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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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屠龙-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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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言才能,腔调。表情、习惯、尾首……皆惟妙惟肖,当地的土人也分辨不出真伪来。
    “这可不是一学就会的技巧,没有这种天才的人。是很难办到的。至于改变面貌,
倒是简单的事。不简单的是你必须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言谈、举止、习惯,都必须立即
改变,不然就会现出原形。
    “王公子王一鸣与花拳张奎,相貌的差异不大,但气质,神韵、谈吐、举止,那就
完全不同同了,两者的身份截然不同,表现就各有特点了,所以凌云燕才断定我是花拳
张奎。”
    “不要去找她,好吗?”姑娘偎近他说。
    “傻丫头,我不是离开她了吗?走,我带你去找包裹,改变成王一呜,顺便找食物
充饥、山区危险。你也要当心一点。”
    “还有危险?他们都在城里……”
    “昨晚一定有人袭击城宁营,很可能是天地会的人。狂龙已布下隐阱严阵以待,但
不可能一网打尽,必定有人逃出躲入山区,狂龙那群人岂肯干休?不大举搜山才是怪事
呢,所以我们不能大意。”
    



江汉屠龙
第十七章

    这一个包裹藏在一处小山谷。一座塌崖下的小洞中。
    换上了狐袭长袍,佩带了公子哥儿的荷包绣带等饰物,当他出现在姑娘面前时,他
便成了临风玉树似的公子哥儿。
    “一鸣哥,我也要化装易容。”姑娘雀跃地叫:“把我扮成你的兄弟。”
    “不行。”他含笑拒绝。
    “人家要嘛。“姑娘扯着他的手膀撒娇。
    “不可以……”
    “那就扮书童好了。”
    “那更不行。”
    “扮侍女总可以吧?听说,贵家公子出门也带侍女的,我要
    “你什么都不要,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你送回家,让你娘好好看住你。”
    “我不要。”姑娘一跳两丈,避得远远地:“娘不反对我跟着你,她说你满脸正气,
是个诚实好心的君子。只有爹反对,爹在家,回去就出不来了。”
    他一怔,殷天翼雍容华贵的影像出现在脑海里。
    “你爹当然反对,他怎能放心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跟在一个浪人身边乱跑?”
他郑重地说:“哪一个做父母的,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我爹很疼我……”
    “那就对了,所以……”
    “他反对的理由,是他看出你是个年轻人,认为化装易容的人靠不住,所以……所
以……”
    “咦!是你爹看出来的,不是你?”他大感诧异。
    “我不管,我要跟在你身边,你赶我不走的。”姑娘坚决地说:“我不会妨碍你的
事,甚至不介意你去接近那些坏女人。我只是觉得,在你身边我就有快乐踏实的感觉,
见不到你,我的心好乱。”
    “真如,听话……”
    “就算我听话走了,我仍然会回来找到你的。”
    “无论如何,我得去和你爹娘谈谈,我可不愿意成为一个拐带小姑娘的罪犯。哦!
和你在一起的天涯怪乞,能找到到他吗?”
    “不容易找,他在庐山到处都可以住,是庐山的万事通。他认识师祖智木大师,所
以知道我娘和我的武功造诣;因此他看到我在山区跟踪你游荡,他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武林怪杰呢。”
    “我知道,他的确了不起,在江湖名头相当响亮呢!哦!能找得到他就好了。”
    “为什么找他?”
    “找他帮忙,对付狂龙那群人。”
    “不可能的,一鸣哥。”姑娘摇头:“他从来不与人结伴,不管旁人的事。连我娘
请他帮忙,去和驻朝阳村那些班房里的人商量,不要经常到我家去骚扰,他都断然拒绝
了。
    “凭他的名头,去和那些人打文退一定有用的。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侠丐,那些
人一定肯卖他三分帐。
    “你去找他对付狂龙,他决不会答应的。他很喜欢我,我叫他杜爷爷,在山区活动
期间,他根本就不愿帮助我,碰上狂龙那些人,最多出言招若两句,就溜之大吉,他怎
肯帮助你一个陌生人?趁早打消请他相助的心意。”
    “唉!看来真的请他不动了。走吧!”
    说完话他跨步走了。只是一霎眼的时间,他已赶前了十几丈。姑娘远远地跟了三两
里,最后终于跟上他了,走在他后面有说有笑。两个年轻人的谈笑,使山林都有了生的
气息。
    国华对请一些江湖怪杰联手的事,原来抱有相当高的期望,可是,愈来愈感到泄气。
这些怪杰之所以称怪,就是怪得不近人情,喜怒无常,喜欢独来独往不受拘柬。现在要
请他们出来联手,对付威震天下的狂龙一群高手名宿,这些人还不至于怪到不知情势力
的地步怎肯冒大不韪,大家捐弃成见联手向强敌挑战?
    听姑娘这么一说,他的心又冷了三两分。看来,只有自己的力量才靠得住。
    这些江湖怪来自视甚高,谁知道他王一鸣是老几?恐怕连一个三流混混,也不会听
他的。
    无影刀所以愿意和他联手,是情势所逼,说不定到了生死关头,无影刀同样会适时
势丢下他不管了。
    小径向上陡升,山的坡度相当峻陡,他领先前行,突然一脚踏在一处凸出的松土上。
    “哎呀……”他向前一仆失足向下滑。一直在后面的姑娘本来一直就暗中提防他,
怕他出其不意擒人往朝阳村家里送,却没提防他使奸,听到惊呼,看到他失足滑倒,本
能地娇呼一声,急急一把扶住了他。
    他扭头一笑,恶作剧的笑容刻划在脸上。姑娘知道上当,娇叫一声放手疾退,快极。
    他的手似乎突然暴伸长出一尺,哈哈一笑,扣住了姑娘的手时拖至身旁:
    “你……你好坏!你坏……”姑娘用另一只手,轻擂他壮实的胸膛,跳着脚叫:
“我不要……不要回去……”
    “哈哈!由你不得,你还不够机灵。”他不管三七廿一双手一抄抱起了姑娘娇小的
身躯:“我宁可辛苦些,抱你走上十几里,我不信你还能从我怀中飞走了,哈哈……”
    他从容举步,任由姑娘在怀中挣扎抗议。
    抱着一个人翻山越岭,可不是好玩的事,即使所抱的人娇小如真如姑娘,走上半里
地保证身上冒虚汗。双脚发抖举步艰难。姑娘以为他决难支持,到朝阳村足有十五六里
呢。
    同时,被心爱的人抱着走路,在姑娘来说,确是最写意最愉快,求之不得的事,因
此仅挣扎片刻,便安静下来了。
    “你真要抱我回家?”姑娘挽住他的肩膊甜笑着问:“我不信你能永远不将我放下
来。”
    “只要把你交到你娘手中,就没有我的事了,你不要笑,抱着你走一二十里,还难
不倒我,我蓄气养力的功夫好得很呢!我一手提一个百斤鱼篓,一口气可以走一二十里
不用歇息。”
    “我们走着瞧。”姑娘得意地说。
    远出两里地,陡坡已尽。他觉得有点不对了;怎么这么不到百斤的小姑娘,竟然越
来越重了。
    眼睛不需留意路面了,目光看到姑娘抿着嘴忍笑的可爱神情,他终于恍然大悟了。
    “你这丫头使坏。”他笑骂:“不过,倒是相当高明。人离开了地面便断绝力源,
决不可能用千斤坠使自己的身体加重的,原来是你的手在作怪,借我的力来加你的重,
借得巧妙不着痕迹,几乎被你骗了。”
    姑娘格格娇笑,得意已极。
    “乖乖给我把双手放到前面来。”他叫。
    “我不……”
    “那我就制你的穴道。”他威胁:“然后扛在肩上,那滋味真不好受,你要不要试
试?”
    “好嘛好嘛!放就放。”姑娘只好将双手放到前面来,眼珠骨碌碌地转,涌现慧黠
的光芒。
    “我知道你仍在转坏念头。”他笑笑:“你放心,你的鬼主意虽多,不异班门弄斧,
我就是作弄人的惯家,装神扮鬼的高手。”
    这瞬间,姑娘的目光透过他的肩头,看到他身后的情景,看到了警兆。
    “小心身后……”姑娘惊叫。
    他已经全神贯注察看姑娘的眼神变化,姑娘的心意瞒不了他,
    这瞬间,他看到了惊悸的神情,不是姑娘有意作弄人,不假思索地将姑娘向侧一抛,
顺势仆倒。
    他们行走在坡顶的松林中,松林仍然青翠,小径宽阔,林下野草早调,视界可以及
远。
    一枚细小暗箭,贴他的右琵琶骨上方一掠而过,与玄狐马褂摩擦的声音清晰人耳。
    假使他慢了一刹那,暗器必定击中他的右京门,或者右魂门穴,好险。
    他是暗器的行家,本能地知道是铁莲子一类小而重的暗器,打穴的专家最喜用的兵
刃。要不,必定是打穴珠。两者的摩擦声几乎全同,所以不易分辨正确。
    这瞬间,人影闪电似的光临。
    姑娘被突然摔出,刚在半空吸气控制身躯,飞扑而来的人影已一闪即至。
    眼中但见漆黑的物体压倒,手脚一软,腰间软穴已被制住,被人甩上肩头,耳中风
声呼呼,去势如电射星飞。
    国华身形仆倒,他的反应超尘拔俗,一沾地身形已经转正向上,大喝一声,一掌向
脚的后上方吐出。
    敌情不明,情势危急,他用上了霸道的绝学,彻骨的强劲暗流,排山倒海似的破空
腾涌。
    另一个黑影穿黑袍。黑头罩仅露双目,正似奇速向他扑来,相距已在丈五六左右。
    经验与见识,可在生死须臾中下最正确的判断,决定了生死存亡。
    这位黑袍人经验丰富,见识超人,看对手仆地扭转立即发招的超人反应,便知道碰
上了可怕的对手。
    躺在地上向一两丈外虚空发掌,经验不够的人必定认为这人昏了头,情急手脚乱动
而已,不会想别是致命的一击。
    劈空掌火候足的名家,也只能伤人于八尺内。
    这位黑袍人并不认为国华是情急乱动手脚,百忙中向侧斜闪,大袖一挥护住身躯,
井员可以消去对方打击的潜劲,或者将来劲带出偏门。
    “啪啦……”大袖突然碎裂成千百片,被掌劲袖风刮得激射出文外,再飞舞散坠,
有如千百蝴蝶飞舞。
    “咦!”黑袍人骇然惊呼,身形换动,有如劲矢离弦,向东穿林如飞而遁。
    国华一跃而起,吃了一惊。“真如!真如小妹……”他狂叫。
    姑娘失了踪,山深林茂,视野有限,往何处去找?他狂乱地在附近草丛中寻找。
    他只看到一个黑袍人,这人断袖而逃,并没有带走姑娘,姑娘到何处去了?
    那位擒走姑娘的另一位黑袍人,身法的确太快了,而且正潜伏在他身后。
    他将姑娘向侧抛出,黑袍人已经近身。他向前一仆,黑袍人便接住了抛出的姑娘。
    因此他根本就不曾发觉这个黑袍人的形影,仅在滚转时情急攻击第二名黑袍人。
    “我得去通知殷伯母。”他慌乱地自语:“真糟?这个黑抱人到底是何来路?狂龙
身边好像没有如此高明的人物,也不会一击即走。到底这小丫头跑到何处去了?不会是
乘机溜走吧?”
    “想到姑娘一而再表示要溜走,他心中略宽,也许小丫头真的溜走躲起来了,用不
着太担心啦!”
    “这小丫头可恶,下次非先打她一顿不可。”他向林空大叫,以为姑娘必定躲在附
近看他焦急呢。
    他放弃了到朝阳村通知段家的念头,决定按预定计划,先到约定处与无影刀会合,
再决定打击狂龙的大计。
    他感到有点异样,小姑娘不在,他竟然有点空虚寂寞的感觉。小姑娘天真无邪的笑
容和情影,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从来就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种思念的情绪。连曾经露骨表示爱他,死在
他怀中的柳依依,也不曾令他产生这种思念的情绪。
    走着走着,他猛然想起,他对真知姑娘似乎并不仅止于对一位小妹妹的感情。
    真如姑娘所流露的感情,也不是小妹妹依恋兄长的亲情,只不过未见过世面,年纪
还小,还没能了解男女之爱的表达方式,这是一个很少与外人接触的少女,普遍面正常
的反应。
    殷家人丁少,殷老爹又不常在家,寓室人家的内誊,与外人的接触机会太少。对男
女之间的爱。懵然无知便不足为奇了。
    他信步而行,背着手不时胡思乱想,真像一位沉迷于山光水色的雅人逸士。
    一个胡思乱想的人,常会失去应有的警觉性。
    他的警觉性减弱了许多,不知自己正一步步向死神的掌心里闯。
    无影刀真够幸运的,至少迄目前为止,他一直就受到幸运之神的特别照顾,在生死
关头逢凶化吉,运难成祥,一面再从死神的手掌心逃出来了。
    芝兰秀士三个家伙去追那位黑影,激怒之下把他轻易放过了。
    那位从剑下救他的黑影是何来路?不会是小老弟花拳张奎吧?
    当然不可能是鬼剑张道,鬼剑张道不可能在现身抢救发招阻敌之后,而能不被芝兰
秀士三个人认出面貌。
    他折向飞奔,越过一座山,这才停下歇息调和呼吸,坐在一栋大树下倚干假寐。
    他突然听到不寻常的声息,惊跳而起。
    黑影一闪,眼前出现一个戴了黑头罩,仅露出双目的黑袍人,右肋下挟了一根山藤
杖。
    一触到黑抱人的阴森眼神,不由机伶伶打一冷战。
    这双怪眼好阴森,这身打扮也令人莫测高深。在深山荒林中出现,真像妖魅幻形。
    “你是无影刀沈广。”黑袍人阴森的口吻带有七分鬼气:“你杀人的六寸刀,就藏
在左右胁衣的直缝中,和双手的袖内臂套中,共有四把之多。”
    “咦!你……你老兄竟……竟然知道在下的秘密?”无影刀大感惊骇,心中一寒。
    对方竟然一口抖出他的杀人秘密,他怎能不惊?真像被人剥光了,赤条条站在光夫
化日下让人观赏的感觉。
    “在下当然知道。”黑袍人冷冷地说。
    “尊驾是……”
    “不久之前,在下从芝兰秀士的剑下救了你。”
    “原来是兄台临危援手,在下感激不尽。”无影刀又是一掠,赶忙行礼道谢。
    “你欠我一条命的人情债。”
    “是的,容留后报。”
    “在下现在就要你报。”黑袍人语冷如冰。
    “这……你要杀我?”无影刀情不自禁退了两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这得看你的态度来决定。”
    “什么态度?”
    “是否合作。”
    “兄台的意思……”
    “在下要知道你那位同伴的底细。”
    “鬼剑张道?他……”
    “不,另一个。
    “这……在下没有第二个同伴……”
    “你已经有决撒谎了,不是好兆头。”
    “你是指……”
    “那个年轻人。”
    “哦!你是说花拳张奎?”
    “就算他是花拳张奎好了。”
    “不瞒你老兄说,在下对他所知有限,他只是一个保暗镖允打手的……”
    “胡说八道!”黑袍人沉声喝止:“他另一副面目叫王寄,你应该知道。”
    “王寄?那个中年汉子王寄就是他?”
    “不错。”
    无影刀又是一惊,王寄,不正是在合兴居,向他和鬼剑张道示警的人吗?要是那次
两人没有王寄示警,必定陷入大包围,大街之上人围受困,哪有命在?
    他欠国华的命债,不止一条啦!
    “我以人格保证,真的不知道……”无影刀郑重地说,将国华在合兴居示警的经过
说了。
    “看来,你对他的了解,还没有在下多。”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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