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扭紧了村长的胳膊,疼得他脸都扭曲了,不客气地指示道:“你跟他们说,不要乱动,管他谁乱动,吃苦的都是你。”说完,又狠狠地一拧。
村长哀叫连连,只得按照周海的指示,向村民们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村民们面露顾忌,犹犹豫豫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再敢贸然上前了。
我连忙也对村长道:“你叫他们让条道,我们回小旅馆。”
村长讲完,村民们就真慢慢地让出了一条道。还好,这些村民还真听村长的话。
我们一行人只得再小心翼翼,又尽可能快地退回小旅馆。一进小旅馆,我们便把门从里面拴上了。还让村长告诉村民,不许靠近。
谨慎起见,我们还是把小旅馆上上下下,所有的房间都检视了一遍。没有人躲着。村民们确实没有那么狡猾。
周海找了一根绳子把村长结结实实地捆起来,扔到了大厅的角落里。我们几个便在大厅里一起商量对策(包括还在昏迷的葛惠兰,也由姜玲扶着坐在一张椅子里)。
跑不了了。
而且,我们还跟村民们撕破了脸。
情况对我们不利极了。
我先问清楚村长:“你们干嘛不让我们走?”
虽然我们被困在了他的村子里,可他又被我们困住了。外面人再多,又进不来,他还是我们砧板上的一块肉。村长还是挺害怕的。
“谁让你们是丧门星。”他梗着脖子说。
还真是没什么新意。就和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我:“就算我们是丧门星好了,那你们就乖乖让我们走掉不就好?还把我们留下干什么?”
村长看了我们一眼,却又抿紧了嘴巴。
我还想再放软态度忽悠两句,周海早不耐烦了,啪的一下拍得桌子都震起来:“快说!”
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们几个也没准备,都被他吓得一跳。
村长对周海是真有些怕。谁让他才刚刚亲身体验过周海的厉害。周海那手上的工夫能是白瞎的吗?
村长只得老老实实地回道:“本来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有的人不相信,说丧门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掉的。特别是小晴爸闹得最凶。他说你们害死了他老婆,他老婆不能白死。只有把你们……”说到这里,他又赶紧停住了。
周海脸色一冷:“把我们怎么样?”
村长低着个头:“……”
我替他说了一下:“让我们去找小晴妈他们?”
村长喃喃地道:“当然也不会那么做,先把你们留下来,其他的可以慢慢商量。”
我呵呵一笑:“我们几个大活人,让你们慢慢商量着怎么处理?没商量出来之前,就先白养着我们?”
村长始终低着个头。
但这个问题,我们也不需要他再说下去了。
周海脸色越来越冷,突然嘭的一声,又是一记老拳猛砸在桌子上。桌子震得更厉害了。
“你们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他怒火朝天地骂,“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啊!”
“就是不怕鬼神,你们也不怕吃枪子儿?”说到气愤的地方,周海握紧了拳头直敲桌子。
我看他这肚子火已经憋了很久了。
“现在也不是跟他生气的时候,”我劝周海,“还是得想想办法跑出去。”
我们虽然躲在小旅馆里,但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我们现在就像是一只缩进了壳里的乌龟。整体的局势还是对我们非常的不利。
在这种困局之下,要怎么突破,真是一个大难题。
大家都皱起了眉头,却迟迟没有人出声。过了不知多久,突然听到一串响亮的咕噜声。客姗姗有点儿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其实不光是她,大家都有些饿了。
周海转头就把村长拎到大门边道:“你跟他们说,做好早饭,叫一个女人送进来,不要耍花样,反正他们敢动一动,倒霉的都是你。”
村长实在不敢惹周海,只得照做。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人敲门了。
周海在客厅里抓着村长,我去开门。一个大妈一手拿着一撂碗筷,一手抱着一只搪瓷的小桶进来。我让她把东西放下,就出去。我打开小桶一看,原来是手擀的面条,还有鸡蛋和青菜。
我先盛了一碗端给村长,看他吃完了没事,我们才给自己盛。
但大家饿归饿,早饭真摆到了面前却又没什么胃口。我劝到不管怎样,都得有体力才行。姜玲想想,便先拿起了筷子。其他人见状,也被说服了。
吃饱喝足了,我把碗筷、小桶收拾了一下,放到了门外。我看到大多数村民都散了,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还在。
等我回到大厅,周海又把村长丢到了角落里。
客姗姗抱着她姐姐的胳膊,小声地问:“姐,我们还能回家吗?我害怕。”
客婷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妹妹。这种时候,盲目的乐观只会起反作用。
怎么办呢?
我使劲儿地想。
说句老实话,别说客姗姗害怕了,我也有些害怕。
害怕……
对了。我脑子里好像有一团白光闪过。
周海:“你有办法了?”
我:“是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试一试。”
这下子登时有几个人同时问我:“什么办法?”
我压低了声音,只让我们几个人听得见:“反正现在跟村民讲道理是肯定行不通了,那就干脆让他们害怕我们!”
客姗姗:“他们就是当我们是丧门星,才不放我们走的。”
我:“那是他们还不够害怕。我们就要让他们像怕鬼一样怕我们。”
周海:“你想怎么做?”
我没急着回答,而是先郑重其事地将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包括还是没醒来的葛惠兰。
“我知道你就在我们当中。”我缓慢而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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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事缓则圆()
“我知道你就在我们当中。”我缓慢而肯定地道。
大家都是一脸的错愕。
“你一直装得好像是我们的朋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们。”我说,“我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完全是被你害的。”
听到这里,他们才明白我说的“你”是指的什么人了。
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再不互相帮忙,都只有死路一条。”
大家都知道我所言非虚,空气有点儿凝重。
我:“今天晚上你要再用一次你的特别能力,利用我的梦去恐吓小晴爸。”
“我说的是恐吓,”我强调,“你不能再利用我们杀人。”
随着我的言语,其他人也在默默地注视彼此。此时此刻,除了那个人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是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如果他还是利用我们杀人了怎么办?”周海问,“我们这里也没人能治得住这种能力。”
这确实是个问题。叫他再出手很容易。恐怕不用我们说,他也会再出手的。但是叫他别杀人……总得有办法能治得住他,至少能牵制他才行。
有了。
“如果你还是要杀人,”我说,“那我们就只有采用笨方法,让你不能再使用能力。”
周海微一惊讶:“什么笨方法?”
我:“很简单。不让人做梦就行了。”
周海吃一惊:“那岂不是不睡觉?”
我:“不,其实还是有区别的。睡眠周期通常包括非快速眼动睡眠期和快速眼动睡眠期。非快速眼动睡眠期又分为浅睡期、轻睡期、中睡期、深睡期。前两个阶段叫浅睡眠期,后两个阶段叫深睡眠期。经过深睡眠期后,才会进入非快速眼动睡眠,这时,我们才会做梦。”
姜玲马上领会了:“你是想阻止大家进入非快速眼动睡眠?”
我:“对。我们每两个人结成一对,以两个小时为周期,相互替换着休息。当一人休息时,另一人就要密切注意,一旦发现睡觉的人眼球在眼皮下骨碌碌地动,就要马上叫醒他。叫不醒就打,就像我之前对付钟庆一样。”
钟庆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他脸上的红肿离消散还早着呢。
“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要把人叫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的确是个笨方法。但也不可否认,它是很可行的。
“这个方法会很累。”我说,“每个人都休息不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这个方法。”
光是硬的也不行,也得来两下软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办法也只能管得住一时。先别说时间长了,大家都受不了,再一个,也容易变化多。
“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我们也会帮你把晶晶救出来。”我说,“大家通同合作,劲儿往一处使,总比个个跟你作对,靠你自己一个人挖空心思要好吧?”
“我们也无意非要将你揪出来。这事警察都管不了,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大家都想平安无事地回家而已。”我再一次将每个人都看了一眼,“你到底要不要配合我们,今天晚上就用你的行动来告诉我们吧。”
吃完晚饭,我让村长跟前来收碗筷的大妈交待好,把全村的人都集中到小旅馆前的空地上。不知道是他们效率太高,还是村子太小,不过十来分钟,所有的村民就聚集到了小旅馆前的空地上。我让他们都退后,退了有七八步远,才打开大门,和周海一左一右地架着村长出来。我们跟村长说一句,村长再跟村民们说一句。
大致意思就是,村里发生的一切怪事我们都一口承担下来。我们就是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倒霉。
村民们听得面面相觑,好多人一会儿看看我们,一会儿看看村长。虽然村长在我们手里,但他们还是本能想等他来作主。无奈村长自己也惊惶不定,不知道我们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觉得我们是丧门星是一回事,认为我们有神鬼之力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就好比民间有根深蒂固的针对**的歧视。谁要是死了丈夫,人人都敢骂老婆克夫,欺负**。为什么呀,不过就是看人家柔弱无力,好欺负而已。可要是这个**真有让谁死谁就死的本事,还不都躲得远远的。
我基本按照之前打好的腹稿来说的,看到那一张一张又惊且疑的脸,又适当地随机应变了一下,把所有人的死都跟我们的活动对上了号,说得煞有介事。村民们渐渐有些骚动,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故意加大音量,很清晰地对村长说了最后几句话,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就算村民们听不懂,也让他们觉得我特别有底气,震慑他们一下。
“今天晚上,你们最好把小晴爸看看好,”我说,眼神阴冷地看着他们,“因为你们今天对我们的不敬,我们一致决定给小晴爸一个教训,也是给你们所有人一个警告。”
村长已经半信半疑了,大睁着一双半浊的眼睛问:“你,你们想干什么啊?”
周海横着眉毛,脸上像结了霜似的。他冷睨着村长道:“关你屁事!等事情出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脸色都怪吓人的,更别说村长了,干瞪了一会儿眼睛,好不容易咽了一口唾沫。还是周海杀气重。他装坏人,比我像多了。
“快,”周海沉着嗓子催村长,“把刚才我哥们儿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给他们听。”
他说一字不差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村长又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转头,抖着声音一字一字地翻译给村民听。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家都四顾张皇,有胆小的,已经在往后躲了。
我看已经达到预期效果了,便也不再恋战,和周海递了一个眼色,便一起扯着村长退回了小旅馆。
刚关上门,客姗姗的声音就兴奋地响了起来:“裘大哥……”
客婷婷怕她妹妹说出不得当的话,毕竟还有村长在这里,便连忙把她拉回去。
客姗姗定定神,才降下音量,重新对我道:“你刚才怎么不趁热打铁呢?吓死他们算了!”
我回到桌边坐下,笑道:“不要急,事缓则圆嘛。”
小姑娘是不会明白事缓则圆的道理的,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还能缓?当然是抓住机会,充分利用才行。”
我笑了笑:“你这话也对,不过呢……”想了一想,还是举个例子吧,“在家煮过饭吧?”
客姗姗:“反正有电饭锅嘛,这谁不会啊。”
我:“那你说是急火饭好吃,还是慢火饭好吃?”
客姗姗愣了一下,懂了:“急火饭容易夹生……”
我连忙又赞她一句:“对了,就是这个道理。其实现在不光我们慌,村民们也很慌。而且他们人比我们多,想法也就更多,更不稳定。要是逼得急了,说不定哪个人突然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了,怎么办?”
我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有数。
客姗姗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
晚上的安排很简单。我们又一起回到了一间房里。周海、姜玲和客家两姐妹轮流看守村长、葛惠兰,剩下一个钟庆,自己还是个病人,只管多休息吧。
至于我,当然是赶紧睡觉。只许让那个人利用我的梦,也算是聊胜于无的一着防御。就目前被他操纵过梦的人来说,我的抵抗能力要好了那么一点点。万一他又有了别的想法……我是绝不能让姜玲被利用着去杀人的,周海当然也不行……别人也不行。
万一要倒霉,就让我倒霉好了。
姜玲帮着我一起打好地铺。看我若无其事地一躺,她眼神里有些担忧,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冲她安抚地笑了一笑,便闭上了眼睛。
可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好长时间都没睡着。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
明明很累,但脑子里又乱糟糟的,好像很亢奋。可你要说在想什么,却又什么都没影子。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我翻了两个身,便听姜玲轻声问:“还没睡着?”
我不想再为这点儿小事让她多费心,便假装不太舒服似地调整了一下睡姿。这之后便再也不敢动了。
可是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我还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真是愁死人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又听到了歌声。调子很舒缓,听不清歌词,但声音是一样的,就是那个叫晶晶的,女学生在唱歌。但是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歌声。因为我一直没有听到其他人有反应。
我闭着眼睛,仔细地听了一阵子。没错,确实有歌声,而其他人也确实没有反应。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一问未解,忽然又生一问。
第二四九章 万一()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一问未解,忽然又生一问,
那个女学生被关在了地窖里,就算她真在唱歌,我又怎么可能听到呢,
我一下子惊得睁开了眼睛,
但却发现我已经站在了小旅馆外,我已经在做梦了,
四周是沉沉的黑夜,天空里是一弯暗淡的月亮,整个村子除了我身后的小旅馆还有光亮,就只有一户人家还有隐约的人声和朦胧的灯光,
呵,不用想也知道,那户人家就是小晴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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