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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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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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七海赶巧了,只待湟州会的大黑锅一扣上来,啥摄政王、兵权就全没了。虱子多了不咬,娶个外族小妾真不算大事儿,只要没了权利,也不会再有人太关注自己。

    “不当就不当,夫君为国操劳了这么多年,战功卓越,早就对得起赵家了。”

    听到丈夫的官职要丢,大长公主不忧反喜。家里又不缺钱,权利什么的真没啥用,除了奔波劳累、常常遇到危险、得罪同僚,还得倒贴钱。这种破差事不干最好,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娘子能这么想为夫就放心了,只是孩子们不一定想得开,尤其是小丫,到时候我这个奸臣的名声算是坐实了。”说实话,洪涛还真不担心朝廷降罪,有大长公主的身份压阵,自己只要不谋逆就算犯了死罪照样能被赦免,没啥可怕的。

    但对家人确实有影响,大人还好说,都能明白事理,主要是孩子。最麻烦的就是王小丫,她原本就觉得自己推行新政有祸国殃民之嫌,这下算是坐实了。万一秦家因此不同意两家的婚事,那女儿得恨自己一辈子。

    “还不是夫君以前太娇惯于她,这次由妾身做主,谅她不敢做出忤逆之事!倒是西妹妹的事情夫君还要多想想,她入府之后已经育有二女,不如趁着这次给个名分,以免寒了心。”

    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长公主更能一碗水端平,且有古代大家长的风范,该狠的时候真能狠下心,并没把王小丫的问题放在心上,倒是为西迪说了句好话。

    “此事还得娘子去与她分说,夫君我一提及此事,她就要把儿子的事情搅合进来。”大长公主还真不是假装大度,这几年能在府中和她朝夕相处的只有西迪,两个人又都不是斤斤计较的性格,私人关系很不错。其实全府上下一直也没把西迪当外人对待,只是差了个名头。

    转眼又到了八月十五,扬子镇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街上的石板路从一早就有人洒水清扫,路边家家户户门前都立起了花楼,还有不少警察和衙役往来巡视,但面色一点不凝重,帽子上也插着鲜花,很喜庆。

    “敢问店家,今日可是有贵人到访?”虽然是过节,但扬子镇的排场也过于大了,引起不少外地客商的关注。

    “客官有所不知,今日王相公娶亲,要是您没太急的事儿,不妨在此多住一宿,晚上还有烟花可看。啧啧啧,那可是好东西,花花绿绿漫天都是……”被问及此事最多的就是茶楼酒肆里的堂倌,他们回答的内容也差不多。

    “不知娶的是谁家小娘子?”能在大宋被称为王相公肯定不止一个,但还在世的也只有一个了。摄政王要娶亲确实值得看看,哪怕没时间也得打听打听,回去之后能和别人吹吹。

    “一位姓平,原本是大长公主的丫鬟,来自倭国;一位姓西,是个绿眼睛的胡人女子。论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只是家世不得而知。”

    扬子镇的人对这两位新娘子并不陌生,尤其是平七海。她经常会跟在摄政王或者大长公主身边出来走动,当地商户凡是有向王府里送货的更和这位平娘子熟悉,她检查起货物来一丝不苟,差一点都不收。

    但很少有人会记恨她,因为人家给钱痛快从不拖欠。若是谁家遇到了过不去的坎,还会预支几个月的钱款帮衬,这几年受过她恩惠的不是一两家人。

    说起王府,扬子镇周围的百姓对摄政王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但有两位娘子不得不提。一个是浅予斋的创建者大长公主,那就是再生父母。还一个就是这位平娘子,着实给王府增添了不少好名声。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扬子镇百姓一个想法,此事传出去之后就有了不同说法。有人只是觉得摄政王身体好,年过半百了还能老牛吃嫩草,一下就吃俩。

    有人则觉得这位王爷生活有点奢靡,娶小妾还搞得如此大排场,用骄奢**概括一点不冤枉。到了文化人和朝廷官员嘴里,就不仅仅是个人生活奢靡的问题了,两位小妾的来历更值得关注。

    豢养胡姬的官宦人家不是没有,但明目张胆娶回家的朝廷重臣真没有,再加上皇亲国戚的身份,这么做是否符合规制就需要商榷了。

    但仅凭这点事儿就敢上书弹劾摄政王的一个都没有,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能在朝廷里和摄政王分庭抗礼的老臣不是死了就是致仕。哪怕有人敢也没任何作用,满朝文武中少一半都出自摄政王门下,还有从龙之功,这点小事真搬不动他。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办法,不能去朝堂弹劾,可以到报纸上过过嘴瘾。随着特区的普及,报纸这个东西也成了标配。不敢说一州一府一份报纸,每个省、每个路一份报纸还是能满足的。

    这些报纸平时更侧重于民生,通常刊登的都是当地商品广告、地方官府政令和一些有关新政条款的解释,但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也会着重报道,或者转载向全国发行报纸上的消息。

    就摄政王迎娶两位外族小妾的事情,各报必须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充分发挥宋人喜欢看热闹、喜欢八卦的特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写的比瓦市里的评话还花哨。

    有人还借机做出了虎狼之药,取名摄神丸,非说是摄政王秘制的神药,就是靠此药才能夜御多女。据说销路很是不错,可惜没人会付专利费,还让摄政王背上了不太好的名声。

    洪涛对这些流言丝毫没关注,和湟州会的事情相比这只能算前戏。但家里人没他这么脸皮厚,尤其是几个岁数小的孩子,没少为了此事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谁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父亲的风流韵事,哪怕还懵懵懂懂也知道不是好话。

    “子瞻兄也是来讨要摄神丸秘方的?”孩子的事儿洪涛可以不在意,可像苏轼这样的人带着一脸揶揄笑容登门就真忍不了,人家还没张嘴呢他先发起了进攻。

    苏轼比王诜大十岁,刚刚过了花甲之年,和前两年相比非但没显得老态龙钟,反而越活越精神了,用后世的话讲他的心态很年轻。

    整天和一大群年轻学生混,除了讲学就是抨击朝政,时不时还能揪着当朝权势无二的摄政王狂喷一顿,不用负任何责任还可以堂而皇之的蹭顿好吃好喝,看来过嘴瘾确实能让人身心愉悦。

928 东窗事发() 
“两位夫人之事外人能拿来调笑,老夫可没这个脸皮。和这件事比起来也无足轻重,真不知你王晋卿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

    但今天苏老头显然不是来蹭吃蹭喝过嘴瘾的,面对洪涛的挤兑没做任何辩解,未落座就把手中的报纸扔到了洪涛怀里。

    “借新政之名,行害民之举!”洪涛拿起报纸,是开封日报,头版头条一行大字,触目惊心!惊讶的表情当然是装出来的,回家有快二个月了哪儿也没去,就是在等这一天。

    要说王二她们也是够慢的,核查了这么久才有所行动。看来是汲取了之前的教训,不再干什么事儿都只追求效率,估计没少开会讨论利弊得失,平衡了各方意见之后才对外公开。

    报纸的内容无非就是披露了荆湖南路和江南西路的湟州会做为,但没有指出湟州会的名字,只说是一些地方官员为了彰显政绩歪曲了新政的初衷,给当地百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最后一段是才是重点,笔者看似无意的提了一句,此种官员考核方法是摄政王提出的,从结果上看似乎不妥,很值得商榷。

    “小弟又不是圣人,孰能无错。幸好有人提前发现了不好的苗头,能及时制止也算好事儿。”洪涛不用太仔细看就知道这是谁写的,真难为了王二,她自打入京当总理之后就很少亲自提笔写文章,水平倒是没有明显下降。

    “果真是晋卿所为!”苏轼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在看到这篇文章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朝中又有人要站出来反对新政,这种论调不过是敲门砖,先试试水深而已。

    但洪涛的回答让他很是意外,这位说什么都有理、干什么都总是成功的半神居然认错了。抬头看看堂外的夕阳,没错啊,是在西边落下的。

    “不是小弟亲手所为,但用人不明、指挥不利的罪名跑不掉。老子云治大国若烹小鲜,油盐酱醋皆要合适,过多或缺都不美。此次江南诸州府的新政执行方式确实有很大问题,作料放的太多,不光成不了美味,还让人避之不及。”

    有时候洪涛觉得自己接受批评要比面对赞誉更自如,这可能也是小时候检查写太多的副作用,对待批评的态度没有丝毫抵触,认错的时候还特别深刻。不深刻不成啊,认识不到位检查就得重写。

    “真有这么严重?”如果说之前还有八分怀疑王诜在故意开玩笑,现在苏轼已经信了八分,另外两分是当做预备队用的。和这位摄政王相处必须留后手,否则会被活活气死。

    “比报纸上写的严重几倍不止……唉,子瞻兄,小弟这次算是阴沟里翻船了,半世英名毁于一旦。具体情况一个月前就已经报了过来,看过之后触目惊心!幸子,去我书房里把画着黑叉子的纸袋拿来交于苏大官人。”

    洪涛努力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强忍着不让笑容冒出来。为了让苏轼完全相信,还得把王十的调查报告拿出来。具体事件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那些文件看了就让人没胃口,哪怕之前心里知道照样会感到惊愕。

    人怎么可以变得这样无情呢,面对没有威胁、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愣是能狠下心来折腾,连妇孺都不放过,毫无人性!可他们却又都是有才能的人,在学院里也品学兼优,奖学金拿到手软。

    “她是……”直到此时苏轼才发现站在前堂里的婢女不认识。

    “代替平夫人的倭女……子瞻兄想不想也弄位新夫人?我这里还有两名倭女,都是调教多年会说汉话、能认汉字、知晓礼仪的伶俐之辈。跟在苏兄身边,保不齐十年之后能成为女词人,岂不是佳话。”

    中山幸子、井上知音、青木美月是目前专职伺候大长公主和摄政王的三名贴身丫鬟。但她们并不是在摄政王府里培训出来的,而是被特里公主从小收养的日本孤儿。

    大长公主驾临济州岛时,特里公主手里除了珊瑚、香料之外,也没什么俏货可以当礼物,干脆就从侍女里挑了三个最好的,连同五匹小矮马一起送上了船。不求太值钱,但求比较独特。

    “用心险恶,老夫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不管洪涛说真心赠送还是虚情假意苏轼都不会接受,倒不是说他有多清高,士人之间赠送个侍女啥的非常普遍。

    倭女连侍女都算不上,完全就是奴隶,不高兴随时可以卖掉,没有半分拖累。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苏轼接纳了摄政王的倭女,立马就会变成报纸上的流言主角,等于是给摄政王分担了压力,他好歹也在朝为官多年,这点小伎俩必须明白。

    “那以后也不要张嘴,本王碰过的女人坚决不会送与他人。”老头越来越不好忽悠了,洪涛也确实有拉苏大文豪下水的想法。虽然自己不在意屎盆子多一点,但如果把苏轼也变成同道中人,王小丫就没法再用眼角夹自己了。

    “休得鼓噪!”这时幸子捧着一个灰色的鲸鱼皮纸袋子快步走了进来,苏轼仔细看了看小姑娘,咽了咽口水,接过纸袋不再说话。

    “幸子,去厨房吩咐一声,苏大官人要留下吃晚饭,让厨娘把好菜好肉都藏好……”洪涛估计到苏轼看完这些文件会有什么反应,下面的话小姑娘就不适合听了。

    “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哗啦……”纸袋里的文件有上百份,苏轼只看了十多张就开骂了,骂得还挺花哨,边骂边把纸袋往桌上狠狠一拍,力道惊人,茶碗跳了起来掉在地上碎了。

    “嘶……不给吃就骂人,还摔摔打打,子瞻兄,你变得越来越粗俗啦……”茶碗刚掉落,洪涛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动如脱兔。结果还是差一点没接住,看着几瓣碎瓷眼珠子都红了。

    随着清茶的兴起,喝茶逐渐形成了两种流派。一派主张用透明琉璃杯,最好什么纹饰都不要有,尽量平整透明,一边观察茶叶在水热中的变化和颜色一边品味。另一派则主张用白瓷茶盏,绿油油的茶水配上白灿灿的瓷器也挺好看的。

    洪涛属于后者,倒不是他能从中悟到什么意味,而是对玻璃杯太熟悉,没啥感觉。倒是各个窑口的瓷器让他忍不住想到了后世的价格,一边喝一边在心里琢磨:正宗的汝窑,还是官窑,哥们拿来喝茶!

    苏轼打碎的这只茶盏就是一套定窑茶具中的一个,还不是市面能随便买到的货色,而是专门为皇家定制的贡品。据说平均二十多只泥胎才能烧成一个符合如此品相的,价格一点不比精品透明琉璃杯低。这种茶具一套是一种花纹,碎一个整套就全不值钱了,补都没地方补。

    “休要乱扯,出了这么大事还有心情吝惜俗物,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你死不足惜,可新政该如何进行!”苏轼眼珠子也是红的,要不是洪涛动作快把另一个茶盏赶紧拿起来,估计也得让他摔了。

    “这话说的真伤感情,什么叫死不足惜?肯定有人得死,但还轮不到小弟,失望不?”苏轼肯定不会盼着自己死,自己死了他就没地方蹭吃蹭喝了。但洪涛就喜欢气他玩,一看到大文豪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干着急就由衷的快乐。

929 志同道合() 
“这次又打算让谁当替死鬼?此乃歪道,成大道者不可为!”苏轼有点听明白了,这位驸马又打算故技重施玩恶人先告状那套。他虽然不想让王诜倒霉,但更不愿意看到新政的大好局面受损。

    这次改革忒不容易了,刚刚看到成功的希望,可以确认方向正确,如果因为某个人的失误导致夭折,那苏轼觉得马上把王诜掐死也不为过。

    “苏兄还真看得起我,成大道、当圣人小弟这辈子是不奢望了。俗话不是说了嘛,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仗如此,执政也是如此。小弟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要踩着别人尸体,罪孽深重啊。不过苏兄请放心,新政不会因此受挫,只是有人要付出挺大的牺牲,还是你我都很熟悉的人,不知苏兄可舍得?”

    看到苏老头真要急洪涛就不逗了,这个年代没有降压药、也没有速效救心丸,人一上了年纪都是靠天活着,说过去就过去,没救。

    “……你我的熟人?难不成是许大人!”苏轼的熟人不少,全国到处都有,但能和王诜称得上熟人还有交集的就真没几个了。太不起眼的也背不起这种黑锅,合适的人好像只有许东来。

    “他没这个资格,不过我觉得苏兄倒是挺合适的,名望、资历都够。正好研学会里也有人参与其中,他们可都是你的好学生。”看到老头情绪稳定了点,洪涛又忍不住了,打算考量考量大文豪的品格。

    “……哈哈哈……想不到我苏轼能有如此殊荣。也罢,死在王晋卿手里也不算冤枉。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去折腾那些学生。他们还是孩子,懵懵懂懂间难免出错,犯过一次大错反倒更容易使其成材。”

    世界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包括苏轼在内,老头顿时就愣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想一想也是,这个黑锅扣在自己脑袋上大小正好,既然有研学会的学生参加,也不算平白冤枉。以自己这位挚友的为人,狠辣起来真是六亲不认,栽在他手里只能认命。

    “先别忙着报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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