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再将剩余的鲜卑骑兵压制以后,再次列阵,以待鲜卑骑兵,胆有违命者,几乎都只有一个下场而已。
却说西凉军前军,庞德暴喝中再斩两人,稍稍停下回气,观察周围情况,只见身边那堆等待许久的西凉兵将,正用手中的各式兵器,向着这些猖狂的鲜卑人,发出最猛烈的功绩。
“死!”张绣一身铁甲大喝道,此刻怒发冲冠,抖矛刺出,快过奔雷,接连搠杀两人,斜刺之下,又击倒另一名鲜卑兵,瞬间连杀三人,令得周围鲜卑兵都是莫名惊恐。此刻,他的杀气愈发浓厚,战斗之中,嚎叫出声,手中的矛锋带着寒风呼啸挥舞,左右鲜卑之兵,引得皆不敢靠近其分毫。
“杀……”而张绣身边,小将胡封也是不遑多让,面对迎面而来的鲜卑骑兵,手中丈八长矟后发先至,直抵那骑胸口。那骑鲜卑骑士却是怡然不惧,只见一把抓住矟杆,就准备拽他下马,同时对左右同袍呼喝求援。
未几,便见身边两名鲜卑人,呼喝胡语而来,他们手中都有弯刀,靠近胡封之后,刀刃回卷,锋刃便要对准胡人死穴公会,破肚而入。
危机时刻,战斗经验丰富的庞德,呼喝而来,飞马上前,刀若奔雷,疾速下斩,一下便将一名企图偷袭的鲜卑人杀了,之后又是再接再厉,连杀数人,令胡封周围,再无一个不轨之人。
直到胡封意识到自己出了何事以后,这才连忙向庞德道歉道:“多谢令明!”
“小事也!”庞德大笑一声道,随即便策马向着鲜卑中军而去,他箭术不错,自然目力极好,此时已和鲜卑人短兵相接,他极目看去,已然看到鲜卑中军后方,有一熟悉的旗帜,他知道,那是鲜卑首领和连的旗帜,是鲜卑的大纛,而那里,也一定是他建功立业的最好地方,他要杀过去。
顿时庞德的眼光变得腥红起来道:“吾闻良将不怯死以苟免,烈士不毁节以求生,今日,乃为国而战,纵死无悔!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杀!”
战场之上,都是看实力说话,庞德刚才连番斩杀鲜卑人的实力,已然证明了他的能力,纵然他此刻并无将职,但他身为西凉军主将张奂亲兵的身份,也值得无数人跟随。此刻,随着庞德这一声高呼,汉军闻声者,也得跟着大喝起来,齐齐直奔和连的中军而去,虽然兵少,但这支西凉精锐,却大有一股彻底反击成功的气势。
“杀!”
胡封跟着大喝一声,策马紧随庞德,直奔鲜卑中军而去。不止是他,在场其他汉骑也是集结一团,和鲜卑的骑兵杀在一起,往鲜卑中军和连处杀去。
就是杨阿若和鲍出这两个共乘一骑的步卒,再又杀了一名鲜卑骑兵后,两人一人一骑,顷刻间就从原本的步兵转为骑兵,加入了西凉军决死反击和连的西凉铁骑的部队里去。
“杀……”西凉健儿们无不纵声狂呼,甘心赴死反击,五千铁骑吼声如雷,平地炸起,他们都明白击杀胡首,汉军才有胜胜机……
汉骑全军十分有默契的全部变为锥形阵,他们义无反顾的扎向鲜卑中军心脏,以惊人的速度疾速推进。
还没有彻底从敌我态势中反应过来的鲜卑人,立时惊得目瞪口呆,本以为汉军无粮,加上大雪之天必然士气低落,自己一方绝对可以凭着绝对优势碾压他们。事实上,战局开始正是如此,他们猛攻汉军军阵,直接就将汉军前军崩溃,然而正当他们以为可以就此一路直推,肆无忌惮的猎杀前方的汉军时,对这种追杀得心应手的鲜卑人却是不曾想,汉军竟然会组织骑兵决死反击,并且真的大有一种将鲜卑中军逆推的趋势。
一时间,左右翼辅佐的鲜卑游骑,见此,更是加足了马力,前去救援和连的中军!
鲜卑中军,和连眼见汉军亡命扑来,那脸上的狰狞份外清晰,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急呼道:“快拦住汉军!拦住汉军……”
数以千计的鲜卑骑兵将和连和大纛护在中心,奋身应战,然而汉军似乎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和刚才那被鲜卑铁骑,稍稍冲击便被踏破阵型的步卒不同,这些突击鲜卑中军的骑兵,完全就如杀神一般,将阻挡他们的鲜卑勇士,一一杀戮,大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趋势。
无数鲜卑人心中都是疑惑连连,就是和连自己也是如此,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支军队,会有这样的变化,前一刻还软弱如羊,这一刻就变得凶猛如狼!
只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去关心这些了,那五千骑西凉铁骑如虎狼般,不顾伤亡,只攻不守,挥刀砍翻一切挡在前道的活物,就是死也要开出一条血淋淋的道路,数刻之间,几乎就将面前鲜卑中军劈成两截,清理出一片极大的开阔地,而开阔地前方,就是和连的中军。
见此,和连大恐,他恨自己为什么没忍住,应该多忍一些时间,即使汉军撤退自己大军突袭没有任何收获,也远远比现在面临如此险境好的多……
当然,最让和连想不清的是,原本他都已经看到自己麾下的鲜卑大军已经攻破汉军阵型,马上就要将里面的汉军步卒全部砍杀,最重要的是那些碍人的汉军弓弩兵,他们的箭矢不知带走了自己多少属下的性命。可是,当那一支黑色的骑兵铁甲洪流出现后,将他中军前方的万余骑逆推时,一切似乎就完全变了……
“杀……砍倒鲜卑大纛,砍死鲜卑伪主和连!”
“砍倒鲜卑大纛,砍死鲜卑伪主和连!”
“砍倒鲜卑大纛,砍死鲜卑伪主和连!”
……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那五千骑西凉铁骑也都在听到和连名字后,像打了鸡血一样,所有冲锋的立时疯狂了,那可是鲜卑伪王啊,杀了他,就算战死又有何妨?
顿时,汉军士气更加高昂,齐齐呼喝着直奔鲜卑中军大纛,那里,是他们的功名所在!
“杀啊……”汉军鼓足气,继续发动决死突击,他们要一口气杀到鲜卑大纛下,将和连拿下,一战而定鲜卑,为死去的汉军报仇,为死去的西凉健儿报仇,为死去的段颎报仇。
远处,汉军后阵,张奂见前方动静,面目有些动容,若是真能突破汉军中军,说不定真的能彻底灭了鲜卑。
虽然,此刻张奂的心中对这事情不太抱有希望,毕竟作为老将的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鲜卑人被汉军一时的战力变化给弄得措手不及所致,但是战场之下,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不可能的事情会不会变成可能。
因此,在看到鲜卑中军的威力之时,张奂在见到自己麾下的步卒已经排好阵型后,并没有鸣金收兵,而是想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然而,运气肯定是没有站在张奂一边,归根究底,西凉军的精骑人数依旧太少。反观和连,所带的鲜卑骑兵,有八成都是连番大战所剩的精锐骑兵,而和连的中军处,鲜卑骑兵有近两万,再加上鲜卑两翼回援的骑兵,一时间,就算汉军明知前方数百米外,那里有鲜卑的首领,杀了他,砍下他的首级,就可以击败鲜卑,就可以建功立业,可是依旧没有办法继续前进。
原因就是,此刻的汉军骑兵,已经逐渐被清醒过来的鲜卑骑兵,不断挤压自己的行进空间,在和连前方的数百米内,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使得原本汉军冲锋的的动力顿时没有,自然,想要继续深入鲜卑中军,就更加困难了。
如果汉军主将张奂,此刻再不想办法的话,那么这只被汉军看作希望,作为决死反击的精锐的骑兵,就真的会被两翼越来越多合围的鲜卑骑兵,给彻底包围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意外,除非汉军真的有如神助,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前方的数千骑兵打的奔溃,同时又能抵抗得住两翼鲜卑骑兵的合围,杀入和连处,杀了他,并且砍了他的大纛,不然也就只能在这场绞肉机下的战斗中,一点一点的被鲜卑人耗死。
“传令,鸣金收兵!”最终,张奂抉择一番后,还是下了命令,当然,这显然还不够,陷入鲜卑人包围的汉军骑兵,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撤退,就能撤出来的。
因此,在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之后,张奂又对身边中军的传令兵道:“传令,强弩士发矢,直击前方汉军骑兵后方,无论敌我,皆发矢也!”
话音落下,汉军那悠长的牛角号声突然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缓慢的锣鼓之声,前方的汉军骑士顿时一怔,随后满脸不愿,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张奂命令他们撤退的命令。
与此同时,在汉军步卒刚刚排好的阵型后,一批批重新排列好阵型的强弩士,在用腰腹将手中的强弩拉好上矢以后,便在校尉司马的命令下,向着前方的乱战之地,射出一根根密集的弩矢……
后亲与羽交战,射羽中额。时德常乘白马,羽军谓之白马将军,皆惮之。仁使德屯樊北十里,会天霖雨十馀日,汉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丈,德与诸将避水上堤。羽乘船攻之,以大船四面射堤上。德被甲持弓,箭不虚发。将军董衡、部曲将董超等欲降,德皆收斩之。自平旦力战至日过中,羽攻益急,矢尽,短兵接战。德谓督将成何曰:“吾闻良将不怯死以苟免,烈士不毁节以求生,今日,我死日也。”摘选自《三国志》
第五百零四章 两军皆撤无胜负()
汉军的号角擂鼓声,令得前方冲锋的汉军一怔,因为即使知道自己即将深陷重围,这些汉军依旧不想撤军。
毕竟前方,可是胡酋和连在,当年关羽阵斩鲜卑胡酋檀石槐的首级后,其名声传遍大汉,这些汉军无不想再复制关羽的奇迹。甚至,他们也想过,在将和连斩首之后,他们可以因此逆推这鲜卑骑兵,从而大胜。
然而,军令如山,更何况,张奂又令强弩士发矢进攻,这些汉军只能听令而行。
“发矢!”
“梭!梭!梭……”
“咻!咻!咻……”
霎时间,漫天的矢雨,在弩兵校尉的命令下,越过前方刚刚排列好阵型的的盾兵、矛兵,扎进前方正要将汉军反击骑兵合围的鲜卑骑兵里。
对面密密麻麻的鲜卑骑兵,此时就是一个个密集排列的活靶子,无论是马匹还是骑兵,只要不幸被弩矢击中,便一定会被重矢那巨大的威力所击倒,无数骑兵就此被钉在马上,最终落马,湮灭于的鲜卑军中。
当然,鲜卑骑兵合围汉骑,这也造成那威力巨大的强弩,发出的弩矢不可避免的对汉军造成误伤,不过相对于已经逐渐将汉骑合围的鲜卑骑兵,这点伤亡也是值得付出的。
二轮弩矢以后,只见,此刻正与突击的汉骑后方,徐徐合围的鲜卑骑兵,立刻就被清理出一大片空隙,不少鲜卑骑兵,被汉军弩矢巨大的破坏力彻底吓倒,都纷纷不由自主的向左右避让,给了他们包围的汉军骑兵逃跑的空隙。
“撤!全军后撤!”
汉军骑兵自然知道强弩的威力,在骑兵校尉司马的大汉下,各部汉军见此毫不迟疑,纷纷调转马头,向着那已经空白的地段突围而去。
唯有此刻正和几名鲜卑骑兵缠斗,依旧不想放弃的庞德几人依旧还在挣扎,不过军令难为,再加上己方,最终庞德几人只能依命撤退。不过,对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庞德而言,虽然眼见到手的大功恐怕没有,但他却显然不会让和连就如此好过的躲过汉军的突击。
“杀!”却听得庞德一声大喊,随后他将手中环首刀狠狠的往四周一挥,将四周鲜卑人的兵器荡开,然后急速调转马头,往后撤退。
利用这撤退和鲜卑骑兵拉开差距的功夫,却见他抽出马上长弓,手上快速从身后箭匣扣出一箭,然后远远的就对准前方的和连所处,连准备到射出,数息之间,一支锋利的羽箭,便随着庞德“去”的一声大喝,带着隐隐的破空之声,穿越两人之间无数鲜卑骑兵所组成的人墙缝隙,直直的往和连射去。
“啊!”鲜卑中军处,只听得和连一声大喝,随后便见和连右肩被射中一箭,箭头直接没入其中,而和连本人,也是在大喝之后,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右肩,疼痛难忍。
和连本以为那些突击的汉军会被自家骑兵包围,本来大惊之下,顿时大喜,此刻突然就被汉军突施冷箭而重伤,甚至在他看来,原本已经成为口中食的汉军,竟然突围而去,顿时大怒,喝骂着叫唤身边兵马追击。
合围汉军的鲜卑骑兵当然不会轻易让汉军突围,他们从汉军的四面八方,不断紧咬那些汉骑,根本不给他们从容的逃命机会。当然,原本汉军弩矢的发射的地方,他们是根本不敢去拦截的,毕竟谁也不想成为汉军强弩的矢下冤魂。
这时,原本冲在汉骑前方的庞德等人,自然最不好受,对骑兵而言冲锋时最容易,因为他们可以不需要管自己身后,毕竟他们的身后,有着自己的袍泽。
相反,撤退的话,如今后队便前队,作为殿后的骑兵,他们除了要一方面调转马头撤退以外,还要保证自己能抵挡得住身后鲜卑骑兵的追击,这就十分考验马上骑士的个人战斗素质了。
无疑,庞德等人皆是有数的武将,无论他们身边追击的鲜卑兵卒如何撕咬他们,他们都是轻而易举的击溃那些人的纠缠,然后快速撤兵离去,将断后之职完善的十分出色。
这一点,位于汉军中军处的张奂,看得是连连点头,这些精锐的西凉铁骑虽然没有完成自己希望的绝对人物,但是他们的本事已然得到了证明,有了这些人,何愁大汉不灭鲜卑?
战场之下,此刻除了正在一旁重新排列阵型,观看前方战事,严阵以待的汉军以外,就剩下另一边,正不断往汉军新列的阵型移动的汉人和鲜卑人骑兵了。
直到数刻时间以后,当汉军付出了两千余人的伤亡代价后,全部撤离到汉军阵型的两端以后,多数鲜卑人就真的停止住自己的脚步。除了那些依旧为了战功以外,多数鲜卑人除了害怕汉军两侧阵型时不时出现的弓弩以外,就是那些狠狠一插,便有可能让他们就此送命的长矛,不敢继续追击,而继续追击的,也多数因为汉军阵型附近的各种危险从而死亡。
当鲜卑人再一次聚集在汉军阵前时,望着汉军再一次聚集起来的严密阵型,正当多数鲜卑准备重整旗鼓,继续学习上一次的进攻方式,再一次猛攻汉军前阵时,从鲜卑中军处,却是传来了和刚才汉军一样,有些懵的命令。
“全军撤退,速撤!”
这是鲜卑人的命令,此刻战场之下传得极远,无数鲜卑人都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前番进攻已然证明鲜卑人的战法是正确的,只要再接着这样攻下去,彻底将面前战力不强的汉军消灭想来不成问题,为什么还要撤军?
不过,撤军的原因也很快传遍军中,鲜卑大人和连被汉人射箭中伤了,主将以伤,鲜卑人又不能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轻易吃下汉军。这一下,虽然鲜卑军中依旧有人是最终还是调转马头,随着那些撤退的鲜卑骑兵一起,开始撤军。
看着前方那刚刚将他们军阵冲破的鲜卑人都调转马头离开,汉军刚刚再次列阵的兵卒们,却是纷纷松了口气,此刻的他们有了先前被鲜卑骑兵攻破阵型,追杀的经历,当然不会有太多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顶住鲜卑人的攻势了。
汉军中军处,张奂望着前方撤军的鲜卑人,心中也是松看一口气,适才的战斗已然证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