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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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 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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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墩子有意扯了一嗓子:“奉仲大人之命,将鲁大头看管起来,明日再审喽”。

    “王大人,麻烦让一让,鲁大头怪沉的”。

    姜军和蔡一书相视一眼,二人一起走了出去。

    之前的大堂如很快恢复了安静、很无聊的安静。

    “盐课提举司,真的要变天了”。

    王核一个人呆做在那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犹如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憋的难受。

    下坡容易,上坡难,得意之时最好过,一旦从台上滚落下来,或者偶尔被人记了一耳光,这才清醒一些。

    难受是自然的,但未必就全是坏事。

    “我绝不甘心,咱们走着瞧,这才那跟那跟呢”。

    王核猛地起身,脸色缓和许多,这真是演技的历练,相当的不错。

    场面上的事嘛,上面握手笑言,下边的勾心斗角才是真的嘛。

    信不信?一转眼的功夫,这些人又可以说说笑笑在一起了,无论姜军、蔡一书,都是心照不宣的嘛。

    “王大人,原来你还在这儿呢,害的我一通找”,门外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演技虽然不怎滴,但却十分喜欢扮演的库大使刘通。

    “怎么了?遇到点事儿就慌慌张张、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王核挺直了腰板,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这小子来的正是时候,总算找到了点“训人”的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是是是,王大人教训的即是,小的下次绝对不会了”。

    刘通极具察言观色道:“王大人,还是那件事,他们盯得太紧,我们的人,不好安插呀”。

    王核眉头一皱,刻意朝四周往往,而后丢下一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好嘞,都听大人的”,刘通屁颠屁颠跟在身后,腰还是没有伸展开来。

    自从在山脚下跑了一圈,得了仲逸的银子后,刘通似乎更加‘开窍’了:为何之前就一副死脑筋跟着王大人呢?

    毕竟,人家仲大人才是盐课提举司的提举,而且大有来头:无论翰林院,还是对付北虏南寇,这位仲大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但王核在当地‘耕耘’多年,早就听说‘仲大人迟早还是要回京城的’。若果真那样,这里还是同提举王核说了算。

    甚至更有一种说法:王核这个同提举,迟早会成为真正的提举。若非此次来了个大有来头的仲大人,王核或许已经就是提举大人了。

    为此,他没少去京城走动,能走的门路都差不多了。

    只是仲逸太过特别,仅是与当今万岁之前在裕王府的关系,就是王核无法比的。

    两边都是爷,谁也得罪不起。

    可是,为何要得罪他们呢?为何不能将两边都伺候好呢?

    故此,从那以后,刘通对王核更加的‘忠心’了,而对仲逸也极为服从、无论何时都是毕恭毕敬那种。

    他大概忘了:脚踩两只船,往往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真正聪明之人与真正老实之人都各有所求,而自以为很聪明的人,往往都适得其反。

    当然,这些都不影响刘通铁定的主意:两边都不得罪

    ‘刘通,听说你小子得了仲大人赏的银子后,每天都屁颠屁颠想往人家后边凑,是不是有此事啊?’。

    回到王核屋中,他顺便就问了一句。

    刘通早已将备好的茶水端了上来,一脸笑意道:“王大人说的哪里话?仲大人来这里才几天,兄弟们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王大人的能量?小的再糊涂,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嗯,总算你小子有点眼力劲,好好干吧,如今这形势不比以往了’。

    王核接过茶杯,淡淡一句:“别的不说,如今守在耿达门外的都是一等衙役、仲大人的心腹。看看你,这么多年,兄弟们很快就离你而去,失败啊”。

    刘通连连点头:“王大人说的是,这帮兔崽子,个个白眼狼,改日再收拾他们”。

    呵呵,这位库大使心中却不由暗笑道:“什么叫兄弟们离我而去?不都是离你王大人而去吗?你更失败”。

    刘通并不愿安插自己的人去打探耿达何时能醒过来,否则那便是与仲大人‘过不去’了。

    但王核已经吩咐过了,也总得要做出一副样子。

    在刘通看来,如果这是一个舞台,他王核要唱主角儿,他绝对是二角儿,谁也抢不走。

    副提举姜军、吏目蔡一书不在此列,莫说人家有品阶,他们二人已经不是以往的‘唯唯诺诺’了。

    “王大人,若是没别的事儿,那小的先退下?”,刘通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王核略作沉思,而后道:“既然我们的人安插不进去,那就想想别的法子?”。

    刘通微微一怔:什么法子?不会让我做出头鸟吧?那可不行。

    退路这种东西,往往都不能留一条,否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样吧,待会儿你去趟运发酒楼,让孙大发给我老老实实的候着”。

    王核起身叹道:“今晚这顿酒,不好喝啊,孙大发这些年赚了不少,该是出点血的时候了”。

第655章 后花园‘说书’() 
午后的盐课提举司衙门大院还是处处暖意,很惬意那种。

    此处不同于北直隶,更非漠北、辽东。秋末冬初之际,天朗气清之时,还远远感受不到那种寒意的到来。

    闹腾了几日,鲁大头次日被提审一次后又被关押起来,耿达还是没有醒过来,门外的程默与肖大可带一队一等衙役轮流守着,并无异常。

    身为提举的仲逸也消停许多,起的有些晚,闲来无事时也大多留在后院,与仲姝一起在忙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李时珍又要云游采药去了,临别之时仲逸拿出一张大大的银票,谁知却被他谢绝,这位李太医倒是有一套医书相赠,颇有风范。

    对这位名医,仲逸是发自内心的钦佩,即便没有唐小丫之前多次的解释和讲述,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一种特别的存在——境界之高。

    从某种意义上说,除师父凌云子外,仲逸下山后,还没有遇到几个这样人的存在。

    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为深层次的差别。李时珍能倾其一生诠释医术、医道,绝非常人可企及。

    奈何匆匆数日便要一别,他日再见之时,又不知是何时。

    不过,这位名医从此也记住了:仲逸与仲姝的名字。

    而再提及仲逸时,也再也不用说起他岳丈、原礼部尚书袁炜的大名了。

    李时珍的行踪自然不为他人所知,来时匆匆、去也匆匆,对淡泊名利、喜好清静的他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

    唯独盐课提举司衙门,留下尚未打开的谜团和众人翘首以盼的——结果、耿达何时能醒过来的结果

    后院还有一处更为僻静之处,那便是刘妙妙的住处,与她一起的还有几名妇人,平日里做些杂活儿,很少露面,倒也图个安心。

    这日午后,刘妙妙忙完手头活计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的假山前漫步,看上去似有几分心事。

    按理说,来此处这些日子过得还是相当惬意的:每日干活时间少,没有人管束,更不会有人将她看管起来,清闲极了。

    与之前在那处卖玉的小院里相比,简直好的不是一点点。

    后花园是她经常来的地方,当然这也是仲逸准许的。日子久了,她倒是有种回家的感觉。

    “满目枯黄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一个令人触景生情的地方、一个更易多愁善感的年纪,那怕是丝丝秋风吹落叶,也足以令人感慨半天。

    忧思不得解,无端说叹声,竟是一人最为孤寂时。

    刘妙妙年纪不大,因那次变故,她便几乎告别之前的生活。早年间曾跟着兄长读过些书,非因功名,纯属个人喜好,倒也能认得些字、懂得些诗词歌赋之类。

    多愁善感之人遇到诗词歌赋之类,正如借酒消愁之人与美酒:越喝越上瘾,但却更加孤寂与沉闷。

    排解之法,还得是要用它法:最好不是同类。

    有的时候,粗俗与放得开,恰恰比高雅与拘束更管用。

    “妙妙,你怎么又在这里呢?”。

    程默一声招呼,打断了刘妙妙的沉思,她缓缓回头,微微一笑,却并无言语。

    这几乎是二人的默契:闲来无事之时,刘妙妙经常会来这里,同样,闲来无事之时,程默也经常来这里。

    相比而言,程默的闲来无事有些牵强、大多时候忙里偷闲,甚至于刻意路过。

    若说仲逸是刘妙妙的大恩人,那么程默也绝对称得上一声‘恩公”:当初从小院那间木屋里救出刘妙妙的,正是这小子。

    他之前是练过的,尤其在小院遇到那两个壮汉时,‘高手’的感觉瞬间找到,一下子就回到了‘狭义心肠’的感觉。

    说实话,程默的身手确实不错。

    有了这层关系,二人自然能亲近一些,仲逸从不见她,能与刘妙妙一起说说话的,也就是程默了。

    “程大哥又清闲了?今日给我讲什么?”。

    听惯了‘说书’,每次刘妙妙见到程默时,总嚷着要他来一段。

    实话实说,程默翰林院做杂役多年,又在京城结识不少三教九流,他确实是有不少见识的。

    来个小段,张口就是。

    后来经过仲逸的‘点拨’,程默更是可以将故事添油加醋、润色不少。尤其关键之处,总是让刘妙妙惊奇不已,却又故意买个关子,二人说的不亦乐乎。

    “今日,我们讲一个关于鬼怪的故事”。

    一张长长的木椅,程默站起身来,肢体动作十足,有些夸张,向刘妙妙开始‘故弄玄虚’:“这个故事,是要告诉人们:人吓人,吓死人”。

    刘妙妙歪过头,不解道:“不是说鬼怪的故事吗?怎么又是人吓人?”。

    大白天的,后花园二人讲这么个故事,似乎那里有些不合适。

    权当打发时间,否则,也确实没有什么可做的。

    “对啊,对啊,这就是故事有意思的地方”。

    见刘妙妙似乎有些失望,程默急忙解释道:“这可是仲大人给我讲过的,很有意思的,当时在翰林院时,我从未听过这么离奇的故事”。

    这小子,不做说书人,都有些可惜了。

    在天桥或大街闹市摆个小摊,仅是这渲染气氛就可以养活自己。

    刘妙妙眼睛睁的老大,连连点头:“既然是仲大人讲的,那自然是要听了”。

    末了,她又嘀咕一句:“想不到仲大人堂堂翰林院侍读学士,还讲这种民间鬼故事?”。

    来到盐课提举司衙门后,刘妙妙才终于知道:仲逸根本就不是山东济南府的什么商家公子,而是这里的提举大人。

    而仲逸之前的经历,她也渐渐明朗起来。

    程默似乎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追问一句,刘妙妙却低头道:“没说什么就是觉得仲大人能讲这种故事,不可思议”。

    “这是真的,若你不信,改天让仲大人当面讲与你听”,程默随意说了一句。

    刘妙妙立刻起身而立:“好啊,好啊,想想都觉得有趣,翰林院是什么地方?能让昔日的侍读学士讲故事,太不可思议了”。

    程默黯然失色道:“你是想见仲大人,还是想听故事?”。

    刘妙妙垂下头,竟喃喃道:“都想,你们都是妙妙的恩人”。

    这话说的,竟让程默这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跟班,一时无言以对:是恩人不假,难道就要相见吗?

    自从仲逸来到翰林院后,程默对他的崇拜有增无减:文采非凡、气势非凡

    总之,什么都厉害,翰林院堪比掌院学士的最年轻编修、侍读、侍读学士。

    不,在程默心中这些人远没有仲大人在他心中分量十足。否则,他也不会从京城大老远来西南大理。

    这故事讲得,都可以比的上这风景了——大煞风景。

    “程大哥,你莫要误会,小女子得你们相救,来这盐课提举司衙门,也就认识你们二人,所以有什么,就说什么”。

    刘妙妙开始鼓励程默:“快开始吧,怎么个鬼怪故事,还人吓人吓死人?”。

    程默立刻转过身来,一脸笑意道:“也好,此刻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然,还真害怕的不行”。

    刘妙妙淡然一笑:程大哥,又开始卖关子,这都要比故事本身更精彩,但似乎也更‘耗时’了。

    “话说,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城外是一片乱坟岗子那一年下大雨,山水冲垮了坟墓”。

    这一刻,程默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精彩极了

    刘妙妙听的认真,但有一个问题也一直在伴随着她:同样的故事,若是让仲大人来讲,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什么样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知县大人真聪明”。

    程默说的天花乱坠,中间问了刘妙妙一句,谁知她只顾着要听结果,压根就不愿动脑筋去猜。

    她竟说了一句:“还是仲大人更聪明,这个故事若是换个方式来讲,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程默也不由的笑了:“那是自然,我们仲大人是谁啊?相当初,我随他一起去西北榆林府,那里有一个叫三边镇的地方,更有一个大煤矿,好可怕啊,苦力们都被恶霸困在那里,还是我们仲大人救出来的呢”。

    或是天赋使然,照这样下去,这小子讲故事的本领简直无敌了。

    谁知这么一句,却引来刘妙妙更大的兴趣:仲大人之前不是在翰林院吗?他是一个文官,如何能将苦力从恶霸手中救出呢?

    “哎,这个你就不懂了,仲大人是文官不假,但做这种事,并非就要他自己出面啊”。

    程默微微摇摇头,连连叹道:“这算什么?难道我随仲大人一起去东南抗倭、漠北抗鞑靼的故事,也要讲给你听吗?”。

    “嗯嗯嗯”,刘妙妙两眼放光,异常的好奇:‘好啊,好啊’。

    日头渐渐升高,程默有些焦急,他最近的差事是与肖大可轮流看守躺在房中的耿达,现在是肖大可,晚饭后就轮到他值守了。

    ‘程大哥,若是你觉得伙房的饭菜不合口,我给你单独做’。

    刘妙妙轻轻说了一句:‘还有,你所有的衣物,都交给我来洗’。

    程默笑了:这些你不是一直在做吗?老实说,到底是为报答我这位恩公呢,还是想听更多关于仲大人的故事呢?

    眼下正愁那些熟悉的故事讲完该怎么办?程默目前还不具备现编的本事,素材是关键。

    这下好了,仅是随仲大人三次出京:西北三边镇、东南福建抗倭、漠北抗击鞑靼,还有辽东开办书院。

    想想都觉得激动:三边镇的羊汤、福州城外的新桥、凤凰山、乌龙岭,漠北的黄沙城、西沙城、辽东的第一书院

    这些估计都够说仨月了,很不错的话题,意外收获啊。

    “就此说定,不过我要去仲大人那边,看看有什么要做的?”。

    程默成就感十足道:“哎,仲大人是这里的提举大人,盐课衙门事儿又多,我总得要分忧才是,能者多劳嘛”。

    刘妙妙拍拍手道:“程大哥好厉害,什么事儿都可以做、做的很好”。

    夸夸也行,很不错的感觉,就算是这一天的犒劳吧。

    “哦,对了,那个叫什么耿达的盐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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