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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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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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媛高兴地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非常高兴。生命短暂,如果一个人手里总是抓住一件东西不放,特别是抓住了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他就失去了本可以抓住属于自己东西的好机会,就不能说是善待生命。”

    “你说的很有对,刚才龚助理也给我讲了类似的道理。他对我说,人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但往往是你得到一些东西之时,也是丢掉另一些东西之日。你成了活力四射的青年,也就失去了天真烂漫的少年你到了经历丰富的老年,也就要告别稳健成熟的中年你要欣赏太阳的炽热,就看不到月亮的冷艳。人的一生,正是在得失之中度过的,你看看医院里的这些病人,都在拿着金钱换取生命,平时舍不得花小钱吃菜,现在都在花大钱吃药。”

    “这个人能言善辩,有点油嘴滑舌,你不要听他瞎忽悠。”

    “我不这样认为。”晓刚说,“你对他有偏见,而我觉得这个小伙子人不错,话讲的很有道理,我从他的话里听得出来,他对你仍然很在意。”

    “哥哥,你现在要静下心来治病,少操心其他的事。我刚下夜班,现在回家吃饭、休息,下午再过来看你。”

    “你好好休息,下午不要再过来了。”

    “不行,我必须过来,不但来看你,还要问问医生你明天做手术的事是怎么安排的。”

    晓媛离开晓刚的病房,就急忙往家赶。

    晓媛吃过午饭在屋里睡觉,任春华去超市买水果准备给晓刚送去,崔莹怕影响女儿休息,一个人在厨房把门关得紧紧的,收拾刚刚买来的柴母鸡,准备炖一锅汤晚饭前给晓刚送去。

    崔莹这几天也是悲喜交加,思绪万千,她对任春华说,如果晓刚患了治不好的绝症,自己经受不住打击,可能就要跟他一同去另一个世界。

    任春华嘴里安慰她,心里却很害怕,晓刚是不足月剖腹产生出来的孩子,崔莹为了生产晓刚,差一点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且终生不能再生育。

    崔莹生下晓刚以后,身体非常虚弱,晓刚也总是生病,她无法正常上班,大部分时间在部队与任春华一起生活。有一次,崔莹到驻军医院给晓刚看病,听一个医生讲,一个未婚女子因为怀孕时间超过七个月,无法再引产,准备到时候把孩子生下来送人,让那个医生悄悄帮她找一个想抱养孩子的人家。崔莹听到这消息,与任春华商量之后,向组织汇报了想抱养孩子的愿望。因为当时的政策是一对夫妇可以生育两个孩子,但要间隔四年以上的时间,组织上考虑到任春华家的实际情况,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帮他们办理了有关手续,并答应为他们保密。

    崔莹对老家的人和任春华的同事都说自己早已怀孕,两个月后,她装模作样地在医院招待所住了几天,把未婚女两个孪生女儿中的其中一个抱回了部队,起名叫任晓媛。吃奶粉长大的晓嫒,从小就身体瘦弱。

    又过了一个多月,任春华夫妻俩一个抱着刚满周岁的晓刚,一个抱着满月不久的晓媛,一起从天津回到了老家。

    任春华在老家的探亲假还没有休完,就接到了调他去北京工作的通知。

    崔莹一直担心晓媛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去寻找她的亲生父母,特别是晓刚住院以后,心神不定,寝食难安。任春华安慰她,晓媛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可能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也可能早已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对于一个医生来讲,这是很容量做到的事情,她只是不愿意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而已。这件事顺其自然,她不捅破,我们也不点明。

    晓媛休息了不太长的时间,就急忙从家里到医院,先找到准备给晓刚做手术的医生,了解了有关情况,然后走进病房大楼。

    在病房大楼大厅,她看见龚长治正从电梯里出来。

    “真是有缘分,一天几次碰见你。”龚长治笑着先给晓媛打招呼。

    “你不在宿舍里老老实实地写调查报告,总是跑到病房大楼来干什么?”晓媛不热不冷地问他。

    龚长治往一个人少的地方跨了两步,也示意晓媛走过去,然后说“我刚才又到晓刚大哥的病房去了,你别误会,是他让我有空陪他聊聊天的。我给他找了几本幽默故事和经典笑话之类的书,又与他说了一会话。我在军校读书时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也患过忧郁症,当时队里让我陪着他治疗。忧郁症不算什么大病,但是治疗起来比较麻烦,我带着那个同学除了找心理医生疏导,也使用了传统的森田疗法,还有我发明的龚氏疗法。我主要是每天给他讲笑话、编故事,说一些令他高兴的事,激发他的生活热情。所以,治疗忧郁症我有不算是太丰富的实际经验,知道除了药物,亲友的关心、沟通、理解,是最好的百忧解。我那个同学的忧郁症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就基本上好了,他最近刚被提升为某师后勤部财务科的副科长。”

    “你学雷锋做好事有悠久的历史了。”晓媛与龚长治开玩笑说。

    “也不算太悠久,还不到五十年时间!”

    龚长治的话把晓媛逗笑了。

    “我刚才本来想与任大哥多聊一会的,你们家老爷子关心儿子,到病房送水果来了。”龚长治接着说,“我看他与你哥哥讲话,就像是中央党校的教授给省上理论课,你哥哥似乎对他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他要是我的老岳父,我就与他”

    晓媛涨红了脸,笑着说“你是大白天做美梦!”

    “打个比方,何必当真,好吧,我把美梦留到晚上去做,不耽误你的事了,再见!”

    崔莹小心地提着鸡汤刚要进病房大楼,看到女儿和一个年轻军人站在离电梯不远的地方比划划地说着什么,便闪在大门一边偷偷地观看。她见两人说了一会话,晓媛上了电梯,年轻军人朝门外走过来,崔莹把他的外表看了个一清二楚。小伙子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看着非常精干。他大概就是晓刚说的姓龚的财务助理员了,崔莹满怀深情地看着小伙子走远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篇完

城市的星空(一)() 
下班的军号已经吹过好一会了,陈文铭帮助刚调局里来不久的年轻参谋晨钟把一份材料修改好,打印出来又校对一遍,确认文字准确无误后,嘱咐晨钟晚上先送给组长张广源过目,然后才换上便装走出办公室。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华灯初上,行人如织,陈文铭过马路、穿人群,赶到李开华等待他的饭馆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李开华与陈文铭是老家住在前后村的老乡,也是多年的同班同学,高考时两人双双榜上有名,陈文铭进了位于长沙的军队名校学习,李开华被省辖市的一个不太知名的大学录取。李开华本科毕业后去南方淘金,几年下来只落得两手沙子。陈文铭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到北京部队某领导机关之后,李开华也到北京发展,开始的时候帮别人推销手机,后来又帮别人维修电脑,手里有了一些积蓄之后,又找陈文铭借了一点钱,便注册了一个商贸公司,自任总经理。陈文铭说他的公司比“皮包公司”稍大一些,有两间固定的办公室,有几个不固定的员工,但最多也只能称为“皮箱公司”。不过,李开华的公司虽然人员不多,但是,什么买卖都敢做,别人的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他的公司是“无限责任公司”。

    李开华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喝茶,他与陈文铭有约定,两个人每隔一两个月,就在一起叙叙旧、聊聊天。

    看到陈文铭急匆匆地赶过来,李开华连忙站起身来说“你说六点半钟也来不了,我就知道又是在办公室脱不开身,所以就没有再打电话催你。”

    “我知道你会一直耐心地等着我,后来也没有打电话告诉你我几点钟才能到,开完会回家里随便换一身便衣就过来了。”陈文铭把脱掉的上衣挂在衣帽钩上,对李开华说。

    陈文铭生来不善于饮酒,李开华开车不敢喝酒,两个人几乎每次都是一样,一壶热茶、几碟凉菜,云天雾地的聊够了,再上热菜、米饭,吃饱了各自回家。

    “最近生意怎么样?”陈文铭坐下来问李开华。

    “不怎么样!”李开华有些沮丧地说,“这两个月收不抵支,略有亏损,本来有一笔生意可以赚个十来万块钱,后来被叶艳那个小妖精给搅黄了。还是你们给公家干事的人好啊,像女人来例假一样,月月可以见红。”

    “给公家干事的机会很多,可惜你不愿意去干。”

    “我主要是受不了那种纪律约束,天天被别人支使着干活的日子我过够了。”

    “给公家干事的人就像火车,必须按照一定的轨道走。”

    “你是说我这号人像汽车,可以随便到处跑?”

    “汽车也只能顺着道路跑。”

    “是呀,不用顺道路跑的那叫飞机。”

    “飞机也得按照航线飞。”

    “所以我就说,现在限制个人自由的地方太多。”

    “如果人人都想充分自由,最后的结果是人人都没有自由。”

    “到底是吃公家饭的人,处处为公家说话。”

    “一个人选择什么样的生存方式,决定他走什么样的道路。与我相比,你已经够自由了,别不知足。”陈文铭喝了一口茶水,对李开华说,“你原来对我讲过,与叶艳处得不错,两个人准备长期生活下去,现在又出了什么问题?”

    “叶艳这个死妮子开始跟着我的时候,正像别人说的狐狸没成精,因为还年轻,后来她越学越刁,竟然把我给耍了。”李开华把没有抽完的半支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像是摁住了叶艳的脖子,气愤地说。

    其实陈文铭早就看到了这一点,现在的有些女人,不仅红杏出墙,青杏也出墙。叶艳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她去年看李开华的生意做得不错,把做买卖赔本的小男友甩掉,当上了李开华的总经理秘书。喜欢花心的李开华与喜欢花钱的叶艳混在一起,就成了真正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你把她的肚子弄鼓了,她把你的钱包花瘪了,你们俩在一起一年多,谁也没吃亏。”陈文铭揶揄李开华说。

    “当然是我吃亏了,她鼓起的肚子打过胎以后立刻就瘪了,我瘪下去的钱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鼓起来的。本来我想与她能凑合着过下去就算了,谁知道她心里又有了别的男人,临走时还在我面前挖了一个坑,诱使我往里边跳。”李开华忿忿不平。

    “你不是说铁打的房子、流水的女人吗,你在认识叶艳之前,就结交了不下十几个异性,有大姐,有小妹,有糖醋排骨,有粉蒸肥肉。天下的女人千千万,这个不行马上换,天下的女人真不少,这个不行接着找,你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来日方长,着什么急呀,慢慢玩呗!”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的生活方式,生意场上就是这样,逢场作戏罢了。人要学会适应环境,如果周围都是水,你要成为一条鱼,如果周围是沙漠,你只有成为一株仙人掌,才能生存下去。”

    “你这是为自己放荡的行为找借口,诚信经营、严谨做人的生意人数不胜数,人们做什么事情不一样,但是做人的原则应该是一样的。”

    “在做人方面,我这个人这辈子与你无法相提并论,怎么说呢,就算是狗改不了吧!”李开华又点燃了一支烟,满不在乎地说,“你今天不要只想着教育我了,说说柳絮嫂子和小强侄子的情况。”

    “她们娘俩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我岳母那边住,主要是大人上班的和小孩上学都方便,逢双休日,有时候她们会回部队营区这边的房子来住,有时候我过去看看孩子和岳母。”

    “你说你是三多,出差多、加班多、开会多,尽管这样,也要挤出时间多关心孩子,至于丈母娘嘛,就那么回事,在感情上别太投入,我听到一种说法,你与她女儿恋爱时,她是你妈,结婚后就是夫妻两人的咱妈,离婚时就成了他妈,有时候后边还要加个的!丈母娘疼女婿,实际上是变相地对女儿好,你要是对她女儿不好试试,她马上与你翻脸!”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你虽然结交过不少女人,但是没有结过婚,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李开华看到陈文铭认真起来,笑笑说“好,好,以后这种话我少说,免得柳絮知道了忌恨我。你那个丈母娘我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是对她的印象非常不好,好像你不是她家可以当半个儿子使用的女婿,而是抢走她闺女的强盗。你对小强要多操些心,我发现这孩子被他姥姥娇惯得有点不像样子。”

    “你这话讲得很对,我早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为这事我还与柳絮拌过几次嘴。”陈文铭有些忧虑地说,“小强上了学之后,不爱学习,一心贪玩,这个学期期中考试全班倒数第一,期末考试也是全班倒数第一,学习成绩相当稳定。有个针对孩子讲的笑话说你在班里考试得第几名,我就知道你们班有多少个学生,这句话用在我儿子身上最合适。”

    “你也不要太为孩子的事发愁,他现在还看以后的发展吧,发展好了,就走你的老路,当公务员,捧铁饭碗,吃公家饭发展不好,就跟着我学做生意,自己赚钱自己花。”

    陈文铭不高兴地对李开华说“你看你看,又来了,我给你讲过多少次,做生意的人也需要有知识、有文化、高智商、高素质,我儿子即使以后学做生意,也不能跟着你学。”

    李开华红着脸辩白“你是说我没知识、低素质?不要总是看不起我,我混到目前这一步也不容易,赚不赚钱是一回事,能够把女人拢到身边也是一种本事。我以前找的那个小丽,就如同你说的小妹,她认识商界的很多大老板,结果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像是没有什么感觉,我一问她,她说她每当和我在一起就想起了她的老爸,你说这话让人多么扫兴。还有个半老徐娘凌燕,就算是你说的大姐吧,她神通广大,净出大手笔,我与她套近乎,说话露骨了一些,她就轻蔑地对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就想与老娘**?我开始用卫生巾的时候你裤裆里还裹着尿不湿呢!我心里想,我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哪里用过什么尿不湿,破布片子都没得用。你不知道,找女人就好像挑西瓜,太生的和太熟的都不一定合适”

    李开华说的话陈文铭越听越不入耳,打断他说“你是嘴唇一翻,说话无边,净在这里瞎胡扯,听说过去男人里有个柳下惠,现在看到男人里有个会下流。你听我一句话,年龄不小了,生意做得怎么样先不说,找个良家妇女成个家,好好过日子,男人没有家,就像是马没有笼头,牛没有缰绳,缺少约束力,也没有什么责任感。部队分给我的那套公寓房,虽然不经常有女人住,但那是我的家。你买的那套商品房,有不少女人去住,但那并不能算是你的家。”

    “我是四海为家!”李开华涎着脸说。

    “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是谁把你调教得死皮赖脸、油腔滑调?”

    “没有人专门调教,社会是个大学校,我是在这个大学校里自学成才!”

    上了炒菜、米饭,两个人食欲不佳,都是随便扒拉几口,就不欢而散了

城市的星空(二)() 
张广源这个组长不算是行政职务,局长、副局长是上级任命的领导干部,白纸、黑字、红公章,在档案里放一辈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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