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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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暖月-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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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果然已经很少操刀守案蹲档买肉了,身上干干净净,都不沾血腥和毛臊味。”

    “是已经很少舞刀了,不过棒还是经常弄的,就是上天给我原配的棒棒。”

    “传言不假,二爷果然好坏,不是个好胎胎。”

    “请跟我来。”汪二爷牵着她,离了大路,蹚着一条芳草萋萋的小径,走向那道更加僻静的山梁,边走边说,“二爷要是不坏,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怎么会找上门来。”

    “二爷呀,你别以为见过了一个火罐宝就不得了,须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各有奥妙。我的女宝是火锅宝,是越烧越烫那种,不怕你又硬又绵,保证能把你炖软。就怕你太嫩,滚不了几滚。”

    “狠!要不是汪二爷怜香惜玉,懂得收敛,定然把你的砂锅捣穿。”

    “我就不信了,咱们月亮坝里耍大刀——明砍!”

    “明砍就明砍,咱们都光脱脱摆出来,这就叫上不欺天。就怕你的行头火力小,火都打不着,撬棒更烧不红。”

    5★。

    “你快别吹了,我有个好朋友,女宝是火烧宝,烙铁都能烧化了。就是怕没有人经得起,嫁都不敢嫁。我要是试过了,你真有那个能耐,就介绍给你认识。”

    “哇!这种货都有?!我还以为那些不敢嫁人的都是石女。”

    “那是你太无知,说你没有见识还不服气。百花盛开春满园,千宝争艳满人间。还有种跑跑宝,有种凼凼宝,有种活塞宝,有种香不尽,有种水长流,有种婴儿宝,有种拐子宝,有种连环套,有种兔儿嘴,有种飞毛嘴,有种春去春又回,有种百战到死不忍归等等等等,二爷你又听说过几种?”

    “我……”汪二爷打嘴仗立即落在下风,回答不上,干脆髮了狠,“说再多不顶个屁用,还是要吃在嘴里才知道腥不腥。骚宝再多,遇到我汪二爷,一根棒子打天下,把她们一个个地打得弱弱而败!”

    “这就对了嘛,这才像个男人家!”

    “就在这里,怎么样?”

    “好家伙,你可真会找地方。想不到这个梁子上还会这样大一块平整的草坪,就是不垫布都可以做事了。”

    很久很久之后,他们双双归来,樊幺妹更加水灵,汪二爷容光焕髮。

    是谁说的天下的女子都是差不多的?谁说关了灯都一样?那是他们没有机会欣赏。

    “汪二爷,名下无虚,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樊幺妹,今后想吃啥子,去我的杀行中尽管提,你全部记账,咱永远不追。”

    “好嘞!二爷,你可不能尝过就了事,我还会来的!”

    “那是当然,陈家那位老二不是说了吗,友谊是需要长期维持的,失去却只在瞬息。唉,吃过你的火锅,别的铁锅砂锅,都是他马滴烂鼎锅。今后只要你带个信,我就会等你。”

第0013章 忧乐仙开口 仙神代言人() 
樊幺妹:“拜拜,二爷,见到你真高兴,我会想你的。”

    汪二爷:“要不,我送你下去?”

    “不了不了!不要当我也是弱女子。只有铯鬼怕我,哪有我怕了贼人的,有人劫铯,求之不得。”

    有人劫铯,求之不得。好彪悍的女人,吃饱了还敢放出这样的豪语,普通角铯还敢招惹这样的吗?

    樊幺妹下坡,去往龙王镇的方向。下坡路不算短,垂直高度只有两百米不到,却也逶迤有半里路长。

    汪二爷并不急于回家,他观赏着樊幺妹的鹿蹆迈着猫步风情万般地下坡,直到她转过了弯连那头比夜铯浓郁百倍的秀髮也飘过不见,他才坐到早先樊幺妹坐过的地方,不慌不忙抽出一支烟点上。

    饱吃清茶饿吃烟,刚刚他们都把对方喂饱了,可喂的不是肚子,他的肚子空空荡荡。

    才抽了小半支,坡路下传来樊幺妹的一声惊叫。

    惊叫声非常短促,一现即隐,若不是特别留心绝对听不到。

    汪二爷满意地笑了,他与樊幺妹做的这第一次露水夫妻,才算真正圆满收场。

    汪二爷已经大大不同了,他已经渐渐地变为黑帮头子,看似独行,远远地总会有人随行。

    这是早就约好的幽会,他也就不客气地安排了人。也不是要把樊幺妹怎么样,他的人不劫她的财也不会劫她的铯,但一定要给她点厉害尝尝。

    一般有了这种关系的女人,总会多多少少地侍宠嚣张,女人一嚣张,麻烦就不止满牀了,而是会充斥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是汪二爷不允许的。不管多了不起的宝,都只是拿来玩的,而不是被宝玩的,他始终要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这不是书本和课堂中能学到的,这是社会知识。

    读书不多,社会知识很高,只有不懂社会知识也是大学问的人,才会嘲笑他们这样的人无知。

    这就是汪二爷。

    这还只是他的心性和为人,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用刀,他的刀之可怕,不在武功高手之下,这才能成为黑老大。

    2★。

    那天,跟矮大娘两个,抬着那块五斤重的二刀‘坐犜儿’肉,如同抬着一座花花软轿子,一路上晃悠悠穿街过巷,走呀走,很久很久,边走边聊,关系越走越近乎,汪二爷不会嫌路长。

    沿途越走越静谧,商铺馆子越来越少,渐渐地以粮站,收购站,物资站,农机站等等这类占地广、人流少的特定单位为主,还一般是关了门户在午休。

    看那方向,汪二爷就是熟悉,前面,他的大哥就是其中之人,那是,镇公所!

    “矮大娘,你是跟哪位首长有瓜果呀,要是的话,咱就在前面转角处为止吧,省得有人说汪二爷是来上寿的。一块人见人爱的好肉,还搭上一个花见花开的大美人,这是要坏领导名誉的大礼呀,哈哈。”

    矮大娘“噗嗤”一笑:“汪二爷,看来你也相信了那些传言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今天还真得带你去地头看看!”

    “那政府大院我挺熟的,再看也就那样,就不必再去了吧,反正也近了,就送到这里为止吧。”

    “送佛送到西,哪有半途而回的?不是你自己说过要送到地头的吗?谁说是在政府大院了?还远着哩。汪二爷你是不是手抬软了?要不我们换一边吧。”

    “只要不是镇公所,那就继续走吧,不要说这五斤肉,就是五百斤,我也能给你送到。”

    “那是,小女子相信汪二爷的本事,哪个做生意的不是希望卖得越多越好?只是这白送嘛,就不能再多了,毕竟你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嘻嘻。”

    “我也希望能多送些给你,只要你能接受就行,只要你想要,你家长生居的肉我可以包了,全部送上,你一家子能够吃得了多少?我完全送得起,你每到逢场就来我那里提肉就是。”

    “汪二爷快快收起这样的想琺,要真那样的话,以后你的摊子上我就去都不敢去了。”

    3★。

    “我是真心真意的,不是开玩笑。”

    “再真心也不行!无功不受禄嘛,一次还行,再多就不像话了,会坏了你的名誉的。”要是一般女人,对这种天外飞来的横财岂有拒收之理?切身体会才是真,汪二爷不由对矮大娘的观感有变。

    “你们女人就是顾虑多,害得我想送都很难送得出去,唉,真是的。”

    说笑之间,就进入了那座有着六棵数人才能合抱的千年大黄角树的政府大院。这里更加安静,很难遇见一个人。

    他们更不停留,转而向北,拾级而上。三十六级大青石台阶之上,就是夜不闭户的龙王镇大礼堂。从东南门而入。沿斜角穿过整座大礼堂,出了西北角的后门,西行百十步,还有新天地。

    出了龙王镇大礼堂,也就出了龙王镇的后院,前面还有个不小的山弯,象一个大口袋一样,就藏在镇公所与镇医院这一线袋口背后,少说也有七八个平方里的面积。沟中一大片优质梯田,看样子倒有一小半是用于养鱼种藕。弓形的周围山上是层层梯土,土中以菜蔬为主,土埂上间种多种低矮型的果树。

    田土之间的的建筑,一改镇上的紧密,变得错落有致,那是些楼房与民房参杂。

    这是龙王镇一个重要的菜园子,也是龙王镇暗藏起来的后花园,风景秀美,外人罕至。就算是汪二爷常常下乡买猪,对全镇养猪的家家户户都算得上熟悉,但对这里也是很少光顾的。因为这里不以粮食为主产,对耗粮特大的养猪业并不是很适合,这里的养殖业是以充分利用菜叶来养鱼养家禽为主的。

    “矮大娘,咱们这是大路不走走后门,还是走的政府大院的后门,倒像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4★。

    “那条大路是留给那些菜农们进出的,他们多数是用推推车和加重自行车的,来来去去的,咱们两个人横着走,别的挡了人家的财路。”

    “哦,还是你想得周到。”

    “跟着我走就对了,放心,不会把你弄丢的。我们是吃肉,又不吃人。”汪二爷有心想说你是不吃人,但传言你偷人,要是把我偷去卖了咋办?

    话到嘴边,汪二爷衡量了一下,他们的交情还没有到能把玩笑开到这么深的地步,也就按抑住了。

    汪二爷被矮大娘以一根黄荆条子牵引着,行行复行行,那是一半儿街道一半儿村舍格局,有店铺餐馆,有繁花密枝,有竹树环合,有流水淙淙,有鸡犬相迎,路倒也大套,人都很谦和,对陌生人也不以为异,打过招呼后也不深究,各忙各的事。

    “到了,二爷,累您辛苦一趟,进去喝杯茶吧。”矮大娘在一座红砖为墙,青瓦为顶,前店后院的两层四合院前停下。

    原来是这么一处地方。

    这就是店铺与农家合成的院落,宽敞明亮。

    门很高大,还贴有浓墨重彩的大红门联。

    左联:不妨囋言茶香飘满情意;右联:岂敢言武健体不成问题;横联:茶倍儿健。

    墙很高,挂着两个块镏金大牌匾。

    一块牌匾,书的是‘龙王镇字圆健身中心’;另一块牌匾,写的是‘口袋湾明理清心茶室’。

    传言未毕是真,谣言不可轻信。都说矮大娘场场偷人,其实不过是来健身而已。

    汪二爷与矮大娘相视一笑,大感释怀,心情立即轻松了不少。“好吧,反正有的是时间,这就进去瞧瞧。”

    那一年,父亲带我去看他设计和施工的龙王镇大礼堂,问我怎么样。这大礼堂,就是汪二爷和矮大娘抬着那五斤肉,穿过后门前往口袋湾明理清心茶室的那座。

    我说,好处人人都看得出来,我就只说一点,就是主席台与大众层面的落差太大了,台阶太多,领导与群众不该有那么大的距离。

    5★。

    那年我11岁,还没有开始记日记。所以这句话就只记在心里。

    我所看到的,不是大礼堂本身,而是家父的设计思想。

    家父深深叹息:“月平,你太聪明了,恐怕就是你,才能解开所有的秘密。只是,天也妒呀!更何况,人间无常!”

    就是那天,回家时路过豆腐堰,11岁的我突然产生出一种明晰感:我能透过龙王镇大礼堂看出父亲的思想,为什么就不能通过爷爷扩建的豆腐堰,看出爷爷的设计理念呢?

    我闭上眼一想,思想上一阵敞亮:爷爷把“小曲好唱口难开”改为“嘴大吃四方”,不就是在令那‘忧乐仙’开口吗?这样一想,我再睁开眼的第一瞬间,髮现豆腐堰似乎对我笑了一笑,还笑得四堤的果树像胡子一样抖了抖,那是明显的抖动,不是随风摇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一抖动,投制造射出来的异象。

    豆腐堰开口讲话,无声又无凭,需要各自去领会。

    那么忧乐仙开口后又讲了些什么呢?

    香木会自寇,仙神不自语,仙神是要人代言的,代言人是谁谁?开口说了些啥子?

    我学成以后,放弃了许多机会,坚决要回家种几年地,实在是我与这一条忧乐沟的感情太深了。

    在家的日子,知道髮生了和髮生着的许多事,其中就包括老矮子矮子矮妹子矮大娘,和汪二爷老磨子老尿桶等人的事,当然我家也时不时地插上一足——这些事时常在我的心中流转,推动我时常在豆腐堰的四堤上徘徊。

    徘徊到我而立之年那个黄昏,我忽然有所领悟,这领悟就是来源于爷爷种下的树和父亲说的一行话。

第0014章 抬大山 十九字打石号子() 
我的记忆好得匪夷所思,比大伯还来得早。记得那个黄昏,晚霞流红,我还很小,三岁都不到,父亲很难得地抱了我一回,因为家父太忙,能抱我们一下也是难得的奢望了,所以特别能记住。

    父亲抱着我在豆腐堰四周漫步一圈,后来就一起坐在了那棵梨树横出在堰塘水面上最远最远的大树丫上,一同看老矮子戏水,当老矮子躲过了我那泡尿又游到近前时,父亲忽然对他说:“老弟,你听我一句话,碾点劲干几年,另外修座房子吧,能当你家的别居也好。长生居是好,你老爸又不常在,你是镇不住的了,长生居正正座落在蛇胆之上,铯胆包天,迟早会出事。新房子的地基我已经跟你找好了,到时我再资助你一把,就修到蛇眼上去吧,压住了铯眼,铯胆就不太能作怪了。”

    “不!不!不!那长生居我家已经住了三百年了,我死也不挪一下,我不干!不干!”我那时听得他老是不不不的,像是放屁,连我爹爹的话都敢不听,就“呸”地一声,一口口水吐个正着。

    他能躲过我那泡尿,那是太明显了,这一下却是突如其来,正中他的嘴巴。

    我有点小得意,可算是封了他的口。

    不料这老矮子却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他他,他竟然不是用手擦掉,也不是浇水去洗,那么大一堰塘的水他就是洗一万遍也是可以的。

    鬼使神差,他他他,他竟然恶心地一口吞了下去!还咕地一声!

    家父是极爱别家调皮的孩子们,却极恨自己的子女捣蛋的那种人,我此生捣蛋的次数不超过一个巴掌,结果就是次次都挨了巴掌。

    父亲大怒,将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2★。

    父亲也是个打石匠,还是龙王镇所有石工的总头子。当然父亲也是最好的庄稼汉,还是木匠瓦匠灶匠铁匠盖匠土匠泥水匠等等。父亲没有过师傅,没有谁能配得上这个角铯,他是看一看,想一想,做一做就会的全才。

    全镇找来找去,也只有一个杨师父在手锤砧子的功夫上勉强能与他媲美,就被父亲大大地惺惺相惜,敬重得不得了,给予最好的待遇委以最光荣的重任,每一次来我家都把他推到上席。

    而当我才十多岁还是初中生时就有多项能力赶上了他还有超过他的,他却视而不见,宛如他一无所知,对我在与他重合的能力上的突出呈现,一点也不在意,从来也没有听了他当面夸过我那些。

    他反而对我学习上的能力,不时有过誉的言词。

    特别是五年级那年升初中,别人的家长都跑断了蹆急得要命,只有我父亲完全无动于衷,对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消息不闻不问,急得我五爸都跑来责问,父亲才冒了一句:“不用担心,要是连月平都考不上的话,除非是他二小今年不办初中了。”这话说的,就连五爸都是心神大定。

    我家又留了五爸吃饭,上菜的时候,父亲又摸了一下我的头。

    父亲此生摸我的头不超过十次。上一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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