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还是关羽自己还留了数人,保护武力不高的伏德的缘故,不能怪黑山贼斥候太弱,实在是他们太强了。
关羽一行人顺利到达目的地的北山山脚下,于毒巢穴就在这片山脉之内,能容大队通过的地方惟有两处,所谓能容大队,也仅是数百人而已。一处在半山腰,另一处则是在地势较矮的山丘上,两地皆设有简易堡垒,可谓是易守难攻,险要所在。
望着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的堡垒,关羽皱眉问道“白骑,可有其余入口?”
张白骑道“自然是有,小者不提,大者有三处,西方有一,东方有二。从此处绕到西方,需走五百里山路,绕到东方,需走六百里。而且于毒必然已派兵把守。”
闻言,关羽点点头,而后对伏德道“将军可有良策?”
伏德又认真看了眼山脉,摇头不语,显然无策,关羽见此回道“破敌之法,数日可见,到时还望将军于骠骑处美言一二。”
说完,关羽便继续探查山脉,良久之后,这才带人回返大营。
当日夜,伏泉遣黑山精壮五千往东,又遣张绣五千兵屯西山,两者战力可谓有天地之差,前者的任务是伪作盛兵,模糊于毒视线。张绣部则正好相反,它要故意装出乌合之众的模样,好使对手放松警惕,然后再露出獠牙,发出致命一击。
汉军远来,关羽虽知军中兵将都想开战,但还是被关羽压下,他不欲直接开战,汉军在山中转悠这么久,不休息好就登山作战,若是被于毒以逸待劳,那可不就糟了?
直到大军休息整整三日后,关羽才下令出出兵,目前他手下随着不断收编黑山贼有近三万兵,其中汉军、黑山各占一半,漫山遍野,极具气势,看得死守山脉的黑山贼心里直打鼓。
关羽让张白骑统领黑山部轮番攻击两座堡垒,张白骑始终冲杀在第一线,无奈黑山精壮不耐苦战,屡屡溃散于要塞之前。五六日下来,战死者足有五千出头,两堡丝毫没有陷落的趋势,纹丝不动。
黑山贼颇觉诧异,汉军似乎和传闻中不太相符,就当他们认为汉军不过如此,关羽再次发起一轮进攻,他先使黑山精壮冲击半日,然后在日落前猛然间发力,甚至亲自披挂上阵,带领五千汉军猛攻矮山堡垒。
连日来对手的孱弱使得黑山贼心态极为放松,这时再想紧很难很难,一时间被汉军打得晕头转向,堡垒数地宣告失守,双方在堡垒上展开近身搏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直到天黑前的一刻,黑山贼突然有大股援兵赶来支援,才勉强将汉军赶下去,稳住阵势。
见此策有效,之后几天里,深知对方肯定吸取教训的关羽,便在原本进攻方案做了小小改变,以汉军、黑山混杂作战,时快时慢,时重时轻。直到第十日,关羽推算两支偏军差不多已经到达指定地点,改以汉军为主、黑山为辅,发起疯狂而暴烈的进攻。
“杀……”关羽一手持盾,一手握刀,疾速向山顶冲去,中途连斩数人,只是因为处于深山,不利于长兵器施展,否则死在他手里的人绝对会不少。
数以千计背负沉重铁甲的汉军,义无反顾跟上主帅关羽,似黑色浪潮,翻卷而上。头顶,数千支呼号的长箭,如乌云压顶,铺天盖地,密密麻麻覆盖堡垒每一寸角落,直压得黑山贼抬不起头来。
汉军装备精良,骁勇善战,虽然是下马步兵,但也非一般步卒可比。黑山贼人数众多,占据地利,双方在堡垒上展开血腥激战。汉军每向前推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而黑山贼欲将其压回一尺,同样要消耗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黑山一方连续三次增加援兵,总算杀退汉军,然而不等他们松一口气,关羽马上又组织一次进攻,凶狠程度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犹如海浪拍岸,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狂攻四日,汉军战死者几达五千,相对应的,黑山贼战死者也已过万,被杀溃无数次,若非黑山联盟盟主于毒将麾下八成兵力,全部堆到北山堡垒,堪堪保住不失。
知道对手即将完蛋,关羽也并未有自喜之意,夜间,关羽于军中大撒钱财,乃募集五百死士,以备大用。
次日清晨,关羽使五百死士呆在营中养精蓄锐,带领大军再度发起进攻,从日出一直打到日昳,整整四个时辰就没有哪怕一刻钟停顿,黑山贼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最终,关羽所募集的五百死士出动,负双铠刀盾,甫一冲上堡垒便牢牢钉在原地,汉军以他们为依托屏障,源源不断的涌上来。
“快把汉军杀下去,快……”看着战场不利局势,于毒歇斯底里的大吼道,黑山贼听后一拥而上,然而对手可是从数以万计的汉军中选出的勇者,人人怀抱必死之心,兼且精力充沛,黑山贼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个反冲锋就被打得大败。
于毒勃然大怒,迎面刺倒三四名溃兵,大骂道不已,言道再有人逃,便直接斩杀。黑山贼们惊惧的看着于毒,哆哆嗦嗦的回身,只是,稍一接仗便再度退回来。
见兵卒无能,于毒气得险些吐血,亲自出马,带领上百名亲卫及黑山贼搏战汉军死士,于毒先前觉得手下窝囊,现在他则尝到了对方的厉害,不出几合就被砍了一刀,狼狈溃走。
见众人眼中,尽是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也强不到哪里去。
于毒老脸涨得通红,偏偏发作不得,既然堡垒守不住了,那就退守第二道防线好了,正欲下令,一个满身血污,像是小头目模样的人匆匆来到他的身后,轻声颤抖道“大帅,西山失守……”
于毒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那人,目光呆滞,满脸麻木,半晌道“什么?”
“西山失守,白帅战死。”
五官扭曲成一团,于毒有些不信,但还是压低声音道“白绕兵马与汉军相当,怎会身死失地?无能!无能……”
“汉军甚精锐,想是主力。于帅,如今局势,当撤也,不然,后果难料。”
“……”于毒苦苦一笑,他先前竟然还幻想着守到冬天,甚至幻想汉军撤退时偷袭其一把,自己真是狂妄得没边了,想想就觉得可笑。
早知如此,当初选择投降好了,陶升、张白骑他们在汉军都混成了军侯、司马,在他想来,依照他的实力,投降的话应该和那这几个家伙,混的差不多。只是,此时想降也晚了,先不说自己是最晚投降的,就是这几日和汉军对战,汉军战死者已至上万,以对方主将关羽的杀人性子,于毒知道他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于帅……”堡垒之中,突然传来震恐的惊呼声,接着便见于毒亲信慌张赶来到“东山被破,汉军已从背后杀来了……”
这话说完,在场的数千黑山贼轰然崩溃,潮水一般向身后堡下涌去,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已被汉军包围,再死撑下去,也只有死而已,可这显然不是他们愿意的。
然而,山口的出口就那么大,容不下所有人,为了尽快逃走,毫不犹豫拔刀砍向前方,随后自己又被后面之人砍死。于毒亲卫为了使主帅脱身,也加入到厮杀行列,可是黑山贼太多了,杀之不尽。
原本黑山贼视为天险的山口,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坟墓,面对扑上来的汉军,于毒长叹一声,束手就擒。
血色浸透山林,关羽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于毒,冷冷喝道“大汉天兵至,为何不早降?”
“早不知耳。”
“杀了!”眼见于毒如此傲慢,本身就自傲的关羽,看不惯于毒,毫不犹豫命人将其斩首。
此战汉军以阵亡万余人为代价,击破黑山贼联盟,俘民三十余万,杀盟主于毒以下首领十余人,而汉军所俘百姓,则尽数依照前番迁徙措施,将他们迁徙到幽州边塞。
至此,曾经叛乱大汉北疆,令朝廷不能制的黑山贼,彻底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
第六百七十二章 塞北丰收和大婚()
连番战事,汉军皆是大胜,高兴的是朝廷和伏泉,苦的却是骠骑将军府一众属吏,毕竟他们要忙着计算战功,为各部封赏。
朝会日,在小皇帝刘崇和百官公卿的高兴的气氛中,伏泉当即拿出立功名单,向朝廷为有功人员,请求封赏,其中封侯者便有十数人,其他将军校尉亦不少,刘崇听后,开心之下,毫不犹豫的同意,群臣想反对也没办法,毕竟实打实的战绩在那,谁也抹黑不了。
随着黑山贼灭,大汉北疆再无忧患,唯所虑者,除西北边塞,尚在西域攻城略地,大有自立一国的韩遂以外,便是本朝自立国后,一直便是朝廷心腹之患的各地世家豪族了。
当然,前者对伏泉来说,不过就是边塞小患,日后大军一至,势在大汉,任韩遂如何抵抗,也无能为力。
至于后者,却是伏泉想要灭绝,却始终毫无办法的一环,毕竟,这些世家豪族,已经不是前汉任由大汉朝廷一旨迁陵诏书就可以摆平的了。他们已经在大汉各地生根很久,强行动之,只会令社稷不稳,唯有徐徐图之,才是王道。
秋天来的很快,上计时候,各地计吏所报的赋税,除了今岁朝廷动兵的地方不尽人意外,其余各地所报赋税都还算理想。
对于那些赋税不如人意的地方,伏泉也未多加责难,毕竟,朝廷动兵,肯定会影响地方生产,能不让本就捉襟见肘的中央府库出钱救济,其实都算好的了。
不过,让人欣喜的是塞北长史府的屯田法得到了收获,在这数年大汉朝廷的不断支持下,塞北长史府靠着昔年移民的基础,在无数被强制屯田的犯人战俘的血汉下,终是开辟出了十余万亩良田,其所带来的收获,在朝廷各种前期免税和政策一一消失,今年终于得以显现。
扣除了那些自愿移民,开垦土地到期,朝廷赏给那些移民者的九万多亩土地,剩下还有数万亩土地,依旧在朝廷名下,由犯人战俘耕种,所出产获,朝廷拿大头,那些犯人战俘只能取小部分谋生而已。
塞北长史府虽只有数十万众,和大汉普通郡的人口差不多,但根据塞北长史府所派计吏报告的数据来看,其地赋税,已经快要赶上一般大郡了。
而以塞北长史府如今形势来看,未来不出意外,其亦可为大汉又一大州,毕竟,这塞北长史府的辖地可是能不断扩大的,就算扣除了那些根本不能种田的地方,但是依旧有不少合适的绿洲可供屯田所用。
况且,按照计吏所言,塞北长史府官吏,在用军管监督百姓、犯人、战俘屯田时,也并未一昧的把心思放在土地上,种植之余,也在利用屯田区的胡人战俘养殖牛马和其他农副产品,这无疑又大大增加了塞北长史府的潜力。
本来,以屯田为契机,一来解决边塞贫瘠郡县的粮食问题,二来作为打开大汉朝廷不断向外扩张的钥匙,伏泉只是想通过屯田的好处,使得大汉上至百官公卿,下到普通百姓都知道边塞无人之地屯田的好处,吸引他们不断开拓,可是伏泉自始至终也没有对于塞北长史府如何合理屯田有具体规划。
一开始,即使皇甫嵩接手,同样是没有太多章程,只是按照一般开拓土地那些,圈地种田。也就是前几年,伏泉在某次奏疏里向先帝刘宏提到了枣祗这个人才,虽然对于这个和党人关系不浅的家伙,伏泉不太喜欢,但是想到这位真实历史上的屯田大师,他还是举荐了,因为他知道,枣祗和其他党人不一样,对于种田养民这等关乎民生的大事,他肯定不会放水的。
而刘宏对于自己新开辟疆土的改建,也很上心,当下就委任了枣祗为塞北长史府农都尉一职,具体负责塞北长史府的农业。
刘宏心里清楚,一旦那些塞外荒凉土地变成可以养民够百姓生活的良田,那不管怎么说,他这个皇帝的开疆拓土功劳,是怎么也消除不了的。因此,可以说对于塞北长史府的事情,刘宏完全是有求必应,有时候伏泉不禁在想,若非是当时大家的眼中都认为塞北是荒芜之地,没人敢去塞北的话,恐怕也不知有多少人去刘宏面前吹他们如何如何会治理农桑,然后讨个官职高的位置出仕塞北长史府了。
事实证明,伏泉所想是对的,虽然枣祗对于伏泉不太友好,但被伏泉举荐,他还是认真的完成自己的本职。
到了塞北后,枣祗在认真研究了塞北长史府的土地后,便让人将塞外还没耕种的土地,按照可作为草原畜牧的和耕种的分为两种,而后一边种牛羊,一边耕地,这样双管齐下,这才有如今塞北长史府的威风。
此事报知小皇帝和宋太后后,便当即命人将塞北长史所取的成绩传遍朝野,同时重重的封赏的塞北长史府诸人,这无疑狠狠打了朝堂内不少人的脸。
不说那些一直不赞同建立塞北长史的朝官们,就是朝堂上那些党人,也像是被重重打了一下脸,毕竟他们可是一直骂刘宏“昏君”的,现在刘宏都能开疆拓土,和桓帝刘志一样,他们还能叫他昏君吗?毕竟,哪有能开疆拓土的昏君,即使他不是明君,但也不能用“昏君”来形容的。
而有了好的开头后,伏泉便继续上奏,让朝廷同意塞北长史府继续扩充地盘,扩充幽州以北诸帝,他可记得幽州北塞也都是后世不错的沃土良田,既然现在屯田功效那么好,他当然要将东北诸地利用了。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进行着,对于连番征战的大汉朝廷来说,的确需要休养生息几年,而伏泉也正好利用这几年时间,慢慢为他的那些还未出世的想法做好准备。
三年后,光熹三年,九月,自刘宏死后,守孝三年的万年长公主刘葭,已至适婚年纪,经宋太后和皇帝刘崇下令,以骠骑将军伏泉公忠体国,为国之肱骨,为公主最佳适婚人为由,令骠骑将军伏泉尚万年长公主刘葭。
皇帝嫁姐,嫁得还是权势天下第一的骠骑将军,天下为之轰动,而作为皇帝刘崇的唯一姐姐,其嫁姐所出的嫁妆,也是不菲,乃是普通公主出嫁的三倍有余,令世人震惊。
这三年大汉休养生息,国库是渐渐充盈,而随着幽、并、凉三州屯田也渐渐落实,边地军队已经可以自足,不需要中央朝廷不远千里运粮后,府库更是省了很大一笔钱粮。而逐渐懂得朝堂权谋的皇帝刘崇,自然知道他有这局面是因为谁,再有宋太后所教要牢牢稳住伏氏,利用伏氏治天下的策略,刘崇自然在公主出嫁的赏格上,下足了力气。
以前结婚之日并不热闹,《礼记·郊特性》曰:“婚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婚礼不贺,人之序也。”而《礼记·曾子问》亦有言:“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
古礼都是提倡婚姻不用大办特办,然而婚姻终究是“大吉也,非常之吉也”的喜事,在大汉这么一个崇尚音乐的国度,“婚礼不庆”自然名存实亡,即使是后世,同样如此,为一场婚礼,娶一个老婆,倾三代之力者,数不胜数。
在盛大的音乐中,这对带着浓厚政治联姻的新人开始结亲,伏泉一身华贵衣袍,挂刀环佩,俊朗不凡。而早已出落有致的刘葭则是长裙交叠,璧瑞簪珥,装饰之盛,艳如春华,笔墨实形容不出万一。
两人缓缓步入内堂,此堂内没有外人,皆是双方家属,先拜堂,先拜天地、再拜祖先、三拜尊长,而后相对而坐,男西女东,意以阴阳交会有渐。
侍者端上清水,一对新人净手,拿起筷子各夹畜肉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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