤，而非杀尚贤不可便是因为他负了你没有娶你为妻。原来夫人跟我说你救了她，我还当你是看在尚贤的面子上，看来是我大错特错了，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