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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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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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大林给她们的老板说一说,工作人员态度好了生意才会好,顾客哈哈笑,老板数钞票,大家都高兴。”

    吴忧又在为别人操心。

    陈充实点好了凉菜酒水,从口袋掏出两盒中华烟分别扔给费爱军和吴忧说:“不抽烟的人总是忘记给别人敬烟,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抽烟,来,一人一盒。”

    吴忧把自己面前的一盒香烟装进口袋收起来,对费爱军说:“两盒香烟不要都打开了,今天先抽你这一盒,尔后再抽我这一盒。”

    费爱军拆开陈充实扔给他的那盒香烟,抽出一支来递给吴忧说:“我今天又见到鬼了,而且是一个小气鬼,本人非常明白阁下的意思,今天咱们俩先抽我这一盒,尔后你自己再抽你那一盒。”

    吴忧点燃了香烟,贪婪地抽了一口对费爱军说:“你不要总是说我小气、吝啬、怕花钱,其实我根本不把钱当一回事——而是把它当成两回事。哎,对了,前几天在北边那个饭馆吃饭,你买豆浆的时候借了我六毛钱一直没有还……算了,算了,你别撇嘴,我也不准备再要,全当是‘扶贫’了。”

    费爱军也点燃了一支香烟叨在嘴里,伸手从口袋里摸索出来一枚硬币扔给吴忧说:“你别说‘扶贫’了,我还想‘济困’呢!来,今天先还你一毛钱,剩下的五毛钱先欠着,以后再还你。”

    吴忧不客气地用手指夹着硬币说:“咱们俩不知道是你应该‘扶贫’,还是我应该‘济困’,一碗豆浆的钱也要‘分期付款’,而且‘首付’的比例还是这样的低。”

    崔大林刚才正与申桥低头说话,见到吴忧抽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对他说:“你现在总是说钱不够用,怎么还不赶快戒烟?”

    费爱军惬意地吸了一口香烟,对大林说:“他现在才不会戒烟呢,目前正准备搞两项发明创造,一个是把香烟做成蚊香状,一支两米长,一下子就能抽过瘾;二是做成一种罐头香烟,不管在什么地方,打开口对着嘴巴就能抽。”

    申桥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抽烟浪费钱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对身体没有好处,现在很多公共场所都禁止抽烟了,咱们杂志社也应该采取措施进行限制,让抽烟的人都成为过街老鼠,我劝你们会抽烟的都尽早戒掉,小陈同学原来也抽过烟,后来不是就戒掉了吗!”

    吴忧说:“申主任的指示我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你经常教导我们说,要戒烟、要戒烟!我也经常下决心要戒烟、要戒烟。抽烟对身体没有好处我绝对相信,但是,我这个人一看到香烟就高兴,一闻到烟味就想笑,人们常说,笑一笑,十年少,我笑的时候对身体的益处,与抽烟的时候对身体的坏处正好抵消。当然,这只是以前的想法,我真正对抽烟这个问题有所认识,还是不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我有个表叔比我大不了几岁,他也是个大烟鬼,天天拿尼古丁当饭吃,前几天家里有人来电话对我说,他因为抽烟太多,得肺癌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一个人坐在出租屋子里,连着抽了半盒香烟才压住惊。”

    申桥看吴忧一副认真的样子,半信半疑地说:“真的还是假的,你一次能抽半盒烟,水平够高的!”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吴忧故作谦虚的样子说,“我的女朋友,不对,我们已经领取了晚上可以同床共枕的许可证,我现在应当把常莹叫做老婆。我老婆常莹前几天对我说了,我的烟瘾不戒掉,她不与我举行婚礼,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努力戒烟,戒了烟不仅有利于身体健康,也能省出一些钱来。现在我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有它的适当用处,尽管我抽的都是低档烟,每个月也需要一两百块钱的开支,这对于我来讲是个比较大的经济负担。你们都知道,我这个人办事动作比较慢,目前只是戒烟的效果不太明显而已。”

    费爱军取笑吴忧说:“你的动作有时候并不慢,那一年与兔子赛跑不是得了个第一名吗,但是,只要听说不花钱有饭局了,有酒喝了,有烟抽了,就会跑得比草原上追逐羚羊的猎豹还快!”

    凉菜上齐了,陈充实拿出自己带来的白酒,把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斟滿,满腹学问不疗饥,编辑们的肚子早饿了,几个人边喝酒吃菜,边等待正在烹饪加工的锅巴鱼上桌。(。)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十)⑦() 
申桥对几个年轻的编辑说:“现在人们的观念都在改变,过去见了小伙子,会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现在见了小伙子,要问他换没换女朋友;过去见了别人结婚,嘴里会祝他天长地久,现在见了别人结婚,心里暗想他能撑多久。你们几个人的年龄都不小了,有了朋友的要认真谈,谈好朋友的要快结婚,希望中间不要再有什么变故。小吴在你们几个人中间年龄最小,今年二十八岁了吧,在个人恋爱结婚问题上动作并不慢,其他人要向他看齐。”

    吴忧说:“主任有点官僚主义,我这个人长得有点着急,看着老成,这个月底才满二十七周岁。我与前女友谈恋爱的时候,她第一次见面就问我‘你今年的年龄到底是多大?’我说‘二十五’,她不信任地又问我‘你诚实吗?’我说‘乘十干吗,乘十那是二百五’。”

    申桥忍不住笑了,对吴忧说:“我讲的是虚岁,二十七岁就领了结婚证,更值得别人向你学习。”

    费爱军揶揄吴忧说:“你们看看小吴同学受到申主任表扬以后的那个高兴劲,来,咱们欢迎小老弟给几个大哥哥们介绍介绍恋爱经验!”

    吴忧一本正经地说:“介绍经验不敢当,可以谈点粗浅体会,那就是,交友要志向相投,婚姻要门当户对,攀高者易自卑,低就者易自负,有钱有房你挑别人,没钱没房别人挑你。”

    费爱军感叹着说:“小吴同学有自知之明,依据自己的条件和实力,吃不着猪肉,就抱一棵又肥又嫩的大白菜,听说你上一个女朋友比常莹姑娘还富态,而且是一个处长家的千金。”

    吴忧说:“费编辑讲得不错,农村长大的孩子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比较深,‘庄稼老汉不识数,只捡大的磨’,找对象、娶媳妇都喜欢个子高的,体型胖的,这样的女人有力气、能干活。我也喜欢前女友的身材,她确实是位‘千斤’,体重比常莹还高一个等级,只是她对我总是不信任,胡乱猜疑,这让我受不了,我们只谈了几个月的恋爱,最后我只好对她说,胖妹,你的体积太大,哥的眼睛容量有限,盛不下你,然后就与她拜拜了。我对女朋友的体型不挑剔,她爱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她能够吃多胖就让她吃多胖。尽管有人说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但是我觉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一堆脂肪比抱着一把骨头要舒服得多。不怕你们笑话,我和常莹亲过几次嘴,口感不错,我与常莹一起外出的时候,最喜欢揽住她的腰,不过后来我发觉,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的身高没有加长,我的胳膊越来越短。”

    崔大林打断吴忧的话说:“你和常莹有时候在一起,要注意一下形象,我们毕竟是生活在部队大院里。你们刚认识不久的一天,我就看到你们在大院宿舍区的小花园里,有了让成人难堪、对少儿不宜的肢体动作。”

    吴忧红了脸说:“我就是喜欢和胖女人亲近,这可能与我小时候爱吃肥肉有关系。有个朋友曾经对我说过,你如果嫌自己的女朋友肥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少吃,一天三碗稀粥老咸菜是最好的减肥药,我问那个朋友,你说的‘减肥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哎,对了,别人在这个问题上取笑我还情有可原,费编辑以后不能再在这方面与我开玩笑,姚姐与常莹可是属于同一个重量级。”

    费爱军说:“我不喜欢胖女人也没有办法,因为不具备更多的选择条件,有些地方无法与你们相比,你们是文字编辑,我是美术编辑,你们是本科学历,我是大专学历,你们身材挺拔,我的身材矮小,能找个被猪啃过的大白菜就算不错了。”

    申桥佯作生气的样子对费爱军和吴忧说:“你们两个人越说越不像话了,常莹和姚淑芬都是不错的女同胞,不能因为身体胖就贬低她们。另外,别的地方怎样对待员工我不知道,咱们编辑部肯定没有学历歧视,有的人说得很形象,学历好比火车票,清华、北大是软卧票,一般本科是硬卧票,大专是硬座票,成人教育和函授都是过道与厕所里的站票。几个不同学历的人坐着火车去找工作,下了火车以后才知道,公司的老板不关心你是躺着来的,还是坐着来的、站着来的,只关心你会干什么。我们编辑部也是这样,只要你有真本事,不管学历高低,也不管身材高矮,都会受到重用。”

    陈充实说:“申主任讲得对,一个人不管学历高低和身材怎样,只要把心思用在正地方,努力工作,都能做出成绩来。我有个大学时候的同学,他在我毕业找到工作以后又读了研究生,这个小伙子人长得很帅气,嘴巴也甜,后来在一家私营企业谋取了一份不错的差事,但是不久就被解雇了,原因是老板说他白天与客户说话时的口气太硬,老板娘说他晚上与自己偷情时的家伙太软。”

    陈充实有时候说的话真真假假,几个人都不太相信他讲的是实事,一起笑起来。

    崔大林对申桥说:“申主任可能还不知道,费编辑最近利用业余时间画了一本连环画,一家出版社已经同意出版,他正准备与人家签订合同。”

    申桥惊奇地说:“这件事情我怎么一点也知道,费爱军同学这一两年的变化很大,工作很努力,生活作风也有明显改变,你不会因为绘画技术提高,离开编辑部去另谋高就吧?”

    费爱军红了脸说:“谢谢主任夸奖,也请主任放心,有的人是跳槽马,一年换几次工作,我是个卧槽驴,在一个地方干舒心了,多少年都不会动窝。”

    一桌子人边喝边聊,一瓶低度五粮液见了底,陈充实把准备好的第二瓶酒从手提包里拿出来,申桥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再打开。陈充实对申桥说:“我们很难得与您‘老人家’在一起吃饭喝酒,今天大伙聊得高兴,也要喝个痛快。”

    吴忧说:“陈编辑说得对,明天是星期六,不上班,今天晚上咱们要一醉方休。”(。)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十)⑧() 
费爱军接过陈充实打开的酒瓶子,笑着说:“小吴同学很大方,大伙放开喝吧,反正买酒也不是花他的钱。”

    “我现在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呀,经济条件不允许。”吴忧习惯了费爱军的玩笑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自己的空酒杯朝着他伸过去,对他说,“来,倒满,倒,倒,再倒……怎么搞的,嘀嘀嗒嗒,你不会是前列腺有毛病吧?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像申主任,酒量特小,护士用卫生球擦擦屁股,就会三天不醒。”

    “费编辑不能说小吴同学是小气、吝啬,人家是勤俭节约,会过日子。不过,小吴同学以后不要总是在大伙面前哭穷,我们是不会找你借钱的。”崔大林也给吴忧开玩笑说。

    “我不是哭穷,谁有头发也不会剃光了装秃子,我和常莹两个人的薪水差不多,都是每个月五六千块钱,除去租房吃饭买衣和其他零星开支,一共要两千块钱左右,每人能再省出来一千块钱也就算是不错了。”

    陈充实在一边忍不住说:“小吴你这账是怎么算的,一个人一月五六千块,花掉两千块,还剩一千块,其他的钱哪里去了?数学课是语文老师教的吧,我们家养的小狗算术都比你好。”

    “你家的小狗要是懂算术,你爸爸早让它当煤矿财务科的科长了。”吴忧说。

    “你可能不信,我们家的小狗智商特别高,你问它一加一等于几,它叫两声,你问它二加二等于几,它叫四声。有一次我问它,一千二百三十六加八百六十五等于几,它整整叫了一个晚上。”

    几个人听了陈充实的话又都笑了起来。

    吴忧对陈充实说:“我刚才算的不是个人的账,而是家庭的账,我和常莹两个人家里的生活条件都不是太好,今天这家要钱修房,明天那家要钱看病,每个人每个月给每个家里平均要分别汇回去两千块钱左右,搞得我们俩经常入不敷出,捉襟见肘,进饭馆就餐都是点最便宜的饭菜,穿的衣服也是网上买的打折货,陈充实同学经常请我们‘吃大户’,这是我改善生活的唯一机会,我非常感谢。再说我这个人心肠比较软,就怕干对不起别人的事,你这么好的香烟,我要是不抽,对不起你的一片心,你这么好的酒,我要是不喝,对不起你的一片情,所以,以后你的烟我要多抽,你的酒我也要多喝。”

    费爱军指着吴忧说:“你真会讲话,意思是说,你可以从小陈身上扒一层皮,别人不可以从你身上拔一根毛。”

    小吴毫不难为情地说:“我现在穷得身上连毛都没有了,你还能拔什么?”

    申桥说:“小吴的有些话我相信,从农村出来在外打工的年轻人,一般都要承受大家和小家的双重负担,你们都还没有成家,这个问题表现的还不是太突出,待成家立业以后才会有更深的感受。我先给你们下点毛毛雨,结婚证书不过是一个家庭油盐酱醋这个生活账本的封面,有些年轻人对家庭事务的复杂状况,婚前想得简单,婚后始料不及,以至于后来无所适从,束手无策,争吵打闹的不少,分道扬镳的也有。也就是说,结婚证书只是一分简单的合同,花不了几块钱就可以买到,但它不能提供合格产品,不能保证婚姻质量,更没有售后服务之类的承诺,婚姻要靠夫妻两个人用心去经营,不断地去处理可能遇到的各种矛盾。有人说恋爱是享受,结婚是承受,但是,一个人一辈子不能只恋爱不结婚。生活中有了柴米油盐,才能体会到千滋百味,一个人只有与别人组成家庭,经过婚姻生活的洗礼,才能够说是真正的成熟了。也可以这么说,家是一个能改变人生的地方,黑头发进去,白头发出来;两个人进去,三个或者四个人出来;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吴忧感叹地说:“申主任的话很深刻,不愧为‘哲学家’!”

    费爱军看了看申桥,笑着说:“小吴同学奉承人有两下子,马屁总是拍到恰到好处。”

    吴忧也看了一眼申桥,假装正经地说:“这点道理你都不懂,拍马屁是一种不花钱也能讨好领导的语言艺术。在一个单位混饭吃,哪个领导的马屁都得拍,他们能决定你手里的饭碗端多久。当然,拍马屁不能脏了自己的手,奉承人不要污了自己的口。”

    申桥红了脸说:“你们这几个坏小子有时候净拿我开心。”

    陈充实的脸也红了,不过是酒精染的,他笑着对大伙说:“有些人善于看领导的脸色行事,这是一种本事,领导们的一张脸就是一张人民币,只是面值不同而已,每一张对你都有用。不过,我不喜欢看‘烦死人’的脸色,在他面前也没有多少好听的话可说,宁可丢饭碗也不愿意讨好他。说起来也奇怪,我想让‘烦’主任在我面前消失,可他好像故意向你证明物质不灭定律似的,总在你眼前晃来晃去。”

    “强化行政管理是范主任的工作职责,是不是他总监督你拉屎撒尿你才恨他?”申桥问陈充实。

    “不仅仅是,我是从心里烦他,总觉得咱们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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