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剑在天下- 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聂暻听出这次十分不对,坐正身子,沉声问:〃甚么?〃 
曹欣然犹犹豫豫地说:〃废后朱氏半个月前为陛下产下一子。。。。。。〃 
聂暻一愣,随即大喜,说:〃这是大喜事,为何曹公公还如此迟疑?〃想着冷宫中的朱若华,倒觉得十分对不住她。要说权场争夺,那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他能留下朱若华的性命已经是冒了一些风险。可她毕竟是小皇子的生身母亲,就算要囚她一辈子,也不宜太过为难。于是说:〃嗯。。。。。。她今生都不能出冷宫了,但也不能让她日子难过。这样罢,你代我好生安慰朱后,暗中加派人手财物,好生伺候着。〃 
曹欣然擦了擦冷汗,小声回答:〃可是。。。。。。她。。。。。。她已经过世了。〃 
〃啊?〃聂暻大吃一惊,霍然身子前倾,失色道:〃怎么回事?〃难道是难产身亡么?朱若华毕竟是结发妻子,纵然早已彼此无情,想着她如花之年匆匆过世,聂暻不由得一阵惆怅悲伤。 
曹欣然战战兢兢,想了想说:〃朱后产子之后,老奴照着皇上的意思,把小皇子抱给德馨宫谢贵妃抚养,朱后也并未说甚么,只是把一把玉剑给了老奴,说。。。。。。要老奴日后代她还给陛下。〃说着,小心奉上一把白玉雕成的小剑。 
聂暻看着玉剑,心里一动,十分伤感。那是他父皇留给母亲的信物,也是元妃要他留给未来儿媳的东西,当年他洞房花烛之夜,他把玉剑送给了朱若华,心里却十分惆怅,想着的人,竟然是聂熙。 
那一夜,帝后二人把酒花烛,赏玩玉剑,谈论的是《庄子》的《说剑篇》。朱若华本来看中的是聂熙,按照朱太傅的意思嫁给聂暻,当时其实有些不快。两人虽然心事不谐,一番议论下来,倒是互相十分佩服。朱后说起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颇有神往之意,悠悠叹道:〃臣妾身为女子,不能为男儿之事。愿来日为陛下献一天子之剑,调养成|人,光耀宗室。〃 
朱若华产下小皇子,果然应了昔日诺言。原来,这就是她要献上的天子之剑。也是朱太傅一家在皇权之争上头的最后一步。 
他出神一会,又问:〃她是怎么死的?莫非。。。。。。难产?〃 
曹欣然结结巴巴道:〃不过七、八日,冷宫忽然走火。。。。。。朱后丧生火场之中,那火势着实厉害,大火之后一片白地。老奴派人竭力搜寻,也找不出皇后的遗骸。。。。。。这。。。。。。这。。。。。。〃 
他说到这里,唯恐聂暻怪罪,战战兢兢看了他一眼。 
聂暻一怔,本来郁郁的心情霍然开朗,一笑道:〃朱后这是效法二弟的故智了。〃于是下令好生安葬朱后,纵然是衣冠冢,也要哀荣备至。身前种种罪名,也就此赦免不提。又下诏给小皇子取名聂琰,立为皇太子,为之大赦天下。 
聂熙静静待聂暻处置好了诸事,并不开口。聂暻怕他多心,待空下来,便柔声说:〃朱后是我发妻。。。。。。〃 
聂熙微微一笑:〃我知道。皇兄放心。。。。。。我不像某人那么能吃醋。不过难得你这么低声下气的心虚样子,早知道该多看一会。。。。。。〃 
聂暻握着他的手,笑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着急。〃说是这么说,毕竟有点讨饶的意思。 
聂熙摇摇头:〃你倒是精乖。〃 
他随手抚摸那玉剑,沉吟一会,想起朱若华当年随口说出的那句诗词,不禁叹道:〃欲与东风相伴去,一攀一折向天涯。。。。。。看来她是早有此心了。〃 
〃什么?〃聂暻问。 
聂熙揉了揉额角,叹息一声:〃朱后真是个人物。皇兄放她诈死逃出宫,日后还不知如何。不过男人大丈夫,该有容忍之气度。纵然她如何啸聚风云,皇兄是英睿之人,自然不会为难女流,更何况那是皇子的生身之母。。。。。。〃 
聂暻摇头说:〃我猜她此后未必兴风作浪。只要太子顺利登基,那毕竟是她的血脉,她也算是赢了一半啊。〃 
想着朱后还剑时候的绝决之意,聂暻叹息一声。小皇子有母如此,长成后当是聪明果断之人,好生调养,日后定为光照一国的圣明天子。朱家虽去,天子之剑,毕竟发硎。未来的帝王之血,只怕还是要留下朱太傅一族的烙印。这场皇权之争,朱家可以说并没有彻底输掉。 
聂熙顿时了然,叹道:〃朱后如此,也未必全为皇权。她。。。。。。对陛下其实十分有情的,求之不得,便慧剑断情了。皇兄啊皇兄,你可是辜负了人心。〃 
聂暻瞧着他,苦笑道:〃二弟,这话不是矫情么?〃心里暗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时不好自辩,索性扭头看着水边飞舞的柳枝。 
忽然腰间一紧,被聂熙一把揽入怀中。 
聂熙紧紧抱着他,微微一笑,慢慢说:〃不管从前如何,今后如何,我只要现在高高兴兴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明天喜欢了朱若华,后天喜欢了别人,今天你可是我的。〃 
聂暻被他抱得死紧,听着这句有点凶狠的情话,不禁微笑,柔声说:〃我不像你,哪有那么多三心二意〃 
还没说完,又被聂熙咬了一口。 
〃我也是一心一意。〃聂熙盯着他,缓缓道:〃皇兄,你是不明白,还是故意逼我多说几次呢?〃 
两人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忽然都觉得这番话太甜蜜,都有些窘了,不约而同转开视线,又忍不住一笑,心里醉软。 
不知何处传来一缕清笛,委婉入云。 
杨柳原的水面金光流动,薄雾一点点散去,绿柳和风,果然又是一个好天气。 
(END) 
 
番外 醉 
聂暻平生英明神武,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他就会变得很奇怪。 
平生第一次醉酒,是他听二弟聂熙说打算娶朱家小姐,于是聂暻忍不住饮酒一夜,醉得一塌糊涂,好几天不能起身。 
第二次喝醉,还是为了聂熙。 
大概是心事压了太久的关系,他又酒后失态了,竟然冒犯向来如珠如宝相待的弟弟,兄弟二人几乎决裂,好容易才和聂熙两心如一。 
聂暻吃过苦头,再不肯醉酒。 
不过每年春天大宴群臣,少不了得饮几杯。 
正好这次对北方的笃鄂人打了胜仗,大军班师凯旋,和春宴凑到一起,喜上加喜,少不得要多喝一轮。 
到后面皇帝已经不胜酒力,脸色倒是如常,只是目光流转之间变得有些朦胧,平时清淡端雅的举止也多了几分随性不羁。 
吴王聂熙看着,知道皇帝其实已经七分醉了,他也清楚聂暻的酒品不是一般的差劲,赶紧找理由送他回宫。 
可还是晚了。 
聂暻的脸越来越红,坐在御辇,身子禁不住软绵绵地往旁边歪,红着脸看着聂熙,微微地笑。 
聂熙没办法,半搂半扶地撑住皇帝的身体,小声说:〃皇兄,快到了,你再撑一会,就可以睡觉。〃 
聂暻斜眼瞟着他,轻笑道:〃不,我为何要睡觉。我要你陪着。〃嘴里说着,老实不客气一只手臂环上了聂熙的腰身。 
聂熙苦笑,低声回答:〃皇兄,你醉了。〃只怕旁人看着不便,小心地弄掉皇帝扣在他腰身上的手。 
聂暻摇摇头,眼睛半睁着,迷迷糊糊地说:〃我才没醉,我喜欢你啊,二弟。你为何推开我〃皱着眉头,眼巴巴看着聂熙,双目似有深深浓浓的情意流转,脸上更是艳若丹霞。 
聂熙被他看得忍不住心里暗暗一跳,虽然是日夜厮磨的熟悉身子,可聂暻性格内向沉静,平时哪有如此甜蜜的模样。 
护驾的太监听得噤若寒蝉,一个个权充泥塑木雕,就当没听到,恨不得溜之大吉,可惜又不敢。 
聂熙明知道皇帝最爱面子,只怕次日酒醒之后要老羞成怒,到时候不知道如何发作,不由得苦笑不已。 
忽然嘴唇一暖,居然是聂暻一侧脸,冷不防在他唇角蜻蜓点水似的偷了一吻,斜着眼神对他轻笑。 
〃你。。。。。。〃聂熙为之气结。 
正自烦恼,聂暻烫热的手又乱七八糟摸到了某些不该摸的地方,头也老实不客气靠到聂熙肩膀上。 
他衣襟里飘出淡淡的白梅气息,被体温一烘,原本的出尘清气,竟然化成十分温存暧昧的感觉。 
聂熙往往喜欢缩在暖热的被窝,闻兄长身上带着体温的淡淡梅花味道,再轻轻啃咬他的肌肤,细细品尝着每一分每一处,直到兄长发出不能自己的叹息。 
这时候忽然闻到这熟悉的气味,聂熙忍不住脸上一烫。。。。。。 
一路挨挨擦擦,耳鬓厮磨,明明有个大美人在怀中乱动,却还得竭力保持仪态端正,短短的路程对于聂熙简直成了刑罚一番。 
〃好了,你们都下去。〃吴王的脸微微晕红着,过了一会,慢慢说。熟悉他的太监们都听出了聂熙声音的异常。 
皇帝却还在毫不客气地啃着吴王的脖子,犹如小孩子找到了有趣的玩具,笑嘻嘻地又咬又吮,十分带劲。 
明知道吴王大概也忍到极限了,也明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事情,太监们一个个赶紧鞋底抹油。 
聂熙一咬牙,抓下还在他身上乱动的安禄山之爪,低声说:〃皇兄,你醉了,我让人给你弄点醒酒汤。〃 
〃不醉!不醉!〃聂暻笑嘻嘻直摇头,认真地说:〃我明明是酒壮色胆。〃十分含情的眼睛瞟着吴王,酒气微熏,越发显得双目如水。 
〃呃。。。。。。想那个?〃聂熙看着他直摇头,苦笑道:〃皇兄说一声就是了。〃心里困惑:哪里用得着借酒。。。。。。他们每天不都好几次 
聂暻大喜:〃二弟,这可是你说的。〃扑倒在聂熙身上,嘟嘟囔囔地说:〃我可想了不知道多久呢?〃 
〃呃?你。。。。。。你想什么?〃聂熙忽然觉得不对。 
〃当然是想。。。。。。想。。。。。。〃聂暻也不知道到底醉得怎样了,居然红着脸瞪着他,含含糊糊地嘀咕着。 
聂熙头皮有点发麻,小心翼翼地把他又刨开一点,态度坚决地说:〃不许想,想了也没门!〃 
〃想你在下面!〃 
毕竟晚了,聂暻还是大声把话说了出来,同时很用力地往聂熙身上一压,表示他坚决的态度。 
聂熙其实也有点醉,被他这么使劲一撞,两人都站不稳,一起栽在床上。 
聂暻巴手巴脚把聂熙压了个死紧,身子还不住磨蹭,又亲又咬。忽然满意地微微一笑:〃总算你在下面〃 
聂熙见他居然一脸憨态,实在不像平时精明严厉的皇兄,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可又被他闹得痒不可当,身上顿时起火,嘶哑着声音问:〃皇兄,皇兄?〃 
聂暻不肯回答,瞪大眼睛,很专心地用力拉扯着聂熙身上衣服,无奈酒后手软,居然怎么都脱不下来,十分恼怒,嘀咕道:〃什么衣服,和朕作对〃 
聂熙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索性凑趣,握着他的手,帮他褪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聂暻醉得委实手软,明明是在脱衣,怎么活象挑逗似的,闹得聂熙被他摸到的地方犹如被撩起一串火焰。。。。。。 
就这么拖拖拉拉地,好容易脱了一半衣衫,聂熙被聂暻又摸又咬又舔的,已经委实按耐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皇兄,对不住啊〃 
聂暻头一歪,努力睁大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怎么?〃 
忽然傻乎乎地一笑:〃是啊,对不住我,早该换我在上面。。。。。。唔。。。。。。〃怨气十足地又瞪了聂熙一眼,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本来牢牢压着聂熙的身子也慢慢滑到旁边。 
聂熙却已顾不上回答,轻手轻脚解开了聂暻的衣带。聂暻醉得迷迷糊糊,被他除掉衫子还浑然不觉。聂熙见他肌肤被酒意熏成了淡淡的粉红色,不由得越发心动,于是慢慢亲吻抚摸着怀中混着酒气和淡淡梅花味道的身体。 
聂暻打了个酒嗝。漫不经心地一挥手:〃不对,是我在上面,该我摸你的〃 
聂熙忍不住微微一笑,用嘴堵住了兄长接下来的抱怨。 
。。。。。。 
听着树上清脆的鸟鸣声,床上相互偎依着的一双人影轻轻一动。 
聂暻的睫毛轻轻抖动,睁开眼睛,迷糊一会,心里疑惑:昨天好像喝多了,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忍不住看向身边的聂熙。 
这人倒是睡得呼呼的,脸色晕红,嘴角轻轻翘起,不知道做着甚么好梦。 
聂暻扶着宿醉的头,努力回忆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无意中扫过聂熙的脸,发现他脖子上淡淡的淤痕,星星点点地密布着,难道。。。。。。是自己昨天醉酒后弄出来的? 
他忽然注意到,连床缛被子、两人身上单衣都统统换过。 
皇帝雪白的脸微微发红了。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荒唐事? 
他们两人到底干了什么?难道激烈得需要换过所有东西? 
明明是庆祝大战凯旋的宴会,居然最后弄到这个地步,真是可耻。若传入大臣耳中,一国之君颜面何存? 
皇帝敲着剧痛的头,却怎么也回忆不出昨夜的荒唐真相。 
可耻,真可耻。。。。。。 
正在懊恼,聂熙眼睛眨了眨,悠悠醒来,一睁眼看到聂暻,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皇兄。〃 
毫不犹豫搂住了皇帝有点疏离的身子,微笑抱怨道:〃躲这么远做什么?〃 
〃呃?〃聂暻怀疑地看着笑得心满意足的弟弟:〃昨天。。。。。。后来。。。。。。〃 
〃后来?你说,你酒壮色胆。〃吴王按下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啊?〃皇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下意识地说:〃不可能。。。。。。〃 
〃是真的,你还说,你喜欢我,不许我推开你。〃吴王有点戏谑地瞧着皇帝,慢吞吞回答。 
〃呃。。。。。。呃。。。。。。〃聂暻苦恼地皱起眉头,赶紧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没别的了吧?〃 
〃当然有别的!〃聂熙用有点矫揉造作的羞答答口气回答:〃你还说,想我在下面!然后压着我不放,逼我脱衣服!〃 
〃这。。。。。。〃皇帝的脸已经有点绿了,懊恼地说:〃抱歉,我大概真的喝醉了,二弟。〃 
一脸委屈羞涩的吴王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忽然亲亲热热搂住皇帝,压低声音回答:〃不,我喜欢你喝酒的样子。看来以后要劝你多喝几杯。〃 
〃所以〃聂暻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怀疑地盯着吴王,沉声说:〃昨天还是你在上面?〃 
聂熙微微一笑,神情活象一只刚吃饱了鱼的大猫:〃这可不怪我,我没有推开你啊。皇兄,你自己睡着了。〃 
聂暻愣了一阵,决定接受事实,既然已经没面子了,就不能亏得太多。精明的皇帝很快计较清楚,于是淡淡一哼:〃这么说,你答应不推开了,是吧?〃 
他微笑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吴王:〃好吧,现在我没喝醉,也没睡着。〃 
〃呃?〃倒霉的吴王听出了弦外之音,只好说:〃皇兄,你该早朝了。〃 
〃推迟。〃皇帝毫不犹豫地回答。 
聂熙苦笑:〃不太好吧?皇兄,你可是明君啊。〃 
〃不,我临时做一天昏君。〃 
聂暻轻轻一笑,又深情又忧郁地看着他的弟弟:〃二弟。你既然答应过,男子汉大丈夫,理当一言九鼎。所以,你一定不忍推开我的,一定不忍违了我这个小心愿的,是么?〃 
〃呃?〃吴王又是一声咕哝,这次轮到他的脸有点绿了。 
(END)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