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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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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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这圆心中的一小块破片。  



  陛下他——爱着,那个人吗?  



  那一夜她所看到的陛下,与她深信不疑所爱的是同一人吗?她参加选后宴时,一见钟情的是陛下的幻影?



抑或是,那天夜里自己所看到的才是幻影?如果两个都是陛下,那又怎会如此不同?  



  陛下在司珐尔的面前,竟显得那般的……美丽……不是花朵般娇柔的美……而是像星芒像日烈像月映般…



…熠熠生辉的光彩……银眸时怒时喜,瞬息万变着不同的色泽,活力四射。  



  对。  



  和自己觐见陛下时,所认为的「高高在上」、「气度轩昂」都不一样,他就像是卸下了许多众人加诸在他



身上的光环,坦率自然地流露着自我。  



  好寂寞。  



  要是她早先一步认识陛下,是否今日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她也想看看皇子时代的陛下模样,也想在陛下



被宫廷斗争卷入时给予他助力,她也想要参与陛下的过去啊!  



  但她一定还是敌不过那个男人吧?  



  非人的冷酷绝情,坚不可摧完美的防护,司珐尔就像是座矗立在陛下四周的高墙,牢牢地阻挡着一切想要



越桥而过的人。陛下就这样被他囚禁在无人可攀的高塔里,教人只能仰望、倾慕、望天兴叹,却没有通梯的台



阶。  



  那她要仰望到何时呢?  



  「晴绍妃殿下,有封要交给您的信。」丫鬟小心翼翼地将信送到她手上。  



  信?还有谁会记得给她捎信?远嫁到西琉,与北狭的人事物远离后,已经没几个人记得写信给她了。晴宁



哥哥也因为与司珐尔决斗,更不可能会写信给一个背叛他而嫁给敌人的妹妹,目前自己与老家几乎是处于隔绝



的状态。  



  晴绍执起刀,拆开了蜜蜡封口,露出底下淡淡书签上,雅致秀气的笔迹。  



  绍妃殿下,您好吗?  



  是文贤夫人写来的信!她立刻贪婪地往下看着,一方面心中也揪紧着苦苦的惶惶不安,深怕这是封为来指



责她的背叛的信,满是唾弃的字眼。  



  请打起精神来,绍妃殿下。  



  不必为我担心,我虽然无法再回到您的身边,但我的日子过得很好。僭越地说一句,我一直视您有如亲生



女儿,实在无法看您成天闷闷不乐地过下去,所以才会给您出了馊主意,今日会有这结局,我心里也已做好准



备了。我丝毫没有怪您的意思,请您更勿自责。  



  这些温暖的字眼,令晴绍滴下了泪水。  



  我反而很为您担心,深恐您此刻在宫中的处境……  



  恕我说句不动听的话,老妇觉得您太没有勇气了。整天以泪洗面又能换回什么?人生要走的路还很长,千



万别认输了,睛绍妃,就像下棋一样,气势上输给了人,就全盘皆输啊。  



  抬头挺胸,您是西琉的贵妃,是陛下的妻子,绝对没有任何地方需要忍气吞声地受委屈、受折磨的。  



  丫发们要是给妳脸色,绝对要瞪回去,知道吗?  



  晴绍看到这里,不由得破涕为笑。「文贤夫人真是的。连这种地方都注意到了,我实在不得不服气呢。」  



  不管做什么都好,跨出去吧,从妳现在割地自限的地方,跨出一步,也许妳会感觉到有些不同、有些改变



。不该成天在同一个地方看同样的风景,那是会把人闷镶的。  



  「由这个地方跨出去?」晴绍看着窗外渐沈的天色,这二十个月以来如一日的同样风景。  



  不改变不行。她听到内心的声音在呼唤着。  



  是夜。晴绍将自己锁在房里,提起笔来,想了想,然后在空无一物的白纸上落下一款标题:「西琉皇朝最



大丑闻,皇帝与宠臣秽乱后宫秘辛。」  



  司珐尔嘲笑着她的灰蓝眸子。  



  陛下背叛她,投入男人怀抱纵情的模样。  



  恨。憎。妒。嗔。  



  她将自己的未来都灌注在这满是妒恨的笔端,写下的每一字一句都是报复这些岁月来自己被冷落的凄楚。



就算这么做无法改变什么,她也要写。她手中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所以……  



  我要让你口中愚昧的女子,化身为凶笔,司珐尔。  



  我也要让你了解我不是没有能力在你的脸上涂尽污泥,一如你践踏我一样。  



  我就以这枝笔来拆散你和陛下!     
 




  传单迅速地散播着。  



  一传十、十传百。  



  成为早已厌倦贫乏无聊的人们,竞相走告的口中最为津津乐道的闲话题材。背着他人在私底下交谈着他人



的隐私,有种掌掴他人的诽谤快感,诬蔑的言语更增添了快感的激素,谁都不愿放过这种不花钱不费力的享乐



。何况闲话的对象越是高高在上,那种刺激越是加倍精彩。  



  于是欲罢不能。  



  一张传单接着下一张,不同的标题,同样的内容,编造出语言、文字,合而为一的中伤。  



  晴绍这次学聪明了,她花钱找人,绝不自己出面。先将传单交由暗哑又不识字的厨娘偷渡到宫外,再透过



小乞丐负责将传单交给京城中的联络人,再由联络人更换每次印制传单的地点,绝不重复在同一地方印制,以



掩人耳目。  



  就算他们搜查到印制地点,逮捕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乞丐,也不可能抖出厨娘,而哑巴是无法告密的,更



不可能抖出她来——这都是她事先设想好的。牺牲他人,成就自己,绝不让自己搬的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她将这天衣无缝的犯罪归功于司珐尔,要不是他的一番话重重刺伤了她,她又怎能想得出此等狡狯的行径



?  



  暗暗地撤下这么多的毒种,她潜伏在暗处,等待着它们生根发芽的一日。  



  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  



  晴绍天天等着看那些流言何时会发酵,何时会成熟,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司珐尔那张脸灰头土脸的模样。



但是,显然司珐尔一手遮天的能力远超乎她的想象,真正让他等到效果出现,是她偶然间听到几句……  



  「最近司大人很少来到皇宫耶,就算来了也是匆匆离开。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陛下与他有了嫌隙?」  



  「谁晓得,谁也不敢问啊。说不定是那些大臣天天吵着陛下不上早朝的关系,所以司大人也就不好再夜宿



帝宫了。」  



  「嘻嘻,就是说啊。更何况……妳听说了吗?外头散播的那些有关司大人与陛下间的……」  



  「听到了,谁会不知道啊!别说了,隔墙有耳。」  



  这时,她脸上浮出了得意的笑。  



  晴绍一路奔回自己的寝宫,深怕自己的笑声太大会引起注意,但她关上门的瞬间,便不停她笑着、笑着,



笑出腹中的泪,也笑出她累积多月的苦闷。  



  「成功了。我成功了!」  



  一张嘴怎么抵得过千万张嘴。陛下远离了司珐尔,身边不再被那人霸占住,就代表了她有赌上一把的机会



。她要想办法再议陛下到她的寝宫来,她非得这么做不可!  



  吩咐丫鬓准备了一大桶的热水,却故意放到它彻底冰冷后,再不着片缕的泡入。她一面抖掷着发紫的唇,



一面想着等陛下来探病时,她要怎么做,飒亚陛下是个温柔的人,她相信只要动之以情,他必定会怜悯并注意



到她这份爱。  



  「我非赢不可。」晴绍誓言。  



  ***  



  陛下果然来探望她了,探望病重在床的她,温柔一如往昔。  



  晴绍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幸福了。  



  「太医来看过了吗?」  



  关心问候、嘘寒问暖的口吻里,有着深深的怜惜,但那不是她所期盼的爱情,她听出了其中的分别,她得



到的只是陛下的同情。可就算是同情、是怜悯地无所谓,她不在乎。  



  然而他说完关切的话,沉默下来的瞬间,强烈的不安打碎她短暂幸福的时光,挑动她敏感的心。陛下要走



了!而她什么都还没有说啊!  



  「陛下您别走!」  



  见到目光愧疚的陛下起身,她不顾一切地扑身将他拦下。  



  接着晴绍只记得自己说了许多舍弃廉耻的话,哭诉着这些日子的苦处,争取他的爱怜,主动要求陛下伸手



拥抱她,当他露出困惑的表情时便哭给他看,甚至不知矜持为何物的,拉住飒亚陛下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诱惑他



。  



  看看我,我这柔软的胸脯是那男人不能给你的!  



  摸摸我,我这火热的身子是为了给您欢愉而诞生的!  



  天地万物阴阳相吸,陛下您不能逆天而行,您该是拥抱女人而非男人啊!  



  她在内心如此吶喊着,绝望地攀附着他,但还是被陛下所拒绝,他抽回了手,无情地起身。  



  晴绍一时只觉猛烈的妒焰烧穿了她,她口不择言地说:「为什么!您还是认为那个人比我好吗?」  



  陛下俊秀脸庞上的神情,既是狼狈也是难堪。  



  但这神情却有如火上添油的燃起她欺虐他的欲望。  



  您不该拒绝哦的。  



  摆出这样的神情去诱惑男人,却连女人都没胆子去抱,你只是个懦夫。  



  我是这么地爱你,你却不肯看我一眼!  



  她知道自己伤了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往他的伤口上踩去说:「你们这样太肮脏了!」  



  当她说出无可挽回的话之后,陛下立刻质疑是否是她散播那些传单的。晴绍畏缩了,她知道自己一旦承认



,那就只能等着被逐出宫门。因此她佯装无辜,以杀人者却乔装成被害者的口吻说着许多能掩饰的话语。  



  陛下仓皇地为误解她而道歉,随即匆促离去。  



  晴绍愤怒地提起一只枕头击上了墙,她盲目地捣毁一切,因为她知道陛下最终的选择,依然不是她!他离



去前的模样告诉了她,陛下心中早有定论,在司珐尔和她之间,她会是落败的那一个!  



  「我恨!我恨!我好恨!」她哭着,扑倒在床上。  



  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晴绍心一惊,抬起脸,看到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男人出现,她脸色苍白地大叫着。「你、你从什么地方进来



的!你好大胆,这可是除了陛下以外,不许任何人踏进的禁宫!」  



  司珐尔置若罔闻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枕头,拍了拍,说:「拿它当飒亚陛下的替身吗?真是可怜的枕头。



」  



  「你不立刻出去,我马上大叫。」他来做什么?他知道了什么?他想做什么!  



  他拾着静如猫步的悄声脚步,走向她说:「写着我是「影皇帝」的人,不正是妳吗?假如我是西琉的另一



个皇帝,那在这禁宫内出入自如也不是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事。」  



  晴绍咬紧唇,执意否认到底。「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司大人,凡事要有证据。」  



  「证据?有必要吗?」司珐尔一径以他深沈阴冷的蓝眸向着她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否认也无



用的,妳那些小花招只能拿来哄哄陛下,却哄不了我。」  



  他扬唇一笑说:「别紧张,我这是在称赞妳,「西琉」晴绍。也许妳还算是有根骨头吧,我当初还以为妳



是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根骨头的蠢女人而已。不过蠢归蠢,骨头倒还在。」  



  晴绍极力否认道:「我还是不懂你在说什么。」  



  「唉,真不上道。」司珐尔双手一摊。「既然妳非要死得明明白白,我就好心大方地告诉妳,妳到底怎么



个蠢法。还记得妳交给那位小乞丐的传单吗?」  



  「我不知道什么传单。」  



  他从怀中掏出来,并且扬在她面前说:「妳或许记得清除所有消息管道,却忘了消灭最根本的证据。这张



印制前的传单上不折不把是妳的亲笔字吧?随便拿妳写过的东西来比对一下字迹,就可以知道了。这样……妳



还打算继续矢口否认吗?」  



  万事休矣。晴绍面如死灰地瞪着他。  



  下一瞬间,司珐尔出乎她预料地,竟动手将那张纸给撕毁了。他将撕得粉碎的纸屑由她头顶上抛下,纸片



散落一地。  



  「怎么?以为我会拿这张纸去给飒亚看?好再伤他一次?我为何要这么做,对我有何好处?不过是令他痛



苦自责,认为又是自己的过错,害妳竟做出这种事。那个人的心有多单纯柔软,妳就有多肮脏污秽。照照镜子



去,别再妄想能靠近他,我绝不会给妳第二次机会「伤害」他。」  



  傲慢中,有着打抱不平的愤怒。晴绍在此时忽然笑了起来。  



  司珐尔挑起眉,揣测她是否受创过大导致发疯,事情要真是如此,还省却他一番功夫,直接押她进疯院。  



  「我肮脏污秽?是啊,哈哈哈,我是肮脏,我不择手段地想要陛下。现在只有他才能给我幸福,可是你却



夺走了我的幸福!令我变得如此污秽的人是你,将我拉到这个地狱的人也是你,我是最差劲的女人,那你就是



最差劲的男人,凭什么你却可以留在陛下身边!」她咆哮着,过去的她绝对无法如此地对着一个人怒叫,但她



现在为了自己而咆哮着。  



  「你没有资格说我,司珐尔,你也和我一样,是最糟的人!」  



  灰蓝眸子幽深地,优美唇角的笑欺人地,声音放低放柔,面不改色地嘲讽说道:「是啊!我确实是差劲的



男人。只是我和妳有一点不同,晴绍妃,请你千万别搞错了,拿来和妳相比对我真是种侮辱呢!我不奢求什么



幸福的东西,也不稀罕,我要飒亚不是因为这种肤浅又无法相信的东西,我要他是因为——他是属于我的。」  



  远超过蛮横霸道的字眼,男人激狂的口吻,相对冷静的态度,更令人看得胆战心惊。  



  「他的一根头发、他的细胞、他全身上下的体液从眼泪到汗水,从血液到爱液全部都是我的。我不要幸福



也不要爱,我要的只是他,就是他,谁也不能抢得走,最好在他骨子里从头到尾都刻上我的名字,属于我的飒



亚!」  



  司珐尔停歇了一口气,让这些震撼的话直透她的笨脑袋后,才微笑地补上一句:「想要幸福,宫外街上多



得是男人,随便找一个都能给妳幸福。价廉而且物美,多好。」  



  「你、你不是人……」无情地摧毁了她的美梦,毫无愧疚,他还能笑得出来。  



  冷叹着,司珐尔说:「这句话我听腻了。」  



  没有什么可撼动这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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