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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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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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林院的石桌凳前,仲逸正欲老庞头交谈着,一向喜好相术的老庞头已经摆开架势,正好为仲逸卜卦,却听的主屋一侧传来说话的声音,看样子是林大与小刀刚刚睡醒,这卦也就暂时卜不成了。

    仲逸望着老庞头,立刻明白了其中要害,他起身与老庞头约定:“既然如此,那在下只有等改日再请教了”。

    咳咳,老庞头意犹未尽点点头,很感谢仲逸还能给自己这个机会,他缓缓起身去了后厨忙活,至于那卜卦只得先放放了。

    午后,石林院的门再次被打开,一名男子来到老庞头面前,连声招呼都未打,只是单单一句:“上面来了信,明日林大与小刀便可出去,尽快收拾东西吧”。

    晚饭后,仲逸闲来无事,只得找林大与小刀交谈一番,谁知一向只知道“面镆、咸菜、米粥”的老庞头竟然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壶老酒,与他们三人同饮,想必自己也是耐不住寂寞吧?

    酒是有了,陪饮的人也有了,只是唯独缺了几味下酒菜,老庞头看出了众人意思,他默默去后厨取些咸菜、青瓜来,在这石林院,只能凑合凑合了,就这也实属不易了。

    或许是因林大与小刀平日里和老庞头处的不错,亦或是他们二人明日可出去,四人的气氛立刻好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此,老庞头这才亲自前来陪饮。

    “来来来,为了今日刚来的仲公子,为了明日就要出去的林大与小刀,大家干了这杯”,老庞头满脸喜色,这似乎与他的职责大相径庭。

    管事如此提议,众人立刻附议,四人就此举杯,虽是带病之身的林大与小刀,也因恰逢喜事精神爽,满满一碗清酒,也能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老庞头便连连摆手,他直言自己年事已高、不胜酒力,客套几句后便起身告辞,以他老人家的脾气这已实属不易。

    好在还有林大与小刀,三人亦可共饮。

    “仲公子,没想到他们对当铺也不放过,不过好在当铺损失的也就是租金与店铺装修,无人来当东西,就无甚库存之物”,林大放下酒碗便开始唠叨起来:“而我们药铺就惨了,仅是药材一项就损失惨重,真要是东家,如何受的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林大哥也不必过分自责”,仲逸学着林大的口吻:“我们当铺损失也不小,不过好在出去之后还可继续经营,虽说是利润小了些,但起码还能保得住自己的店,以后也没人找事,也算能消停”。

    小刀一脸不满的样子:“哼,店是我们租的,房屋是我们装的,他们横插一刀,就要分走一半的利润,我们还得继续经营,他们只派个管账的,说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

    “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林大刚饮完一杯,因身体虚弱的缘故,额头已经冒出汗珠,虽说从明日开始不用呆在这鬼地方了,但想起这接下来的买卖,气便不打一处来。

    仲逸今日状态糟透了,与二人随意聊起来,回过头来才想起其中的端倪:“听二位的口气应是同一家药铺的,可这位兄弟为何方才说若是真东家?难道二位不是?”。

    林大刚欲张嘴,却被小刀抢先开口:“大家都是被那姓罗的所害,况且此事已是公开的秘密,无须隐瞒,我们只是名义上的东家与掌柜,而真正的掌柜则是我们林大哥的堂兄”。

    仲逸放下手中酒碗,指着林大与小刀:“你是东家?而你是掌柜?还是替别人?”。

    林大醉意上头,只得缓缓躺在叠被之上,他自言自语道:“小刀说的没错,我们妙手药铺名义上东家与掌柜是我二人,其实真正东家是我堂兄,他本是吏部的一名六品主事,所以不方便出面”。

    “令兄是吏部的主事?”仲逸不解道:“那为何还有人敢对你们药铺下手?就不怕得罪吏部吗?”。

    林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吏部?吏部又不是我堂兄一人的,起初他们确实不知道,但当我们说出堂兄的身份后,却被那罗龙文很快就摆平,最后还说是达成了默契”。

    仲逸一脸惊愕:“这么说,那个罗龙文竟然连吏部的主事都不放在眼里?”。

    “可不是吗?”,林大叹口气:“那罗龙文身后是当朝权贵严家,人家还有什么事办不成?他们说既然一同开药铺,日后我堂兄的升迁之路便少不了严家提携,如此也算是因祸得福,意外的收获”。

    原来如此,看来林大的这位堂兄虽失去一个药铺,但换来严家对其仕途的庇护,比起买卖来,头上的乌纱才是关键。

    这笔生意,他赚了。

    不过这妙手药铺与若一当铺倒是有几分相像:且不说共同被那罗龙文收到旗下,就连这东家也是一模一样:药铺的真东家是吏部主事,而若一当铺的真东家则是礼部侍郎的女儿袁若筠。

    原本以为鉴于袁若筠老爹的权势,万不得已之时也可做为权宜之计,但现在看来,相比严家的权势,目前的袁炜似乎还无法抗衡。

    好在权宜之计只是权宜之计,此时并未用到袁炜这位大人物,不过仲逸还是希望自己徒儿的老爹能继续高升,朝中权贵要相互制衡才是,否则一家独大势必会影响到皇权,到时就是他们的灭顶之时。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尽快离开这石林院才是当务之计。

    妙手药铺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林大与小刀也是豪爽之人,大家都在这石林院,三人自然亲近了些,随意说说笑笑。

    当他二人问道仲逸的当铺时,仲逸只得学着他们之前的口吻感慨一番,只是袁若筠为真正东家的事却只字未提。

    一壶老酒渐渐见底,仲逸抬头望望窗外,看来是时候离开这间屋子了,此处两间主屋,一间由老庞头住,剩下便是林大与小刀。

    只是此屋子药味太重,小刀竟然将中药渣子晾到窗前,仲逸实在无法入睡,只得向老庞头请示自愿住在另一侧的偏房,老庞头自然知道其中的缘故,当场就答应了。

    三人饮完最后一碗,仲逸便起身告辞:“很高兴认识二位,他日若能在街上遇到,我们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林大与小刀纷纷点头客套一番。

    临走之时,仲逸随意感叹了一句:“这严家权倾天下,何必盯着小小的药铺与当铺不放呢?”。

    “这就是仲公子外行了,别的不敢说,就说这药铺”,小刀晃晃悠悠,双脚已有些站不稳:“名为药铺,其实是各地官员孝敬他们的”。

    咳咳,林大急忙上前拉住小刀的手:“你喝多了,快请仲公子回房休息,大家都忙一天,快睡吧”。

    仲逸见状便不再说话,若是这药铺真的有什么猫腻,那恐怕就不是他们二人能说的。

    刚才那位吏部主事已摆到明面,而小刀方才说的药铺之事牵扯到严家秘密,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新东家,多问无益。

    大顺赌场门口,刚刚从里屋出来的瘦猴与周围盯梢的兄弟打声招呼,他不由的打着哈欠,连日以来晚睡早起,既忙赌场之事,还有伺候五城兵马司的这帮人,如今已将若一当铺的仲逸带到石林院,这下也总算可给罗龙文一个交代。

    “今晚老子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告别众人后,瘦猴穿过一条小巷,前面就是他家小院了。

    “站住”,不知何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瘦猴猛地一警觉,却见四周并不见人影。

    “码的,难道是老子今日没睡好?眼睛看花了?这哪里有个人影?”,瘦猴立刻放松下来,骂骂咧咧的朝前面走去,依旧不时打着哈欠,看来这小子确实累坏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巷边的房顶袭来,直逼瘦猴身后,一道微弱的闪光掠过。

    深夜时分,仲逸毫无睡意,他起身来到院中,此时夜风微微、清凉无比,主屋中鼾声此起彼伏,看样子林大与小刀已然熟睡。

    再看老庞头那间屋子,虽无鼾声,但异常安静,想必这只顾相面的老头也进入梦乡了吧?

    仲逸缓缓后退几步,他体内运气,双目正视前方,双唇微微闪动,片刻后一阵微风袭来,夜幕中一个身影腾空而起,越过墙外高高的树梢,双脚轻轻落在远处的屋顶,顷刻间这个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中

第123章 南倭北虏皆要灭() 
“是师弟吗?进来吧”,仲姝听到门外的声响,便知道是仲逸回来了。虽是深夜,但仲姝却并无睡意,同在凌云山多年,这点默契总是有的。

    来到里屋,仲逸首先看到的是桌上的酱肉与烧鸡,他立刻喜笑颜开,随意拍拍便开始动手:“师姐最好了,我在那石林院每顿都是面镆、咸菜、米粥,现在都瘦了许多”。

    仲姝微微摇摇头,叹息一声,走出屋门,待仲逸大吃一顿后才见师姐已走了进来:“知道你要回来,后厨的火一直未灭,看你的吃相,先洗洗手,喝杯茶”。

    仲逸一脸尬笑:“师姐莫怪,我只是回到家中有些激动,毕竟是第一次被‘押入大牢’,就特殊对待了”。

    “原来那大牢叫石林院,说说看,是怎么回事?”仲姝笑道:“若是师父在,恐怕你今天就惨了”。

    仲逸正用布巾擦拭着双手,凌云山的风格是处事不惊,莫说是吃了一天的面镆、咸菜、米粥,就算是三天三夜不进一粒米,遇到山珍海味也要淡定,一口一口的吃才是关键所在。

    仲逸将石林院尤其老庞头的经历向仲姝叙述一遍,其中与那林大与小刀的谈话也没有拉下一句。

    仲姝细细听了一遍,以她一贯的秉性,断然不会立刻做出决定,而至于那老庞头的荒诞与怪异,还有他刻意不回避严家的做法,其中有太多的蹊跷与疑点。

    “若老庞头不是为严家所迫才直言罗龙文的伎俩,那便是在试探于你”,对相术之学,仲姝自然不会相信:‘至于那相面之术完全不予理会,不过从他所言来看,此人善于察言观色、捕获细节,你与他周旋千万要当心,不要被对方察觉’。

    仲逸微微点点头:“师姐所言甚是,不过我总觉此人身上有一种不可琢磨的东西,不仅是严家,恐怕他的过去经历才是重点,到石林院后观察一些时日再做定夺”。

    仲姝将罗英教训瘦猴的经历告诉了仲逸,二人不谋而合,当铺的当物讲究就是一个“待价而沽”,若与罗龙文争斗,那也要抬高自己的身价。

    以仲姝的明察秋毫,小刀的一句“药铺是各地官府孝敬”的话岂能逃得过她的法眼:“若是这药铺之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恐怕当铺中也有不为人知之事,此事要从长计议”。

    “我明日便去各处药铺打探一番”,对于仲姝来说,无论是易容之术还是那一身剑术,查询此事毫无压力。

    “不,此事不能仅凭林大与小刀的一面之词,贸然调查会打草惊蛇”,仲逸笑道:“我们适当给瘦猴点颜色,让罗龙文知道我们并非任人摆布,此待价而沽可以,但我们开的是当铺,要介入药铺之事,那他们还会将我们的店铺盘下吗?”。

    二人就此交谈一番,仲逸这才想起来:‘师兄大婚将至,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这几日便要动身去济南府,如今看来只能由你一人前往,我只好继续在石林院继续待下去’。

    “那师父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其实,仲姝对此早有顾虑:若说当铺这边走不开,这个理由着实有些牵强,师兄这么大的事,你自己是东家,离开一段时日总是可以的,况且以师父的眼光,他自然能猜出一二来。

    这一点仲逸自然知晓,无论以任何理由,唯独当铺这边走不开这个理由不合适,但石林院情况不甚明了,贸然禀告师父,难免会引得他老人家担心。

    “既不能扫了师兄大喜的兴致,也不能让师父担心,事到如今,只能以另外一个理由应付一下”,仲逸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你告诉师父与师兄,因捐纳之事,我一时脱不开身,师兄来京的时候,正好谈过此事,他定能理解”。

    “哦?花钱捐乌纱帽?我明白了”,仲姝脸上立刻露出笑意:“莫非?你是借此试探师父的意思?看他老人家同意你的这个决定与否?”。

    “正是,否则此事还要专程去凌云山请示师父,以此理由也定会得到师兄的谅解,如此正好一举两得”,仲逸对此颇为自得:“这个主意不错吧?”。

    说到师兄的大婚之喜,仲逸取出一对玉佩:“这是一对鸳鸯白玉配饰,我托老姜头在城西玉石店所购,其他的也来不及准备,就它们了”。

    师弟能如此细心,仲姝颇为欣慰,她从桌上取来一只小木盒,缓缓打开却见一对玉手镯,之后她小心翼翼将玉佩收好:一对“鸳鸯”,一对玉镯,如此甚好,甚好。

    师兄与阿嫂的礼物皆已备好,仲姝却面露难色:“那我们近期整理的各种圣贤书之心得,是否一起呈送师父阅览?”。

    此事非比寻常,仲逸将此事视为师父毕生最重要之事,同时,也是自己最重要之事:芸芸众生,相比万事万物,一生足迹无非是白驹过隙,能留的一丝杰作、扬名万世、恩泽后人才是不虚此生。

    窗外月光缓缓升起,夜色渐深,时节已至夏末,天空已有微微凉意,灯光下,仲逸踱步良久,驻足而复动,一时拿不定主意。

    以凌云子的脾气秉性,除非他本人愿意,外人很难凌驾,况且是他的弟子呢?

    仲逸对师父凌云子的过去知之甚少,按照他老人家的本意是要归隐一生,而仲逸的本意则是要促成师父著书立说,且要将此书传于天下。

    这仅是其中一步,当初孔子名满天下,有称孔门弟子三千、七十二贤,更有孔门十哲,儒家不同于法家,儒道可人人而授之,但法家尤其是谋略之道并非人人想学,亦并非人人可学。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并非人人可学有所成。

    如此说来,即便是凌云子愿意收徒,而做到门下弟子百人,甚至十人都绝非易事,要发扬光大谈何容易?

    况且师父是否愿意将所学之道、所著之书传于天下,都未知可否,至于广收贤徒,那就更无从知晓了。

    “目前,我们所找到的书册尚少,况且此事为你我所商,一旦不合师父之意,触动他老人家,那便适得其反,”思虑良久,仲逸下定决心:“我们所写心得颇为浅显,此事就暂不告知师父”。

    仲逸叹道:“如今北有蒙古鞑靼、南有倭国祸乱,仅凭仁义道德不可保家卫国,能谋能断之士、能征善战之将、能为天下之军民,才是我大明的关键所在,文臣武将如此、天下万民亦如此”。

    

第124章 生辰八字() 
夜风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在小巷中,快至石林院时,这个身影突然驻足而立,片刻后一道弧线掠过

    仲逸已稳稳落在地面上。

    “仲公子回来了,还挺守时的”,侧屋一旁,老庞头默默的站在那里,像专门在等候他的归来似的。

    “喂,你这老头怎么回事?这个样子,吓死人的”,仲逸望着主屋,刻意压低声音:“这大半夜的,你是人是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仲公子干嘛如此激动?我老头就是上了趟茅房而已,用的着如此”,老庞头打声哈欠,懒懒的样子一点都不着急:“要说吓人,是你吓到我这个小老头了”。

    原来是这样,仲逸长长舒口气,正欲上前解释,却见老庞头挥挥手:“睡吧,这一天天的,真是莫名其妙”。

    真是个神秘的老头,不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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